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少年四月初五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一]幾乎是錦衣夜行了。

世界一片黑暗。月光滄海一般波瀾起伏,無邊的靜謐洶湧地落下來,道路彎彎曲曲。深幽而不見盡頭。不過是缺少燈光設施的小區,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難道還像小女生一樣鬼哭狼嚎的怕黑嗎。紀言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下樓道,身後被踏亮的燈忽然熄滅,他不用回頭也知道,貼在牆壁上的影子一併也消失了。

風不大,輕輕掠過來,風裡面能嗅到好聞的味道。

北方的四月是紀言最喜歡的季節,無論一天的哪個時候,空氣裡總是能夠聞到天暖洋洋的味道,不僅如此,城市也像是施了粉黛的美人,的綠一抹一抹地貼在了道路的兩旁,再接下來,各種花次第開放,花香就轟轟烈烈地佔據著整個城市。每年這時候,紀言都不願意被囚在房間裡做沒完沒了的作業,總是會找出五花八門的藉口從家裡溜出來。

現在是晚上七點半。

紀言下樓的時候,《新聞聯播》剛剛結束,媽媽在身後喊著:“紀言、紀言,你的作業寫完了嗎?你…”紀言不顧一切地衝下黑糊糊的樓道。光在他身後陸續追來。可現在他停住了,光也隨即消失。安靜的夜。紀言的心窩裡灌滿了暖和的風,卻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

他向前走。

光是在轉彎的一瞬間星星點點地落下來的。路燈一盞一盞地亮起來。紀言的嘴角出了一個優雅的弧度。藉助光,才看見在幾棵桃樹後面,有個人。那個人貌似在利用老房子一樓新裝上的鋼筋練習引體向上。燈亮起來的瞬間,那個渾身散發著熱乎乎氣體的人跑過來,瞪著眼睛看著紀言身邊陸續亮起來的路燈很是驚奇地說:“天啊,你是光明使者!”紀言說:“那你是人血的蝠王嗎?”儘管他自己也很驚奇身後的燈隨著他的腳步一盞一盞地亮起來。

簡直匪夷所思。

可紀言對陌生人的搭訕不興趣。硬生生地頂了回去。紀言總是如此,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總是拒絕他人對自己生活的介入。他偶爾會覺得寂寞,雖則僅僅是淡淡的覺,卻還是有寂寞的,也許,他需要去一個朋友。班級上,他坐在第一排。不消說與殺氣騰騰的男生比,就是與那些張牙舞爪的女生比,他也安靜得足以被比喻成一隻小白兔了。除了上廁所和課間之外,他的凳子像是被人塗抹了膠水一樣牢牢地粘住了他的股,他不參與男生們的任何球賽,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女生們的竊竊私語、高談闊論或者飛短長他就更是嗤之以鼻。他坐在那,一動不動,也許他就這麼坐下去了,復一年復一年。一直到有一天,一個女生跳到他面前說:“紀言,你是個連朋友都沒有的人,我鄙視你。”紀言看著那個女生。與他一般的個頭。有好看的眉和嘴巴。卻了一個最難看的頭髮,頭髮是爆炸式的。儘管教英語的班主任像抓賊似的帶她去了n次理髮店,但她的髮型永遠是鶴立雞群。紀言動了動嘴說:“你這是報復我嗎?”女生說:“我報復你?笑話。你呀,不是我說你,你真不是個男人!”紀言知道女生說的事。

上個週末,小考之後做值,天有些晚,教室裡只剩下了她和紀言。她跳起來坐在桌子上,看著紀言彎著打掃衛生。然後貌似有一搭沒一搭地問紀言有沒有談過戀愛。紀言說沒有。她就說那你有沒有喜歡過的女孩呢。紀言想了一會兒卻沒有說話,悶著頭繼續掃除。她就笑了“撲哧”一聲笑了,然後她從桌子上跳下來走到紀言身邊說紀言啊,你怎麼還像個女孩子一樣,會臉紅呀。紀言說我沒有。她說你要不要嚐嚐喜歡女孩的味道。說著,她把紀言拉起來。她的力氣很大,不像個女生。她把紀言推到了牆角,然後她開始親紀言的嘴巴。紀言的牙齒咬得緊緊的,只覺到她的舌頭像一條小蛇一樣四處亂走。紀言覺得很難受,他被她得一片溼,連呼都很困難,卻緊張得說不出一句話。任憑她的舌頭在他的臉上到處肆。她停下來。眼睛盯著紀言。紀言到她的呼開始濃重,這一次,她的手沒有摟他的脖子,而是伸進了他的襯衫,貼著他平滑的小腹滑了下去,遇到帶時受到了一點阻力,但她矢志不渝,一用力,就跨越了界限,手指觸摸到了…紀言說你不要這樣。她毫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紀言於是大叫一聲“你氓”推開了她破門而出。

紀言知道她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紀言對著凶神惡煞的女生說:“你不是有嗎?”

“有什麼?”她說話的時候眉幾乎立起來“我不是男生,我怎麼會長那玩意兒…”說著,她還是指了指紀言的下。

紀言的臉突然紅了起來,他結結巴巴地糾正著女生的誤解:“我的意思是…我沒問那個,我是說…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紀言,你給我閉嘴!”於是,她轉身把門摔得叮噹作響,消失在紀言的視線之外。

把紀言一個人留在教室裡。

那個野蠻的女孩叫做小夕。

而常常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男生,俊美得光華四

[二]不錯,那個人就是炎櫻。

那天晚上去網吧的路上肯定不是紀言第一次遇見炎櫻。

以前他們就彼此照面過n次。每一次,紀言總是跟在炎櫻後面。孤單一人看著炎櫻拉幫結夥地走在前面,書包總是一次又一次飛到天上去,炎櫻他們的腳下像是被安裝了彈簧,不停地跳起來,又落下去。笑聲像波一樣一波未平一波又來。他們熱衷於在一起討論cs、魔獸和女生。

紀言和他們的世界毫不搭邊。

他永遠是揹著書包獨自一人穿越夏秋冬。

他喜歡聽歌,不是jay,也不是s。h。e,說起來恐怕會被別人笑掉大牙,紀言愛聽陳百強和鄭智化的歌。他把他們的歌下載到mp3裡,獨自偷聽。

“不是我說你,你真的很靈啊!”他說,他說話的時候嘴角會向上一翹,貌似壞壞的笑,眼睛裡面一片晶亮的漆黑,像一潭水,倒映著紀言身後的燈火。

紀言站在那裡,看著燈光還在遠處繼續一盞一盞地亮起來。像是多米諾骨牌那樣好玩。那人走了過來。他撥開桃樹的枝條,跳上水泥臺階,蹭了一身花香來到紀言的面前。那張面孔笑得有些天真,還叫人羨慕。紀言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高興成這樣,難道天上要掉餡過了。

“你怎麼不說話?”紀言看清了他。

紀言說:“是你呀?”炎櫻很高興地說:“呀,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呀?”

“我…”紀言的話被卡在喉嚨裡,他記得的,只是他的面容,而不是他的名字。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