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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2010-12-1823:45:17一年後,即公元106年。這年的
天,漢朝各路諸侯王,都來洛陽城朝拜。這些人當有清河王劉慶等一行人。劉慶我們是知道的,當年老爹為了搞掉他,竟然公開說他有
神病,把時為太子的他廢掉了。
多年以後,劉慶做夢都沒想到,他還有機會重返洛陽城,享受正常人的資格,呼自由的空氣。在劉氏所有諸侯王當中,鄧太后最看重劉慶。這其實也很正常,如果之前沒有劉慶幫劉肇,竇家還在那裡耀武揚威,哪還輪得到她姓鄧在坐在那裡說話。
三月九,劉氏各路諸侯走完親戚後,各自回國。就在劉慶攜帶兒準備離開洛陽城時,鄧太后卻把他叫住了。說道:你可以先回封國,但你兒子劉祜暫且留下。考慮到劉祜還小,就讓他老媽陪著一起留下吧。
那年,劉慶兒子劉祜才十三歲。鄧太后讓劉慶一個先走,而把老婆孩子留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鄧太后不說,劉慶也不敢問。但是,劉慶心裡已經猜出了幾分。當他聽到鄧太后給他說這句話時,心裡已經止不住的動了。就彷彿一個經歷磨難,被夢想拋棄的男人,頓然看到了希望。他彷彿看見,上天終於大發慈悲了,把曾經搶走他的東西,還給他了。
有一種**,叫淚。劉慶就要等到夢想實現的這一天,他真想
淚了。這年夏天,老天爺好像也特傷
,下起了大雨。全國三十七個郡和封國,都被老天爺的淚水泡成了水災。
八月六。有一個微不足道,可對劉慶來說,卻相當重要的人走了。這個人,就是漢朝第一個嬰兒皇帝劉隆。聰明的已經看出來了。鄧太后為什麼將劉慶兒子劉祜留下,就是為這一天做準備的,做的是皇帝接班人準備。
八月八,晚。鄧太后將老哥車騎將軍鄧騭,虎賁中郎鄧悝叫來,三個關起門來秘密開了個會,他們集體拍板,決定了皇帝人選。當晚,鄧騭持節率人到清河官邸,
新劉慶兒子劉祜回殿。
第二天,崇德殿,鄧太后和百官全部亮相。此時,劉祜被推上皇帝寶座,已經是沒有什麼懸念的了。但是,他還必須把一道手續辦妥,才能登基。
這就是,將劉祜過繼給劉肇當兒子。
這不是什麼新奇的事,因為鄧太后不是第一個幹這事的。在她之前,劉驁就曾做過。當年,劉驁為什麼要將劉欣過繼給自己當兒子呢,很簡單,如果不過繼,等劉欣真當上皇帝了,就會把他父親擺到廟裡供奉,而自己的牌位,就被清除出去,從此將失去啃死豬的資格。
鄧太后當然不想讓劉肇失去啃死豬的資格,劉慶有所得,就必有所失,世界沒有那麼多便宜的事。
手續辦妥後,太尉呈上皇帝印信,劉祜終於可以登上寶座了。
劉慶曾經失去做皇帝的夢想,夢想終於讓兒子實現了。有遺憾,但更多的是歡喜,人生如此,也可死而瞑目了。四個月後,劉慶病重,撒手離世。
這一切看上去很美,卻沒人看出,其實裡面很糟。本就沒人知道,外表欣喜的劉慶,卻是帶著一顆悲傷的心走的。要知道,兒子儘管當了皇帝,可當的是什麼皇帝,他完全可以預知。因為劉祜的這個皇帝,就是一個擺設。真正掌握權力的,還是鄧太后。
正如劉慶所看到的,鄧太后是封了皇帝,但她仍然臨朝聽政。劉祜就像個活佛,坐著看就是了。但在鄧家人看來,這一切就像順水推舟,只要沒什麼特殊情況,在漢朝的河道上,皇帝劉祜這隻小舟,還得由鄧太后來拿捏。
在太陽底下,鄧太后所作所為,是經得起陽光考驗的。這是鄧家,甚至是漢朝人和諧想法。事實上,還沒有人看出,鄧太后在這裡面埋藏著一個驚人的陰謀。
直到有一天。
期:2010-12-1912:24:05四、小人物也有大夢想公元107年,九月二十一
,鄧太后提拔了兩個重要人物。一個是太傅張禹,一個是太常周章。太傅張禹被任命為太尉,太常周章被提為大司空。
張禹,字伯達,趙國襄國人也;周章,字次叔,南陽隨人也。
仔細觀察東漢政治的人,都會發現一個明顯的特點,自劉秀立國以來,只見皇族和外戚洛陽城忙活。劉莊崩前,是皇族在忙,等到他死後,外戚就忙開了。無論兩派勢力怎麼忙,就是沒別人的什麼事。
這個別人,就是外廷文官集團。到目前為止,東漢文官集團,只聽說過袁安和任隗曾經很牛,除此之外,別無他人,勢頭之發展,不堪憂愁啊。可是,諾大的一個文官集團,有骨氣的都跑哪裡去了呢?
讓我來告訴大家,他們都被馴化成乖孩子了。
誰都沒想到,把文官威信掃出東漢政治影響圈外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劉秀。劉秀立國之初,其政治理念很有問題。他認為,西漢末期,皇權之所以滑落王莽之手,主要是文官集團勢力太猛,劫持皇權,再加上外戚從背後捅了一刀,什麼好東西都被人家搶走了。
所以,為了避免悲劇重演,他一上臺就打壓文官集團和外戚勢力。打壓對手最基本的辦法,就是把他架空。劉秀雖設了三公位置,但實際上並不讓他們管事,管事的人移到了宮廷延長書署。
劉秀的理想,看上去很美,未來很有前途,現實卻很殘酷。他本都沒想到,貌似美麗的政治設想,非但沒有還原西漢初期的政治模式,反而將漢朝政治推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劉秀不知道,要實現他偉大的皇權夢想,首先有一個大前提:皇帝繼承人,必須是想幹事,並能幹事的人。一旦有想幹事,卻幹不了事,或者是不想幹事的傢伙,皇權就危險了。
果其然,權力二代劉莊走後,劉氏第三代皇帝劉炟就有些撐不住了。東漢外戚力量,在他任期裡迅速發展,完成了政治資產的原始積累,再次登上了歷史舞臺。從此,皇權一家獨大,變成了兩家火拼。
當初,劉秀只看到文官集團的可怕,卻沒想到當皇權處於最危險的時候,文官卻是皇權的救命人。整個西漢史,即可證明這一點。呂氏企圖霸政,是文官陳平等人出力擺平的;劉病已當皇帝時,是文官魏相當幕後推手,幹掉霍氏外戚,搶回皇權的。
權力是社會關係的產物,不是孤立產生的。皇權有上升期,有沒落期。無論如個時期,兩隻手總不比四隻手幹活好。劉秀的失策之處,就是把權力代理商一腳踢掉,從此失去了替皇權保駕護航的資格。也正如此,他們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鄧氏外戚扶持嬰兒皇帝,卻手足無策。
文官身處體制之內,卻遠離政治權力,這就是東漢政治悲劇源泉之一。
從東漢立國起,太傅鄧禹就主動做個乖孩子,後來他的同宗鄧彪也做了太傅,也是個乖孩子。到了眼前的太傅張禹,也是乖得不得了。但有一個人例外,這個人,就是大司空周章。
如果說,袁安和任隗就曾經是東漢文官的代言人,那麼周章將是第三個接人。當年,外戚竇憲很囂張的時候,周章跟隨太守工作。太守說要去拜訪竇憲,周章卻把他攔住,並且叫道,別去了,竇氏撐不了多少年了。
在周章阻撓之下,太守沒有見到竇憲,正因為如此,救了太守一命。劉肇除掉竇憲後,將竇氏政黨一網打盡,沒跟竇憲攀上關係的,都安全沒事。
竇憲那麼牛的時候,周章都不乖。現在,他當上了大司空,就更不乖了。為了表現他的膽力,周章秘密糾集一幫文官,準備單挑鄧氏外戚。如果事情成功,東漢政治結構將發生本
的變化。
在鄧太后一手遮天的漢朝,人人都說鄧太后好,但周章卻說這是個大人。因為周章發現,當初鄧太后扶持劉隆登基時,說劉肇長子劉勝患痼疾,當不了皇帝。
事實上,當鄧太后封劉勝為平原王時,卻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
平原王劉勝好得很,哪是鄧太后所說的得了不治之症。可劉隆崩後,鄧太后沒有扶持劉勝,竟然把劉祜推上了皇帝寶座,自己臨朝聽政。擺明了,這就是玩陰謀。
有陰謀,就有反陰謀。然而,當週章即將行動時,發現本不是單挑。如果真刀實槍幹起來,那是一比二火拼。因為在鄧太后的背後,還站著一個
門派別,這就是長期潛伏皇宮裡的宦官,掌門人有兩個,分別是大長秋鄭眾和中常侍蔡倫。
士大夫們已多年沒在政治舞臺,嶄頭角了。面對著兩個強大的門派,周章會是他們的對手嗎?
說真的,周章沒有多大的把握。儘管如此,也別無退路。只有前進,前前進,文官集團才有可能殺出血路。如此就此聽話,永遠都是坐在臺下看戲,替人鼓掌的角。要告別這個下三爛的過去,就要奮起抗爭,別無選擇。
誰說小人物,不能做大事業?一想到這,周章渾身沸血,止不住的亢奮了。
或許周章會認為,他是站在道義的立場上做事的,老天不可能瞎了眼,不讓他成功的。但可惜的是,老天是長眼的,但它不是二十四小時都睜眼的,偶爾也有打瞌睡的時候。周章竟然就在老天打瞌睡的時候,向鄧太后發出了戰書。
周章行動計劃如下:先是關閉宮門,誅殺鄧騭兄弟,以及鄭眾和蔡倫;其次威脅尚書下詔,罷黜鄧太后,準備把她關到南宮;最後,把傀儡皇帝劉祜趕下臺,扶持劉勝登基。
傀儡也是人,如果把劉祜這一派算進來,周章不是一對二,而是一對三了。周章要贏得這場史無前例的奪權政變,實在很懸。
然而,當我們都揪緊著心,等著看大戲時,陰謀洩了。消息是怎麼走透的,沒人知道。十一月十九
,周章自殺。就好像一場鬧劇,竟然以這樣的虛頭蛇尾的結局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