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148章一念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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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二狗子本是秦瑞林老家遠房外甥,千里迢迢從安徽老家投奔秦瑞林想在軍隊裡尋個一官半職,卻被大公無私的秦瑞林拒絕了。難以面對親戚的秦夫人求助於於遠驥,於遠驥就靈機一動,安排了這個傻乎乎有些口吃的二狗子當了門房,平無事也拿他逗趣。二狗子見了於遠驥也總抹了鼻涕傻笑著嘿嘿的叫“小…小舅”二狗子追上了於遠驥,點頭哈的說:“小…小舅,大…大…大老爺回來…來了。”於遠驥哭笑不得,緊要關頭待給二狗子的話又記錯了,忙抱歉的安置胡云彪在廳裡喝茶,隨了二狗子出門就踹了他一腳:“傻子,渾說什麼呢?沒告訴你聽我在外面咳嗽了再進來報老爺回來了嗎?沒腦子的東西!

“小…小舅…大…大…老爺…真…的回來…了。”二狗子堅持說。

“什麼時候說,你要看秦隊長給你眼,不是記得好好的嗎?又怎麼了。”

“爺,後面都佈置妥了。”衛隊長秦中過來回復說,於遠驥深了一口氣,點點頭說:“聽我號令行事。”轉身進了大廳。

“胡大哥久等了。”於遠驥抱拳進了大廳,就聽後面幾聲悉的清咳聲,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老胡,你到了?”於遠驥大驚失,猛回頭,卻是大哥秦瑞林在兩個侄兒立文、立峰的陪同下大踏步的走過來。明明大哥已經被他周密的瞞天過海般安排去了北平郊外度假,就是想讓大哥對此事毫不知情,他於遠驥也好甩開手腳去集中力的了此殘局。如今。大哥鬼使神差地返回,就在胡云彪脖子已經被他騙到鍘刀下這千鈞一髮的關頭出現在這“刑場”上,於遠驥也是大驚失秦瑞林在北洋軍中身份地位極高。又是段玉培等人在陸軍武備學堂的師長,平裡胡云彪對老秦都如老師長輩般敬重。此時。胡云彪見了秦瑞林忙恭敬地如弟子般的打躬作揖、笑容滿面地問寒問暖。

“大哥,您怎麼…”於遠驥在身後牽牽大哥的衣袖,秦瑞林一把甩開他沒有理會,反是沉了臉對胡云彪質問:“你怎麼過來了?”

“這個…這個不是…秦公急電邀雲彪過來一敘的嗎?”胡云彪雲端霧裡,餘光卻看到於遠驥怒意中的殺氣。心頭一驚,忙和善的說:“雲彪接了總理地電文,為了免去戰亂,連夜兼程趕來天津。這火車一路,身子骨都要顛散了。”說罷若無其事的打著哈哈。

秦瑞林回身對兒子說:“立文、立峰,替爹招待你胡老叔一下,爹同你小叔有話說。”秦瑞林快步隨於遠驥來到書房,一進門,於遠驥反手帶上門急忙說:“大哥。你怎麼回來了?這裡的事大哥請速回避一下,遠驥先處理掉胡云彪這…”於遠驥話音未落,一記脆亮的耳光煽得於遠驥立足未穩倒撞在門上。

“混賬東西!你膽大包天了。”秦瑞林斥罵著。近兩步指著於遠驥鼻子低聲訓道:“這種背地裡下黑手的勾當,不能發生在我秦瑞林府裡。否則被天下人恥笑“大哥什麼也不用管。自當是不知情。惡人遠驥一人做,惡名嘲笑遠驥一人擔!”於遠驥堅持著:“遠驥出去只要一聲號令。那姓胡的就要變成齏粉,一了百了!”

“東北地面會大亂!”秦瑞林喝著:“奉天已經全城戒嚴,東北軍在胡飛虎的帶領下,連夜入關了!”於遠驥瞠目結舌,就如同看到秦大哥猶如天降一般出現在自己面前一樣的詭異不可測:“大哥,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就算是東北軍出關,殺了老胡也就亂了他們地陣腳,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你管我哪裡得到的消息,你給我老實的不-許-動!”秦瑞林拔腳出門,於遠驥後面緊跟,不甘心地求告:“大哥,大哥,機不可失,您不能婦人之仁。”進了廳,秦瑞林沉了臉說:“老胡,你回東北好好待著去,天津這地方,你少過來為妙。”又對外面吩咐說:“來,送客。”於是不容分說的請胡云彪走人。

胡云彪本來就有些生疑,心中緊張時隱隱發現周圍異常暗藏殺機。又見於遠驥一臉陰沉地殺氣騰騰,左臉紅腫,秦瑞林又急於轟他離開,就知道事情不妙,忙裝傻地笑笑:“也好也好,那胡某告辭了,不叨擾秦公。”

“大哥!”於遠驥焦慮的最後掙扎,卻被秦瑞林一個凌厲地目光退:“回書房給我去候著”秦瑞林加重語氣那“候著”的兩個字,於遠驥無奈的轉身離去。自這幾年,大哥很少這麼動怒的吩咐他“候著”去書房裡罰跪了。

“立文,去,你親自送你胡老叔去車站。”埋伏在府裡的荷槍實彈的衛隊始終沒能按照事先定好的策略衝進去亂槍齊發斃掉胡云彪,眼睜睜的看了功虧一簣,於遠驥跺腳捶

“小…小舅,那…那還用再…再說…大舅回來了嗎?”二狗子追進書房問:“滾!”於遠驥怒不可遏。冷清清的書房,秦瑞林落寞的進來,陽光灑在他頭上,蒼老頹唐。看著桿筆直跪在地上的小兄弟於遠驥,秦瑞林才覺出手掌辣疼,而於遠驥的臉已經腫了起來:“黑虎,大哥剛才火氣大了些,不該動手打你。”秦瑞林痛楚的說“大哥何嘗不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哥好。可是今天的事,不能這麼做,我們不能落下把柄讓天下人恥笑。”於遠驥苦笑,仰頭長嘆一聲:“大勢已去,總理婦人之仁難成大事,悔之晚矣!”於遠嫻罷悵然起身,擦了把淚轉身出門,秦瑞林追了兩步喊:“虎子…虎子…大哥知道你是為大哥好,可咱們不能這麼做。”胡云彪匆忙的帶了衛隊趕去車站,先是甩開了秦立文,然後微服化妝混在下等車廂裡回到了奉天。

才下火車就看到荷槍實彈戒嚴的部隊疏理著旅客,胡云彪在隊伍中看到一臉焦慮正四處尋望的兒子鬍子卿。

“爹!”鬍子卿幾乎是瘋狂的叫嚷著撲過來,被胡云彪緊緊抱住。劫後餘生後第一眼見到親人,胡云彪老淚縱橫的拍著子卿的後背安撫說:“沒出息樣,才幾天沒見爹呀。讓手下人笑話。你怎麼知道爹要乘這輛車回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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