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誤會了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297。搞誤會了老頭怒吼道:“吳貴民,你他媽的再敢胡說八道一個字,老子現在就開除你,甚至可以叫你全家滾出狄家灣,你信不信?!”狄總一發威;包括吳泰安在內,誰也不敢再吱聲,這樣的事情在吳樹生當年當政時就發生過,比他厲害十倍的狄小,更是說得到做得到的。人們趕緊散開,上班去了,秋雲見吳馨蘭還在那兒發愣,就勸她道:“馨蘭,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你不要想得太多了。”馨蘭異常的平靜,甚至還笑了一下:“我知道早晚會出這種事情的,真的。不過不要緊,我早就想通了,實在不行跟他散夥就是,現在早就不是愛得死去活來的年代了…”

“散不了夥,那也好辦,”秋雲望著她,滿不在乎地一笑“他可以找情人什麼的,你未必不可以?”吳馨蘭非常吃驚地看著秋雲,似乎認不出她來了…

秋雲這會兒卻在想,瞿志平會不會去南京貨運站,處理那批型材被扣的事去了?

但實際上,此時狄慶祥和吳樹生等人,正在南京火車站貨運赤苦等著瞿志平呢。裝運型材的幾節貨運車皮,停在一條路基上生滿雜草、鏽跡斑斑的鐵軌上,車廂門上貼著工商部門的封條。老等瞿志平不來,他們只得又跟兩個一大早就來檢查查封情況的工商局人員磨開了。慶祥說:“同志,這批型材真是我們公司在上海買下的,提貨單什麼的你們都看過了,家裡等著急用,你們不能老扣著不讓發運啊!”工商局的人說:“告訴你,問題就出在這提貨單上。”慶祥一驚:“這,難道是假的?”

“假的倒不是,不然那一半你們能提走?”

“到底咋回事兒嘛?”一旁的吳樹生也急了眼“你倒快點告訴我們呀!”那人說:“據我們初步調查,這涉及到上海好幾個單位的‘三角債’問題…”慶祥打斷他:“什麼?什麼‘三角債’、‘四角債’的?只有別人欠我們的貨款,我們從來沒欠過誰的債呀。”那人笑了,拍拍他的肩:“小老弟,你很少出來跑世面吧?這是現在的‘免費病’…算了,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現在司法部門已經干預了,我想幫你忙也無能為力。問題搞清楚了以後,我們馬上就放行。”慶祥一臉無奈地看著那兩人走了。就在這時,他忽然接到了老爸打來的電話,告訴了他們瞿志平和邵小麗“失蹤”的情況!慶祥壓兒沒當回事,瞿志平費盡周折地回到狄家灣準備大展身手大幹一場,他怎麼會跟突然鬼心竅跟著一個上海丫頭“私奔”?笑話,簡直是天大笑話!多半又是吳樹生那幫人興風作造謠生事吧?這念頭剛下意識地一冒出來,可是回頭一看,人家吳樹生正在身邊,眼巴巴地望著他呢!慶祥不啞然失笑,暗想自己年紀輕輕的,成見怎麼也這麼深?

他把這事對吳樹生說了,吳樹生跟他一樣,也不相信瞿志平會像狄慶槐一樣“愛江山更愛美人”放著財大氣的狄家灣農工貿企業副總經理不做,被一個小娘們兒拐跑了;何況那邵小麗並不怎麼美,只是很“青”罷了。不過吳樹生還是沒忘趁機發洩發洩對這個未來女婿的不滿:“這小子野心太大,這邊的訂貨還沒開工呢,那邊又到上海攬來業務,這些亂子都是他攪出來的,自作自受,活該!”

“算了吧,吳老伯,”慶祥說“現在說這些都沒意思了,我們呆在這兒也沒啥用處了,回去看看再說。”當天他們就趕回了狄家灣,公司裡仍然是一團亂麻,連一向具有大將風度、指揮若定的狄小,這回也沒了主意。瞿志平的失蹤,比兒子狄慶槐的出走對他的打擊還大,老頭又是派人派車沒頭蒼蠅似地到處尋找,又是向公安局報案,卻忘了打電話到上海邵小麗所在的佳美公司,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所有的人一著急一亂,也都儘量把事情往最複雜的地方想,獨獨忘了這個求答案的最簡單方法。只有狄慶祥想到了這個,他回來之後瞭解了情況,抓起電話就給上海佳美公司打了去。

果然不出所料,人家邵小麗好好呆在公司裡,跟她在一起的並不是瞿志平,而是他們公司的那位技術專家郭工程師,兩人正在研究邵小麗帶回去的那些自動化生產線的圖紙呢。慶祥沒告訴她瞿志平突然“失蹤”的意外情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既然毫不知情,何必再節外生枝呢!他只問清了邵小麗和郭工什麼時候再來,就擱下了電話。

然而,儘管“私奔”的問題澄清了,狄家灣的人們反倒更加緊張和不安了:瞿志平到底出了事?難道是被歹徒綁架甚至…殺害了?!又過了兩三天,還是沒有任何消息,警方已經介入了,正在積極查找瞿志平的下落;只有狄慶祥隱隱約約到,瞿志平的失蹤,可能跟那批型材糾紛有關…

星期三那天,邵小麗帶著郭工程師準時回到了狄家灣農工貿公司,而且馬上就到車間那條自動化水線上忙開了。狄小總算鬆了一口氣,埋怨她走的時候怎麼不打個招呼,得滿城風雨的。

邵小麗驚訝地說:“瞿志平知道我要走的啊,他人呢?”狄小滿腹心事的擺擺手,不想多說什麼了。

結果狄慶祥的猜測沒錯,瞿志平的失蹤,果然跟那批型材有關!

邵小麗回來的第二天,公司就接到了縣公安局的電話,說是瞿志平找到了,通知他們馬上派車去接人。狄慶祥大喜過望,立刻開著一輛越野吉普出發了。臨走前他特意叫吳馨蘭跟他一塊兒去,原以為馨蘭會為志平的平安歸來興高采烈的,不料馨蘭卻冷冰冰地回絕了:“不去。他願意回來就自個兒回來吧,我去有什麼意思?”慶祥心裡格登一跳,知道這事已經無可避免地在他倆之間撕開了一道難以癒合的裂痕…唉,管不了這許多了,還是先把人接回來再說吧。

“失蹤”了四五天的瞿志平,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頭髮老長,滿臉鬍子拉碴的。回家後一見他這樣子,吳馨蘭還是軟了下來,那眼淚唰地就了下來。她剋制住自己複雜而微妙的情緒,只是淡淡地問,這麼多天,你到底跑到哪裡去啦?瞿志平一副身心憔悴的樣子,恐懼地搖頭道,唉,簡直就像一場噩夢…

原來,那天晚上在公司門口跟邵小麗分手之後,瞿志平獨自往家裡走去,一路上還在想著南京貨運站的一堆麻煩事兒。貨物被扣,狄慶祥和吳樹生等人現在只能在那兒守著,他們已經打了電話給他,讓他明天親自出面解決。去不去呢?瞿志平一路想著,家裡還有這一攤子事沒解決,那邊又火燃眉了,唉,他深公司的這個副總經理,太難當了;怪不得狄小要緊緊抓住他不放呢…

夜已經深了,回家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瞿志平就這麼昏頭漲腦地沿著空無一人的馬路走著。遠處閃過一道雪亮的汽車燈光,他本能地往路邊讓了讓,緊跟著一輛貨運大卡車飛馳而過。藉著貨車的燈光,瞿志平驀然發現前面有一輛藍白兩的轎車,黑燈瞎火、無聲無息地在不遠處的路旁停著,就像一頭伏在黑暗中的怪獸,猛丁一看,還真讓人嚇一跳。他思忖著,這是誰的車呢,興許壞了吧,加快步子走過去,想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兒畦。

就在他走近這輛車時,靜寂的夜裡突然響起了汽車馬達的轟鳴聲,緊接著兩道雪亮的燈柱“唰”地直在他身上。瞿志平這一晾非同猩,燈光照得他睜不開眼,他用手遮擋著,大聲問:“誰呀?怎麼回事?!”車門打開了,三個身穿黑保安制服的人從車上快速跳下來,奔到他身邊。只聽其中一人低聲問:“你是狄家灣農工貿總公司的瞿志平嗎?”由於面向燈光,瞿志平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他想不會是遇上劫路的盜匪了吧。

“是我。你們是幹什麼的?”他儘量剋制字懼,顫聲問道。

“滬東異型金屬材料公司保衛處的。”又一個略為有點嘶啞的嗓子響起“請你跟我們走一趟。”瞿志平大吼道:“為什麼?我犯什麼罪了?”黑暗中有人推了他一把:“走吧,上車再告訴你。”瞿志平竭力掙扎著,但他的雙手已經被另外兩人牢牢捉住了。他仍然大喊大叫:“有事到我們公司去說,我憑什麼要跟你們走?”

“就憑這個。”有人掏出一張什麼文件晃了晃“少噦嗦,快上車!”瞿志平瞟了一眼,好歹看清了,那是一紙上海某區法院的債務裁決書。他更加驚訝了:“我欠你們什麼債了?”

“你沒欠,總有人欠吧,一團亂麻,最終理到你這裡,有理到上海說得清的!走!”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