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問出來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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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茶的傷痊癒的甚是迅速,沒幾天便能下走動了。用她自己的話說,她就是皮豬,皮深厚,最是經得起摧殘,標準的野火燒不盡風吹又生的雜草神。依舊整圍在七寶跟前,小姐,小姐的叫個不停。

七寶總是笑斥她,怎麼就不傷在嘴上,也好讓你這聒噪的傢伙安靜些。然後又在她嗔怪著跑遠之後微微垂下眼角,看著她仍舊有些跛的腿腳嘆息。她知道,清茶這麼急著下,無非就是不想讓她擔心,不想她自責。

清茶在跟著她之前是在乞丐堆里長大的,小小年紀便跟著一堆比她大很多歲的人一起討飯。飢一頓飽一頓,常常就是三五十天都吃不上一頓飽飯,所以她的身體一直算不上太好。七寶將她撿回來時她餓得快死了,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當時時值深冬,即便是穿著件破舊的襖子也依然能見到她枯瘦的脊骨。

整個人都形如枯槁,七寶當時問她,你可願跟我走。清茶的回答她至今想起都眼角微酸。她說的是,能吃飽嗎?七寶斬釘截鐵的點頭。

自打跟著她,清茶便將她當成了生命中所有的寄託,別人說她閒話,她便比說了自己還要生氣,別人欺負了她,清茶就擼著胳膊去跟人家拼命,那麼現在,清茶既然願意看見她笑,那她為什麼不能笑給她看呢。

七寶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她這樣的好命,走到哪裡都會有這麼一群真心以待的朋友。還記得那回到秋闌山時,無話見到她和清茶兩人身上的傷痕,幾乎就是立時便要駕雲去找方青,被她死死拉住,勸了好久才作罷。

黑著張臉。一邊罵罵咧咧的數落著七寶,平機靈的很,怎生就不跑回家來告狀,反倒自己硬著頭皮硬拼。一邊又連跑帶顛的去自己屋裡拿了好些值錢的傷藥出來,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著藥,不時問一句,疼不疼。

七寶抬著眼看天,微彎嘴角回他,不疼啊,師傅包紮傷口的手藝可比潤玉師兄好的多呢。她不敢低頭。因為怕眼裡的淚水會滴落在他手背上,又惹他傷心。她告訴自己,要變強。不為別的,只為身邊這些真心對自己好的人。

無為給了每位參加決賽的弟子半月的期限,要他們勤加練習,以便在決賽中拿出最好的成績。過去的築基弟子比試也不是沒有在大賽前多給幾準備的時間,只是無為在這基礎上生生多加了十天。

這其中真意自然不言而喻。聖渺仙君仙駕親臨,這是莫說是百年,便是千年也難遇的造化。若是有幸,當真能有弟子入得他眼,成了他的門徒,那自然是蓬蓽生輝。祖宗墳頭都能閃閃發光的大好事。

因此青雲觀上下都相當重視這其後的比試,眾弟子都在各自師傅的帶領之下整忙於修行,就連一些後廚的雜役弟子也都紛紛燃起了鬥志。他們的想法是。聖渺仙君住在青雲觀一天,那麼大家就都是有機會的。

常聽人說,如他們這些上仙,收徒全看眼緣,傳聞這位了不得的神仙先時座下只有一名弟子。還是雲荒山的一屆小妖。所以說,技術不重要。資質也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順眼。

七寶近期就跟瘋魔了一樣,每都要擔上十斤的重石,從秋闌山下一路背跑上山,然後再背下去,再背上來,如此循環往復,從出時分直到正午。整拿著無話給她的玄術卷軸,到哪都不離手,甚至夜半都能聽到那火球擊打到樹幹上的沙沙聲。

無話知道,她是被清茶的事情刺到了。七寶是這樣的子,沒人迫的時候,就好似一杯溫水,對什麼都可以清清淡淡的一笑而過。只是,若當真被的急了,便也是個倔強之極的子。

深夜,明月高懸,青白的月光溫潤的撫摸在秋闌山的各個角落,將那山的稜角都籠得更加柔和了,耳邊是潺潺的水聲,樹影輕搖,映照到水面上。一切都顯得那麼靜怡,然而這樣的夜卻半點沒有引到一旁女子的目光,因為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手裡黝黑髮藍的火焰上。

為什麼還是不行呢?七寶吶吶的看著自己手心裡的火焰,按照無話的說法,方青最擅長的便是使用雷術,而剋制奔雷訣的術法則非火系法術而不作他想。雷系法術最大的特點就是速度快,出手狠。

焰火咒雖能克她,卻輸在速度上,基本上是這兩種法術同時擊出,焰火就要慢掉它半拍。也就是說,即便是七寶比方青早出手,也是基本上同她是一樣的速度。七寶這幾天一直負石上山,就是在練身形的靈巧

她查看了一些典籍,書上簡單的概述了一些可以加快火球速度的方法。可試了很多次,不是火焰的方向不受控制,就是速度快了,但火球的威力反倒減小了。這就像是趕稿出來的文章質量,遠沒有有存稿時寫出的文質量好是一樣的道理,速則不達。

七寶又凝神唸了一遍訣,看著手裡依舊忽明忽暗的焰火,不免有些沮喪。正煩悶之際,忽覺身後一道掌風襲來,慌忙回身去擋卻已不及,被一掌拍在肩頭,再回神時便驚覺頸間一涼,被劍尖抵在大脈上。

樹影搖曳,那烏雲不知何時遮住了月光,夜裡是死一般的沉寂。那人隱在陰影裡看不清長相,七寶一邊俺惱自己大意,一邊思量著對策。可是對方卻一直沒再有其他的動作,反倒讓七寶有些拿不定注意。

只是,但凡想要悄悄挪開些位置,哪怕是輕微的一個移動,那劍尖都像長了眼睛一般,會隨著她瞬移,形同鬼魅。七寶現在的位置是秋闌山的後山,離無話等人的住處甚遠,想要傳信本不可能,若是高聲叫喊,肯定是能把他們喊來,但是就不是來救自己,而是來給她收屍了。

大眼睛上下打了兩轉,小眼淚就溼潤了整個眼眶。這個絕技是七寶與生俱來的,清茶常笑她可以用這一招走遍天下,就是以後沒錢了,兩人跑到街頭賣藝,她這一招也可以賺些銅子的。

垂下眼角,便是滿滿的兩泡熱淚,七寶怯懦著聲音說:“不知對面是哪位高人,小女子一沒錢二沒,就是普普通通的秋闌山小雜役。沒偷過公,沒減過料,老實本分的很的,確實不知何時與人結過怨,閣下莫不是找錯人了。”沈七寶是沒跟什麼人結過大怨,除了先得罪了先容,後惹了方青,怒了無語以外確實就沒什麼了。但這三個人,哪個不想著讓她消失。所以想來想去,除了這三個人以外是斷不可能有人來殺她的。

她想好了,等下這人若問,便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是沈七寶。看那人的身形,明顯是個男子,先容和方青都是女子,而無語道長就是再看不慣自己也不可能親自出手。而且自陰影中看,也能模糊辯得來人身姿高挑,略顯瘦削,斷不可能是無語那發福的老匹夫,想來想去也只可能是先容或是方青找來收拾她的。

誰知剛剛那一番話下去,那人卻半分反應也無,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七寶心裡沒底,索哭道:“我膽子小的很,高人莫要嚇我。”而後撒潑到“可憐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呱呱墜地的弟妹,全家老小都靠我在青雲觀的微薄銀兩度。我若就此一命嗚呼,他們可怎生是好啊!”一邊說,一邊動情哭嚎,並且漸入佳境,淚水川不息。卻聞得對面人輕笑出聲“八十老母?呱呱墜地的弟妹?你老母八十尚能產子,確然是世間罕有。”七寶一聽那慵懶的聲音,立時停下了哭聲,抹著眼淚有些氣惱的指控道:“人間謂之老蚌生珠,你這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自然是不知的。鳳九!你又調侃我!”

“唔,被發現了嗎?”男子自陰影中走出來,月光下,是他有些無辜的臉,好看的五官眼角眉梢皆是戲謔。單單就是那樣隨意的站在那裡,簡單的一身淡青長袍,依舊難掩那一身芳華。

七寶一股坐在地上,發疼的腳踝。剛才嚇死她了,饒是她再大膽,這夜半無人的,好端端突然被人用劍指了脖子,誰會不怕啊。嗔怒的瞥了眼某人,轉過身不去理他。

“真惱了?”鳳九好笑的坐在她身邊,用肩膀蹭蹭她的肩。

“哼”七寶倔著小臉,低頭擺青石邊的雜草“每次都這麼不聲不響的來,你是妖嗎?哪裡有半點神仙的樣子。”其實她還想加一句,不聲不響的來,又不聲不響的走,這次出現了,又不知何時又沒了蹤影。

但是那話在嘴邊打了個飄,又咽了回去。有些彆扭的想,自己又不是他什麼人,說出來好沒意思。憋著又覺得有些氣悶,就悶悶的沒再開口。

她其實有很多疑問想問他的,比如,他為何會認識狐狸白白,為何可以隨意進出凌雲結界,又為何願意幫她。還有就是,那聖渺仙君同他是什麼關係,為何兩人身量如此相像。

她也想過問問白白,但是又不知如何開口,認識這一段時間,她除了知道她叫鳳九,其他一無所知。他也未曾提過,有時候有些話是這樣子的,問出來矯情,不問有覺得憋屈。

ps:泡麵真難吃,背井離鄉的孩子傷不起啊,好想念家裡的飯香和爺爺做的餃子。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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