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大勢便已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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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諸侯竟容天門這等強大勢力在境內生存發展,早已令人生疑,只原先尚光弘等人不過以為那是因為天門貢獻財給地方節度使,好換個相安無事而已。
但若將楊乾的心願算進去,其事實恐怕大不簡單,說不定…說不定兩邊關係更為深刻,恐怕陰京常就是借蜀境中幾個節度使的名義練的兵!
也只有這樣,才能避開朝廷及各個名門正派對天門的監視,而能暗中訓練自己的私軍,畢竟朝廷可是絕不容許地方豪傑私自募兵的。
“那…關於此事,是否容平予提醒鄭莊主一聲?”聽到了此處,趙平予不由心頭一震,他和鄭平亞雖是向來處不好,但兩人總歸是同出玄元門一脈,私怨歸私怨,但如此生死大事,自己既是知道了。
總不能一聲不吭地任由它去,若鄭平亞之後就因此而敗,以致湘園山莊再次覆滅,趙平予自認也該負點兒責任。
何況現在留在湘園山莊中的,還不只鄭平亞而已,對趙平予向來頗為照顧的“雲劍聖”尚光弘,曾受趙平予義助的鄱陽三鳳,還有藍潔芸的妹子藍潔茵與藍玉萍都在那兒,就算不看在鄭平亞的面子上,趙平予也不會置藍家二女與鄱陽三鳳於不顧的。
“那可不成。”微蹙柳眉,柳凝霜雖知以趙平予的個,必放心不下湘園山莊中與他有關的一干人等。尚光弘武功之高遠在趙平予之上,固然輪不到他去擔心。
但藍潔芸的妹子畢竟是她骨至親,鄱陽三鳳中黃彩蘭與範婉香更因著聯軍的關係,在天門中失身受辱,趙平予自覺對她們都有一分責任在。柳凝霜雖說算是幫楊幹這一邊。
但若事關藍潔茵等人生死,卻也不好就此置若無睹,若她們出了事,天知道藍潔芸會有多傷心呢!
“鄭莊主信不信還在其次,這完全是我們的空想,全無證據,說不定你這一提點,他們非但不領情,反而以為你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何況…何況沈世珍也在那邊,這一點他自會提點於鄭莊主,凝霜想是不用我們手的了。”
“掌門所言甚是。”聽柳凝霜話聲方落,柳傲霜立刻便出言贊同,惹的項家姐妹一臉訝意地望著她,其實柳傲霜雖說和天門不太搭,原因並不是那麼不滿天門這盟友,只是她向來以為,天山派既然處於關外,就該自行發展,儘量別和中原門派扯上關係。
尤其楊乾等所為乃是動輒覆家滅門的大事,若扯上了關係,將來一旦出了事,天山派也難免會受到影響“何況湘園山莊與華山派走的極近,華山派與官家向來共存共利,勢力極其強大,也實在不用本門參與此事。”聽柳凝霜和柳傲霜竟異口同聲地反對,趙平予雖微帶詫異,卻不能不承認她們所言在理,何況柳凝霜也提醒了他一點,鄭平亞的確是那種對旁人的提醒不太領情的人,自己這一提點於他,又沒絲毫證據,鄭平亞若將自己的提醒一笑置之還好,最怕就是他不但不領情,反倒以為自己在天山派窩的太久,受到天山派的影響靠向了天門那邊,這是自己的緩兵之計。
為了讓湘園山莊陷入疑惑,反而畏首畏尾,不敢和天門當面鋒,好心反讓鄭平亞對他生疑,這才叫做糟糕呢!
“而且…這大概也只是我們的猜測罷了。”柳傲霜眉頭皺起,纖指在案上輕輕叩著“據傲霜所知,近幾年來蜀境內幾位節度使都還安份,招兵買馬、訓練兵員的情況並不多見,手上的兵力與外面的幾鎮相較之下,可說不進反退。
除非這樣大規模的練兵行動,陰堂主真的能做到滴水不漏,完全不漏出半點風聲,將朝廷的耳目完全矇在鼓裡,否則傲霜不可能完全收不到消息。”
“是嗎?”見眾人又陷入了沉思當中,好半晌都沒有人發話,瑤光殿中又是一陣難堪的沉默,縮在一旁的項明玉可就難安份了。
她向來都是個小女孩兒,萬事都由姐姐和師父頂著,便是嫁了趙平予後,仍是一派天真無的少女心懷,全沒一點兒成
,這種商議大事的狀況,她是頭一回參與,想
話都
不進去,想靜也靜不下來,當真是煩躁透了。
偏偏殿中的氣氛太拘謹,項明玉就想在位上晃上一晃、搖上一搖,也覺姐姐的眼光像針一樣在刺,
的她當真連動都不敢亂動一下。
“也不知道楊世叔究竟在什麼把戲?”項明玉吐了一口氣,在位上扭來扭去,似是光正襟危坐這麼久的時間,都讓她累的全身發僵“天門每年耗費如
水,光陰堂主的用度就是金山
海,這麼多的用度,光用來建一座義塾都夠了。
明玉前次下山到江南去,就看到一些偏遠到連義塾都顧不到的地方,有好多小孩子都好可憐喔!他們一天到晚…咦?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
“不可能吧?”柳傲霜搖了搖頭,話中雖似把項明玉的說法當做小兒胡言,但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再怎麼說,天門也不會有此閒情逸致,這麼善心的事,還瞞著不為人知…”
“難說。”殿中又傳來了踱步的聲音,只這一次步履中似有些急躁和混亂,身上的飾物輕聲作響,如雨聲亂擊,全不似方才的平緩溫和,讓聽的人都為之心懷悠閒下來“陰世侄向來思人所不能思、計人所不能計,若非如此也練不出幻影尊這樣的功夫來。
只是楊世兄所想的是爭雄天下,這般大事楊世兄該不會不知,究竟為什麼搞這義塾出來,凝霜實在想不透其中關鍵。”
“恐怕…這才叫做危險…”藍潔芸的語聲中正不由自主地打著寒顫,趙平予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只覺這嬌的纖纖玉手一陣涼意,還冒著冷汗,入手處一股冰意傳來,心知藍潔芸心中的寒意,已經到了頂點。
“義塾中收容許多無家可歸的孤兒,對他們而言義塾本就像是他們的再生恩人,若陰京常當真…當真是義塾的幕後人,他若登高一呼,義塾中人多半都會聽從他號令。
二十年來從義塾出來的人遍及中原,不只朝廷官員,連各大門派中都有許多人和義塾頗有淵源,甚至在不少門派之中都身處高位,若陰京常登高一呼,他們都投到了天門那邊,那麼…”幾乎不需要怎麼用腦袋,趙平予的心中已經想象到了那種情形。若義塾當真是陰京常所建立,從義塾中出來的人全是天門隱藏在武林中、朝廷裡的眼線和戰力,陰京常不出則已,一旦他登高一呼,恐怕有大半個天下都望風景從。
除了收徒時最重出身,非名門子弟不收的華山派外,各個名門正派的實力至少要削弱個一半!這麼龐大的勢力,就有一百個湘園山莊,也要舉手投降。
“不…不會吧?真的會有這種事?”見眾人都面上變,藍潔芸和師父都一副心生寒意、冷汗直
的神態,項明玉本來只當說笑而已,這凝重的氣氛也不由她不心生懼意了。
她慌亂的四下張望,似想找個可以提出反論的人,偏偏連向來最常把她的話當小兒胡語的師叔,此刻都似被她嚇的魂不附體,這一下可把項明玉的小膽子給嚇到縮的不見“膽”影了。
“這怎麼可能?不是的,明玉…明玉只是瞎猜,完完全全…完完全全是胡說的,師父、師叔…別這樣嚇明玉啊!”見大家都沒理她,項明玉心中懼意更熾,嚇的差一點兒都要哭出來了。
向來都被姐姐和師父像個寶貝兒照顧的好好的,縱然下山走江湖,也一直都在姐姐和師父的翼護之中,別說什麼大事了。
就連晚上要睡覺姐姐都會為自己找好鋪蓋枕頭,項明玉自己可說是一點兒風波都沒經過。項明玉怎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出口,竟惹得師父、師叔和姐姐都面嚴峻,活像是天要蹋下來似的,她好害怕好害怕,也不知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惹得大家都變得這麼…這麼如臨大敵似的。
見項明玉慌的手足無措,眼兒都紅了,怕是隨時都要下淚來,趙平予一伸手按住了她肩膀,硬把她從神
含憂的項明雪身邊拉了過來。
項明玉雖見趙平予對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顯然自己是沒有犯什麼大錯,心雖是放下了些。
但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這麼冰冷,就好像有股寒氣正從他身上傳到自己身上般,芳心仍是不由自主、七上八下的抖著,一時間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將項明玉拉到自己身邊,像是要從她身上分點兒熱氣般,趙平予抬起了頭,神情卻只有比方才聽到藍潔芸頭一個假設時更為擔憂“此事…
是不是該通知尚世伯一聲?這可不是區區華山派有辦法協助處理的事啊!若天門當真…當真和義塾有關係,那湘園山莊那邊的情況可就…”
“這更不行啊!”藍潔芸眉黛含憂,搖了搖頭,這反應卻聽的身旁的趙平予連眼睛都直了,趙平予是想象得到柳凝霜或柳傲霜可能出言阻止,卻想不到連藍潔芸竟也會反對。
只聽得她吐屬輕緩,似是聲聲句句都是在心中思考數遍才出得了口:“沒錯,若天門當真和義塾有關,這問題就不只是湘園山莊而已,整個武林…
不,整個天下幾乎已有一半滑進了天門手中,只差楊門主登高一呼,大勢便已明朗,但這比方才的問題還要嚴重,一來這種事比暗練兵馬更加難以掌握證據,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二來就算能說服尚前輩和鄭莊主相信,但之後卻更不好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