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怎能不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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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男人怎能不風狄小都那樣移情別戀了，她們還會那樣地鍾情他，廝守他，關切他。祁嬈想著。也為狄小到幸福和慶幸。儘管他斷了腳，但是有許多人在關心著他。祁嬈認為這就夠了。她想，自己如果也有那麼多的男人關心著，愛護著、惦記著，一生也無憾了。

可是沒有，沒有人關心自己。她一生只想有一個男人，可是上帝還不賜於她，祁嬈又傷起來，她眼睜睜地看著狄小被送往太極鎮。她像褲襠村人一樣是懸著心等待著醫生對狄小作出決定。現代醫術高明，說不定狄小會安然無羔的。這是祁嬈最衷心的願望。

祁嬈低著頭走向磨茹屋，當她路過村委會時，看見樹委會門口圍著許多人，祁嬈停住腳往那裡看，議論聲充著空氣放出的一陣陣不同的聲音。黑麻自殺了。

祁黑麻是被關在村委會的樓梯下，他夜和桶為伴。村長祁永剛是不想將黑麻怎麼樣的。眾所周知:像黑麻這樣潦倒的人在褲襠村甚至還不如人家的家狗。你縱然將他打死，還要賠一副棺材。送他上山入葬。村長想放他一馬，只要兇惡婆的兩個女兒不吭聲，不吵不鬧，村委會再出面做些思想工作。把兇惡婆的後事辦得象樣一點，也就算了。

可是，祁水安不放過黑麻，他要置黑麻於死地。他知道黑麻孑然一身，家貧如洗，叫他賠錢沒有，他的命也賤，死了褲襠村也不在乎，他要黑麻去坐牢，坐幾年再回來，讓他嚐嚐坐牢的味道。

於是他三番五次地找村長遊說，要村委會處理黑麻，把黑麻送往公安局，否則他祁水安自己親自上公安局報案。村長祁永剛見狀，到兇惡婆之死沒有那麼容易了結。他自己怕惹出麻煩，就在一天夜裡，溜下那間不到三平方的樓梯底下找馬桶間的黑麻。

黑麻像蝸牛一樣蝸在那裡，蚊子嗡嗡地叫著，咬著黑麻的皮膚。他見村長來，就問:“村長，你打算咋辦我的事？不能老呆在這裡啊！”村長沒好氣地說:“你如果能呆在這裡算是你的福氣了。過幾天要帶你上公安局了。我村長想放你一馬。但是，群眾的眼腈是雪亮的，他們不放過你。”

“是誰？他們為什麼和我過不去？我這條老命能值多少錢？”黑麻問。

“所以我要先通知你一聲，免得你怪我村長不講情面。我已經人至義盡，無可奈何了。你要做思想準備。”村長向黑風攤了底牌。

黑麻失望地垂下頭，他不知道說什麼，沉思了好長時間，才尖叫了起來:“村長，我不上公安局，我不想吃槍子，你殺死我吧！”村長怕黑麻神錯亂，亂來一氣，趕緊溜了出來，把門關上。他在門外喊著:“黑麻，你別想不開，你這一生也應該滿足了，女人終於讓你上了，你應該死而無憾了。”村長說後趕緊離開村委會，他一個人回到家，躺在上，頭腦複雜地一遍又一遍地想著許許多多紛雜的事。

就在村長去見黑麻的第三天晚上，黑麻自殺了。他怕被押到公安局去，他聽村長說後，到沒錯，他終於上女人了，應該死而無憾了。他是用一繩子系在樓梯上把自己的脖子套上。黑麻死了。

祁嬈面無表情地離開村委會的門前，人們的力集中在黑麻的死上，沒有注意祁嬈，祁嬈沒有去蘑菇屋，她直接回家，四肢無力地躺在上，腦海裡翻滾過～陣又一陣的以問的恩和怨，情和恨。

祁黑麻的屍沒有棺材裝，他是用一頂舊的席子卷著，然後僱人抬上山埋葬了。程序極為簡單。像一隻狗死了拖到山上埋了那麼簡單。沒有人到悲哀。他生前潦倒，死後也邋遢，他是褲襠村第一個用席子卷著屍埋進土裡。人們不都透著淡淡的淒涼。

黑麻死後，褲襠村傳的黑麻死兇惡婆的風波才算徹底平靜下來。村長祁永剛也舒了一口氣。但是他的心裡馬上湧上了一股惆悵，他在擔憂著狄小，他越來越覺到自已身下那隻腿是狄小饋贈的。

如果不是狄小身而出，村長心想:自己也許不但沒有了腿，甚至連命也不會存在了。他到自己這一生不管用什麼都無法償還狄小的損失。

村長認為:狄小這次的損失可以抵消他在褲襠村所有的過錯。他想不到狄小的人是這樣的善良。他不計較過去的種種過節，捨身救人。村長自己反而到慚愧。他和狄小曾經爭吵、臉紅、暗算過。

村長也曾經為狄小拋棄女兒而耿耿於懷，甚至想方設法要整服他。再加上褲襠村在選舉民間族長之時，狄小胡作非為搞得一團糟更令村長深惡痛絕。他多少次設想狄小這個人在他眼皮底下消失。只是村長自己把事情辦砸了。輸給了狄小，村長只恨自己在安裝自來水工程的事上一時糊塗，沒有做好。讓褲襠村人不滿，降弱了自己的威望。

那時他是有點私心的，那純粹是為了祁文道，她想賺這筆錢，想不到她後來竟然跑了。村長還是慶幸當時沒有盲目行事，及時回頭，糾正自己的行為，將安裝自來水工程作為公開投標，才重新獲得褲襠村人的擁護。

在這一點上，村長還是佩服狄小的高明，他畢竟年輕，有學識，讓褲襠村人心服口服。但是，村長反反覆覆想著，不管怎麼樣，狄小都沒有理由要為別人身而出啊！特別是村長自己啊！村長自己也承認曾經給狄小出了不少難題，為難他許多事。可是，在這關鍵時刻，他為了救村長，把自己的生命都搭上，這要有多麼高尚的情和人格啊！

村長平時是不中引言人們海闊天空的，因為人的語言有時是來掩飾自已的思想，所謂說的容易做起來難。一個人要面對著生死，傷亡的關頭之時，作出訣擇，這樣才能看出這個人的品格如何，而且，在村長心目中，狄小和他還有許多恩怨，雖然現在的關係沒有以前那麼僵。但是狄小在身而出那一刻，是否想到那些恩怨？村長不解。

他分析著狄小的心理，他研究著狄小的人格，然而，他越分析、越研究。越讓他動，到狄小的人格是高尚的，雖然他很風。一個男人怎麼能不風？

村長想著自己也作為男人，不是也有兒女私情嗎？不是為了祁文道把老婆上絕路嗎？這是不是也因為風？狄小和自己的女兒祁美竹好過，而且還有了愛情的結晶，狄小卻又移情別戀。男人是不是都貪心？女人不是也一樣嗎？

祁文道見我村長失去男人的本事後，不也狠心地離去嗎？但是，村長就是想不開，為什麼有那麼多女子追求著狄小？愛著狄小？難道我村長當時沒有看出狄小的優點？這種可以讓姑娘們崇拜的英雄主義者的優點？追求狄小的姑娘是否早已看出了狄小的這種優點？我村長這時似乎才知道狄小的這種有著英雄主義氣概的男子漢的最高氣度？村長由狄小替自己受傷而到內疚繼而聯想到許許多多關於狄小的事。

村長想著那麼多，當他回過頭來面對現實，想著狄小還躺在醫院裡不知險情如何的時候，村長不為狄小擔擾並對他肅然起敬。

村長站在村委會的二層樓走廊上，遠遠望去，一條條灰的鋁管從平地上架向後面的水牛山，水牛山上的大型水庫已經建好，往後的子，褲襠村人就是靠這座大型水庫用水。水庫裡的水是由褲襠村東邊田園地井水上去的，然後通過自來水管道瀉了下來，在半山上又分支成許多管道，進千家萬戶。村長看著，心裡想著。到褲襠村安裝自來水應該有一份狄小的功勞。

一個星期過去了，在一天沒有太陽的下午，村長剛出門。就看見女兒來美竹滿臉憔悴地回來了。想必她有幾天幾夜沒有閤眼了。村長這樣想著，然後迫不急待地上前問:“美竹，你回來了，狄小怎麼樣？”祁美竹在太極鎮呆了一個星期，她和祁翹翹輪伺候狄小。醫院裡醫療費用完了，她是回來取錢的，祁美竹見父親很焦急的樣子，知道狄小的災難是父親引起的，狄小若不是為了父親，不會斷了一條腿。父親如果沒有狄小，也沒有這麼安逸，所以祁美竹理解父親的心清。她在心裡也暗暗慶幸，如果是父親生不幸，她祁美竹也許比現在更苦。現在她和狄小畢竟不是夫，思想壓力也沒有那麼大。

祁美竹走進屋，就癱倒在一張木椅上，然後對父親說:“爸，狄老師的右腿斷了，人沒事。”

“腿斷了？”村長重複了一遍，顯得驚訝的樣子，其實村長早就預料到是這種結果，只是他希望生奇蹟，他在自來水工地上看到狄小那邊腿被壓成那樣子，就知道那腿一定是斷了，要想恢復，是需要費很大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