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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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1週六的早上,簡溪還在矇頭大睡的時候,突然聽到自己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他第一反應是“林蕭?”隨即覺得自己真沒出息像一個戀愛中的高中生一樣。於是他繼續蒙在被子裡,說:“媽,我今天沒事,我要多睡一會,你先…”還沒說完,被子就被人一把掀掉了。

簡溪抬起頭,眼,面前是衣冠楚楚的顧源。

“簡溪,快起來了,出門逛逛。”簡溪又躺下,閉著眼睛繼續睡“你就是想看我穿內褲的樣子是吧,直接說嘛,別害羞。”顧源被簡溪了一下,來了興致:“你再睡我就保證你內褲都沒得穿。”簡溪四平八穩一動不動。

顧源走過去在他身邊趴下來,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了句什麼,簡溪刷地一下翻身起來,三秒鐘就穿上了牛仔褲。然後頂著一個爆炸頭,非常鄙視地看著癱在上笑得七葷八素的顧源。

十五分鐘之後,簡溪一邊打呵欠,一邊被顧源拖進了他家那輛奧迪a81裡。

顧源對司機說:“恆隆。”簡溪低聲說:“敗家子。”顧源斜眼瞪他:“我沒看錯的話你身上這件白t恤是zo的吧。”簡溪說:“我五折買的。”顧源哼了一聲:“一折也是zo。”週六的上午,上海人滿為患。僅存的可以避難的地方就是類似恆隆、波特曼或者世茂皇家酒店這種地方,以價格來過濾人群。

和其他的商場相比,恆隆無論什麼時候,都冷清得像要倒閉一樣。顧源和顧裡都喜歡這種氣氛,特別是顧裡,她非常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就算是吃火鍋,她也會挑一傢俬房菜火鍋店,儘管這些高級餐廳的味道讓我和南湘作嘔…唐宛如是永遠吃不出味道來的,對她來說,東西只分為“可食用”與“不可食用”兩種。但是她也會抱怨:“**,這盤子裡的菜也太少了吧?給耗子吃都不夠!”顧源在diorhomme店裡看中了掛在最外面的那件禮服。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店員小姐臉上出了難。她小聲地對他們說這件禮服早上已經被人預定了。

顧源的臉有點陰沉下來。他說:“那可以電話對方,讓他轉給我麼?”店員小姐有點呼困難,抬起頭望向簡溪,希望尋找到幫助。不過簡溪也攤攤手,一副“我也沒辦法”的樣子。

正僵著,門口一陣高跟鞋“咔嗒咔嗒”的聲音。一個穿著黑連衣裙的女生走了進來,取下剛剛顧源看中的那件禮服,然後徑直走到裡面讓另外一個男店員包起來。

顧源來了興致,走到那個女的面前,對她說:“美女,幫男朋友買的啊?可以讓給我嗎?拜託啦。”他出一張標準的貴族帥哥臉,企圖使用美

女孩子轉過頭來,是一張非常緻而好看的臉,睫刷得又濃又密,黑的煙燻妝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格外動人。她看了看顧源,笑了:“小弟弟,別搞得像拍臺灣偶像劇一樣啊,這套把戲留著去表演給你學校的小妹妹們看吧,一定吃香。姐姐這兒忙呢,乖。”顧源的表情像了個雞蛋一樣。

她提好店員包好的禮服袋,轉身離開了。身後店員恭敬地說:“kitty小姐,代問宮洺先生好。”顧源和簡溪的臉同時變得特別難看。

kitty把禮服小心地平放進黑轎車寬大的後備廂裡,拉開門坐了進去。她翻開手上的工作記錄,看了看,然後對司機說:“現在送我去外灘16號,我去拿鞋子。之後送我去香格里拉,在那裡把晚宴的菜單拿回來之後,去新天地,然後你再把我送回會展中心的彩排現場。務必十二點半之前把我送回去。”司機在前面輕蔑地說:“小姐,你以為我開的是飛機啊。”kitty拿出手機短信,頭都沒有抬,非常無所謂地對他說:“隨便你,反正送不到的話我就會被fire,但是在我被fire之前,我應該會爭取讓你也被fire。”司機一腳油門刷地躥了出去。

任何事物的好壞標準,都是建立在對比之上的。

相比較我現在的狀況,我真的覺得kitty的工作輕鬆很多。因為我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待在彩排現場手忙腳亂,覺整個人像是踩著高蹺般的彈簧一樣跳來跳去。

明天的一場秀是美國一檔設計師真人秀的前4名的設計作品展示,有大量的媒體和廠商參加。《m。e》作為承辦方,幾乎調動了所有的工作人員。寬闊的秀場裡,無論是t型臺,還是周圍的座椅、走廊上,到處擠滿了要麼穿著內褲,要麼穿著價值連城的高級成衣走來走去的男女模特們。

而我忙著採集每個人的身材尺寸,核對服裝的修改細節,調整衣服的大小,並且安排他們的午餐。從早上8點鐘踏進大門開始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找到機會上一趟廁所。整個上午我絆倒椅子三次,從t臺上摔下來一次,踩到女模特的拖地裙襬兩次說實話,那個裙襬幾乎需要四個結婚的花童才可以展開來,用大頭針扎到一個男模的股一次被他大聲地吼了一句“**”打翻一杯水在一件西裝上一次…所以,當我看見和那些模特同樣化著煙燻妝的kttiy走進來的時候,簡直像是看見了救星,我一把抓著她的手,都快哭了。

接著一整個下午,我和kitty在會場忙著各種事情。有一次還在廁所聽見kitty在隔間打電話的聲音:“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死活都要把那個雕塑從門口扛進來,門沒那麼大?你把門砸了也要扛進來!保安不讓你砸門?那你直接砸他啊,客氣什麼!”聽得我都不出來了。

那些模特們對kitty也格外地親熱,對於英文不好的我來說,幾乎和其中那些金碧眼的妖孽們又瘦又高又漂亮,臉還那麼小,不是妖孽是什麼?怎麼不去死!沒有任何的集。所以在看見kitty在用英文暢地和他們的時候,特別是她和一個法國男模簡單地用法語對話了兩句之後,我有種想要下跪參拜她的覺。

終於在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我們的任務差不多告一段落。剩下的部分就給秀導了。秀導是一個臺灣女人,個子高高瘦瘦的,卻剪了一個板刷頭,以前應該也是個模特。我和kitty坐在場邊休息,耳邊是那個女人對著t臺上那些模特的怒吼:“我要的是‘嚴肅、高貴’的表情,不是‘我媽昨天查出有肺癌’的表情!還有你!說你呢,那個穿罩的!你臉上那是什麼妝?那簡直就是一堆屎,你去洗乾淨了再過來!”整個現場一副忙碌而又和樂融融的景象。…

我看著身邊的kitty,黑的連身裙、緻的妝容,看上去和她身邊這個灰頭土臉、穿著牛仔褲和白套頭衫的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說實話,我從心裡羨慕她。雖然我也希望自己出現在別人面前時永遠都是緻的、專業的,但是,每當我想到早上需要提前一個小時起挑衣服、化妝,就什麼力氣都沒有了。

“算了算了,牛仔褲和大t恤也不錯。”我總是這樣安自己。

記得我曾經問過kitty,為什麼她和宮洺總是穿著黑的、看上去又嚴肅又冷漠的衣服。kitty的回答是:“當你在商業談判或者溝通的場合,你所需要的氣質就是嚴肅、理智和一點點的冷酷。而黑的衣服,就是以這種不盡人情的特點,賦予或者增強你的這種氣質。當這樣冷酷而理的你,稍微表現出一點點的溫和或者讓步的時候,對方都會覺得你做出了非常大的妥協。反之,當你穿得漫如同粉紅的少女,又或者大紅大綠像要去過除夕的話,對方絕對不願意把時間費在你身上。以前有一個廠商的企劃部經理,約宮洺談事情,結果對方穿得像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少女,滿身的‮絲蕾‬花邊和一雙破球鞋,宮洺坐下來,喝了一口咖啡,什麼話都沒說,就站起來走了。”說完這些,kitty回過頭對我說:“我並不是歧視你的穿著,但還是建議你如果在工作,就儘量得著裝穩重些。別怕黑顯得人老,你看宮洺那張臉,就算把他丟到墨水裡去,他那張蒼白的臉還是得像2o歲的人。”我覺得kitty說得太對了,因為當時我看著一身黑的她,覺得她真是個大好人。因為她並沒有歧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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