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章王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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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那簫聲中,杜天鶚已覺出這綠衣女人,所以受到了滾龍王的極端尊重,似是有著很多原因,並非是只為了她是女人。她的衣著和裝束,增加了她更多的神秘。
杜天鶚雖然無法想出,這神秘的綠衣女人為什麼要救他;但他確信她的簫聲,是有意地助他解開道。他緩緩站起了身子,移動兩步,默察那綠衣女人,有什麼舉動。
事情出於他意料之外,那綠衣女人在他移動身軀的同時,也緩緩地站了起來。慢步走入了神像後面。
這舉動突然使杜天鶚想到一件事來,那黑髯垂之人,帶著柏公保進入這神像之後,一直未曾出來,想來這神像之後,定然有路可通。
他無法確定那綠衣女人走人神像之後的動作,是否有意替他指示條逃生之路,但他確信,那鳳冠四周垂布的黃綾,無法擋住那綠衣女人的視線。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無法逃過那綠衣女人的雙目。
大殿門外密佈著黑衣侍衛,古剎外林木中戒備更是森嚴,如若那神像後當真有路可通,倒不失一個脫險的機會。
杜天鶚運氣試驗一下,覺出了武功盡復,緩緩移步向那神像後面走去。
行近神像,探頭向後面望去。
果然神像後己無那綠衣女人的行蹤,那黑髯垂的大漢、柏公保,亦早不見。
杜天鶚猶豫了一下,緩步向前走去,在一座高大的神像之後,發現了一條三尺見方的,一層層的石級,向下面延去。正待拾級而下,心中忽然一動,暗道:“這
之內,如非通路,定是密室。”這是一次生與死的選擇,如若這地
之下,是一個通路,他就有一分生機,如若這地
之下,是一個密室,勢必難再生離。
但這卻是他僅有的生機,略一沉,緩步向下走去,一面運氣戒備,準備萬一再遇上敵人時,全力一擠。
這石級只不過七層左右,剎那間,已到實地,一條三四尺寬的甬道,向後通去。
行約十丈遠,地勢突然斜斜向上升起,抬頭看星光隱現,已到了出口所在。
這一次順利地逃出險境,大出了杜天鶚的意料之外,迅快地爬出荒草掩遮的出口,藏身在一片草叢之中,看四周形勢,只不過剛到樹林旁邊。
他心知在這附近,仍有著森嚴的戒備,如其奔行而逃,倒不如大大方方地硬闖過去,以自己的衣著,魚目混珠,或可順利地通過。
正待起身而行,忽覺左肩之上,被人一把抓住。
這隻手伸來得無聲無息,似是那人一直隱身在草叢之中。
久經大敵的杜天鶚,在一陣驚駭之後,恢復了冷靜,既不掙扎,也不反抗,緩緩地回過頭去。星光下清晰地看出來,那是隻粉白的皓腕,纖纖五指,緊扣在自己肩骨之上,敢情是個女人。
因那手掌緊扣在杜天鶚肩骨上,使他無法再轉動身軀,除了那粉的玉腕纖纖之外,再無法看到什麼。
但聞步履聲由遠而近,似是有人走了過來。
杜天鶚大為焦急,因他此時已大部暴在荒草之外,那人只要走近此地,勢非被發現不可。
一種自然的本能,不自覺回身向後縮去。
這次那皓腕未再用力拒抗,竟被他縮入了草叢之中。
只收縮的身子,撞在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之中,一陣陣幽幽的甜香,撲入了鼻息之中。兩個黑衣大漢,一前一後,急步地由草叢旁側走過,直向林中奔去。
杜天鶚稍一掙動下身子,低聲說道:“多謝夫人指示出路,在下不盡。”那抓在肩頭上的素手,緩緩收了回去,但卻不聞相應之言。
杜天鶚緩緩站了起來,又道:“夫人之情,容待在下後補報,我這裡告別了。”他說甚多的話,始終未曾回頭望過一眼,緩緩站起身子,大步向前走去。
行進之間,看到了甚多的黑衣人,站在樹後、草邊,但卻無人出手相阻、喝問。杜天鶚大步而行,若無其事,竟然被他混過了森嚴的戒備。
離開那片樹林,逐漸地遠去,杜天鶚也逐漸地加快腳步,一口氣走出了六七里路,估計已逃出了滾龍王佈下的重重警備,才開始放腿奔去。
星光微弱,景黯淡,杜天鶚奔行了一陣,突然停了下來,忖道:“我這一身衣著,一旦和窮家幫中之人相遇,勢必要引起他們的誤會不可,如果找到歐陽統宿住之地,也還罷了,萬一遇到他的屬下,不肯聽我解說,又是一場麻煩。為今之計,最好是等明晨天亮之後:先設法找處民家,換了衣服,再設法轉告滾龍王謀圍殲窮家幫高手之策。”心念一轉,立時找了一處大樹之下,席地而坐,倚在樹上,閉目養息。
夜闌更深,風平林靜,忽然響起了一陣衣袂飄風之聲。
這聲音本來不大,但杜天鶚剛剛坐息醒來,耳目正值靈,再加深夜靜悄,是以聽得十分清楚。
睜眼望去,只見一條高大的身影,在兩丈外一條小徑上,疾行如飛。
這人只是大步急走,但速度卻快得驚人,和一般身負輕功,施展陸地飛行之術,大不相同,不心中一動,忽然想起神行柏公保來。暗道:“此人行速驚人,又和一般提縱飛行之術大不相同,八成是神行柏公保了。此人一直追隨歐陽統的左右,何不追蹤他的身後…”心念轉動,霍然起身,施展出輕功提縱身法,急急追去。
初行之時,還不覺什麼,片刻之後,已吃力。只覺對方的行速,愈來愈快,迫得杜天鶚施展出全力追趕。
大約有一頓飯工夫之久,杜天鶚已覺出力難勝任,雖然施展出全力緊追,但彼此之間距離,卻是愈拖愈遠。眼看著柏公保的背影,逐漸遠去,消失在夜之中不見。
杜天鶚暗自嘆道:“神行之名,果不虛傳。”一面仍然緊追不捨。
這時,他已經失去了追蹤的目標,只有憑藉自己判斷的方向行進。
又走了七八里路,到了一條岔道口處,三道錯,不知該走哪條才對。
正猶豫之間,忽聽一聲輕喝:“什麼人?”傳了過來。
杜天鶚暗道:“這定是窮家幫中的暗樁了。”但又怕巧成拙,遇上滾龍王手下之人,是以一語不發地直向那喝聲傳來的方向處,急行過去。
只聽一陣衣袂拂風之聲,邊側暗處陡然躍出一個全身灰衣、手執單刀的大漢,攔住了去路。
這裝著十分特殊,一望即知是窮家幫中之人。
那橫刀大漢冷冷地打量了杜天鶚一眼,說道:“看閣下這身衣著,頗似滾龍王手下黑衣衛隊中人。”杜天鶚一拱手,道:“你可是窮家幫中的人麼?”那灰衣大漢皺皺眉頭,道:“不錯,有何貴事?”杜天鶚道:“我要見歐陽幫主。”灰衣大漢怔了一怔,道:“你貴姓?”杜天鶚道:“在下姓杜。”灰衣人道:“杜什麼?”杜天鶚解下中紫金飛龍軟鞭遞了過去,說道:“請把此鞭
給貴幫幫主,他就知道我是誰了。”那灰衣大漢一伸單刀,挑過軟鞭,說道:“敝幫主雖然仁和,凡是求見之人,從無慢待,但此時不同,還要委曲閣下一下。”杜天鶚道:“怎麼個委曲法呢?”那灰衣大漢道:“縛上你的雙手。”杜天鶚雙眉一聳,道:“如若在下不願受縛呢?”灰衣大漢笑道:“你已陷身重圍之中,不願受縛,亦難全身而退了。”杜天鶚回頭望去,但見夜
濛,四無人蹤。
灰衣大漢接道:“你可是不信麼?”突然仰臉一聲長嘯,嘯聲破空。劃開了夜的沉寂。
幾條人影,疾躍而至,團團把杜天鶚圍在中間。
灰衣人緩緩將手中軟鞭收去,說道:“你先把兵刃給我,想必在拳掌上有著驚人的造詣了。”杜天鶚看那些躍出之人,一個個身著灰衫,心中再無疑慮,雙手一合,伸出了手,道:“入鄉隨俗,眾位請加索縛。”那灰衣大漢從
間解下一條白索,緊緊把杜天鶚雙手捆了起來,笑道:“咱們現在可以走了。”那些團團圍困杜天鶚的灰衫人,立時隨著散去,隱入暗影之中不見。
杜天鶚高舉被縛的雙手,隨在那灰衣大漢身後起。走過了一段荒涼的小徑,到了一處茅舍前面停了下來,舉步相擊三掌。
茅舍門呀然大開,走出了一個身軀修偉的大漢,紫面濃眉,正是神行柏公保。
杜天鶚吃了一驚,暗暗忖道:“此人一直追隨在歐陽統的身側,如若想暗算歐陽幫主,當真是易如反掌。”柏公保圓睜雙目,打量了杜天鶚一眼,冷冷說道:“這人乃滾龍王黑衣衛隊,帶下去給我殺了。”那灰衣人道:“他已遵照幫中規矩,縛手求見幫主…”柏公保一揮手,打斷大漢之言,接道:“那就先把他雙目挖去吧!”那灰衣大漢怔了一怔,道:“那個,這個…”柏公保道:“不用這個那個了,幫主如若怪罪於你,由我替你承當就是。”杜天鶚一面運氣戒備,一面冷冷說道:“柏公保,你可是怕我在歐陽幫主面前,揭穿你背叛窮家幫的陰謀麼?”這幾句話聽得那灰衣人大為震驚,回頭望著杜天鶚,道:“你說什麼?”杜天鶚敞聲大笑道:“柏公保怕我在貴幫幫主之前,揭他的陰謀,勢必殺我而後甘心。”說話之時,雙目凝注著柏公保,怕他突然出手施襲。
哪知事情大大地出了杜天鶚意料之外,柏公保不但沒有急怒出手,神反而緩和了下來,淡淡一笑,道:“這人瘋了,久聞滾龍王手下之人,都服過絕毒的物藥,如不按時服用解藥,全身潰爛而死。是以凡是被滾龍王收入旗下之人,終身不敢背叛,看來這傳言不虛了。”那灰衣大漢聽兩人你言我語,鋒芒相對,一時之間,被鬧得不知所措,沉
一陣,道:“柏兄久年追隨幫主,滾龍王縱然施展離間的手段,也難有用。何況幫主才智過人,明察秋毫,此人既來求見,或有要事,柏兄最好能通稟幫主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