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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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熱水往地上一放,站直身子把刀遞了出去:“燕大哥,你不是要刀麼?這兒呢!”他接過了那把刀,一按啞簧,短刀出鞘,陳大爺適時說道:“燕大哥,你看這把刀子合不合用?”他微笑說道:“雖然不及玉刀,可也能湊合了!”他伸手把刀放在了燈焰上,接道:“您請像剛才一樣,轉轉身子!”陳大爺搖頭說道;“我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今天可是頭一回挨刀子!”說著挪挪身子轉了過去。

秀姑忙道:“燕大哥,你要幹什麼?”他道:“得把大爺的傷處割開,讓毒血!”秀姑美目中異采一閃,凝睇說道:“燕大哥,你怎麼會這…”陳大爺突然叱道:“丫頭,別在那兒噦嗦個沒完,讓你燕大哥分心,站在一旁好好的看,瞅這機會也多學點兒!”秀姑眨動了一下美目,沒再說話,可是她那一雙美目卻緊緊地盯在這位燕大哥那張黑臉上。

他避了開去,自燈焰上回了刀,道;“陳大爺,您請忍著點兒!”陳大爺笑道:“你儘管下手,我雖然比不上關老爺當年刮骨療毒,但卻撐得住這些微皮之痛,來吧!”此老的確豪邁,也夠鐵錚!

他笑了笑道:“陳大爺,我要下刀了…”左手一伸,道:“秀姑,把手巾給我!”秀姑眼不離他,抬手自桌上抓起手中遞了過去。

他接過手巾墊在了陳大爺的脖子後,然後右手用刀輕輕落下,一點即收,刀快,他手法更俐落,皮破綻,一縷烏血了下來。

他隨手把刀遞向秀姑;然後抓起了陳大爺一隻手。

他剛抓上陳大爺的手,陳大爺那傷處的烏血,猛然往外一湧,陳大爺低低呻了一聲:“燕大哥,好…好,好!”轉眼間烏血出,他鬆了抓在陳大爺手上的那隻手,拿著手巾的左手,伸中指在陳大爺傷口下面點了一下,只那麼輕輕的一下,血立即止住。

他收回了左手,把沽滿血汙的手巾往地上一丟,道:“秀姑,剩下來的是你的事了,大爺打獵數十年,不會沒有傷藥,把藥給大爺敷上點,然後包紮一下就行了!”秀姑一雙美目瞪得大大地,神情微顯動,道:“燕大哥,我真沒瞧出來,你…”陳大爺道:“快去,丫頭,別讓你爹老偏著身子!”秀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左邊那間屋子。

這時候他道:“陳大爺,不礙事,您歇著吧;天不早了,我該走了!”陳大爺揹著身子忙抬手說道:“慢著,燕大哥,你就是來忙的麼?如今忙完了你要走,我或可以放你,可是秀姑絕饒不了我!”只聽秀姑在房裡說道:“爹,別讓他走,我這就出來!”陳大爺道:“聽見了吧,這跟聖旨差不多,別給我找麻煩!”他眉鋒微皺,沒說話。

適時,秀姑像一陣風,手裡捧著該用的東西從房裡出來了,那雙大眼睛一下便盯上了他,道:“你要走,請坐會兒,好不?”陳大爺道:“燕大哥,這是一輩子的事兒,你還是聽她的吧!”他強笑答應了一聲,退了兩步坐了下去。

秀姑笑了,深深一眼,走過去忙她的了,洗淨傷口,上藥,包紮,不過轉眼工夫,姑娘她既靈巧又俐落。

包紮妥當後,陳大爺轉過了身,突然一聲輕喝:“丫頭!”秀姑脆聲應道:“爹,這還要您教麼?”話落,轉身,嬌軀一矮,就要衝他拜下。

匆忙間他無所選擇,一驚出手,恰好架住了秀姑的一雙粉臂,陳大爺輕喝了一聲:“好身手,換個人就別想攔住她!”他忙道:“陳大爺,您這是…”秀姑道:“你救了爹,我這做女兒的理應…”他忙道:“秀姑,別這麼說,我受不起這個!”秀姑不信,姑娘她也別有用心,硬要拜下,可是她徒勞枉費,一張嬌靨都憋紅了,她沒能動分毫。

陳大爺目中異采連閃,一嘆擺手,道:“丫頭,聽你燕大哥的吧,算了!”秀姑答應了一聲,她一雙美目緊緊地盯著他,沒動。

他立有所覺,神情一震,忙收回雙手,道:“陳大爺,我情急…”秀姑靨飛紅,倏地垂下螓首。

陳大爺搖頭說道:“燕大哥,別這麼說,我這個家不是世俗人家,你也非常人,用不著講究這些,再說咱們彼此也不外…”頓了頓,接道:“燕大哥,我不言謝了!”他道:“大爺,您言重,只毒蟲整了那麼一下,可巧我懂…”陳大爺道:“燕大哥,毒蟲整了一下事小,這毒能要人的命事大!”他強笑說道:“陳大爺,是我過於誇大其辭…”陳大爺搖頭說道:“燕大哥,我不是個糊塗人,是與不是,我自己明白,單看你不惜耗費真力為我迫毒這一點,就知道我中這毒非同小可,我說對了麼?”他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陳大爺接著說道:“燕大哥,咱們認識有半年多了,我一向頗以我這雙老眼驕傲,可是這一回我走了眼…”他道:“陳大爺,您大概是把我…”陳大爺道:“燕大哥,我父女是掏心你這個朋友,這話可是從你來的頭一天說起,要不然我不會寧願得罪他們處處照顧你!”他窘迫不安地一笑說道:“陳大爺,那麼我這麼說,我也走眼了!”陳大爺搖頭說道:“我父女只是學了些皮,跟常人沒什麼兩樣,而你身懷絕學,卻能收斂得一如常人,這就不簡單了!”他道:“陳大爺,這是您…”秀姑突然說道:“是爹什麼,你瞞得人好苦,要不是這次碰巧,爹跟我永遠別想知道你是怎麼一個人,怪不得你不願到家裡來,怕是你早就看出爹是…”陳大爺忙道:“是麼?燕大哥。”他遲疑了一下,毅然點頭,道:“不敢再欺瞞您,我是早看出來了!”

“好啊!”秀姑嗔道:“我躲在柳樹後嚇你,你還怪我嚇了你一大跳,你的膽子真小啊,裝得可真像…”陳大爺老眼一橫,輕叱說道:“丫頭,嚷嚷什麼,沒規矩!”秀姑小嘴兒撇,道:“燕大哥又不是外人!”陳大爺道:“可是咱們以外的人是外人!”秀姑冰雪聰明,一點既透,立即閉上了小嘴兒。

陳大爺轉眼望著他道:“燕大哥,半年多了,我一直不知道你叫什麼?”他忙道;“陳大爺,我叫翔雲!”陳大爺目光一凝,道;“燕翔雲,是真名實姓?”燕翔雲微一點頭道:“是的,陳大爺!”陳大爺想了一想之後,微笑說道:“燕大哥,我這雙老眼不算昏花,我看得出你是個非常人,你跑到這偏僻漁村來住下,必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燕翔雲淡然強笑,道:“陳大爺,其實也沒有什麼,我過膩了以往的生涯,也厭煩了,所以脫離了江湖,跑到這偏僻漁村來。”陳大爺凝目說道:“燕大哥,彼此不外,恕我直言,原因那麼單純麼?”燕翔雲微笑說道:“是的,陳大爺,我不敢瞞您,也沒有必要瞞您,像您,怕不也是厭煩了那種江湖生涯…”陳大爺哈哈笑道;“燕大哥好厲害,這句話不但也把我拉了進來,而且還帶著套間我的過去的意思對不對?”燕翔雲含笑說道:“您明鑑,我不敢!”陳大爺搖頭說道:“別說什麼不敢了,燕大哥,我這個人不慣奉承人,可是當著你我要直說一句,你的氣度、修養、做事之穩健,以及機智,甚至於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生平所僅見…”燕翔雲道:“陳大爺,您誇獎,也可能您看走眼了。”

“不,燕大哥!”陳大爺搖頭說道:“當然,我並不是說別的地方沒有奇人,可是像你,燕大哥,你就應該是江湖上的一位頂天立地奇英豪…”燕翔雲道:“陳大爺,看來您是…您要再這麼說,我可就坐不住了!”陳大爺一嘆搖頭,道:“燕大哥,我是跟你說正經的,對我自己的眼光,我由來有自信,至於我的過去,如今我不願再瞞你…”抬眼接道:“燕大哥,你既然也是我輩江湖人,對我,你就不該陌生,當年北六省有這麼個人,追魂手…”燕翔雲雙目微睜,接道:“陳太極陳老英雄!”陳大爺微一點頭道:“他是叫陳太極,可是英雄二字他當不起!”燕翔雲道:“陳大爺,誰說的?陳老英雄以一雙鐵掌威震北六省,宵小聞名喪膽,他俠骨仁心,義薄雲天…”陳大爺老臉上閃過一絲搐,道:“算了,燕大哥,別往他那張老臉上貼金抹粉了,你要再捧他,只怕他會找個地縫鑽下去。”燕翔雲道:“陳大爺,我句句由衷,字字發自肺腑!”陳大爺道:“就因為這樣,他才…”搖頭一嘆,接著:“燕大哥,在他當年仍在江湖上的時候,也許可以勉強能當得起英雄二字,可是以後…哼,他不配,他成了個沒骨氣的,他甚至連下五門的宵小都不如!”燕翔雲道:“我不懂您這話何指?”陳大爺道:“燕大哥,你既然知道他,就不會不知道他以後幹了什麼,吃了什麼飯!”燕翔雲微一搖頭道:“我只聽說陳老後來從北六省武林離奇的失蹤了!”

“失蹤了?”陳大爺哼地一笑說道;“他倒不是失蹤,而是賣身…這麼說吧,他死了!”燕翔雲道:“陳大爺…”陳大爺目光一凝,道“燕大哥,你真不明白?”燕翔雲遲疑了一下,點頭說道:“陳大爺,我剛說過,我只知道他後來失蹤了!”陳大爺搖頭說道;“燕大哥,他自己都不在乎,你又何必替他留面子!”燕翔雲沒有說話。

陳大爺嘆了口氣,道;“燕大哥,他一念之誤,一步走差,賣身投靠了,你懂了麼?”燕翔雲點頭說道:“我懂是懂了,可是我以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陳大爺凝目說道:“燕大哥的意思是說…”燕翔雲道:“陳老他必有萬不得已的苦衷,要不然,以他的情為人,以及過去的作為,他絕不會這麼做!”陳大爺搖頭笑道:“燕大哥,你太看得起他了,沒有,他沒有不得已,也沒有苦衷,他只是心不定,耳朵軟,貪圖榮華富貴,夢想飛黃騰達而已,要不然我不會說他沒骨頭!”燕翔雲道:“陳大爺,也許您冤枉了他!”

“冤枉他?”陳大爺“哈”地一聲道:“燕大哥,沒有,絕沒有,我這個人向來有一句說一句,絕不會冤枉他!”燕翔雲道:“陳大爺,我不便,也不敢跟您抬槓!”陳大爺搖頭說道:“燕大哥,你不必跟我抬槓,沒人能比我更清楚他,這也是北六省武林眾所周知的事實!”燕翔雲沒有說話。

陳大爺老臉上泛起一絲異樣神,道:“的確,起先他著實得意了一陣子,在北京城那時當真很吃得開,權傾一時,威風赫赫,連一些王公大臣他都不放在眼裡,不愁吃,不愁穿,整在價這個叫陳老,那個叫陳公,神氣得不得了,他是嘗著了甜頭,可是…”他又微一搖頭,接道:“曾幾何時,那苦頭也來了,起先是他那髮背叛了他,之後,沒多久,他厭煩了,他憎惡了,他怕了,每當他奉命去害人的時候,他心顫,他膽怯,他害怕,於是,他夢醒了,燕大哥,你是知道的,那個圈子,進去容易,要想再出來,那就難比登天…”燕翔雲沒有說話。

陳大爺接著說道:“那個圈子裡的人,是絕不容他活著走的,他們要殺他,於是,他揹負幼女,奮力殺出重圍,好不容易,帶著心靈的創傷與內侍給的刀痕回到了武林中,武林中的朋友也照樣容不了他,他沒有勇氣,沒有臉跟武林舊友照面,於是他躲了起來,一躲就是十幾年…”秀姑突然說道:“爹,您能不能不說!”陳大爺微一搖頭,道:“丫頭,你別說,燕大哥不是外人,爹這條命是你燕大哥找回來的,又有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再說,說到這兒我也算說完了!”秀姑憤然說道:“您用不著這樣,天下那兒不能去,至少這兒能待,咱們在這兒過了十幾年平靜的好子!”陳大爺搖頭苦笑,道:“丫頭,這種平靜的好子,到今天已經到了頭了!”秀姑美目一睜,訝然說道:“爹,您這話…”陳大爺苦笑說道:“傻丫頭,你還不明白麼?爹在山上跑了這麼多年了,怎麼單就今天碰上了能要人命的毒蟲!”秀姑臉一變,驚聲說道:“爹,您是說…”陳大爺道:“秀姑,你稟賦不差,這多年來,爹也一直沒對你松過手,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自己去想吧!”秀姑嬌靨上的神倏轉悲憤,雙眉陡揚,咬牙說道:“好哇,咱們得罪過誰了?頭也低了,氣也忍了,躲在這兒也躲了十幾年了,幹什麼還不放手,難道非趕盡殺絕不成麼?好,你們我父女走投無路,我父女就…”話說到這兒,她霍地轉過嬌軀就要走。

陳大爺一驚,忙喝道:“丫頭,站住!”秀姑站住了,可是她沒轉過身來。

陳大爺道:“丫頭,你要幹什麼?”秀姑道;“他們欺人太甚,我忍無可忍,找他們…”陳大爺雙目一聳,沉聲喝道;“丫頭,你想死,你這是去找人麼?你這是去送命,你怎不想想看,連爹都受了傷了,你會…”秀姑道;“我不怕,我受夠了,也忍夠了!”陳大爺道;“那怕是你我父女也是活夠了。”秀姑霍然轉了過來,嬌靨上滿是淚漬,她叫道:“爹,您怎不想想,咱們究竟是招誰了,惹誰了,頭也低了,氣也忍了,也躲了十幾年了,他們還不肯放手,今天要不是燕大哥,您這條命不就糊里糊塗地給他們了,躲在背後暗箭傷人,這又算什麼…”陳大爺老臉搐一陣,顫聲說道;“丫頭,你爹是個怎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你該知道我忍人所不能忍,受人所不能受,究竟是為了什麼?”秀姑道;“我知道,那是因為您還有一個女兒!”陳大爺點頭說道:“你知道就好,丫頭,別讓爹死了都揪心!”秀姑道:“難道咱們就只有再躲下去,再低頭再忍受下去?能躲就躲,躲一輩子,東奔西逃,永遠不能像別人一樣安靜地過活,永遠得害怕,得…”陳大爺悲聲說道:“丫頭,那是爹拖累了你,上一代犯下的錯,本不該下一代來承擔,可是這世上沒有公理,也沒有道義可言…”秀姑道:“那要是躲不掉呢?”陳大爺陡揚雙眉,目中寒芒閃爍,威態迫人,但他旋即又收斂了,收斂得又像個怯弱的老人,他搖頭嘆道:“丫頭,爹已經人土半截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可是你…爹絕不能讓他們傷害你,直到了那一步,爹這條命任他們拿去,可是臨死也要跪下來求他們抬抬手,放過你…”秀姑嬌軀倏顫,她沒說話,卻突然低頭捂臉,一陣風般跑進了左邊那間屋裡。

陳大爺身軀暴顫,久久始恢復平靜,嘆道:“燕大哥,你別見笑…”燕翔雲忙道:“陳大爺,您這是見外,那怎麼會?我只有悲憤不平…”

“不,燕大哥!”陳大爺搖頭說道:“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種什麼因結什麼果,今天這一切,我不怨尤任何人,是我應有的報應,我該承受,可是秀姑她…”搖搖頭,悲悽地住口不言。

燕翔雲道:“陳大爺,我覺得他們也的確人太甚…”陳大爺道:“話固然不錯,可是當初誰叫我…燕大哥,你知道,我只有秀姑這麼一個女兒,我絕不能…”目光一凝,話鋒忽轉,道:“燕大哥,別再瞞我,我中那毒,究竟是…”燕翔雲遲疑了一下,道:“陳大爺,事到如今,我不敢再瞞您,您不是被蟲螯傷的,而是被暗器打中頸後…”陳大爺臉陡然一變,道:“暗器,你是說…”燕翔雲低頭從衣衫上拔下一物,隨手遞了過去,道:“陳大爺,您可認得此物?”那是一細如牛,烏芒閃的鋼針。

陳大爺臉大變,劈手搶過那鋼針,道:“蒸大哥,你說傷我的就是這…”燕翔雲點了點頭,道:“是的,就是這針!”陳大爺道:“當時我曾經抬手摸過脖子,怎麼沒摸著?”燕翔雲道:“發暗器這人的心眼手法頗高,這針全沒人了中!”陳大爺臉一變,道;“那…燕大哥,你是怎麼把它取出來的?”燕翔雲淡然一笑,道:“陳大爺,當我割開了您的傷處的時候,我發現了它…”天知道他是不是在那時候取出這針的。

陳大爺信以為真,沒再多問,一舉手中那針,道:“燕大哥可知道這針的來歷?”燕翔雲搖頭說道;“陳大爺,我見識淺薄,不知道它的來歷。”陳大爺在這時候沒心情多想,冷笑一聲道:“燕大哥,這針可大有來頭,提起它的來歷,足能震撼半個武林,當然,這針本身微不足道,有來頭,能震撼半個武林的,是擅用這種毒針的人…”燕翔雲道:“陳大爺,這個人是…”陳大爺道;“燕大哥,你可聽說過四川有個唐門…”燕翔雲道:“我聽說過,四川唐家的人擅施毒,莫非這針…”陳大爺道:“就是四川唐家的獨門暗器,歹毒、霸道,死在這種毒針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十之八九都死得莫名其妙…”燕翔雲道:“那不但是歹毒、霸道,而且陰損。”陳大爺點頭說道:“半點不差…”目光忽地一凝,道;“燕大哥,你真不知道這種毒針韻來歷?”燕翔雲點頭說道:“是的,陳大爺,您以為…”陳大爺道:“燕大哥,你隱瞞的未免太多了!”燕翔雲訝然說道:“陳大爺,您這話…”陳大爺道:“你要是不知道這針的來歷,怎麼會知道中了這種毒的人絕活不過三天?”燕翔雲神情一震,道:“陳大爺,那是因為我看出您中的毒很烈…”陳大爺微一抬頭,道:“燕大哥,隨便你怎麼說吧,我雖然對你一無所知,可是我知道你一直是深藏不,瞞人良多也就夠了…”燕翔雲不安地笑了笑,道:“陳大爺,您…”陳大爺搖頭說道:“燕大哥,不提別的吧,我從這針知道,那個圈子裡的人,已經找到我了,而且已經知道了我住在這兒,雖然這針中者活不過三天,可是我不以為他們打出這針後,不會扭頭就走,說不定已經跟來了,也可能早就圍上了我這個住處,燕大哥,我不願多留你,你走吧!”燕翔雲坐著沒動,道:“陳大爺,你也不該再在這兒待下去!”陳大爺搖頭苦笑,道:“遲了,燕大哥,我明白得太遲了,現在再想走…”他搖搖頭,住口不言。

燕翔雲道:“您真不願意跟他們動手?”陳大爺抬頭說道;“燕大哥,不是我長他們志氣,滅自己威風,那個圈子裡人,個個都是一好手,他們要是沒有十分把握,也絕不會找到這兒來,既然這樣,動手那是多餘,也是自找…”燕翔雲道:“難道不成您就束手就縛,坐以待斃?”陳大爺悲笑說道:“只有這條路好走,只有任他們把我這條命拿去了!”燕翔雲道;“陳大爺,恐怕不只是您這條命!”陳大爺臉一變,道:“燕大哥,你的意思是要我…”燕翔雲道:“事實上您現在帶著傷,也不適宜跟人動手,假如您願意,我倒是有個退兵之計,也許能…”陳大爺“哦”地一聲道;“怎麼,燕大哥,你有退兵之計?”燕翔雲道:“有!只是能在沒辦法的情形下冒險一試,我不敢說絕對能成。”陳大爺道:“燕大哥,你那退兵之計是…”燕翔雲離座而起,到了桌前含笑伸出一手指,沾了點水,在桌面上寫了一個字,那是一個“詐”字。

陳大爺目中異采一閃:“我明白了,你是要我…”燕翔雲笑道:“陳大爺,一經說穿可就不靈了。”陳大爺倏然一笑,住口不言,但旋即他又抬眼說道:“燕大哥,你看有用麼?”燕翔雲道:“我剛才說過,只能說試試,不敢說有絕對的把握-定成…”陳大爺一點頭,道:“行,燕大哥,我願意試試,我也是在沒有辦法的情形下,唯一可走的路,燕大哥,你快…”燕翔雲搖頭說道:“陳大爺,我不能走,我走了秀姑怎麼辦?”陳大爺呆了一呆,道:“可是你…”燕翔雲道:“陳大爺,我是個局外人,也是您的鄰居,到您這兒來幫個忙,那是理所應當的!”陳大爺搖頭說道:“不行,燕大哥,我不能讓你…”燕翔雲道:“陳大爺,您該為秀姑著想。”陳大爺道:“我知道,可是我絕不能為了秀姑把你也…”燕翔雲道:“陳大爺,您忘了,我是您的鄰居,也是來幫忙的!”陳大爺道:“可是…你以為他們會放過秀姑…”燕翔雲道:“如果他們稍有人的話,我以為他們不會為難秀姑,再說秀姑只是個年輕的姑娘家…”陳大爺苦笑搖頭,道:“燕大哥,你不知道,他們…”燕翔雲道:“陳大爺,主意既然是我出的,我就有萬全的打算,您要是信得過我,就請別再多說,一切聽我的!”陳大爺呆了一呆,搖頭說道:“燕大哥,我早該相信,我是瞎心,顧慮太多了!”燕翔雲笑了笑,道;“您請上躺躺去吧!”陳大爺微微一笑,點頭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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