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七爺探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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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辰費力去甩開七叔的手，卻無處逃遁。狼狽的側頭咳嗽幾聲，伸手捂嘴，一口鮮血湧出，驚得七爺鬆開他。

拂曉的晨曦已經微，慘淡的月牙孤零零的躲在雲層邊。

楊煥雄驚愕的看著漢辰手間滴淌的鮮血，眼睛中出驚恐:“龍官兒，你這是~~秦老二說你吐血的病~~怎麼還沒好麼？”

“老病，七爺不必費心。七爺要看大帥就快些吧，天亮了若被父帥發現，你怕要被打斷腿了。”漢辰蹲在河邊沖洗血跡，徑直向竹樓走去，頭也不回的說:“後窗打開的，漢辰去支走副官。”昏暗的燈光下，楊煥雄小心謹慎的靠近大哥的榻。

大哥睡得正酣，鼻息如雷，怕是劫後餘生睏乏之極。

看著自幼養大他的兄長，楊煥雄心中湧起難言的傷。眼前這位曾是叱吒風雲，虎嘯山驚的龍城大帥，兩年多不見已經是鬢髮斑白，蒼老許多。楊煥雄不忍的咬緊拳頭，淚水在眼中打轉。

“七爺，要是捨不得，你就留下。”漢辰低聲奚落說:“反正龍官兒已經是去無多。”楊煥雄彎身將兄長放在被子外的胳膊輕輕抬起，小心放進被子裡，又幫兄長掖了掖被角。

轉過身低聲對漢辰說:“龍官兒，七叔會回來，但不是現在。你恨不恨七叔你也要留下，這是你的責任。”楊煥雄雙手捏了漢辰的肩膀，期許的看著已經出落得拔俊朗的侄兒漢辰，漢辰卻側頭不去看他。

“你看，今天若沒有你在，楊家就大難臨頭了。”七叔拍拍漢辰的肩頭，力度裡帶了讚許。

“那還不是因為七爺你從天而降救駕有功。”漢辰淡笑了表情含了嘲。

楊煥雄緊緊擁抱過漢辰，不管他樂意與否，輕拍了漢辰的後背:“小龍官兒，七叔從小帶你長大，七叔看你這樣心疼。你~~你住呀！”二人幾乎相對而泣，但彼此的委屈傷又不相同。

“龍官兒，”嘎吱響動，楊大帥一聲呼喚，漢辰慌得一把將七叔推到身後。

“爹，兒子在呢。”漢辰慌張回答。

“龍官兒你在跟誰說話？”漢辰忙來到邊，父親打個哈欠起身。

“沒~~沒和~~沒和誰說話，爹是不是做夢了？”漢辰含混的問，偷眼向後看，七叔已經不知躲在了哪裡。

漢辰心噗通亂跳，扶了父親坐起身，幫父親披上衣服。

楊煥豪惆悵的捶了腿說:“夢，是夢到了，夢見你七叔來看我，他還給我掖被子角，幫我把手放進被子裡~~”漢辰嘴角搐，驚愕的在一旁不知所措，難道爹爹聽到了他同七叔剛才的對話，是在有意他就犯認罪。漢辰能覺到自己的血凝固凍僵。

“我就一把抓住小七的手，他就要跑，我就死死的捏住他，罵他說‘臭小子，你還反了，你還敢跑！’”漢辰長吐口冷氣，心還是在撲撲亂跳。又聽父親得意說:“也不知道哪裡尋了藤條還是鞭子，我就一把按了他在邊，扒了褲子就一陣猛，打得他股上血檁子一道道的，疼得哭喊了討饒，說他再也不敢了。我這再定神看小七呀，忽然他又變成九、十歲大那個淘氣樣了，嬉皮笑臉的了股跟我討價還價的耍舌頭。”漢辰能看出父親眼裡充斥著追溯甜夢境的欣。

“七叔~他~他會回來的。”漢辰支吾的說，裝抓桌上倒茶水給父親潤口，目光卻掃視四周。

窗子是打開的，呼啦啦的張張合合，漢辰藉機關窗，也探頭向外看看，已經沒了七叔的身影。

“你在看什麼？”父親一句詢問，漢辰嚇得心裡一個靈，慌亂的說:“沒~~沒什麼~~漢辰怕有追兵~~”楊煥豪在屋裡踱著步，捶捶，忽然他一個箭步跨到後的窗邊。

一把推開窗，楊煥豪探身向窗外看看，下面是水湍急的黃龍河灘，沒有人跡。

漢辰心跳加速，卻面不改。不知道父親是警覺，還是真發現了什麼。

果然，父親的手在窗欞上捏起一塊溼溼的新泥，問他:“這是什麼？”

“泥土。”漢辰答了說，看看窗邊，那泥定然是七叔跳窗來回時留下，地上還有幾個明顯的溼漉漉腳印。

楊煥豪呵斥“你是不是有事瞞了爹。”

“瞞？沒~沒~”漢辰有些緊張。父親不說話，眼睛冷冷的注視他，像是要鑽進他腦子裡。

“怕是店家沒打掃乾淨，漢辰這就跟掌櫃去說。”

“少帥哥哥！”一個悅耳甜美的聲音伴著竹樓梯嘎吱嘎吱的上樓梯聲響傳來。漢辰稍作遲疑，門已經被推開，小青妹歡快的衝進門來。

“少帥哥哥，我一起就聽見窗外喜鵲叫，然後就聽爹說你來了。”青妹旁若無人的上前拉住漢辰的胳膊搖晃，眼裡閃著欣喜的光彩。

漢辰尷尬的神稍縱即逝，對青妹說:“你爹爹在哪裡？你能幫我去請他過來麼？”

“得令！”青妹調皮的立正敬了個軍禮，衝出了房門。

青妹的出現，漢辰措手不及，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有著昨面臨絕境都不曾有的心驚跳，偷眼看了父親，父親一臉難以捉摸的笑望著他。

“青妹她~~她是~~去年抗洪認識的漁民。”漢辰平淡的說，沒有做再多解釋。

“父帥稍候片刻，漢辰給你去打洗臉水。”漢辰試試水溫，將燙熱的巾遞給父親。

巾蒸騰著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散出一縷可見的水霧。楊煥豪將巾鋪在臉上，靜靜的享受著肌膚舒展的覺，就聽小青妹在一旁興高采烈的說著:“少帥哥哥，再過三個月就是臘八節了，今年少帥哥哥的生青妹可是記得了。青妹要送少帥哥哥個生辰禮物，猜猜是什麼？”

“青妹，先謝謝你了，哥哥是不過生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