心之色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是個醫生,家裡很有名望。”
“有沒有孩子?”我繼續追問。
“沒有。”
“那麼她目前的時間如何打發?”我很擔心。
“開展覽呀,一個接著一個…她有朋友吧,總可以消磨。”漸漸聲音弱了下來。
大家都覺得很乏味,很惋惜。牡丹忽然不見了綠葉,多麼難堪,以後的子便寂寞下來。
那麼美麗的女人,忽然失去了伴侶,一個人守在間屋子裡,滋味如何?不過已經三年了,最壞的時刻已經過去,真虧她熬下來的。
“她先生是怎麼過的身?”我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他們苦笑“癌。”我緘默。
第二天看早報,看到文藝版大頁刊登著有關陳吉永的攝影展,題材非常特別,是世界各地的孩子。我極有興趣,跑去看了。
成績平平,一般攝影師用好相機好底片,選個專門題材,都可以使觀眾略為驚喜一下,開開眼界。手法也還細膩,把孩子們拍得活潑可愛。
她特別喜歡孩子哭的一剎那,獵取不少寶貴的鏡頭。
正當我在欣賞的當兒,一抬頭,發覺她站在門口招呼客人,今天她的打扮完全不同。
平跟鞋,球衣胡亂加外套,一條布褲,頭髮用一條橡筋東起,面孔素淨,忽然年輕了,少了那種滄桑,一雙眼睛仍然閃亮有神。
我身不由主的走過去“吉永。”我叫她。
她看著我,展覽廳中的光線柔和而充足,我連她的眉都可以數清楚。我那一見鍾清的神采必然一覽無遺,聲音溫柔得連自己都不置信。
她一霎時沒把我想起來,但是她禮貌且矜持地看牢我,一邊努力思索。
“林秋裡。”我提醒她“昨夜同學會才認識的。”
“哦。”她應了一聲。
我搭訕“很彩,要跑遍大江南北才能得到這些照片。”大概有點陳腔濫調,她沒有作答。
我忽然覺得自己站在她面前是多餘的,但仍然鼓起勇氣問:“吉永,可要喝杯咖啡?”
“我走不開。”她說。
“我買上來。”我說。
她很猶疑“不用客氣。”
“我這就去。”我匆匆下樓。
買了兩杯咖啡,像是幹什麼神聖的任務,從來沒有那麼高興過。真是神經兮兮的。
匆匆再上展覽廳,把飲料遞她手中。
她坐在窗口,緩緩喝一口,說:“正想喝熱東西。”聽在我耳中,真是比任何讚美之詞都管用。在這個上午,忽然之間,我發覺我在戀愛了,事情發生得這樣突然,迅雷不及掩耳,連自己都震驚得呆呆的,行為舉止沒有平時一半水準。
我終於放下紙杯子,跟她說:“我要走了。”她輕快的抬起頭“再見。”她並沒有告訴我她的電話的意思。我得老起面皮,同她說:“我怎麼跟你聯絡?”她幾乎有點訝異,像是想不出有什麼跟我聯絡的必要。
我屏住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