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沒幾分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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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尚光弘等人行事老練,代表少林派的空靈大師更是菩薩心腸,極不願見血腥戰場景況,照理說該不會這麼快就動手的,再怎麼說文仲宣都是尚光弘、空靈大師等人自愧不如的絕代高手,雖說聯軍與漢中派相差懸殊,對此人的武功他們都不能不有所忌憚。
但就在趙平予離開聯軍的這幾天,狀況丕變。首先是文仲宣的長兄文伯全意外身亡,死的不明不白,他可是文仲宣最大的支持者,其不幸身亡使漢中派內登時人心大亂,原本就對掌門之位落入叔叔文仲宣手中。
而非身為長兄的自己父親一事頗有不滿的文伯全之子文奕光,懷疑此乃文仲宣排除異己的陰謀,偏又心知以自己的武功,再練一世也非文仲宣對手,只好暗中與尚光弘等人通好,將當陰京常來訪時,與文仲宣秘地會商數次,會商內容全無外洩的情形通知尚光弘。
得訊之後的尚光弘心知那必是陰京常與文仲宣談判結盟的秘會,登時心急如焚,顯然天門與漢中派已有協定,若非他們恰好急攻天門,得天門非得暫息數年,好養
蓄銳,怕這一聯合已足掀起武林風雲
詭。
眼見和平斡旋再無機會,和文仲宣的這一仗非打不可,尚光弘只得以文奕光為內應,挑細選聯軍中的
銳,以快馬奇襲漢中派,趙平予趕得雖急,卻終究是晚了一步。
等到趙平予和藍潔芸差點將馬活生生鞭死,好不容易趕到漢中派的時候,落入眼中的已是一片戰之後的悽零景象:只見漢中派從門口到廳中一路橫屍,處處皆是血跡斑斑,從屍首身上的衣著來看,兩邊的損折人數差距甚微。
而廳堂之中,被鄭平亞留下來處理後事的元松,正神奕奕地指揮著帶來的湘園山莊新招的莊丁,將聯軍傷亡者善加處置,光看聯軍中死者的屍首都被擺放的整整齊齊、一絲不亂,傷者也都正接受著大夫的處治,便可見這元松果然辦事幹練。
“原來是潔芸小姐啊!”我方的損傷者已大致收容完畢,正轉移注意力在收拾著漢中派殘留資產的元松,一抬頭卻見趙平予和藍潔芸揮汗而入,藍潔芸可是將要成為鄭平亞子的藍潔茵的同胞姐妹,他可真不敢得罪了。
“不知潔芸小姐竟會親履此地,有什麼事是元松可以幫忙的?”
“尚前輩他們…上那兒去了?”
“啊!這一仗我方大勝,為永絕後患,莊主他們追擊漢中派餘孽,從這條路走了…”元松的話還沒說完,只覺眼前一花,已不見藍潔芸和趙平予的人影。***循著屍首所指的路,趙平予和藍潔芸沿途急追,一路上屍首遍地,漢中門下的死者愈來愈少,倒是聯軍中人的死傷愈來愈多,不時可以聽到傷者的呻聲。
若非事態緊急,趙平予雖知自己就算趕到現場,以他和藍潔芸的武功,也未必能敵文仲宣的絕世鞭法,但無論如何自己總還是站在尚光弘一方的人,就算力量微弱也非得趕上幫忙不可。
而元松那邊已近處理完成,該當很快就會趕上來救人,否則,以趙平予的心地,還真想留下來先照顧這些傷患,能救得一個是一個。
不過看一路上屍首的分佈,顯見漢中派雖然戰敗,門人死傷殆盡,連已和尚光弘等人通好的文奕光都戰死道中,顯見這批‘餘孽’的實力絕對不可小覷,剩下的多半就是文仲宣和幾位親傳弟子,否則換了其餘武功較弱之人,那能在節節敗退的時候,還能在強如尚光弘、梁虹琦、駱飛鷹、長孫宗和空靈大師等高手率領追兵窮追不捨之中,將追擊而來的各派高手傷的如此狼狽?
轉過了路角,眼前登時開闊,趙平予當真吃了一驚,眼前的景像是如此令人難以相信,只見懸崖之前,文仲宣的一身綠衣幾乎已變成了血衣,一柄長劍由背後穿入,直透前,鮮血仍不住湧出,顯然傷勢極重,已近不起。
只是他雄威仍在,手中的長鞭雖軟垂地下,看來卻像條裝著假死的長蛇一般,隨時可能起身反撲,而追擊而來的眾家高手呢?此刻有好大一票人正或坐或立地群聚在文仲宣身前十來丈處,卻是一聲不發,雖已將文仲宣迫入了死地,卻無一人敢上前挑戰。
原本趙平予還在懷疑,文仲宣雖然是重傷之下,仍然威風不減,迫的追擊而來的高手無人敢出面挑戰,但尚光弘等人乃聯軍領袖,無論武功威望都非旁人可比,那會一樣一語不發地任事態這般發展?
但才一擠進側旁的人群,看清了眾人前方的景象,趙平予的驚異差點要脫口而出,連藍潔芸都忍不住捂住了小嘴,才不致於叫出聲來。
在眾人的最前方,尚光弘等人或坐或臥,個個帶傷,幾乎沒一個能再起身的,顯然才在負傷的文仲宣手下吃了虧,怪不得餘人不敢應戰。
一來文仲宣本身武功極高,連尚光弘等人都吃虧不小,二來文仲宣所立之處雖是死地,退後一步便要墜崖,連向左或向右都沒什麼移動的餘地。
但也因為如此,聯軍一方人數雖眾,能上前與他爭戰之人一次也不過一兩人而已,動手之間還得要顧到腳下,否則一不留意,只怕連死在文仲宣鞭下的機會都沒有,就要墜崖身亡。
就因為佔了地勢之利,得聯軍不能發揮人多的優勢,只能一個一個來領教他的長鞭,否則文仲宣武功雖是極高,終究是人非神,再兼身負重傷,以寡敵眾之下,怎可能撐到此時?
眾人雖然說心神全集中到了文仲宣身上,但趙平予眼見形勢分明,文仲宣武功雖勝在場眾人一籌,終是重傷在身,若非憑著一口氣,以他身上的傷勢,隨時都可能倒地身亡,這情形下倒也輪不到自己動手,因此他反倒從那對峙中鬆弛出來。
比起餘人還多了打量四周的空閒,也不知是趙平予過於而看錯了,還是聯軍一方當真如此下作,他竟若明若暗地看到文仲宣附近的崖邊,像是有隻人手攀在那兒,難不成眾人明打不勝,竟有人趁機從崖下偷渡過去,打算從文仲宣身後突襲嗎?
這種暗算的手段毫不光明磊落,與文仲宣拚傷力戰的豪氣相較之下更形陰險了,的確令人不喜,若非趙平予怎麼也算站在尚光弘這邊,加上那做法較崖上面對文仲宣的眾人險上數倍,一個不小心恐就有失足落崖之虞,少年氣盛之下他還真想出言揭破此事哩!
“哼!”冷冷地哼了一聲,文仲宣終於打破了沉默,只是他才一開口,一絲鮮血便從嘴角溢了出來,顯然傷勢沉重,恐怕是活不成了。
“今總算讓本座看到了武林正道的風範。尚光弘,本座也不怪你,若非與無知小輩聯手暗算,憑你和你幾位把弟的武功,
本還傷不了本座!”也不知是因傷的頗重,無力開口,還是文仲宣這話當真說到了自己的痛處,令向以一身武功為傲的他
本無言反駁,尚光弘連話也不吭一句,轉過了頭,連看都不再看文仲宣一眼了。
既連尚光弘都開不了口,餘人更是無言以對,連向來以門第自負的華山派高手們,在文仲宣面前都一幅氣魄全給壓榨乾了的模樣,連吭都不敢吭上半聲,崖邊的文仲宣顧盼自雄,目光到處竟無人敢與之相對,聯軍一方雖是人多勢眾,文仲宣又已身負重傷、離死不遠。
但眼下眾人卻被文仲宣的眼光看的不過氣來,別說動手或出言了,竟連逃都沒有人敢動。見攻來時耀武揚威,二話不說就對漢中派門人痛下重手,文仲宣正要出手反擊時,卻遭文奕光在背後狠刺了一劍,傷重的他被
的只能節節而退。
甚至顧不了本門弟子,只能一直退到這死地來,現在的他們卻是一口大氣都不敢出,甚至不敢上來收他的命,文仲宣不屑地向旁吐了一口,鮮血當中夾雜著幾許唾沫“本座寧可自盡,也不死小人之手。好孩子,爹爹對不起你。”
“覆巢之下無完卵,爹死的英雄,孩兒也不願偷生,寧可死的重如泰山,”就在文仲宣身後,一個少年負手而立,也不知是身負重傷,還是前就有舊創,不只面青白,沒幾分血氣,連聲音都顯得有點兒有氣無力。
但卻仍不掩話語中的豪氣“就讓孩兒與爹爹一同上路吧!”
“好,好!哈哈!我文仲宣有子如此,雖死又有何憾?”文仲宣仰天大笑,身上創口中鮮血湧出的速度,幾乎就等於他高笑時的豪氣般洶湧“尚光弘,本座不會說什麼要做鬼報仇的廢話,今之事算是本座認栽了。
但你永遠給本座記住,憑你的武功,練一輩子都及不上本座的!”高笑聲中,兩人一同向後一倒,落入了深谷之中,只留下山間的冷風不住狂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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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漢中之後,每次一想到當文仲宣臨死前的豪語,趙平予就不由得心中發寒,就好像那染血的人正立在眼前,用那不屑的眼光掃著自己一般。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如果不是自己那麼多嘴,將天門有可能和漢中派結盟的消息說給了尚光弘知道,漢中派會不會因此免除了滅門的慘劇?
雖說漢中派的舊地由華山門人進駐,留下的資產也讓鄭平亞復興湘園山莊的財力更增加了些,又解決了天門一大助翼,這一仗算得上大獲全勝,但趙平予心中總有些不安。
“嗯…那個…平予哥哥…”
“怎麼了?”沉思中的趙平予覺到袖子上面一陣扯動,轉頭去看時原來是項明玉,一臉瑟縮表情的她
言又止,只敢伸手輕扯他的袖口,就好像對沉思中的他很是害怕一般,雖說心中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