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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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四川女人褲襠村又有了新的族長,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只是狄小在經歷了這場劫難之後,一直在思考著自己心中的問題…怎麼樣才能實現更大的自我人生?

祁嬈、祁小竹、祁珍珍和祁筱雲也一直沒有結婚,她們各自以不同的方式生活在褲襠村,褲襠村人漸漸地稱祁嬈為不言不語的“嬈姐,自私自利的“美竹姐”稱祁翹翹為拖拖拉拉的“翹翹姐”稱祁筱云為沒頭沒腦的“筱雲姐”慢慢地,她們竟然也成為褲襠村新的“四大姐”褲襠村的自來水恢復了正常飲用。

狄小走了。他離開了褲襠村,毅然決然的離開。他覺得這些年在褲襠村耽誤了光陰,自己的理想和抱負一樣也沒有實現!

和那些個女子的糾纏已經讓他筋疲力盡了。俗話說“人挪活樹挪死”或許,離開褲襠村是一個好的出路。

他一直想混到大城市裡去,一直想混成*人上人,一直想有很多個美女在自己身邊轉悠,在自己邊轉悠!

哪個男人不想呢?

狄小一走n年?n年生了多少事呢?

他憑著自己的狡黠,一步步的高升了,他的高升史依然充滿了香豔…

太陽已升得老高,小屋裡一片光明。兒時的大躺櫃,在陽光下鋥黑亮,如文物一般。據母親講,這躺櫃還是爺爺手裡打製的,要上九遍漆,永不褪的。

白牆光光的,只掛著兩張大相框。一張是父母的合影,母親的目光慈祥和藹,父親卻依舊兇兇的,似乎要跳下來和他吵架。另一張相框裡,兒子英氣,兩眼無所顧忌地望著前方…此時,偉偉在做什麼呢?

狄小爬起來,抬頭遙望對面的山崗。黃禿禿的山脊上,兀站著兩棵一模一樣、濃廕庇的大榆樹。那是杏樹灣姬、米兩姓的老墳地。父母都已經故去,與大榆樹與黃土崗融為一體…要不是母親當年遠見卓識,非讓他翻修了這三間老屋,此刻他會在什麼地方棲身呢?

城裡的樓宇越長越高大,密匝匝風颳不進水潑不入,哪會有如今的這般閒適。陽光疏疏地瀉進來,無言地探望這位與世隔絕的中年人。他穿好衣服,站在簷前,手撫油漆駁落的木柱,幽幽的目光一直在對面的山崗上徘徊。一輩輩傳下來的老規矩,老榆樹掉一枝,村裡就會少一個人。看看屬於他們狄家的那一棵,一個大枝已垂到了地上,是不是來召喚他的呢?

這是什麼時候什麼年代,他已經沒有了概念,太陽昇起來又落下去,子過一天又過一天,古老而又新鮮,平淡而又永遠。炎夏能有片蔭涼,冬裡暖暖地曬曬太陽,是一件多麼值得慶幸的事情。活著是美好的,真正幸福的生活其實都是簡單的。多少年過去,就像他此刻一動不動站在簷臺上,享受著七月溫和的陽光,其實是件最值得慶幸的事兒。

關於往事,只是一些斷斷續續的碎片,甚至有種不真實。每當他開始回想,眼前就會呈現出很久以前的那個冬。一個多麼瑰麗又慘烈的時代,一個變幻得讓人無法息的時代。打那以後,屬於他的時代結束了。一個句號,一個凝固釅令人傷的瞬間。從此,他便從叱吒風雲幾十年的城裡搬回,用這幾間平房把自己幽閉起來,孤獨地享受著老寓公式的寧靜與澹泊。

故鄉,古老而貧瘠的家,生於斯長於斯,他終於又回來了,卻現一切都陌生得認不出來,除了對面山崗上的那兩棵老榆樹。

現如今,村裡的絕大多數人都已從山樑上搬下去,在溝底的川地上建起了一排排高大的青磚瓦房,有的還是洋式的小二樓,只有他家和幾個破落戶還滯留在半山的老村裡。但他不想離開這裡。睡在這老屋裡,半夜裡聽著一聲悠遠的驢叫狗吠,他就到十分地舒坦。出而作,入而息,他如今還種了幾畝薄地,每在地裡刨刨鋤鋤,那種覺都是新鮮而實在的。現在正是大熱天,院裡的菜畦裡也是茂密的翠綠,他鑽進去摘了一個大西紅柿,便開始做飯了。

飯菜都是最簡單的。稀飯、饅頭、老鹹菜,外加一碟醃西紅柿。狄小剛盤腿坐在炕上準備吃飯,一個小娃娃推門進來了。

牛牛,快過來吃飯吧。

他熱情地招呼著,臉上綻出孩子般的笑容。

牛牛隻有六歲,卻長得黑壯黑壯,渾身上下只穿了一個大褲釵,這是支書家的一個小孫子。如今的支書,早已不是上個世紀威風凜凜數十年的村支書了,整躺在炕上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家裡子窮,老兒子三十幾了才娶了個四川女人,也許是花錢買的,他反正不清也不準備清,但這牛牛長得極其機靈,大概體現了遠緣雜的優勢吧。牛牛手裡拎著個小塑料袋,裡面是一塊老鹹菜。

媽媽讓我給你,我回去了。

小傢伙把塑料袋往炕上一扔,轉身就向外跑。

別走別走,叔叔就吃完飯了。一會兒咱們下棋棋。

好吧,那我就等等你。小傢伙大人般應著,轉身坐在門檻上。

狄小便下了炕,從屜裡拿出一把泡泡糖,在牛牛手裡。

我不要,媽不讓吃別人家東西。小牛牛一邊說,一邊已香甜地嚼了一顆。

狄小加快度,三兩下扒拉完飯,碗筷往炕裡頭一推,便拉著牛牛坐在院裡的小石桌前。

他和牛牛下的這棋,是一種很古老的弈法。橫豎劃上幾條線,每人三子,只要把對方都到中間的死衚衕裡就算勝,民間俗稱“死驢”當他跟著牛牛學會以後,竟有點著的意思。誰知每次下來,總是勝少負多,一次次被得走投無路,小傢伙便拍著手叫起來,叔叔輸了!叔叔輸了!這不,幾步下來,眼看著他又要繳械投降了。小傢伙忽然瞪著小眼睛說:叔叔老耍賴,每次輸了說要帶我去城裡轉轉,從來也沒實現。這次輸了怎麼辦?

狄小笑眯眯地:說進城那是將來的事,叔叔絕不會哄你的。這次嘛,叔叔輸了就給你糖吃。

不要不要,我有呢。

那…給你買克力架。

也不要。

那你要喈?

我要叔叔學馬馬,馱著我在院裡轉一圈。

好,好好好,就這麼定了。

拉勾。

拉。

一老一少都把小指頭伸出來,緊緊地勾在一起。小牛牛還叫著,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看著那紅撲撲的小臉,就像透的西紅柿似的,一雙小眼睛亮亮的,那麼純潔那麼清澈,簡直就像是閃閃的黑寶石。狄小看著對面這個生動的小靈,心裡充滿了蒼老而綿長的甜。他到自己的眼睛溼潤了,模模糊糊什麼也看不清,一滴淚水掉下來…他趕緊別過頭去。

叔叔,你輸了。

小牛牛忽然叫起來。

好,輸了好。

他慌忙擦一下眼睛,乖乖地趴下來。

經過這麼多年的變故,他的肚子已經很大,而兩條臂卻軟軟的沒什麼力氣。馱著這麼個小身軀在院裡轉了一圈,他到脊背上都冒汗了,氣也不勻了。他想歇一歇,可是看到小牛牛興致那麼高,還專門揀了一枝柳條,不住地在空中揮舞,狄小便又坐下:來,再來。

然而,今天不知怎麼搞的,他本已平靜如止水的心總是集中不起來,不一會兒又被得走投無路了。那一年,他也同樣被幾個人追著,在兩道線之間左衝右突,一直走進了死衚衕…看著對面這個天真無的幼小孩童,他的心裡真的有點異樣,似乎又翻起了那些埋藏已久的東西。歲月雖然消逝,記憶可以塵封,但那一幕幕震撼心靈的活劇總歸是無法抹去的…看到小牛牛突然驚愕地瞪圓小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似乎被什麼震住了,狄小立刻到全身冷,一下子清醒過來,連忙俯倒身子說:叔叔輸了,叔叔馱牛牛轉。

不,叔叔,你贏了。

小牛牛依舊直勾勾地瞪著他。

贏了?怎麼會…不管輸贏,叔叔這回都要馱牛牛,來。

狄小已無心再看那幾粒子兒,硬把小牛牛扶到了背上。

叔叔真好。那,叔叔,我要上大街,叔叔馱我上大街。

小牛牛叫著,又揮起了柳條鞭。

好的好的,大街就大街。狄小一邊點頭,一邊氣吁吁馱著這孩子,爬出院子,來到了街外,慢慢向山坡下走著。柳條輕輕地打在臉上,麻酥酥地也讓人舒坦。人是受頭,不受苦是萬不能的。有時能有人輕輕地打你幾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努力抬起頭,看著前面坑坑窪窪的石子路。一個人影由遠而近,慢慢堵住了他的視線。城裡免費的休閒鞋,天藍的裙裾,襪子一團白…這是誰呢?就在他努力仰頭的時候,一個四川女聲在遠處高叫起來,同時響起快的跑步聲:牛牛,快下來!真是越大越淘氣,狄叔叔多大歲數了,怎麼能揹你。你這樣淘氣,看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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