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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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中四人各據一方,離梅花溪的那座茅屋遠遠的,暗中監視著梅花溪附近的任何動靜。

孟中站的地方正對梅花溪口,這地方方便,他可以隨時跟費嘯天派來的人接觸。

他站在一棵大樹後,站得直直的,全神貫注梅花溪的那座茅舍上,不敢有一點鬆懈,甚至連眼皮都不眨一眨。

這也表出了他對費嘯天的忠心,還有一個難得的義字。

驀地,他肩頭上搭上了一隻手,隨即身後響起低低的話聲:“閣下辛苦了。”孟中大驚,身如脫弩之矢,前衝數尺霍然旋轉,他看見適才站立處,大樹後,站著個身材頎長的黑衣人,長眉細目,一張臉慘白得沒一點血,孟中立即喝問道:“你是…”黑衣人忙以手壓,噓地一聲道:“輕點,別驚動了梅姑娘,你難道忘了費大俠的吩咐。”孟中猛然一驚,連忙壓低話聲喝問道:“閣下是…”黑衣人道:“我複姓司馬,單名一個傑字,剛跟費大俠握別。”孟中道:“閣下到這兒來幹什麼?”司馬傑道:“我先請教,閣下可是孟中孟大哥?”孟中一點頭道:“不錯,我正是孟中,閣下怎麼知道…”司馬傑一笑說道:“你聽我說說,我剛與費大俠握別。”孟中道:“那麼是費爺告訴閣下。”司馬傑點頭說道:“可以這麼說。”孟中深深看他一眼道:“如此就請說明閣下的來意吧。”司馬傑道:“說來孟大哥也許不信,我到這兒來是為了救梅姑娘。”孟中一怔道:“閣下為救梅姑娘。”司馬傑點頭說道:“是的,孟大哥。”孟中道:“難道海姑娘有什麼兇險了。”司馬傑搖頭說道:“梅姑娘並沒有什麼兇險,但是卻有人要害她悲慘一生。”孟中訝然說道:“閣下這話…”司馬傑道:“孟大哥該問我誰要害梅姑娘悲慘一生才是。”孟中道:“不錯,是誰要害梅姑娘悲慘一生?”司馬傑道:“說來孟大哥更不會信,此人就是諸葛英。”孟中忽然笑了,道:“的確叫你說中了,我是不信。”司馬傑道:“孟大哥有理由不信的。”孟中道:“自然有,閣下也許不知道海姑娘跟諸葛大俠的關係…”

“不。”司馬傑道:“我清楚得很,梅姑娘跟諸葛英是一對羨煞天上,妒煞人間的戀人。”孟中道:“這就是嘍,那諸葛大俠怎會害梅姑娘…”司馬傑道:“孟大哥…”孟中截口說道:“有件事閣下知道麼,諸葛大俠已經過世了。”司馬傑道:“就是因為他死了,所以我才說梅姑娘要被他害得悲慘一生。”孟中惑然說道:“閣下這話我不懂。”司馬傑道:“我自當解釋給孟大哥聽,孟大哥,就你所知,諸葛英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孟中道:“閣下這話問得…普天之下,誰不知道玉書生諸葛大使是位劍膽琴心俠骨柔腸頂天立地的奇傑英豪…”司馬傑搖頭說道:“看來孟大哥跟天下人一樣地錯認了諸葛英。”孟中道:“怎麼!難道不對?”司馬傑道:“說來孟大哥不但會更不相信,而且說不定還會大為震怒,以話相問,只有找知道,諸葛英是個欺世盜名,無恥無格的卑鄙小…”孟中輕喝說道:“住口!”司馬傑一攤手道:“看,我說沒錯吧,我話還沒說完,孟大哥便…”孟中怒聲說道:“你敢汙衊諸葛大俠。”司馬傑道:“孟大哥,這不是汙衊這是事實。”孟中道:“胡說。”司馬傑道:“孟大歌可願聽聽我這枚步實。”孟小道:“我不願聽,閒下最好趁我還能忍之前趕快離開這兒…”司馬傑搖頭說道:“不必,孟大哥該聽聽。”孟中眼一瞪道:“閣下,我叫你走。”司馬傑道:“孟大哥,你必須聽聽。”孟中臉一變道:“我奉爺之命,進犯梅花溪者,格殺無論。”話落便要動手。

司馬傑忙搖手說道:“孟大哥,慢來慢來,萬一驚動梅姑娘…”孟中一驚,連忙垂下了手。

司馬傑接著說道:“孟大哥,我這個人有個病,動起手來嘴也不閉,喜歡邊打邊呼叫,孟大哥只一動手,我便呼叫,那時必然會驚動梅姑娘,費大俠的待…”孟中冷然說道:“閣下夠了,我不追究你的來意,只請你速離…”司馬傑道:“孟大哥,我沒有惡意,假如我有惡意的話,早。

就走了,憑我的身手,只怕四位還攔不住我。

“孟中道:“我不信…”話聲未落,臉陡然一變,原來司馬傑抬掌在他前拍了一下,只聽司馬傑輕笑說道:“怎麼樣?就憑這身手,四位攔得住我麼,我要是有什麼惡意,孟大哥你如今還有命在麼。”孟中驚直了眼,這時候他才想起司馬傑剛才情無聲息地近他身後的那一件事,他驚聲說道:“閣下究竟是…”司馬傑道:“司馬傑來自六詔。”孟中道:“六詔。”

“不錯,孟大哥。”司馬傑道:“我手裡迢迢,從六詔來到平原,原是為救諸葛英來的,只可惜他惡貫滿盈,報應當頭,沒等我趕到就死了。”孟中訝然說道:“這!這話怎麼說。”司馬傑好心智,拐彎抹角,他還是有辦法把他那一段說出來,當即他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聽畢,孟中驚呼說道:“竟有這種事?我不信。”司馬傑道:“孟大哥,連費大俠都信了。”孟中道:“孟中信了。”司馬傑道:“孟大哥後儘可問費大俠。”孟中道:“閣下跟我爺說這個幹什麼?”司馬傑道:“孟大哥,梅姑娘不但要在梅花溪口守上七天七夜,而且還硬要為諸葛英守節不嫁,你說冤不冤。”孟中眉一揚道:“假如閣下說的是實話,梅姑娘就太冤了。”司馬傑道:“梅姑娘心裡只有一個不該有的諸葛英,而拒絕了不該拒絕的費大俠,梅姑娘放著一個蓋世英豪不嫁,卻願要為一個卑鄙汙濁的小人守那守不著的節,你說,孟大哥,費大俠冤不冤。”孟中兩眼微睜,毅然點頭:“不錯,爺也太冤了。”司馬傑道:“費大俠簡直令人同情。”孟中臉為之一變,道:“閣下你說的確是實情?”司馬傑嘆道:“孟大哥,有道是‘人死一了百了。’要不是實情,我會汙衊一個死了的人麼?舍妹原諒了他,要我手裡迢迢送解藥來,可是諸葛英他沒能逃過報應,人既死了,我本也打算跟他一了百了,可是我不能見著他死了,還害得梅姑娘跟費大俠兩位,不能結合廝守,所以我只有揭他的惡面目孟中搖頭說道:”這真讓人不敢相信,這真讓人不敢相信,與世英雄翹楚,字內同欽的玉書生,原來是這麼個人…“司馬傑道:“這也難怪,他掩飾得太過高明,就連冰雪聰明,智慧高絕的海姑娘都被他騙去了一顆心,而且對他那麼痴情,何況一般人。”孟中目光一凝,道:“閣下對我說這話是…”司馬傑搶著道:“我且問孟大哥,你該不該為費大俠盡點心,盡點力。”孟中一點頭道:“該,千該萬該,孟中把命豁出去都難報爺的厚思。”司馬傑道:“孟大哥情中人,是位令人敬佩的血漢子頓了頓接道:”我再請問,站在孟大哥的立場,該不該救救梅姑娘。

“孟中道:“在孟中的心目中,梅姑娘永遠是孟中的女主人當然該,而且闖龍潭入虎,蹈場赴火在所不辭。”司馬傑道:“孟大哥更令人敬佩,如今既不須孟大哥闖龍潭,入虎,也用不著孟大哥去蹈湯赴火,只要孟大哥能往前走幾步,到茅舍裡去把這件事告訴梅姑娘就行了。”孟中呆了一呆道:“閣下要孟中這麼做是…”司馬傑道:“我是要梅姑娘認清諸葛英的為人,更要梅姑娘把對諸葛英的一顆心,轉移到費大俠身上去。”孟中遲疑了一下道:“這件事閣下也對我們爺說過了?”司馬傑道:“不錯,孟大哥,就在我沒到這兒來之前。”孟中道:“我們爺怎麼說。”司馬傑道:“孟大哥該知道費大俠的情和為人,他不願為了自己做損人利己的勾當,也不屑這麼做。”孟中道:“我們爺確是這麼個人,那我又怎好…”司馬傑道:“孟大哥,費大俠是資大使,你是你,立場不同。”孟中道:“那麼閣下為什麼不自己去…”司馬傑道:“孟大哥,我跟梅姑娘素昧平生又無一面之緣,萬一再來個以武相向,豈非巧成拙適得其反。”孟中搖頭說道:“只怕梅姑娘也不會相信我…”司馬傑道:“那總比我去向她說要好一點,孟大哥只管進去說說,萬一梅姑娘真的不信,我再想辦法。”孟中沉默了一下,毅然點頭,道:“好,為了爺跟梅姑娘,我豁出去了。”轉身大步向梅花溪行會。

司馬傑那張慘白臉上,突然掠起一種異樣神情,喃喃一句道:“希望你信,孟大哥,小弟也謝謝你…”說罷,一閃不見。

梅花溪口,孟中到那座猶透著燈光的茅屋前,他剛走近茅屋,屋裡已響起了梅夢雪的話聲。

“誰?”孟中遲疑了一下應道:“梅姑娘是我。”梅夢雪的話聲充滿了訝異,道:“是孟中…”隨即,門栓響動茅屋門開了,梅夢雪當門而立,在屋裡的燈光照耀之下,她顯得更慌忙了。

孟中當即一欠身道:“梅姑娘您還沒有歇息?”梅夢雪訝異地點頭說道:“還沒有,你到這兒來幹什麼。”孟中遲疑了一下道:“是爺的吩咐,要孟中四個人留下來暗中護衛您…”梅夢雪呆了一呆,美目中隨即現了淚光,道:“費大哥他太照顧我,對我太好了,也謝謝你們。夜深了,雪地裡有多冷,我一個人在這兒很好,你們回去吧。”孟中忙道:“不,梅姑娘,這是孟中四個份內的事,護衛您跟護護衛爺一樣,爺臨走的時候還一再囑咐,別讓您知道。”梅夢雪美目中淚光又為之一湧,迫:“費大哥他太…”一頓了話鋒,道:“那你到茅舍來有什麼事?”孟中說:“是的,梅姑娘。孟中有件事要向您稟報一聲。”梅夢雪看他一眼道:“外面冷,有什麼事進來說吧。”後落她側身讓了路。

孟中忙道:“不,梅姑娘,我不冷。”梅夢雪道:“跟我還有什麼避諱的麼?進來吧。”孟中遲疑了一下,這才答應一聲走了進去。

梅夢雪沒關門,指了指板凳道:“坐下說。”孟中應了一聲,但卻沒動。

梅夢雪道:“孟中,別跟我客氣,坐下。”孟中道:“海姑娘,您面前哪有孟中的座位。”梅夢雪道:“孟中,你是知道我的,論年紀,我該叫你一聲孟大哥…”孟中忙道:“梅姑娘,您千萬…別這麼抬舉孟中。”梅夢雪抬了抬手道:“別跟我客氣,這兩天我身子很弱,別讓我陪你站著。”孟中忙道:“孟中不敢,您請坐。”顯然他是說什麼也不肯坐。

梅夢雪知道他的情,沒再勸他,自己走到椅子邊上坐下,坐定她含笑抬眼,輕柔地道:“孟中,別太客氣,我這兒既沒有酒,也沒有菜…”孟中忙道:“謝謝您,孟中怎麼敢當?”梅夢雪道:“這我不是招待,取取暖總是好的…”孟中道:“謝謝,孟中不冷。”梅夢雪道:“那…有什麼事,你說吧。”孟中應了一聲道:“梅姑娘,剛才我在外面遇見一個自稱司馬傑的人!

”梅夢雪道:“司馬傑?”孟中道:“是的,梅姑娘。”梅夢雪道:“他是幹什麼的。”孟中道:“是個武林人物,身手很高,怕跟爺差不到哪兒去,據他說他是自六詔來的,也見過爺了…”梅夢雪訝然說道:“‘六詔’千里迢迢趕到這兒來…”孟中道:“他說他原是給諸葛大俠送解藥來的,可是他遲到了一步…”梅夢雪一怔忙道:“解藥,孟中,這究竟怎麼一回事?”孟中遲疑了一下,隨即把從司馬傑那兒聽來的說了一遍,靜聽之餘,梅夢雪臉連變,但當孟中把話說完之後,她一片平靜,跟個沒事人兒一般地泰然點頭問道:“孟中,這話是他說的麼?”孟中道:“是的,梅姑娘。”梅夢雪道:“你信麼?”孟中道:“梅姑娘,孟中本不敢輕信,無如,無如…”梅夢雪道:“無如什麼?”孟中毅然說道:“孟中看不出他有什麼虛偽之處。”梅夢雪道:“這話他也對費大哥說過。”孟中道:“是的,梅姑娘,他是這麼說的。”梅夢雪道:“費大哥為什麼不來告訴我。”孟中道:“梅姑娘,您是知道爺的。”梅夢雪點頭說道:“不錯,費大哥就是這麼一個讓人敬佩之人,無論什麼事,他寧可委屈自己,那麼你又為什麼來…”孟中雙眉揚,道:“孟中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您為個不值得的人守一輩子,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爺悲傷愁苦…”梅夢雪道:“你的意思我懂,這麼說你是相信那個司馬傑的話了?”孟中毅然點頭道:“是的,梅姑娘,孟中相信。”梅夢雪道:“你不怕費大哥知道麼?”孟中臉一變,旋即揚眉睜目:“只要是為爺跟您,孟中不惜一死,,梅夢雪輕嘆一聲,憔悴的嬌靨上隨即掠上一片陰霾,緩緩說道:”孟中,你的意思我懂,我也…“孟中道:“梅姑娘,孟中不敢,只請您…”梅夢雪微一搖頭,道:“孟中,別勉強我什麼,我不會相信的。”孟中道:“孟中也知道您不會輕信…‘”梅夢雪微一點頭道:“那就好…”孟中道:“可是梅姑娘,那司馬傑…”梅夢雪截口說道:“孟中,他人呢,還在外頭麼?”孟中道:“剛才孟中來的時候,他還在那兒…”梅夢雪道:“那麼麻煩你去請他到這兒來一趟…”孟中忙道:“梅姑娘,你是要…”梅夢雪道:“我要見見他,跟他當面談談!”孟中道:“只怕他不敢來,他原怕您誤以為他汙衊諸葛大俠,怒而以武相向,要不然的話他就自己來了。”梅夢雪微一搖頭道:“不會的,孟中,你看我是那種動輒以武向人的人麼?”孟中道:“孟中知道您不是,可是他…”梅夢雪一擺玉手,道:“孟中,去請他到這兒來一趟。”孟中沒奈何,遲疑了一下,剛要答應。

驀地,一聲沉重得足以撼人心神的怒喝傳了進來:“孟中,大膽。”孟中機伶一顫,臉大變,立即躬下身去。

梅夢雪先是一震,繼而低低說道:“別怕,孟中,有我呢…”向屋外揚聲說道:“是費大哥麼,請進來。”門口人影一閃,費嘯天臉鐵青,邁步走了進來。

梅夢雪站起來相,叫了一聲:“費大哥…”費嘯天回叫了她一聲:“雪妹!”孟中這時候也怯怯地叫了一聲:“爺!”費嘯天冰冷地說道:“孟中,你好大膽子,念你跟我這麼多年,頭一回犯過,要不然我就把你斃在拿下,回去收拾收拾你的東西,你走吧!”孟中身形暴顫,猛然抬頭:“爺,您不要孟中了!”費嘯天冷冷說道:“孟中,你該知罪。”孟中道:“爺,孟中知罪…”費嘯天道:“那就好,我並沒有無故降罰。”孟中道:“只是,爺,您何如殺了孟中!”費嘯天冷然說道:“怎麼你跟我這麼多年…”孟中一欠身,顫聲說道:“爺,請容孟中自了!”揚掌劈向自己天靈。

海夢雪突然一聲輕喝:“孟中,住手!”飛起一指點了過去,正點在孟中的曲池上,孟中手臂一軟,立時垂了下去,他悲笑說道:“梅姑娘,您這是…”梅夢雪道:“讓我跟費大哥說句話,然後你再自了不遲!”孟中沒說話,緩緩低下了頭。

梅夢雪轉望費嘯天道:“費大哥,我聽孟中說,你也見過那個自稱司馬傑的人!”費嘯天微一點頭道:“是的,雪妹!”梅夢雪道:“找請問,孟中說的是不是實話?”費嘯天道:“雪妹這話…?”梅夢雪道:“我是問孟中是不是無中生有欺我。”資嘯天道:“那倒沒有。”梅夢雪道:“既如此,孟中何罪之有?”費嘯天雙眉微揚,道:“他明知故犯,罪無可恕…”梅夢雪道:“明知故犯,罪無可恕麼?費大哥待過他,要他別把這件事告訴我?”費嘯天道:“我沒有待過他…”梅夢雪道:“這就是了,那費大哥怎說他明知故犯,罪無可恕?”費嘯天道:“我待過他,絕不可讓雪妹知道他四人在此,誰知他竟然跑來找雪妹…”梅夢雪道:“這麼說,費大哥並不是因為他把司馬傑的話告訴了我而施罰了?”費嘯天微一搖頭,道:“不,雪妹,我也認為他不該擅自把這件事…”梅夢雪道:“事實上費大哥並沒有待過他,對不?”費嘯天道:“難道事事都需要我事先待麼?”梅夢雪道:“那倒不必,孟中又不是個小孩子,他作事一向明幹練,是費大哥身邊最得力的一個助手,可是既然費大哥事先沒有待,就不能說他作錯了…”費嘯天道:“為什麼他不算錯,他想想也該知道,要能說我早說了,還用得著他多嘴麼?”梅夢雪道:“我請教,這話有什麼不能說的?”費嘯天雙眉微微一揚,道:“雪妹該知道我的為人。”梅夢雪道:“那只是費大哥自己,並不能勉強別人也跟費大哥一樣,孟中他是好意,他是為了費大哥,也為了我,真要說起來,孟中要比費大哥率真。”費嘯天目光一凜,道:“雪妹怎麼…”梅夢雪道:“費大哥,我只有一句話,我孟中的好意,也敬佩他對費大哥的耿耿忠心,他無罪!”費嘯天沉默了一下,道:“雪妹既然這麼說,我不便,也不敢再說些什麼…”梅夢雪道:“謝謝費大哥,孟中,還不快謝謝爺!”孟中躬身說道:“謝謝爺的思典。”費嘯天一擺手,道:“你出去吧!”孟中忙道:“是,爺!”向著費嘯天跟梅夢雪分別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望著孟中出了門,梅夢雪輕始皓腕,道:“費大哥,你請坐。”費嘯天謝了一聲,坐在海夢雪剛才給孟中的那把椅子。

坐定,梅夢雪接著問道:“費大哥,你信不信?”費嘯天道:“雪妹是指…”梅夢雪道:“那自稱司馬傑之人說的話。”費嘯天略一遲疑,抬頭說道:“我不信,雪妹應該也不信。”梅夢雪道:“費大哥知道,這件事我永遠不會相信…”費嘯天嘆了一口氣道:“那就最好不過,雪妹最好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梅夢雪道:“謝謝費大哥,我既然不信,就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費嘯天微一點頭道:“那就好,別讓他往心裡去!”梅夢雪道:“不會的,費大哥,我連想都不會去想它,因為我本就不相信。”費嘯天道:“我原以為雪妹必不會輕信的,看來我是料對了了”梅夢雪道:“費大哥,明知我不會輕信的,費大哥,那個自稱司馬傑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費嘯天搖頭說道:“雪妹,這很難說,我除了看出他是個武林人物,有一身不俗武學之外,別的什麼也沒能看出來。”梅夢雪道:“看來他掩飾得很高明…”頓了頓,接問道:“費大哥,聽說法他來自‘六詔’?”費嘯天點頭說道:“是的,雪妹。”梅夢雪道:“但費大哥所知,‘六詔’有這種人物麼?”費嘯天道:“雪妹是懷疑他…”梅夢雪道:“我懷疑他不是來自‘六詔’,而且別具用心。”費嘯天搖頭說道:“這我倒沒看出來,雪妹該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六詔’隱有司馬傑這樣的人物倒是有可能的!”梅夢雪道:“這麼說,費大哥是確信他來自‘六詔’了?”費嘯天道:“我不敢確信,但我認為他來自‘六詔’倒很可能的。”梅夢雪道:“費大哥也認為他不是別具用心?”費嘯天道:“事實上我沒看出什麼,他也沒表現什麼?”梅夢雪道:“資大哥,只他無中生有,中傷諸葛大俠這一樁事就夠了。”費嘯天道:“雪妹認為他是無中生有,惡意中傷…”梅夢雪凝目說道:“難道費大哥不以為無?費大哥不也不信麼!”費嘯天道:“普天之下,莫不尊仰‘玉書生’,我本不敢聽信!”梅夢雪訝然說道:“聽費大哥的口氣,好像是又有點相信…”

“雪妹,”費嘯天臉一整,道:“恕我直問一句,諸葛英當年跟雪妹行別之後,是不是去了六詔?”梅夢雪微含螓首,道:“是的,費大哥。”費嘯天道:“這一點是對了!”梅夢雪道:“我明白費大哥的意思,但這並不能表示他…”費嘯天道:“我再問一句,他為什麼要到‘六詔’去,他對雪妹怎麼說?”梅夢雪遲疑了一下,道:“本來這是一樁秘密,他只對我一個人說過,並待我別對第二個人輕洩,好在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他人也沒了…”眼圈兒突然一紅,沉默了一下,然後接道:“費大哥,他遠赴‘六詔’,是為了查一段公案!”費嘯天呆了一呆,道:“公案,什麼公案?”梅夢雪道:“費大哥可聽說過當年武林中那件轟動一時的命案?”費嘯天道:“雪妹是指那件殺害親夫的醜事?”梅夢雪點頭說道:“是的,費大哥,就是邢玉珍殺了他的夫婿查三影,跟人私奔那件事,費大哥知道,這件事在當時會…”費嘯天抬頭嘆道:“‘玉面閻羅’,‘白髮仙姬’,男的英俊,女的美麗,誠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恩愛情篤,在當時不知羨煞多少人,誰知這邢玉珍竟會心有外騖,心狠手辣殘殺了查三影跟人私奔,雖是誰也不敢相信的事,然而畢竟它又是事實…”梅夢雪點頭說道:“是的,費大哥,這原是誰也不敢相信的事,查三影陳屍睡榻,頭顱盡碎,血模糊,慘不忍睹,邢玉珍芳蹤飄渺,不知去向,當時任何人都以為查三影被殺,邢玉珍被擄,定然是有人嫉妒他夫恩愛情篤,垂涎邢玉珍的美,若不是事後有人在查三影屍身上發現了邢玉珍的獨門‘天殘稜’痕印…唉,這真是令人難以相信的事…”費嘯大道:“世間事出人意料的不少,但都不及這件事讓人震驚,雪妹,但這只是查三影的家務事,怎說是一段公案?”梅夢雪道:“費大哥可知道,查三影死後不久,跟他有關的武林四大奇人也一個接一個地離奇失了蹤麼?”費嘯天道:“雪妹是指‘神力霸’仇超,‘鐵手追魂’古翰,‘銀骷髏’夏侯飛跟‘血手掌’宮紅這四位麼?”梅夢雪點頭說道:“是的,這四個原只能稱之為四大凶人,但曾幾何時被查三影收在身側,放下屠刀,盡除戾氣,由是才被稱為四大奇人。”費嘯天道:“不錯,雪妹,能一改兇殘,洗面革心,他四位頗也難得,令人敬佩,只是他四位的離奇失蹤,應也是查三影的家務事,似乎談不上公案…”梅夢雪道:“費大哥不知道,他四位出身四大門派,論輩份猶較當時四大門派的掌門為高,他四位的離奇失蹤,等於就是四大門派的長老失蹤!”費嘯天道:“原來如此,那就算得上是公事了,只是,雪妹,這件公案跟‘玉書生’他又有什麼關係,要他出面伸手…”梅夢雪道:“費大哥,諸葛大俠的先人曾受過查三影的一次活命大恩。”費嘯天“哦”地一聲道:“原來‘玉書生’的先人…雪妹,他的先人是…”梅夢雪搖頭說道:“不是我輩武林人,他老人家只是一個賣柴為生的樵夫,有一回山中遇蟒,恰好被查三影路過所救,他老人家臨終囑咐諸葛大俠牢記查三影三字,伺機報恩…”費嘯天道:“這麼說‘玉書生’是要為查三影報仇雪恨了。”梅夢雪道:“可以這麼說!”費嘯天道:“那他為什麼遠赴‘六詔’…”梅夢雪道:“那是因為他聽說邢玉珍跟她那情夫躲在‘六詔’,所以他不避萬險,不畏風霜,遠赴‘六詔’找尋!”費嘯天目光一凝,道:“邢玉珍跟她那情夫隱於‘六詔’,誰說的?”梅夢雪道:“諸葛大俠聽人說的!”費嘯天脫口說道:“他找到了邢玉珍沒有?”梅夢雪眼圈兒一紅,搖頭說道:“誰知道!”費嘯天猛悟失言,忙道:“雪妹,原諒我無心…”梅夢雪強顏一笑,搖頭說道:“沒什麼,費大哥,人都死了,還有什麼諱言麼!”費嘯天默然不語,沉默了半晌道:“雪妹認為這說法可靠麼?”梅夢雪毅然說道:“費大哥,我永遠相信他!”

“不,雪妹。”費嘯天道:“我是說邢玉珍躲在‘六詔’的說法?”梅夢雪搖頭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費大哥問這…”費嘯天雙眉一標,道:“查三影為人極為正派,他死得冤屈,同時看在‘玉書生’跟雪妹的關係份上,我願意代他查明這段公案,助他…”梅夢雪道:“謝謝費大哥,這件事我不能答應!”費嘯天微微一怔,道:“怎麼,雪妹是要…”梅夢雪道:“費大哥,我是他的未亡人,不該麼?”費嘯天眉鋒微皺道:“我不敢置喙,只是雪妹是個年輕姑娘家,只怕伯父伯母…”梅夢雪搖頭道:“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等我在這‘梅花溪’口守過七天七夜,我就要遠赴‘六詔’,或者踏遍天涯海角去代他完成這件事。”費嘯天遲疑了一下,道:“雪妹,由我代他…”梅夢雪道:“份內的事,我不敢偏勞費大哥。”費嘯天道:“雪妹這是見外…”梅夢雪道:“不,費大哥,怎麼說這都是我的份內事。”資嘯天道:“我站在朋友的立場…”梅夢雪道:“費大哥,我是諸葛大俠的未亡人…”費嘯天道:“那麼我站在兄長的立場,協助雪妹總可以。”梅夢雪道:“費大哥的意思是要…”費嘯天道:“願傾我之力,追隨雪妹身側!”梅夢雪搖頭說道:“費大哥,我不敢當…”費嘯天道:“雪妹這不是見外是什麼?我要求其次,也只有這點請求,我不敢說為玉書生盡點心力,但願為雪妹稍盡棉薄…”梅夢雪還待再說。

費嘯天已然接著說道:“雪妹,何忍再相拒?”梅夢雪輕輕地嘆了口氣,道:“費大哥,你這是何苦?”費嘯天勉強一笑道:“我只認為我該為雪妹做點事。”梅夢雪道:“事實上費大哥給予我的已經夠多了,我欠費大哥…”費嘯天道:“雪妹,你我之間不必也不該說這些。”梅夢雪沉默了一下,鋒轉話鋒道:“這麼說,費大哥是相信諸葛大俠了?”費嘯天道:“我原不敢不相信‘玉書生’,只是,雪妹,還有一點…”梅夢雪道:“還有什麼?”費嘯天道:“雪妹知道,他是帶著病回來的,而可巧那司馬傑說他蠱毒發作,這一點不知雪妹作何想?”梅夢雪道:“費大哥,怎知他不是真的病了?”費嘯天道:“雪妹,你我都知道,‘玉書生’一身修為病魔難侵。”梅夢雪呆了一呆,臉忽變,道:“費大哥,他可能找到了邢玉珍…”費嘯天神情一震,急道:“雪妹是說他是傷在邢玉珍之手…”梅夢雪道:“費大哥以為有此可能麼?”費嘯天雙眉一揚,猛然點頭道:“不錯,雪妹,確有此可能!”梅夢雪臉煞白,冷笑說道:“那麼這位司馬傑是什麼樣人,何等居心就可想而知了。”費嘯天臉一變,道:“雪妹是說他…”梅夢雪冷笑一聲道:“我以為他必是邢玉珍的人,諸葛大俠帶著傷逃離‘六詔’,邢玉珍派人跟蹤而去,其用意在殺諸葛大俠滅口,遂見諸葛大俠故世,他才心生二計地來個無中生有,惡意中傷,一方面是要毀諸葛英大俠的英名,使人蔑視他,另一方面也在轉移他人想起邢玉珍…”費嘯天猛擊一掌,道:“雪妹高明,雖不中亦應不遠…”梅夢雪霍地站起道:“我該找他談談去。”費嘯天忙跟著站起,道:“雪妹,我擔心他誆我不成,轉而誘騙孟中,所以沒到家就折了回來,可是我來時並未看見他,想必已經走了!”梅夢雪道:“那不要緊,總有能找到他的地方!”費嘯天道:“話雖這麼說,可是雪妹如今…”梅夢雪微微一怔,旋即定神說道:“多謝費大哥提醒,我如今確實不便遠離‘梅花溪’,那這樣吧,我請費大哥代為找尋這位司馬傑…”費嘯天道:“我原是這意思,雪妹放心,我一旦找到他,必會擒他來見雪妹,到那時雪妹可以問個明白!”梅夢雪道:“那一切就偏勞費大哥了!”費嘯天道:“雪妹還跟我客氣,照如今情勢看,雪妹在這兒安危堪虞,非我自己,留在這兒陪伴雪妹我不放心,我這就派孟中傳今,叫他們傾力搜尋司馬傑的蹤跡,一有發現立即報告,到那時我再趕去不遲…”說著喝道:“孟中。”孟中應聲而進,一躬身道:“爺請吩咐。”費嘯大擺手傳下令諭,最後並道:“請霍爺兄妹到這兒來一趟!”孟中應聲飛步而去。

梅夢雪在旁邊訝然問道:“費大哥找剛大哥踉紅妹到這兒來…”費嘯天道:“難道雪妹不知道他兄妹背後,被人以高絕手法貼上一張紙條之事…”梅夢雪哦地一聲道:“費大哥也知道了…”費嘯天冷然一笑道:“是那位司馬傑告訴我的,他要我救他兄妹。”梅夢雪道:“費大哥懷疑這也是…”費嘯天道:“我不以為還有別人!”梅夢雪驚訝地道:“他這是什麼意思!”費嘯天道:“雪妹,很簡單,他兄妹多少跟‘玉書生’有點關係,跟你的情更深厚,很可能知道‘玉書生’前往‘六詔’,是為找尋邢寶珍,所以他要一併滅口!”梅夢雪臉一變道:“費大哥,我知道得更清楚,如今你也知道了。”費嘯天冷冷一笑道:“雪妹以為邢玉珍會放過你我麼?”梅夢雪神情一震,默然不語,半晌她才說了一句:“費大哥,我擔心…"費嘯天道:”雪妹擔心什麼?

“梅夢雪道:“費大哥該知道查三影的一身修為!”費嘯天道:“‘玉面閻羅’一身所學高不可測。”梅夢雪道:“連四大凶人都敗在他的手中!”費嘯天道:“是的,雪妹!”梅夢雪道:“而查三影部死在邢玉珍之手,連四大凶人也離奇地失了蹤。”資嘯天倏然豪笑,高揚雙眉,道:“雪妹,且讓她來碰碰我費嘯天。”梅夢雪道:“費大哥,我無意長他人志氣,滅自己成風,還有諸葛大俠,他也帶著傷由六詔跑回中原!”費嘯天道:“我知道,雪妹!”梅夢雪目光一凝,面現訝異之,道:“費大哥,你知道?”費嘯天微一點頭道:“是的,我知道!”梅夢雪道:“費大哥一點也不擔心?”費嘯天道:“我一點也不擔心。”梅夢雪遲疑了一下,道:“費大哥,原諒我直說一句,你一身所學,在當今可算得上數一數二,但我不以為費大哥的一身所學會在‘玉書生’之上!”費嘯天淡然一笑道:“雪妹,論名氣,‘金鞭銀駒’確實是在‘玉書生’之下。”梅夢雪冰雪聰明,一點即透,道:“論名氣?”費嘯天道:“是的,雪妹,論名氣!”梅夢雪道:“僅僅如此麼?”費嘯天道:“事實上我倆從來沒有過手。”梅夢雪道:“這是實情,費大哥,以後也沒有機會了…”費嘯天眉鋒微皺,道:“雪妹…”梅夢雪抬頭說道:“費大哥,人已經死了,再悲痛也沒有用了,我不會再悲痛的…這麼說,費大哥的一身所學高過…”費嘯天道:“雪妹,我不敢說高過他,至少也該跟他在伯仲之間。”梅夢雪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費嘯天淡然一笑道:“我無意隱瞞,也無意深藏不,事實上也沒有必要時常炫本也沒有那機會,雪妹以為然否?”梅夢雪微一點頭道:“我明白了,費大哥一直很謙虛…”費嘯天雙眉微揚,道:“雪妹這是怪我隱瞞…”

“不,費大哥,”梅夢雪抬頭說道:“我說的是實話,費大哥也知道我不會。”費嘯天還待再說,修地目中寒芒一閃,道:“有人來了,想必是霍大哥…”只聽外面傳來霍剛的話聲:“大妹子,我跟小妹到了。”梅夢雪忙道:“剛大哥,紅妹,快請進。”人影一閃,霍剛兄妹已到了門口,霍剛嘴快,鼻子裡直冒氣,進門便道:“費大哥叫我兩個到這兒來,有什麼事麼?”費嘯天含笑說道:“兩位先請坐下,然後咱們再慢慢談。”霍剛依言坐了下去,霍瑤紅則走向梅夢雪,伸手抬起梅夢雪一雙柔荑,輕輕叫了一聲“大姐”梅夢雪含笑說道:“來,紅妹,咱姐兒倆一塊地坐。”拉著霍瑤紅在她身邊坐下。

坐定,霍剛忍不住問道:“費大哥,是什麼事?”費嘯天抬眼望向梅夢雪。

梅夢雪道:“費大哥說不也一樣麼?”費嘯天收回目光把跟梅夢雪所談的說了一遍。

聽畢,霍剛頭一個順國叫道:“有這種事,這司馬傑好陰毒…”霍瑤紅冷笑說道:“我認為他更卑鄙。”霍剛一點頭道:“此人該殺!”費嘯天道:“我已經派出人士搜尋他了,一有他的蹤跡,他們立即會有回報,到時偵找自會前去擒他。”霍剛道:“費大哥,我跟你去。”霍瑤紅道:“還有我。”費嘯天抬頭說道:“我一個人去已經夠多了。二位要留在這兒陪陪雪妹。”霍剛兩眼一睜,道:“我明白了,費大哥派人把我兩叫來,就是為這…”費嘯天點頭說道:“霍大哥只說對了一半。”霍剛微愕說道:“我只說對了一半?”費嘯天微微一笑道:“不錯,另一半則是二位出需要有個人陪伴。”霍剛訝然說道:“我兩個也需要有個人陪伴?這話…”費嘯天道:“崔大哥難道忘了那張紙條了?”霍剛臉陡然一變,旋即失笑說道:“原來費大哥是說這,我本沒把它當回事兒。”費嘯天道:“可是我跟雪妹卻不敢不把它當回事兒。”霍剛笑容斂去,道:“費大哥,我很想看看這是哪路高人費嘯天道:”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是六詔來的高人。

“霍剛曬然笑道:“區區一個司馬傑…”費嘯天道:“霍大哥,咱們不妨把他當成邢玉珍。”霍剛笑容一凝道:“邢玉珍又如何?”費嘯天道:“霍大哥,‘白髮仙姬’早在當年便已威震武怵,連‘玉面閻羅’查三彩都死在她手中,這一點霍大哥該明白。”崔剛濃眉一揚,道:“我霍剛可不怕什麼‘白髮仙姬’…”費嘯天道:“崔大哥,怕不必,防卻不可不防。”霍剛勝一紅,道:“費大哥,我無意驕狂…”費嘯天微微一笑道:“霍大哥怎麼說這話,相非一,誰還不知道誰了?”霍瑤紅突然說道:“我兄妹招她了,還是惹她了?”資嘯天道:“兩位不該知道‘玉書生’去‘六詔’的目的。”省瑤紅道:“我兄妹本就不知道,大姐也從沒說過。”費嘯天道:“奈何邢玉珍卻不這麼想。”霍瑤紅道:“一句話,她這是恃技欺人,嗜殺成。”費嘯天淡然一笑道:“小妹能明白這一點也就夠了,武林中又何會有個理字好說。”霍瑤紅風目凝煞,柳眉挑威,冷笑說道:“我第一個要鬥鬥她…”霍剛道:“小妹,你是第二個,別搶。”霍瑤紅道:“你是個男人家。”霍剛道:“她可沒因為我是個男人家而放過我。”霍瑤紅道:“那我不管,我先說的,我頭一個…”霍剛還待再說,費嘯天突然笑道:“二位這份豪氣委實令人心折,都請放心,只要邢玉珍到了,二位哪一個也少不了的。”梅夢雪點頭說道:“費大哥說得是,就連費大哥跟我她都不放過!”霍剛目光一直,道:“怎麼?大妹子,難道你跟費大哥也被人在背後…”梅夢雪抬頭說道:“那倒沒有,只是邢玉珍如果是為你跟紅妹,知道諸葛大俠到‘六詔’去的目的,而要殺你眼紅妹滅口的話,那麼我跟費大哥也同樣地知道,尤其是我,知道得更清楚。”霍剛冷哼一聲道:“她好大的胃口啊,我倒要看看她們怎麼殺咱。”費嘯天淡然一笑道:“霍大哥,怯敵固不必,但絕不可輕敵,邢玉珍早在當年便已成展武林,她能輕而易舉地殺了查三彩,絕不會只是僥倖。”霍剛漲紅了臉,道:“費大哥,我知道。”資嘯天話鋒倏轉道:“霍大哥,標賣首,三斷魂,今天是第幾天了?”霍剛道:“就是今天白天的事。”費嘯天道:“霍大哥,確知那紙條是在今天白天被人貼上去的麼?”霍剛呆了一呆道:“這我就不敢說了。”費嘯天道:“那咱們就得隨時提防…”驀地,遠處傳來一聲尖銳異嘯。

費嘯天兩眼一睜,寒芒暴閃,霍地站起,道:“找著他了,二位陪雪妹在這兒,我去去就來,請千萬別大意輕敵。”說完閃身撲了出去,其快如電。

霍剛一怔嘆道:“費大哥好高絕的身法。”梅夢雪道:“可不是麼,只怕他一身所學眼諸葛大俠不相上下。”霍剛“哦”地一聲道:“真的麼,大妹子?”梅夢雪道:“應該不假。”霍瑤紅道:“我不信,誰不知道‘玉書生’當世稱最…”霍剛道:“是啊,費大哥這身所學固然高絕,但若比起‘玉書生’來,只怕仍要差個一籌半籌!”梅夢雪淡然一笑,剛要再說,忽地臉一變,急道:“我跟費大哥都忽略了一件事…”霍剛忙道:“什麼事,大妹子。”梅夢雪道:“邢玉珍的毒手既然伸向了咱們,她就絕不會放過跟咱們有關的任何一人,二老那兒沒人…”霍剛一驚忙道:“我回去看看。”霍剛躍起,往外便撲。‘、但,他剛出門便似突然被人打了一拳一般,身形一頓,悶哼一聲,蹌踉倒退而回,砰然一聲跌坐在地上“哇”地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

變生肘腋,霍瑤紅一怔,大驚失,失聲叫道:“哥哥!”閃身撲了過去,急道:“哥哥你怎麼了…”梅夢雪也驚聲說道:“剛大哥,你…”霍剛抬手一指門外,無力地道:“外邊,外邊有人…”霍瑤紅怒叱一聲,便要往外撲。

霍剛大喝說道:“小妹,站住!”霍瑤紅硬生生地剎住身形,道:“哥哥,你…”霍剛著氣搖頭說道:“你不行,只怕咱三個都不行,你陪著大妹子從後面走,讓我獨力擋他一陣…”說道,支撐著站了起來,剛站起,身軀又不住一搖。

霍瑤紅忙扶住了他,道:“哥哥,你這是什麼話,像你這樣怎麼能…”霍剛兩眼一睜,道:“小妹,你敢不聽我的…”霍瑤紅悲聲說道:“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處…”霍剛喝道:“小妹,長兄比父…”梅夢雪突然說道:“剛大哥,你坐下歇歇吧,我跟紅妹沒一個會走的,好歹讓我跟小妹聯手擋他一陣,只等費大哥回來…”霍剛霍然轉註道:“大妹子,你要霍剛死難瞑目…”梅夢雪道:“剛大哥,都一樣,你坐下歇歇吧,紅妹,幫個忙。”兩個人合力扶著霍剛向後退去。

霍剛頭一低沒說話,任她二人扶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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