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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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破人亡。

他們魚家從來不做愧對天地良心的壞事,從來都是安分守己,規矩行事,卻沒想到落得以這四個字形容的一天。

這隻怕是曾曾太公在做那個決定之前始料未及的吧!

魚無豔矯顏冷然,一雙柔媚的丹鳳眼如覆寒霜,看著他們魚家一群老弱跪在棺木前痛哭失聲,一個個痛心疾首、萬分悲痛的模樣教人見之心酸。

她沒有掉眼淚,但那並不代表她心裡不悲傷,但想到爹親去世之前告訴她的那番話,讓她心情沉重得哭不出來。

噩運不會輕易結束,他們魚家要受的報應還未了結。她爹的語重心長從那天之後,就成了她夜深人靜之時的惡夢。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呢?

他們魚家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但這幾十年來,他們魚家沒有一天可以高枕無憂,每一天都是在擔心受怕之中度過。

我們魚家做的不是壞事,是救人命的好事。

她記得曾經有人對她說過這句話。

那是她孩提時候的記憶了!那時她應該大約只有三歲吧!所以,再回想起來的記憶非常稀薄,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真的聽過那句話。

或許她真的聽過吧!但那個人肯定是在騙她.

因為,人們都說好心有好報,但是老天爺給他們魚家好心的回報是家中男丁一個個早亡驟逝。

爹親卻只是苦笑地勸她說,怪不得老天爺無情,是他們魚家明知天意不可違逆,卻偏偏要逆天而行,才會犯得天怒人怨,遭到今天的下場。

說到底。是他們魚家自作自受。曾曾太公做的雖然是救人的好事,但卻是救了不該救的人,那被救之人該受的罰,該受的罪。一項項都報應到了他們魚家人身上。

世人可以不懂,但身為魚家人的她,絕對不會不清楚,世人總以為助人是好事,卻渾然不知助紂為的道理。

聽爹親說,當年那人是個萬惡之徒,卻是娶了好子,生了四個乖巧的子女,如果曾曾太公袖手旁觀,要死的不只是那個萬惡之徒,還有那個好女人與幾個好孩子。

小小年紀的她不懂事,問爹親說,那男人做了壞事該死,但那個好女人與幾個好孩子心地善良,怎麼同樣也該死坭?

她還記得爹親笑了,笑得很苦澀,他說男人造的是萬惡不赦的孽,仇家的怨要討的不只是他的命,同時也要他兒的命,雖說那兒心地善良,但生為他的親人。也同樣一併被殃及,只因那些怨太重,念太深。

魚無豔出了一抹與爹親當年相仿的苦澀笑容,年紀小小的她果然不懂事,又問爹親說,該死的既然是男人與他的子,他們魚家也不過就是施了援手救人,說起來救人是好事,為什麼老天爺要報應到他們魚家頭上呢?

爹又笑了,笑得像快要哭出來一樣,記得那年昊兒剛出生,可愛的模樣教人愛不釋手,只是他身為魚家的男丁,說不準什麼時候會夭折。他沒怕過自己會死,卻怕極了老天爺要他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入黃泉。

爹說世間萬物看似此消彼長,其實最終會迴歸於無,有人施就有人受,有人得就有人損,怨念與報應不會消失,只是換個對象承受而已。

“無豔。”哭得眼睛與鼻子通紅的二孃走過來,打斷了她的沉思,“你確定了嗎?老爺真的就要葬在赤虎山南上嗎?葬得那麼遠。以後我們就不能常常去他墳上祭拜,他一個人孤單單的,很可憐啊!”魚無豔點點頭,將手裡的白帕子遞給二孃,讓她擦淚,“二孃,是爹千叮嚀萬代,一定要將他的棺柩葬在那個位上,他生前已經看好了風水,說那裡是難得的藏虎,那隻虎可兇得很呢!爹在生前已經安好了陣位,兇虎傷不了葬入寶之人,但是卻能藉白虎之靈擋去咱們家的惡運,要能夠保住昊兒的小命,這已經是爹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老爺葬在那個什麼虎…什麼的,就能夠保住昊兒不被剋死嗎?”雖然昊兒是第六個小妾生的,但從小看著那小壯丁長大,二孃早就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疼愛。^^魚無豔遲疑了半晌,才悠悠地說道:“二孃,爹盡力了。”

“什麼盡力?這也就是說無法保證昊兒不會早夭,他今年才不過九歲,是我們魚家唯一僅存的血脈,無豔,你再想想辦法,看看能否找到一個萬全的法子,把昊兒給保下來啊!”

“二孃——”這時,大夫人不疾不徐地走過來替女兒解圍“我們家無豔也已經盡力了,二妹,我知道你心裡著急,可是無豔所做所為也都是為了魚家好,你這樣把她給死了,對我們這些寡婦半點好處都沒有。”說起來也不是她的度量大,讓相公娶了那麼多小妾,而是她明白魚家的特殊狀況,多娶幾個妾回來,原本想說能多生幾個子女,卻沒想到妾是娶了,但魚家的人丁依舊單薄。

“大姊,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

“娘,我想二孃沒有惡意,我也沒往心上放,你放心吧!爹走了還有我,我會好好照顧這個家,無論如何都會讓昊兒平平安安長大。”魚無豔淺淺地笑了,娟秀的容顏顯得蒼白,幾乎要與白的喪服融成一

大夫人擔心地注視著女兒,看著她不只是臉蒼白,就連那雙平時總是閃閃發亮的丹鳳美眸也透出了疲憊。

所有人都擔心昊兒會不會年少夭折,但身為無豔的母親,心裡難免有著私心。說起來,昊兒確實重要,但無豔也是魚家人啊!難道她的生死就無足輕重,不能為自己好好過子嗎?

魚無豔沒瞥見母親擔憂的臉,只是轉眸看著窗格外藍得近乎眩目的天空,現在的她長大了,也懂事了!懂了爹親所說的道理,她也學會了釋然,只是在不經意的想起時,心裡還是有著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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