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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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娶生子,過平凡的生活?”楚儀眼睛瞧著自己的腳尖,有些心虛的道“正是。”獨孤瀚翹起腿,背重新靠著椅子,以一種平淡卻令人打顫的聲音說道:“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想強人所難。不過…我倒是可以成全你的願望,讓你平平凡凡的過
子。”楚儀緊張地瞪著獨孤瀚,不知道他接著又要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什麼意思?”獨孤瀚伸手從茶几上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跟著慢條斯理說道:“你應該知道聿皇大軍素來所向披靡、每戰必勝吧?”楚儀當然知道,如果他不知道,他怎麼會冒著生命危險,接下西涼城主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呢?
“可是有兩個人除外,這兩個人硬是讓我的軍隊吃了敗仗,你知道是誰嗎?”楚儀眉頭一擰“一個是不是越王雍容?”
“對,就是歐陽雍容,他是西聖歐陽徹的弟弟,不僅讀兵書,更擅長機關佈陣,曾經用五行二十八星宿大陣,硬是將煮
的鴨子從我手中奪走。想我獨孤瀚十歲即位、十六歲親征以來,還沒吃過這等敗仗呢!不過那雍容確實是個奇才,如果可以,真想再和他較量一次。至於另外一個…”獨孤瀚又看了楚儀一眼“那就是你,你讓我整整耗費了一年又兩個月的時間,損失了一萬三千一百六十二個兵勇,折損了五名主將,十七名副將,二十三個參將;你說,這筆帳該當怎麼算?”楚儀傲然地揚起頭,無所畏懼地道:“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獨孤瀚冷冷道:“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沒錯!如果你不興兵來犯,你的一萬三千一百六十二個兵勇、五名主將和十七名副將都還會好好的在家裡,或乘歡膝下,獲娶生子,或含飴
孫,又怎麼會死在西涼城下?再說,你死傷這麼多人,難道西涼城的死傷會比你的少嗎?你可知道有多少無辜的軍士、百姓為了保衛這座西涼城而犧牲生命?你可知道又有多少孤兒寡母夜夜啼哭,只為尋找已經在戰場上壯烈犧牲的父親或丈夫?因此說來說去,這一切都要怪你,怪你這好戰好殺的無道昏君!”獨孤瀚聞言縱聲大笑“我是無道昏君?我好戰好殺?”
“豈止無道?你殘暴不仁,剛愎自用,意殺戮為樂,以劫掠為趣,你本就不能算是個人,你是禽獸、是畜生!”獨孤瀚又是一陣狂笑“我聽過不少人罵我殘暴不仁、嗜殺好戰,卻從沒聽過有人罵我禽獸、畜生,膽敢如此罵我的,你是第一個!”
“那又如何?我既已成敗軍之將,早已不將生死放在心上,要殺要剮也都隨你,所以我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你可以不怕死,但是那些人呢?那些你口中無辜的西涼百姓,他們也能不怕死嗎?”提起西涼百姓,這簡直就像掐住了楚儀的喉嚨,讓他登時沒了氣勢“你…你想怎麼處置他們?”獨孤瀚一笑,毫不在乎的說道:“如果我說要屠城三,如何?”楚儀頓時跳了起來“不行,不能屠城,他們都是安安分分、規規矩矩的老百姓,你絕對不能屠城,如果你屠城的話,那我…”
“你如何?敗軍之將,還能跟我談條件嗎?”楚儀一句話都接不上,是啊!敗軍之將,還能談條件嗎?
獨孤瀚走到楚儀面前,一手托起他的臉,讓他面對著自己;兩人聲息相聞,距離不到一寸。
“要我不屠城也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留下來。”這等相近的距離,讓楚儀不覺渾身發顫,他慌忙別開臉“我說過我沒興趣當你的男寵,我只想娶生子,只想平平凡凡的過
子。”
“我有說要你當我的男寵嗎?”這下輪到楚儀摸不著頭緒了“你…”
“能讓堂堂聿皇花了整整一年又兩個月,折損一萬三千多名手下,我怎能再讓你回去?這豈不是縱虎歸山?但是要我殺了你,我可捨不得。”楚儀推開獨孤瀚緊張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只要你肯投降,從此歸入我夏國,我可以答應你不屠城,而且…還可以幫你完成心願,讓你平平凡凡過子,如何?”楚儀瞪著獨孤瀚“什麼?投降?”
“對,我喜歡你,更欣賞你的才華、勇氣,我希望你能跟著我,成為我的臣民,和我一起西進敦煌、北打天下,你願意嗎?”獨孤瀚又上前一步,伸手輕撫著楚儀雪白俊秀的好看臉龐“我還可以把我最心愛的夢妃嫁給你,完成你想娶生子的心願,你說好不好?”楚儀連想都不想就要拒絕。
可獨孤瀚卻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他低下頭,滾燙的輕輕啄了啄楚儀的嘴,指尖微微捏了下他小巧的耳垂“就這麼說定了,你先跟大軍班師回朝,回朝後,我馬上讓人準備你和夢妃的婚事,嗯?來人,帶楚儀到後帳休息,順便去叫夢妃過來。”楚儀讓獨孤瀚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得僵在當場,
本沒聽到他後面講的那幾句話。他吻他…這男人,居然吻了他?
看著楚儀呆若木雞的模樣,獨孤瀚嘴角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他意味深遠地看了楚儀一眼,若有意、似無心地說:“回京後我送你一副耳環,那是我在南征時得到的,我想你戴了一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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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儀就這麼一臉愕然地來到後帳,心裡不斷想著,耳環?他為什麼要送自己耳環?
他不伸手摸著那被獨孤瀚輕撫過的耳垂,他早已不戴耳環了。男人哪有戴耳環的?只有姑娘家戴耳環哪!可他現在的身份是楚儀,是西涼城主楚儀,可不是姑娘…
突地,楚儀整個人活象被雷打到似的愣在當場。
他說要送自己耳環,又說要自己留下來陪他,甚至還吻了自己,難不成…難不成他早看穿自己是個姑娘?
這麼一想,楚儀雙腳一軟,幾乎坐到在地。
錯不了,他…他八成第一眼就瞧出自己是個女子了,所以才說要自己留下來陪他,所以才會恬不知恥地吻了自己,臨走前還說要送自己耳環,原來…原來他早知道自己是女的?
這怎麼可能?自己明明偽裝得很好,不論行為、舉止、語氣、聲調、生活起居等細節都注意到了,也相信沒有人可以認出自己就是楚霞衣,否則怎能當上西涼城主?可這獨孤瀚居然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楚儀,正是敦煌九鳳中排行第四的幽天楚霞衣。
楚霞衣怎麼會成了西涼城主?甚至在西聖歐陽徹和越王歐陽雍容的協助下,領導西涼城軍民對抗獨孤瀚的大軍?
這就得從庭湖上,楚霞衣收走玉麒麟說起了。
話說楚霞衣收走玉麒麟後,一時間所有關於玉麒麟的傳說便紛紛擾擾、甚囂塵上。
有人說那玉麒麟中有上古神獸,可以延年益壽,讓人青永駐;有人說四隻玉麒麟一旦湊齊,就可以開啟黃帝所留下的寶藏;還有人說,只要得到玉麒麟,就可以呼風喚雨、移山倒海,得到神秘的力量,否則尊貴如敦煌鳳宮,又何必派人去搶奪玉麒麟?
本來對玉麒麟心懷不軌的人就不少,只是四隻玉麒麟不知分散何方,縱使有心尋找,也是難如登天,不然以麒麟四帝之力,早搶回來了。
可一旦大家知道玉麒麟就在敦煌鳳宮中之後,一切的注意力紛紛移到了敦煌鳳宮,加上敦煌九鳳所持有的九鳳?亦是天地靈物,兩者相加,使得一群群的野心分子就將矛頭指向敦煌鳳宮,處心積慮想從敦煌鳳宮取得玉麒麟或者九鳳?。
對此,鳳宮的人絲毫不以為意,畢竟世人知道鳳宮在敦煌,但敦煌何其大、黃沙何其多,要找隱沒在黃沙中的敦煌鳳宮,那簡直比登天還難了。
但如果這個尋找鳳宮的人換成了獨孤瀚,那麼神秘如鳳宮、尊貴如九鳳也不得不皺起眉頭,大頭疼了。
因為獨孤瀚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庸君俗帝,他雄才大略、能征善戰,極富機智謀略,同時御下賞罰分明、很得軍心,曾在三個月內連下七十二座城池,殲敵無數,這樣一個人一旦衝著敦煌鳳宮而來,試想鳳宮能不緊張、能不在乎嗎?
於是在楚鳳衣的受命下,楚霞衣喬裝成男子,易名為楚儀,星夜趕往西涼,在獨孤瀚大軍攻破西涼、邁進鳳宮地界之前先制止他。
楚霞衣自幼學習奇門五行,算數韜略,於兵法一途也算是知的了,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的所學一遇上獨孤瀚的大軍,竟險些全軍覆沒。
無法可想之下,楚霞衣想到了歐陽徹。
歐陽徹因為玉麒麟,和敦煌九鳳成了好友,連弟弟歐陽雍容也娶了小妹楚蝶衣為;如果能得到這兩人的幫助,或許能打敗獨孤瀚也說不定。身為麒麟四帝,歐陽徹一定也不希望玉麒麟落入獨孤瀚手裡吧?畢竟那對麒麟四帝而言,威脅實在太大了。
歐陽徹兄弟果真如楚霞衣所料的,慷慨出兵援助,使得小小的西涼城,居然和獨孤瀚的大軍打了個不勝不敗,僵持了整整一年有餘。直到一個多月前,由於西涼城出了內,從秘道引兵入城,才會使得固若金湯的西涼城一夕淪陷。
想到這兒,楚霞衣便覺有恨,她想不透究竟是誰出賣了西涼城。是那被自己取而代之的原西涼城主楊謙,還是獨孤瀚原本就派了內潛伏在城內?
不可能,如果是細,不會知道那條秘道,那條秘道是不知多少年前,朱雀天女親自領著人挖掘,除了歷代城主外,整個西涼城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若論楊謙,他素來正氣凜然、崇尚孔孟,不會做出這種背主賣民的事情來。
那麼…是他身邊的人?
有可能,否則如何解釋秘道之事?但這個人是誰?是楊謙的部屬,楊謙的子女,抑或是楊謙那個剛娶進門不到一年的小老婆朱媚兒。
想起那個朱媚兒,楚霞衣頓覺雞皮疙瘩都爬了起來。
她記得那是個賣風騷的妖嬈女人,有一天甚至裝模做樣想勾引她呢!唉!楊謙怎麼會娶這種女人為
?若真是這女人出賣了西涼城,那可就只能向老天爺喊冤了。因為那個女人
本就是個花痴,只要長相端正點的年輕男子都好,倘若獨孤瀚知道這點,還能不拿來用上一用嗎?
但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她只能想法子保全西涼城百姓,儘量不讓他們遭受危害。
幸好獨孤瀚答應自己不屠城了,只是…他為何那麼快就答應自己的條件?還說只要歸順於他,臣服於他,他甚至可以將愛妃下嫁。
他為何如此做?他不是已經識破自己的女兒身嗎?為何還要故意找個女人來看自己出糗?難道他別有所圖?或者他早知道自己是敦煌九鳳的幽天?
不會的!他不會知道的!縱使他看穿自己是個姑娘,也絕不會知道自己就是敦煌九鳳之一。
或者他本沒識破自己是女人,只是真的對男人有興趣?這也不無可能,因為獨孤瀚雖然長征善戰、戰功彪炳,卻從未聽說過他劫掠過哪個女子為妾,反倒是把別人送來求和示好的美人轉送給臣下為
,就好像他說要將夢妃嫁給自己一樣。
不管哪一者,楚霞衣都覺得自己危險極了。她不怕死,如果她怕死,就不會到西涼來了。但她卻害怕面對獨孤瀚,面對這個神秘又讓人摸不著心緒的男人,尤其不想面對他如同看穿一切的雙眼,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彷彿被剝得赤的,全身光無一物,教她不安到極點。
就在楚霞衣想得幾乎入神時,一個女子嬌滴滴的聲音響起——“楚將軍,臣妾奉皇上之命,特來伺候將軍。”楚霞衣尚未回過神,便覺眼前一花,香風一陣,一名約莫十八、九歲的豔麗女子笑地站在眼前。
楚霞衣嚇了一跳“你是誰?”那女子柳輕擺,走到楚霞衣面前盈盈一拜,若有意、似無心地
出
前一抹雪白“臣妾夢妃,是皇上要我來伺候將軍你的!”楚霞衣頓覺頭皮發麻,全身雞皮疙瘩一寸寸地爬了起來。這個獨孤瀚究竟在想什麼?他居然真的把自己的妃子送來了,天啊!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