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經驗豐富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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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她經驗豐富著呢志平一光火,連馨蘭都十分晾訝:這人歷來軟耷耷的,顯得沒有男子漢氣魄,現在突然大發雷霆,那兇勁兒絲毫不讓誰!馨蘭瞧著舒心極了,馬上跟著幫腔,又把當哥的好一頓數落。吳泰安軟了,但嘴上卻還硬著:“那提我幹什麼?他狄慶槐正想找我岔子呢…”
“你心裡沒鬼,你怕什麼?”瞿志平一下直擊要害。
果然,吳泰安膽怯地低下頭,無心戀戰了,氣咻咻地說:“好好,你們倆一唱一和,我說不過你們…”他返身衝進屋裡,卻發現父親吳樹生正站在窗前,捧著只宜興紫砂茶壺吱兒吱兒地咂著,滿臉寫著痛快。顯然,剛才院中這場烈爭吵,他全看見也全聽見了。
現在該他登場了。兒子一進門,吳樹生臉上的微笑就換成了深深的悲哀,連連搖頭道:“這個狄慶槐,欺負人真是欺負到家了…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泰安呀,你就忍了這口氣,明天還是乖乖去給人家認個錯吧。”彷彿一瓢油澆在爐灶上,吳泰安剛剛平息下來的怒火,頓時又旺旺地燃了起來:“我生下來就沒有向誰認過錯!我要把他的那件醜事給抖落出來。爸,到時候你敢不敢出來作證?”
“我作證?”一來真格的,吳樹生又頓時面難
“拿什麼可以作證呢?一沒有錄音,二沒有錄相,憑我一張嘴空說,那不是自找沒趣?別狐狸沒套著反倒惹得一身腥噪!”吳泰安焦躁不安地轉來轉去:“我就知道你這人是這樣的!當初要不是你這樣前怕狼後怕虎的,我們還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吳樹生思索了一陣,抬頭道:“泰安,你怎麼不到醫院去…”
“到醫院?”吳泰安愣住了“我好好的,到醫院幹什麼?”吳樹生做了個大腹便便的樣子:“誰讓你看病了!你動動腦子…”吳泰安想了想,頓時明白了,忍不住哧地一笑。探頭往院裡一看,瞿志平和妹妹早已不知去向,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打電話將吳吉順叫來了。他畢竟是公司中層白領,這種事他不便直接出面,讓吉順去做最合適。
可是還沒等他開口,他爸劈頭就問吉順:“聽說瞿志平去找過你了?”吳吉順瞟了泰安一眼,不快地說:“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麼?”吳樹生乜斜著他:“這白相人別看是我家未來女婿,他心裡到底是什麼打算,連我也摸不透呢,他要不回來,我們吳家人會這麼倒黴?吉順,我只提醒你,別讓人家裝了榫頭啊!”吳吉順一聽,有些不安了:“我們正談的那筆買賣,莫不是被他們發現了?”吳樹生一笑:“你怕什麼!他們狄家的人,這幾年吃回扣拿紅蓮包,還得少嗎?爭權奪利,爭權奪利,說到底還是一個利。如果沒有利,誰還爭那個權呀。只要有利,權大權小,也無所謂了…吉順,泰安,你們跟那兩個南京人談好了嗎?”
“沒問題了,款到就發貨。不過吳老伯,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吳樹生瞪著他:“吉順,你還真的害怕了?”吳吉順低頭不語。見此情景,吳泰安也無心再跟他講什麼慶槐玉貞偷情的故事了。他嘴道:“吉順不是害怕,是想被人招安吧?告訴你,你要像瞿志平那樣兩邊都吃糖,沒門兒,狄小
不過拿他當槍使罷了,他還幹得歡呢,瞧著吧,等把我們徹底扳倒了,有他好果子吃!哼,他還夢想著當副總經理呢…”沒想到吳樹生卻打斷他:“泰安,這我可要說句公道話了,人家瞿志平頭腦可沒那麼簡單,任由他狄家使喚;再說,只要我家馨蘭吊著他,志平至少一半兒是我家的人。”這番話連好鬥的吳吉順也聽出一股陳腐味兒,都什麼年月了,還是這種心態!他不自覺地跟他們拉開了距離,嘆口氣道:“唉,說實話,這把年紀了,誰也經不起折騰了,誰不想好好幹?無論你們吳家還是狄家,只要能把公司搞好,我聽誰的。”吳樹生哼了一聲:“狄家灣只要有狄慶槐擋著道,你聽誰的話都沒用…泰安,你妹妹呢?你那脾氣也太暴躁了,你去叫她回來,再怎麼也是一家人嘛。”吳泰安黑著臉,一聲不吭地走了。走到院子裡他才從母親那裡知道,妹妹剛才跟他大鬧一場後,一氣之下搬到公司住去了。瞿志平一直陪著她,還幫她扛被子枕頭什麼的呢…
狄小早讓人在公司裡給這位女大學生騰了一間辦公室,由她一個人使用。在這個深秋的夜晚,吳馨蘭和瞿志平再也沒有分開過。她依偎在他懷裡,一直哭個不停。半夜時分,下起了立秋後的最後一場大雨,在一陣陣低沉的雷聲中,馨蘭身子顫抖著,將志平摟得更緊。志平默默地吻著她,兩人相擁著躺倒在地板上。
這間小小的辦公室悶熱得要命,馨蘭只覺得渾身像要燃燒起來似的,她在黑暗中摸索著開始脫去一層層衣服,最後一層蔽體的棉織物,是被瞿志平拉下的。他的臉頰、雙手甚至渾身也是滾燙滾燙的,不知什麼時候,他競也脫得赤條條的了。馨蘭渾身過電般地痙攣著,她更緊地抱住了他,亢奮地呻喚著,終於讓他鎔入了自己的身體…
人生的第一次是那麼刻骨銘心,甚至那鑽心的疼痛也使人著。當一切都平靜下來後,兩人靜靜地並排躺著,聽著隆隆的雷聲和淅瀝的雨聲,馨蘭終於說出了那句久久積在心裡的話:“志平,留下來,不走了,我們永遠在一起!”瞿志平用—個深深的長吻,作為回答…
狄慶槐足足有兩三天沒見到瞿玉貞了,也沒接到她的電話,不免著急起來。
玉貞說她懷孕的事,狄慶槐並不怎麼相信,那天一走出公司辦公樓,冷風一吹他就平靜下來了,覺得玉貞可能是在詐他。未婚姑娘偷吃果,個個膽大心細,是非常慎重的,玉貞做*愛時絕不會大意到不採取預防措施,再說他狄慶槐也不是她的頭一個了,她經驗豐富著呢。這麼一想他放下心來,因此敢跟吳泰安叫陣,當面攤牌…只要沒抓到“現行”誰能把他怎麼樣?
但靜下來心裡還是有些不安,實在忍不住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卻沒人接。一連打了十幾次,仍然如此,狄慶槐便再也坐不住,立刻趕到公司去了。
公司辦公室叫顧小紅的辦事員,告訴他玉貞今天請了病假,一大早就上醫院去了。狄慶槐一聽就著了慌。他跑到公司小車班,要了一輛富康轎車,自己開著直奔鎮醫院。狄老闆的大公子在公司裡自然有不少便利之處,用公車辦私事什麼的,沒人敢多說什麼。
到了醫院門口,他把車停下,卻沒有下車。這裡人太多,他不想讓人認出來,就坐在駕駛室等。半個小時過後,果然瞧見玉貞出來了。她的臉
很難看,彷彿也害怕見到
人,用紗巾遮住臉,低頭匆匆而去。
狄慶槐急忙溜下車,悄悄跟在她身後。走到人少的地方,他輕輕叫了一聲:“玉貞!”她回頭一見是他,愣了一下,卻別過頭去,像不認識似的,又往前走。狄慶槐失魂落魄地繼續跟在她後面,兩人最後來到一條僻靜的巷子裡。
玉貞站住了,回過頭來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狄慶槐心驚膽顫地問:“玉貞,到底怎麼了?”玉貞將手裡的一張化驗單遞給他:“你自己看吧!”狄慶槐接了過來,匆匆掃了一眼,立刻就傻了眼:那是一張婦產科的化驗單,清清楚楚地寫著懷孕反應為陽。抬頭看玉貞,她已經捂住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你別哭了,”狄慶槐剋制住焦躁,輕聲勸她“哭有什麼用呀?哭能哭出辦法來呀!”玉貞不說話,仍然嗚嗚個不停。狄慶槐拉了她一把:“這事不出已經出了,也沒啥大不了的,馬上把孩子做掉就行了…你聽見沒有?”玉貞淚眼汪汪地瞧他一眼,點點頭。狄慶槐鬆了口氣:“這就對了。不過不能在這個醫院做,這鎮上誰不認識我們?最近也得上縣醫院…”玉貞很聽話地繼續點頭。彷彿她不會說話了,只會這樣點頭。
“你就在這兒等著我,我去把車開過來,我們馬上就走!”玉貞終於開口了:“要不然明天再去吧?”狄慶槐斷然道:“不行,這種事情怕是夜長夢多。…哎,我問你,為什麼要等明天呢?”玉貞不哭了,告訴了狄慶槐又一個使他大吃一驚的消息:她來鎮醫院之前,先去村衛生所想找林醫生給做個常規檢查,不料正碰上他老婆董秋雲帶著孩子在那兒,原來囡囡病了,而且看來病得還不輕。玉貞說,她親眼看見秋雲紅著雙眼,競在問林醫生孩子有救沒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