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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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音閣內的新房悠悠地傳來陣陣絃聲,時而輕抹如秋雨,時而重劈似雷霆,悽悽切切。
樂揚裝上八指銀義甲,隨意地撥箏弦,在此時此刻他轉而成為一位為情所苦的世間男子。
找尋多,往北向靜心臺、往東向錢塘江口,向西往西陵丘,全都找不到唐詩意的人影,現下只剩下往南的鳳凰山了。
他知曉她是故意躲著他的,但是他實是十分擔憂她的安危;她在文卷小唉裡悶了十幾年,壓兒不曾走出屋外,現下她居然在他的眼前失去蹤影,甚至連派出閣內所有的壯丁沿山尋找皆找不著。
她是不是有什麼想去且非去不可的地方?
任憑他絞盡腦汁,他也想不透離開這裡她還能夠去哪裡。
最可笑的是,當他上文卷小鋪向他的岳父討教唐詩意可能會去的地方時,他的岳父竟然只給他冷冷的一句話…
她已是你樂家的人,自此而後,父女倆恩斷義絕!
是什麼樣的爹才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這般殘忍?當初聽爹說起時,他甚至以為是爹為了保護主意而誇大了事實,然而,這下子他可真是見識了唐父的絕情寡義。詩意的個會恁地倔氣傲骨,有八成應是被唐父給磨出來的。
而他對她所做的一切,無非是另一個唐父的再生。
也莫怪詩意會毅然決然地離開他,徹底地將他逐出她的世界,令他再也找不到,讓他連向她道歉的機會也沒有。
她到底是上哪兒去了?是否有食飽穿暖,是否有個地方可遮風蔽雨?
他的左手撫挑箏弦,右手則快如萬馬奔騰的挑撥箏弦,急切如驟變狂雨、狂拍岸,箏韻隨著煩躁心律,雜亂無緒。
詩意若是遇上居心不良的登徒子…
倏地,手上的銀片義甲居然斷成兩截,沒來由的到一陣心慌,像是發生了什麼他無法控制的事情。
甩了甩頭,將折斷的銀片義甲扯下,像是亟甩掉那縈繞心頭的不祥預
,過了半晌,失控的情緒總算是平息了點,可門外卻又立即傳來小樂子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喧囂聲。
“少爺、少爺…”小樂子一路上哭爹喊娘地自前廳穿過中院,再一路嚷到後院的新房。
“找到少夫人了?”樂揚一見他汗浹背的模樣,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找到唐詩意的下落了,否則他不會恁地放肆。
“是,呃…不是…不知道…”小樂子聽及少爺的問話,即使仍著氣,也急著回答,可惜有點言不及義。
“說清楚!”樂揚大手抓住他動的肩頭,悶聲暴吼一聲。
懊死,他的心已狂抖得快要跳出口了,他居然還在戲
他,敢情是忘記他是主子了!?
小樂子大幾口氣,才又接著說:“少爺,這少夫人像是找到了,又好像沒找著,我…”
“到底是什麼意思?”樂揚大手一抓,將他整個人提起,與他平視。
他若是再賣消息的話,他會讓他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這…”小樂子有點猶豫不決,心底哀嘆這壞差事全落到他頭上來,早知道總管這麼不好乾,他就不該貪著那多一點的津貼,累死自己。
“有消息從鳳凰山傳來,說那鳳凰湖裡撈出一具女子的屍體,要少爺趕去瞧瞧,老爺已經先過去了,差小的來向…哎喲!”他話還沒說完,便已重重地跌落在地上,而眼前的少爺早已不見蹤影。咦,難不成他是撞鬼了?
樂揚駕馬狂奔,一路衝出城門直奔鳳凰山,不消半個時辰便已來到鳳凰湖畔,自遠處便見到一干閒雜人等圍成一團,而他爹正在那一群人之間。
難道…
不、不會的,她不會尋短見的,依她那烈的
子,她怎麼可能會尋死呢?不可能、不可能的!
樂揚步履有點蹣跚地閃過人群,緩緩地來到樂老爺子的身邊,幽詭的眼眸僵硬地望著地上一具蓋著布巾的溼淋淋屍體,全身抑止不住地狂顫,儘管他使勁咬緊牙關也遏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