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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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斯才一離開,端便強烈的思念起他來了。一個早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看入畫摘來一堆玫瑰花,仔仔細細挑出同顏
的花瓣,放進石臼裡,慢慢的舂,她好奇的湊過去,問道:“你在幹什麼?”
“公主,奴才在給你做胭脂呀!”端大奇。
“在宮中怎麼沒見你做過?”
“在宮裡,公主有八個宮女,怎麼也輪不到我做,現在,公主只有我一個宮女了,我不做誰做呀!”入畫一面回答,舂花瓣的動作停也沒停過。
端好奇得很,她湊得更近一點,笑說:“我覺得
有趣的,教教我吧!”入畫嗤的一笑說:“敢情公主是閒得發慌了,連胭脂也要來學著做,幹麼不去騎馬散散心呢?”
“在這種大暑天騎馬,我還沒瘋呢?更何況,納蘭府裡除了那匹赤雷,別的馬我都不興趣!偏偏赤雷傲悍得很,改天心情不好再去降它!今天心情好,所以放它一馬!”入畫咯咯笑個不停,話中有話:“額附昨夜待你好,所以你心情也好不?”
“小孩子懂什麼!”端笑得一臉陶醉。
“奴才就快十六歲了,怎麼不懂,公主,你還不知道咧!昨天你回宮,我在府裡被納蘭靖容纏得快受不了了!”入畫低低抱怨。
“真的嗎?”端驚呼:“難遁靖容看上你了?萬一他跟我要你怎麼辦?”
“奴才才不要他!°入畫忙搖手,一本正經的說:“奴才先跟公主說好了,千離別把奴才許給他!”
“為什麼、為什麼?”端興沖沖的問。
“輕浮、不正經,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一樣,看得
討厭!”
“既然這樣,你以後躲他遠一點,省得靖容認真起來跟我要你,我還不知通該怎麼回他才好!”她邊說邊低頭瞧一碟透明的汁,嗅了嗅,新奇的問:“這是什麼?好香,沒聞過的味道!”入畫拿起乾淨的
筆沾了沾,然後在端
裙上畫了幾筆,笑著說:“這是鬱金香草研成的汁,奴才最新發現的喔!包管你一整天都香噴噴!”
“真的!”端開心的笑起來,眼晴一閃一閃的,如獲至寶。
“這個更有趣了,你一定要教我!”入畫拗不過她,只得傳授獨門秘方,端學得有模有樣,興致
地研完了入畫摘來的鬱金香草後,又開始覺得無事可做了。
端漫不經心地把汁
倒進
巧的小瓷瓶裡,突然間靈光一閃,興奮地說:“對了!我可以把這個東西送給夫人,她一定會很開心!”
“也好,奴才替公主送去吧!”入畫擦擦手,準備起身。
“不、不!”端雀躍地說:“我自己送去,顯得有誠意多了,至少讓夫人知道我也會動手做東西呀!”
“好吧!”入畫重新坐下來,把舂出來的玫瑰汁倒進盛滿白細沙的濾器中,-面搖著頭說:“納蘭家的人何其有幸哪!能讓公主費盡心思去討好他們,要不要連胭脂也
一盒去送夫人呢?”
“胭脂就不用了,這種東西普遍得很,不像鬱金香草汁那麼特別。”
“公主就不懂了,只要是女人,哪有嫌胭脂多的道理,奴才還是替你兩盒去送夫人吧!”端
沒有異議,逕自換上輕便的涼襯衫,看入畫把東西放進一隻荷包袋裡,
到她手上,然後又找出一柄小圓扇給她,說:“今天天熱,帶著吧!免得熱壞了!”端
喜孜孜的走出房門,慢條斯理地往納蘭夫人的屋子走去”她穿過長廊,繞過牆角就到納蘭夫人的屋子了,經過窗臺時,她隱約聽見屋子裡傳出納蘭德敘和夫人對話的聲音,她聽見他們談到自己的名字,不由自主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她聽見納蘭德敘說:“今天早上盧興祖接到聖旨和皇上賞賜的一千兩白銀,聽說皇上撥擢他為兩廣總督了,一千兩白銀賞給他厚葬婉兒之用,依你看,皇上今天下的這道聖旨,會不會和昨天公主進宮有關?”納蘭夫入沉了一下,答說:“很有這個可能,我看公主對靖斯用情頗深,靖斯那般無禮,她非但不怒,反而還怪罪咱們責打靖斯,實在與咱們當初所想的形象相去甚遠哩!”
“是啊!一開始還擔心公主會把咱們家鬧得雞犬不寧,想不到,她竟肯為婉兒的死去向皇上求賞賜,令人匪夷所思。”
“她會這麼做,多半還是為了靖斯吧!”納蘭夫人輕聲的笑起來。
端聽到這句,臉上不由得一紅。德敘接著說:“當初公主不情不願下嫁徵貝勒,鬧翻了整座襄王府,可憐徵貝勒被她整得
情大變,不但沉
女
,聽說還想把北京城裡所有長得與公主神似的女子都擄進府裡伺候他,平民百姓沒人看過公主的容貌,有誰知道自己家裡的女兒到底長得像不像公主呀!凡是家中有女兒的,誰不人人自危,想盡辦法把未出嫁的女兒統統藏起來,就怕給徵貝勒看上!”端
驚呆了,她萬萬沒想到徵貝勒會被她害成這個樣子,一時之間心如絮飛,腦中一片轟轟亂響。
納蘭夫人奇怪地說:“襄親王難道就任由徵貝勒胡來嗎?”
“我看,襄親王大概是被矇在鼓裡吧!”納蘭夫人嘆息著:“真不瞭解公主的心思,怎麼會情願被徵貝勒休呢?老爺想想,靖斯第一次對咱們提起公主的時候,語氣也有些
吐吐的,對娶婉兒進門的態度並不熱衷,難不成,靖斯和公主在
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越軌了?”
“哎呀!你扯到哪兒去了,若說靖容我還相信,靖斯那孩子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打從一開始,咱們家就只有靖斯不排斥公主,多半是見了公主以後,心裡也有她了吧!沒想到兜了那麼大的圈子,公主最後還是嫁進咱們家,最可憐的應該算是婉兒和徵貝勒羅!”端聽得心神動盪,心喜昨夜靖斯對地所說的話都句句屬實,但是婉兒和徵貝勒就像揮之不去的陰霾,冷冷的遮在她心上。
納蘭德敘和夫人的話題從靖斯和端這方轉到靖容那一方去了,這對夫
長
寂寥,無所事事,話題總是圍繞在兒女身上,藉此培養
情罷了!
端心不在焉地期花圃走去,忘了最早打算來此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