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網獲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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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面龍神先被他那式“海燕掠波”的怪異身法驚得呆了,待見他站直身子在海面上緩行,猛覺他正在開始練“裡飛”的輕功,想起自己每月來考查一次,竟未發覺他藝業進的正確程度,不又驚又怒,冷笑一聲,追下海面。

甘平群才開始練習“裡飛”自是不能純,才走得三五十丈,已聞身後水聲微響,回頭一看,見是鐵面龍神踏波追來,身後身側水霧翻騰,身前仍然看得十分清晰。心裡不暗自好笑道:“全用‘裡飛’我當然比不上你,若用起‘海燕掠波’,我包定你趕不上。”他雖知“裡飛”不如鐵面龍神純,迅疾,但還有“海燕掠波”可恃:不願放棄這上好練藝機會,略提真氣,速度又加快幾分。

鐵面龍神已迫近二十來丈,忽見甘平群腳下一緊,身後已有水霧升起,自己的速度反而顯得緩了下來,急一口真氣,猛向前衝,冷笑道:“任你這細逃往海角,也要把你打成醬。”甘平群由對方衝波的聲音,發覺他速度加猛,急往側方一掠,然後站起身軀笑道:“請你老在前以身作則,小子隨後學步。”他已知鐵面龍神決不輕易把他放過,也不願再稱對方為“爺爺”但他想學對方那種純的步法,卻是實心實意的實在話。

鐵面龍神一口氣未完,已將距離縮短十丈,心頭正在冷笑,那知對方一使出怪異身法,距離立即拉長,方向也錯了工幾丈,以為甘平群故意譏誚,氣得七竅生煙,一聲獰笑,隨即走開半條弧線,雙掌同時劈出。

兩股不同方向的氣勁衝得海水壁立,丈許高的頭,由四面八方向甘平群站立的海面湧到。

甘平群一提真氣,身輕如葉,任由那洶湧的海擁起老高,飄飄然好比一隻海鷗浮在波上。笑道:“你方才這一招可是叫做‘龍捲風濤’?”鐵面龍神厲喝一聲:“葬身魚腹!”隨即一撤掌力。

“嘩啦!”一聲水響,那四面湧來,堆得高高的峰忽然倒下,反而形成一個極深的波谷。

甘平群也隨著那波谷向下沉猛。

鐵面龍神哈哈大笑道:“到底還是逃不出老夫之手。”他在得意的笑中,手不停揮,腳不停蹈,巨,碎,波峰,波谷,齊向甘平群沉身之處湧來。

然而,甘平群又在遠離十丈的海面冒起身子笑道:“你老這一招‘駭天舟’,小子已經領悟,但乞多多指點‘裡飛’的步法。”鐵面龍神敢於自誇水功第一,並且著書立說,豈是徒負虛名?無奈轉輪王不準屬下把武學藏私,他一身藝業全載在“水藝大全”裡面,三十六藝被甘平群學個齊全,還要出一個他不懂的“海燕掠波”而成就三十七藝,他一眼看出甘平群突破“駭舟”的身法,情知除卻以功力取勝之外,已無妙的藝業制服得這位少年,怪睛一轉,計隨生,呵呵笑道:“小子的如意算盤打得不壞,停步下來,本總管一發成全你就是。”甘平群和翟妮寧相處半載,不但武藝一千里,對江湖人物的居心,也已非當吳下阿蒙,接口笑道:“你老既不肯現身說法,只好請隨後指點了。”鐵面龍神見他不肯上當,殺機暴長,利用波峰推起身軀,彈高三丈,厲喝一聲,漫空掌影頓時罩落。

甘平群一聲朗笑,身子一沉,潛出幾十丈外,重浮海面,回頭看去,見那鐵面龍神還在原處踏波尋找,暗自好笑道:“今夜饒你一著,先練成‘裡飛’再說。”他看得見鐵面龍神的舉動,鐵面龍神卻看不見他的身形,自知眼力勝過對方一籌,心頭暗悅,依據陶全告知的星位,使出“裡飛”輕功,筆直行去。

他練的“裡飛”由生疏而純,由遲緩而疾速,喜極忘了疲勞,不覺已是翌凌晨時分。

朝曦甫上,海霧猶濃。

甘平群雖然練成神眼,但在濃才裡面也不過能看出十里光景,遙見十里外黑影幢幢,到底是山峰是陸影還是船隻。

這時,星光已斂,他不能再依賴星光來指引方向,暗估自己走的是直線,繼續走下去當不該有錯,仍以“裡飛”的輕功向那黑影奔去。

十里、九里、八里…

距離迅速縮短,他一進入十里的距離,即看出那些黑影盡是艟艨大船,只因外形和大漁船沒甚分別,認為是港裡漁船出海捕魚,也不以為意,再則他要追趕陶全的巡邏小艇,也非走這方向不可,若果繞道而行,在這漫無邊際的大海中,那怕不失之毫釐,謬之千里?

是以,他不顧安危,疾向前走,那些船船也趁著風勢向他駛來。二者都十分疾速,不消多少時候已相距不足三里,甘平群向船首那對魚眼一看,不大驚失

原來他這時看到的是,每一對魚眼珠都比較眼臉略大,當中那黑眼珠,也略蹦端,這一類型的漁船,正是轉輪島專有,在這帶海面上,居然出現轉輪島的大隊船隻,其用意可不是十分明顯?

“哼!我不信你們第一人的水功,都居天下第一。”誠然,若果每一人的水功都和鐵面龍神一樣,甘平群自是逃不出這次的轉捕,但他想到由得轉輪島人才濟濟,也不見得個個水功通,心想只要往海底一鑽,一個三五十里的潛行,便不難逃出船陣之外。是以心膽一壯,只怕失方向,找不到翟妮寧和陶全,打算再走近前一些,然後再施展海底潛行的技藝。

他目注船陣,腳隨波走,估計已不滿一里水程,猛的沉下身子,斜向水底潛去。

那知潛行還沒有半里之遙,忽在波光粼粼中瞥見一張大網急向身前攔到。

那張大網的網也,每個都有小腿大小,長不見邊,深不見底,當中向外彎成一個弧形,海水受網索拖動,化成無數雪白的線。

“啊,風姑網!”他由“水藝大全”裡面,獲知大網是以兩船快速漁船拖曳,因為魚鰭慣向後扇,身向前衝,只要被網兜著,便夾在網孔裡面,連那由反方向衝進網孔的魚也同樣被掛在網上,確是厲害無比。所以,他一見巨網兜來,先是一驚,趕緊撥出匕首,準備割網。

巨網來得十分迅速,轉眼間已兜近他身前二尺。

“我又不是魚!”他心裡暗自好笑,左手握著一網繩,右手託著匕首猛向網上上切去。

他這柄匕首原是鐵面龍神給他練水功時防身之用,確是鋒利無比,平時他用來搏鯊破蚌,總是一刺即入。

然而,這一次就奇怪——那匕首的鋒口向網繩一切,不但沒有切斷網繩,反被那網繩彈起——這從來沒有的怪事,使他立刻明白那網繩定是什麼蛟筋龍皮,不畏尋常兵刃,急放棄割網的努力,順著網面向下疾潛。

驀地,他覺得背在背上的包袱起了一種往上拖的力量,急反手一撈,恰撈到一繩。

“釣?”那可不就是“釣!”他不但撈住繩,也模著結在繩下,鉤在包袱上的釣鉤。

他知道對方既有割不破的網繩,當然也有斬不斷的釣絲,要想脫險,除了割斷背系包袱的繩索之外,沒有第二個方法可想,但他才把包釣解落,目光所及,卻見無數釣絲由四面八方湧來。

每一下系的釣絲,都有橫索相連,大鉤小鉤在水裡閃閃生光,不可勝計。

“完了,這是子母釣!”他一見對方竟以捕捉大魚專用的“子母釣”來對付自己,心裡不覺冒起一股怒氣與寒意。

原來這種“子母釣”又有人叫做“公孫釣”每一組釣鉤是一母九子——一枚大鉤連結九枚小鉤——母鉤與母鉤之間,也有橫索貫連,只要碰上任何一枚,則其餘九枚同向中心聚攏鉤搭。

此後,一組接一組的利鉤,全向鉤中魚類的這一組釣鉤擠迫過來,縱是極其兇猛的鯊魚也無法衝破。甘平群懂得“子母釣”的厲害,也知道如何解說,但對方既以“子母釣”捕人,怎讓他有解脫的時間?

頃刻間,子母釣已把周圍幾尺的水域,包圍得連小蝦都鑽不出去,子母釣外面,緊緊包著切割不斷的大網。

他見這情形,知道逃不出去了,只好鼓足氣勁,壓迫鉤尖轉過方向,免被鉤破皮,任由船上人緩緩起網。

“捕獲一條人魚!”船上瞥見鉤,網出水,裡面困著有人,不齊聲狂呼,把他連人帶網向船上一擲。

甘平群眼簾微啟,由網、鉤的孔隙往外看去,但見一位身著銀長袍的蒙面人,端坐在靠近後艄那枝大桅下的太師椅上,兩旁分坐著一位紅袍老者,暗忖:這銀袍客決不是轉輪王,看來他在島上的地位比總管還高,究竟是什麼人物?

銀袍人見一堆大網裹著一個身子,放在他的面前,立由面幕眼孔中出兩道冷峻的目光,略一凝視,即徐徐道:“網裡的人是誰?”甘平群恨他以最歹毒的子母釣鉤人,也就給他一個不瞅不睬。

“網裡的人是誰?”銀袍人又追問一句。

甘平群索閉上眼睛不答。

銀袍人頓一頓腳,厲聲道:“你究竟是誰?”甘平群暗自怒道:“作威作福怎的,還不是和鐵面龍神是一丘之貉?”銀袍人見三問不答,輕噫一聲道:“這人莫非已暈死過去,狄兄上去察看一番。”

“從命!”左首那老者站起身軀,走近網前,注視有頃,忽然冷笑道:“好小子,你敢在老夫面前裝死,看老夫不立刻使你變成廢人,死活都難。”甘平群心頭一驚,急暗運真氣擴往周身道,仍給他一個不瞅不睬。

姓狄的老者然大怒,厲喝一聲:“你要找死,可怪不得老夫!”高舉右掌,即將劈下。

銀袍人輕喝一聲:“狄兄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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