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割袍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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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歸了楚煙,徐達回到府邸之時,已然是華燈初上時分了。

出人意外的是謝翠娥卻在燈下等他。

“回來了”謝翠娥到跟前去,要給徐達寬衣。

徐達卻一手遮攔住了謝翠娥的去路,淡淡的回了句:“回來了,有勞你久候。”說著反手給自己脫去了外袍。

徐達的這個舉動讓謝翠娥心下有些驚覺,徐達今不辭而別,出去了整整一,卻沒有人得知他去了哪裡。

謝翠娥派人四處打探消息,終於探知到了一點消息,倶說王爺和楚煙聯袂而出,在市井中賣了些香燭之類的祭奠逝者的東西,接著就杳然無音跡了。

據這些情形推斷,謝翠娥明白徐達和楚煙此番聯袂而出似乎是去拜祭甚麼人,不過行蹤如此詭秘,都是極為惹人生疑。

“今王爺到哪裡去了,翠娥派來家丁四處找尋也是毫無消息,所幸王爺終於回來了。王爺大病微微有些起,還是少出門為好,想要辦事,府中奴僕重多,揀選幾個牢靠穩重的代勞不就好了。”謝翠娥頗為溫柔的對著徐達說道。

徐達聽聞此言,為了不讓謝翠娥疑心,便含糊其詞的說道:“今去拜祭一個死去的故人,這等事體旁人是不能代勞的。”

“要是真是去祭奠故人就好,若是被狐狸了去,那可就糟了,王爺如今貴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一字並肩王,管守名聲可是最為要緊的事情。”謝翠娥隱隱有所指的提醒了一句道。

聞絃歌而至雅意,徐達自是聰明絕頂之人,聽得謝翠娥有此一言,心裡頭已然明白她可能已然窺出一點甚麼事情來了,便開口說道:“婦道人家的不要混亂猜疑。”說著徐達便拂袖而去,越過謝翠娥,要進入內室。

半途中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丟下一句道:“今後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落入了謝翠娥的耳中,不由有些發怔,細細回想徐達這幾天的舉止,越想越是猜不透,反而越覺得透著古怪。

謝翠娥在心中盤算了一番,覺得有必要在入宮一趟,將此事稟知朱元璋,好藉著朱元璋的手將此事個水落石出。

朱元璋聽聞餓了謝翠娥的這番奏稟,心下也是大為起疑,若說是兩人拜祭故人,也無須如此藏頭尾,其間果然有些蹊蹺。

最讓朱元璋隱隱到憂心的還不是此事,而是覺得楚煙和徐達似乎瞞著自己有所舉動,兩人情投意合,撇下家國大事,是朱元璋最為不願見到的事情。

謝翠娥一走,應承了謝翠娥探查此事的朱元璋立刻便讓人將錦衣衛中最為得力的一名助手找來。

號令一下,很快就來了一個微微帶著一點氣的年輕人。

朝著跪在地下的年輕人,朱元璋覺得有些詫異,沒有想到錦衣衛中最為得力的人居然如此年輕。

“階下跪著的是何人。”

“啟稟皇上,鄙人姓胡名寧勇。隸屬錦衣衛。”

“你姓胡,和胡惟庸有甚麼關係。”

“沒有關係,只是本家而已。”朱元璋沉了片刻,就開口吩咐到:“朕命人將錦衣衛最為得力的干將找來,結果你來了,看來你還是真有幾分本事的。今付一個任務於你,替朕徹查徐達徐國公的這兩的行蹤,限你三之內查明。”

“是,皇上。”胡寧勇果然不愧是錦衣衛第一干將,第三朱元璋便得到了消息,徐達和楚煙一同去拜祭了一座墳墓,掘開墳墓之後居然發先是陳友諒的屍骸,並且楚煙這幾也有異動,似乎在收拾金銀細軟。而徐達更是秘密的派人僱傭了好些車輛,似乎是要和楚煙一起進發杭州。

聞此奏報,朱元璋震怒非凡,氣絕不已。

他沒有想到兩人居然會做出這等有傷國體的舉動,此事若是任其發生,豈非騰笑四夷。

而最令朱元璋不忿的是,楚煙最終還是選擇了徐達!

朱元璋心中下了一個惡毒的決定,他要徐達儘快死去。

故而,他給錦衣衛的得力干將胡寧勇下了一道密旨。

坐在花廳中的徐達心情極為舒暢,和楚煙合計了幾次,終於可以得以脫離京師,奔赴杭州了。騾馬車輛俱已僱好,只等楚煙一來便可相攜離去。

“聖旨到。”聞得此生,徐達心中不免一驚,為何此時會有聖旨。

抬頭一看,之間一名臉帶著幾分氣錦衣衛的年輕人施施然的從花廳進入,對著徐達抱拳說道:“徐大人,皇上有聖旨,賞賜王爺燒鵝一隻,令王爺當面吃下,我和我回去覆旨。”徐達一聽,心頭便是一片淒涼,看來那個曾經和自己共患難同富貴的兄弟依舊不肯放過自己的命,自己這個病症大夫叮囑要忌口,千萬不可吃鵝。否則定會化膿、肌體腐爛而死。

朱元璋不願意自己在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徐達盯著錦衣衛送到眼前的那盤蒸鵝,不由涕淚滂沱。

這就是當年發誓絕不背棄的兄弟給自己安排的結局麼?

“王爺,你要自個兒享用,還是要我等動手幫忙。”胡寧勇一聲令下,幾名錦衣衛橫眉豎眼的湊到了徐達跟前。

徐達自知在所難免,便伸手抓起了一隻鵝腿,要往自己的口中送去。

“不許對徐大哥無禮。”窗外傳來一個女子清亮的喝叱聲。

隨著聲音,楚煙躍入了窗內。幾步跨到徐達跟前,一把打落了徐達手中的鵝

“徐大哥,不可如此。”本來已是萬念俱灰的徐達,聽得楚煙的這聲當頭喝,自是一振,覺得此番朱元璋無情在先,不可任意由人欺凌。

徐達霍然站起身子來,私下一塊衣襟,對著錦衣衛的侍衛開口說道:“把這個帶給皇上,就說徐達此後於他斷袍割義,此生不復為兄弟了。”說著便和楚煙聯手對敵,殺出了重圍。

“怎麼會如此,皇上不是答應我放過徐達的麼。”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謝翠娥,你放明白些,皇上改變主意了。”

“皇上一言九鼎,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這你該去問皇上。”聞得此言,謝翠娥的心不由為之一沉。

煙和徐達且戰且退,終於殺到了府邸門口。

“徐大哥,你快出去,外面有我的一匹馬。”楚煙低低的喝了一聲。

“我要和你一起走。”說著徐達便在楚煙肩膀上拍擊了一掌,將楚煙拍出了門外。

隨後徐達也跟著縱身出來。

“你們都走不了了,皇上早就讓我等預備好了。”燈籠四起,亮如白晝。

兩人一看,牆頭瓦上倶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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