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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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父皇不用這麼多禮。”她苦笑道,沒打算接過手。

“這是父皇給兒媳婦的見面禮,雲良也有,所以你也收下吧,要是不收,可是會惹父皇不快的。”他硬是將檬盒進她手中。

梁歌雅只好勉為其難地收下,說了聲謝謝,卻見他還站在身旁,像是還沒打算離開。

“還有事嗎?”

“太子待你可好?”她掀淺笑。

“好。”事實上,打從進東宮至今,她還沒見過那個人。

“如果待你好,你又怎會睡不著,獨自一人待在這裡?”巳太一濃眉微攢,武將待有的殺伐之氣極重。

“太子早就離開父皇寢殿,他沒多撥點心思在你身上?”她有點頭痛地垂下眼。

“慶王爺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她才不想知道太子對她是何心思,她現在只想知道朱太傅到底傷愈了沒。

兩個素未謀面的人,要在成為夫後就有情,那本是強人所難,她從沒想過和太子能有幾分情,只盼能相安無事地共處,便是極好。

“歌雅,你要提防太子。”她重重地擰著眉。

“我知道。”事實上,她誰都該防,包括他。

她或許不夠聰明,但也知道有許多人視她為棋子,至於要不要成為棋子,得看她心情!

瞥見她臉上的不悅,巳太一不微詫。

“你到底是怎麼了?”記憶中的歌雅總是笑容滿面,就算在父母雙亡時,也鮮少顯情緒,可如今他卻瞧見她毫不遮掩的怒氣。

“我很好。”只是獨處時不想被打擾。

“聽我勸告,千萬彆著了太子的道,否則你的下場會和晏情河一樣。”他的嗓音不鹹不淡,字句很用心,但沒有情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連晏清河是誰都不知道。

“六月時,太子上奏了濟仙河水利工程貪汙一案,並查辦了工部,才得到太子之位,如今牽扯出工部和戶部掛鉤貪汙,他又開始彈戶部尚書晏清河,削減皇后一派的勢力。”梁歌雅真是想哭了。她對朝堂的事一點概念都沒有,他向她說這些做什麼?

“削減皇后一派的勢力又如何?”好吧,也許她可以猜到晏情河和皇后有關,可太子要對付皇后,與她何干?

“太子和皇后的相處在朝堂問被引為美談,說是母慈子孝,可如今兒子揮劍斬母親的兄長,你說太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他說時瞅著她,像是要從她身上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扁憑老九能追查出這些事,他壓不信。但她就不同了,當年護國公在朝堂時,與六部皆有情,要是她從中引線,幫老九查得帳冊,那的確有可能辦到。

再者,憑她的容顏讓父皇開心了,難保父皇不會釋出手上的權力,方便老九追查朝堂下的骯髒事。

若真是如此,那就代表她己被老九給蠱惑,此後他得改變作法。反之,也許他可以趁現在將她拉到己方陣營。

和她談太子?她本還沒見到他好不好!

“慶王爺,你說的那些事,我都不懂!你也知道,我從小在邊境長大,跟朝堂的官員半點情也無,太子就算想利用,也無從利用起。”說了一大堆,她再傻也猜得出他在試探她什麼,但這本是多餘的。她不想被牽扯進宮廷鬥爭之中,誰要當皇帝、誰要得寵都與她無關。

可悲的是,在映城的百姓到底有沒有人在乎!

巳太一微揚眉,瞧她似乎沒撒謊,心微寬,放軟口氣道:“歌雅,我只是擔心你,太子擅長用無害的笑膛贏得好,再從中得到好處,之後便棄如敝展,一如他現在對待皇后這般,你可要當心。”他說得語重心長。

“多謝慶王爺的忠告,我記住了。”察覺自己的語氣太冷,她也軟了口氣。

“時候不早了,慶王爺還是早些回去吧。”

“如果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

“我知道,多謝。”送走了巳太一,她仍繼續坐在攔杆上等待,壓沒發現有雙眼正瞅著她,但那人終究沒有現身,腳跟一旋返回太子寢宮一一灼陽殿。

而她,痴痴地等,等過一夜又一夜。

直到一天,打從掌燈時分便開始下雨,她不由得求著雨趕快停。然而這雨卻像是在和她作對,越下越狂,毫不消停。

雨不停,他恐怕沒事也不會到蓮池曲廊上吧。

“太子妃,皇上差人賞了一把琴呢。”蘇璘抱著一把琴從寢殿外走來。

她倚在窗前,瞧了一眼,心知那把通體烏亮的琴絕對是把絕世好琴,但她沒興趣碰。

“太子妃,你瞧瞧,這可是進貢的琴,是有名的琴師伊和絃特地獻給皇上的,這底座還有他的落款,聽說他造的琴是無價之寶,外頭叫價萬兩還買不到呢,但皇上竟把這琴賞給太子妃。”蘇璘笑得眉飛舞,活似這恩寵是給她的。

梁歌雅懶懶地看著她。

“蘇璘,這幾太子可有回東宮?”蘇璘神變了下,隨即又揚笑道:“皇上這陣子龍體微恙,代了些朝堂上的事讓太子辦,太子自然是沒回東宮,太子妃不用心急,太子這是替皇上分憂解勞,是好事。”她在乎的才不是太子如何,就算真如慶王所說,皇后母子翻臉成仇也不關她的事,她想知道的是一一“因為太子沒回宮,所以朱太傅也沒進東宮?”這是這陣子太子妃第三次這麼問了,蘇璘微微起疑。

“太子妃是否太在意朱太傅了?”忍不住問出口,想想又覺得不對。

太子妃沒機會遇見朱太傅才是,但太子妃的反應又著實古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為免被蘇璘看出端倪,她起身接過琴,往錦榻前的小几擱下,纖長的指隨意撥過。

“太子妃,這盒裡裝的是珠貝打磨的義甲。”她趕忙再將一隻盒子遞上。

梁歌雅接過手,裡頭珠貝打磨得薄透,可以想見撥琴絃時那聲音有多情脆。想著,她便戴上義甲,右手輕抹弦,琴音脆亮繚繞如珠玉落盤。

她左手按弦,右手挑撥抹刷,瞬間自成一曲,那琴聲鏗鏘有力,宛如戰馬出征,旋手一抹,出征的號角忽響,雙手一靜,萬物俱寂,右手再輕攏慢捻,恍似戰事起,兩軍對峙,正一一試探彼此,隨即琴音急刷成雨,亂撥如風,猶若千軍萬馬齊發,聽得蘇璘心口一顫。

待一曲結束,她還回不了神,彷彿真上了一回戰場。

“蘇璘?”瞧她傻愣愣地沒吭聲,好笑喚著。

“太子妃竟有著超群的琴藝啊…”她動得不能言語。

原以為把琴給她,不過是給她打發時間,隨便撥好玩,沒想到看似野馬的太子妃,竟有這等琴藝。

“我孃的琴藝才叫一絕。”她依舊笑著,隨手撥著琴。

“我有些生疏了。”雖說她喜歡習劍練,但一些姑娘的才藝,除了女紅外,娘全要她學足,所以她琴棋書畫自有一定的水準,但在鎮朝侯府什麼都沒有,只好練練,排解太過空閒的時問。

“這哪生疏了?太子妃要是在下個月的秋賞宴上一手,肯定要嚇死一些嬪妃。”她蘇璘待在宮中近三十年,什麼樣的琴聲沒聽過,由她口中道出的,自然是最公允的。

“百花宴?”

“是啊,本該前兩舉辦的,但因為皇上龍體微恙延到下個月,依照宮律,後宮嬪妃和太子、王爺都得列席,即正是嬪妃們使出絕活,換得封賞的好時機呢。”蘇璘說著,己經開始幻想太子妃技冠全場的畫面。

梁歌雅嫌棄地皺了皺鼻。

她最不喜歡那種場合了。琴藝重在修身養,要是拿來比較炫耀,未免太無趣。

兩人再聊了些瑣碎小事,蘇璘便先行告退。

看著雨勢不停,梁歌雅心煩地撥著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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