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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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這個季節酸菜火鍋好吃,熱氣騰騰,味道可口…可是,如果傳出去,說我這個縣委書記,請遠道來視察工作的省委書記到小飯店吃酸菜火鍋,還不罵我摳門?”鍾興邦被眼前這位縣委書記的實在逗樂了。他拍了拍楊平的肩膀,說:“你剛剛介紹過當縣委書記的體會,‘合上級領導的口味’話音剛落!”

“好,好,我馬上領鍾書記去。我們縣城雖然小,這樣的火鍋店可是有好幾家,只是條件簡陋,衛生狀況也差一些,說實話,平常鄉里幹部也很少到這樣的小店請客,都是接待普通老百姓的。也好,吃得實惠,還省錢!”告別楊平時,鍾興邦邀請他以後到省城出差,一定去他那裡串門,嘮嘮家常。楊平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緊緊握著鍾興邦的手不放。胡茜發現,他的眼眶裡閃著淚花。

胡茜心想,很快,省委書記鍾興邦平易近人的佳話,就會在縣、區委書記中傳開,並且會被演繹成多個版本。她明白,有的人或許從來就沒有機會和省委書記近距離接觸。楊平雖然表面上輕鬆坦然,內心裡一定始終高度緊張,忐忑不安,生怕在這次接待鍾興邦時出現絲毫差錯。鍾興邦的表現,也確實讓人到親切自然,一定會給這位縣老爺留下終生難以忘懷的印象。風過水無痕,雁去留聲後。胡茜從心裡佩服鍾興邦,也完全相信他的是真情實意,本使然。

車子到達中平縣城時,已是下午四點鐘了。鍾興邦讓胡茜下車,到路邊一家企業門衛處打聽中平縣信訪大廳怎麼走。門衛聽說要找縣信訪大廳,熱情地指路。鍾興邦看在眼裡,心裡想,中平縣的信訪工作一定名不虛傳。

在空蕩蕩的縣信訪大廳,鍾興邦又讓胡茜打聽潘良在哪裡。工作人員回答說,我們潘局長“下訪”到楊樹溝鄉去了。鍾興邦說,我們直接到楊樹溝鄉,去見這位縣信訪局長潘良。他在8年前就推行群眾“上訪”為領導“下訪”把矛盾化解在田間地頭,把問題解決在院內炕頭。全縣社會穩定老百姓氣順心靜。不久前人民報記者給鍾興邦寫過一封信,是通過胡茜轉的。信中記者稱讚潘良“始終把群眾滿意作為準則,真心實意辦實事,盡心竭力解難事,堅持不懈做好事,努力化解新時期人民內部矛盾,為黨分憂,為民解難,清正廉潔,淡泊名利,無愧於信訪戰線上的楷模…”鍾興邦擔任過縣委書記,深知基層信訪工作者的苦辣酸甜。在這一崗位上,每天不可避免地要面對一張張怨氣沖沖的臉,充耳一撥接一撥的罵聲和埋怨聲,碰到的,同樣是一個個扯不清、理還亂的頭疼的問題,做不完的煩事、難事。但是,這號稱“天下第一難”的工作,一頭挑著社會穩定,一頭挑著群眾利益,是為老百姓排憂解難,為黨和政府樹碑立傳的十分重要的事業。

車子到達楊樹溝鄉後,在一個村子邊,胡茜向一位小賣店主人打聽鄉政府怎麼走,女店主指路後順便問了一句:“你們到鄉里找誰?”

“我們…找潘良。”

“找潘局長啊,他不在鄉里。”

“在哪裡能夠找到他?”

“他剛從這裡路過,到山那面的李家堡子去了,為一戶困難戶送米送面去了。”聽說車上的人是找潘良,女店主非常熱情,話匣子也一下打開了。

“潘良是我們老百姓的好朋友,積善行德的大好人啊!”女店主很地說“我是個苦命的人,是潘良兄弟把我從苦海里撈了出來,這個小賣店,也是他掏自己兜裡的錢幫我辦起來的,讓我有了養家餬口的法子。”女店主介紹,她叫齊玲,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大山溝裡。丈夫因病死了之後,她一個人拉扯著女兒,子過得有一頓沒一頓的。屋漏偏遭連陰雨,家裡的一畝半承包田被村支書兒子強佔了。村支書兒子辦了個磚廠,佔了她的地取土燒磚。胳膊扭不過大腿,齊玲只有把眼淚進肚子裡。孤兒寡母,子過不下去了,準備到外地去沿街乞討。就在這時,有人指點她說,應該去找潘良局長,他是包青天,專為老百姓申冤辦事。齊玲心想,人家是縣裡的局長,是大官,無親無故,哪能答理一個小老百姓?那人說,你錯了,潘良這個人就和老百姓親,是老百姓的親戚。齊玲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找到了潘良。

“大姐,你放心,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聽了齊玲的哭訴後,潘良震怒了,當場就給楊樹溝鄉領導打電話,見天已晚,潘良就把齊玲和女兒領到自己家裡,讓愛人熱湯熱飯地招待,安排她們母女住在家裡的上,他和愛人卻打地鋪,住在外屋的地上。

齊玲的一畝半地終於爭了回來。潘良見齊玲家裡揭不開鍋,子過得太緊巴,便自己出錢,幫齊玲開起了這家小賣店…

到了鄉里,鍾興邦和值班的鄉幹部談起潘良。這位鄉幹部不知道鍾興邦的身份,以為是記者來採訪潘良,便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

“潘局長當過八年鄉長、書記。身為農民的兒子,他有一顆愛民心,理解為百姓幫忙是幹部的責任。群眾的疾苦,也教育他要永遠甘守清貧。因為工作需要,信訪局的幹部每年都要到北京出幾次差。在那兒住個像樣點的旅館,一般每天要花費幾百元,加上吃飯等開支,一趟下來要上萬元。潘良心疼,所以,他去北京,經常住48元一晚的澡堂子。而吃飯,五六元的小籠包成了他的‘最愛’。老百姓是天,老百姓是地,但老百姓過得最不容易,沒有難事不會求你,我們要把他們的事當做天大的事。潘良常和同事說。有困難,就找我潘良,即使我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也要奉獻我的一腔真誠!潘良常對上訪人說。從當鄉司法助理開始,潘良就把老百姓當做自家親人看待,他們的事就是自己家的事。他的辦公室永遠是一個‘小集市’,這裡包括農民在內的形形老百姓,都願找他反映不平事,找他嘮嘮掏心窩子話。潘良的真誠體現在一點一滴的關心、關注中。他常常拿錢為上訪戶買吃的,買車票,買生活用品。逢年過節,親自去看望老上訪戶、老傷殘軍人、貧困老人,給他們買米、買面。方臺鎮太平莊村的上訪戶白桂榮命很苦,先是丈夫被人打後致殘,沒多久去世了;後是唯一的兒子也在幾年前因意外事故摘去了脾,家庭一貧如洗,住著隨時可能倒塌的土房。每次上訪坐不起車就走著去,把鞋子都走破了無數雙。當時還是方臺鄉長的潘良,看到白老太太的困境,當即從自己包掏出200元錢讓大娘種上地。隨後,潘良主動到縣、市兩級民政部門為她爭取救濟款,還很快幫助她建了三間瓦房,又據實際情況給她辦了低保。從此,白桂榮家有了一個當官的‘親戚’,逢年過節多了一份親人的問候。記憶力並不好的白大娘,張口就能說出潘良的手機號。不光白大娘這樣的窮‘親戚’有潘良的手機號,在全縣,無數上訪戶手裡都有潘良的手機號。潘良付出的真誠彷彿是一粒種子,它在與每一個老百姓的平等中靜靜地生發芽。”鄉幹部慨地說。

“起得比雞早,幹得比牛累,吃的是茶淡飯,過的是清貧子!”胡茜同樣慨。

一連追了幾個村子,始終沒有見到潘良。潘良,一頭扎進了大山深處的老百姓家裡。

“興邦書記,我們是繼續尋找潘良,還是…”餘德試探著問。

“我們不回縣城去,馬上去東平縣,在那裡住一晚。”鍾興邦回答。

在通往東平縣城的路上,車裡的人都沉默無語。胡茜想,也許是因為受潘良和老百姓的故事染,也許是潘良這位農村基層幹部的所作所為,打動了大家的心,才使車內包括省委書記鍾興邦在內的每一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潘良的事蹟,請省委辦公廳總結一下,我們省委做個決定,號召全省黨員幹部向他學習。”過了許久,鍾興邦對餘德代。

“好的,我馬上通知辦公廳。”餘德心裡的想法似乎是成了,提議說“這麼好的幹部,應該提拔重用。”鍾興邦覺得餘德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便說:“你和馬懷遠打個招呼,讓省委組織部考察潘良,把他提拔到縣級領導崗位。”

“放在哪裡?”

“你說呢?”

“我認為…放在臨海市,放在東平縣最合適。韋延安被調離,於小倩擔任了東平的縣委書記,縣長人選還沒有定。”

“好,就這樣,調潘良同志擔任東平縣縣委副書記,提名縣長人選。具體作,讓省委組織部和臨海市去辦。”

“好的,我馬上落實。”

“只要和老百姓的情深,什麼工作都能夠做好,多大的官都能夠當好!”鍾興邦深有觸地說。

“我非常贊成這個觀點。這是做人的原則,更是為官之本。”在這類重要事情上,胡茜一般是沒有發言權的。但是,她打心眼裡擁護鍾興邦的決定。她覺到了鍾興邦的深謀遠慮,棋高一招。

夜幕降臨時,鍾興邦的車子駛入東平城。按計劃,他明天要查訪東平縣“大接訪”工作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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