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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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中森秀雄家已是幾天後,而且是應小雪之邀,盛情難卻。

這個工作狂今出奇地沒有在工作。這傢伙不是向來白天工作,晚上玩女人的嗎?但今天他竟然在大榕樹下和一位女子翩翩起舞,跳的是華爾滋。

那女人穿了一件淡藍的洋裝,留了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垂到部。

她和秀雄跳舞時,發裙齊飛的樣子唯美而漫,粉白的鵝蛋臉上,那陶醉的表情令智子也看呆了。

他擁著她像擁著瓷娃娃般的寵愛,臉上有著智子難得見到的溫柔笑容。

智子從大門牽著腳踏車,慢慢地走進去,不敢驚動他們,出神地望著他們倆陶醉地擁舞。

忽地她才發現,活了二十五歲的她,從未享受過被親愛戀人擁舞的快樂。

她既沒談過深刻的戀愛,也沒深刻地愛過誰,心裡的失落強烈到令自己受不了。看他們那麼快樂的樣子,她突然嚮往起熱戀,渴望能深刻地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把腳踏車停在大屋的走廊處,她直接上樓找小雪。

智子上樓走到她房間,看見她在上畫畫,便喚她:“小雪,你在畫什麼?”小雪趴在上,側頭望她,神情黯然。

智子見她畫了一個女人,留著長髮,穿了一件紅洋裝卻沒有臉。

“這是誰?”

“是媽媽,我從沒見過她,畫不出來。爹地呢?”她嘟著嘴。

“他在院子裡。”她沒見過媽咪,智子相當驚訝,眼見她將畫紙撕個碎爛,跳起來推開窗戶。

她討厭看見爹地和別的女人跳舞,憤怒之餘她拿起彈弓和一堆假蜘蛛,隔著窗戶瞄準那女人的頭部,狠狠地把假蜘蛛了出去,一隻只全向那女人的頭髮,了好幾次才中,她歡呼地叫著,興奮地看了智子一眼。

智子搖頭。

“別這麼做,你爹地會生氣的。”

“我討厭黴菌,她一天到晚纏爹地,我討厭她。”

“黴菌?這是什麼怪名字?”她含笑地又搖搖頭。

她慧黠的眼閃著燦光。

“‘發黴的細菌’,這綽號是我取的,她是三號女友。”小雪說完便探頭出去,發現她爹地不見了,嚷道:“糟了,我爹地發現是我搗蛋,要上來打我了,快!我得躲起來,智子,你待會兒見了黴菌要幫我整整她喲!”智子嚇了一跳,櫻嘟成一個圓。

“你…要我整她?”

“是啊!我們倆是一國的你忘了嗎?”她靠在智子耳邊咕噥了好一會兒。

智子大聲叫嚷:“不,你開玩笑,太噁心了,我做不出來。”

“你非做不可,要不,那女人一定騎到你頭上來,我不騙你啊!”小雪一溜煙地躲了起來,也不知她躲哪去了,她早把捉她父親的女人當成一種樂趣。

智子無奈之下只好坐在二樓客廳的搖椅上,看著正上樓的秀雄,他身後是黴菌小姐。

“小雪呢?她在哪?”秀雄耐著子問。

智子瞅了他一眼,他的好興致全讓女兒破壞掉了,他看來相當惱怒。

智子明知自己不該護著小雪,但她仍大剌剌地說:“她躲起來了,知道你會上來打她。”黴菌小姐一看見智子,怒氣又上來了,她一手就拎住智子的衣領,嗲著聲問:“這個女人又是誰?”智子簡直快不過氣來了,她大聲叫嚷著:“放開我,你幹什麼啊!”

“她是智子,我女兒的好友。”秀雄才說完,那黴菌小姐就啕聲大哭,以廣播電臺最高分貝的聲音尖叫道:“她跟你上了嗎?我不管,你發誓除了老‮女處‬、大彈之外,就只有我啊,我這麼相信你,你怎麼可以欺騙我,我不管,我要你趕她走,要不,我現在就自殺…”她哭哭啼啼的。

智子都快被她拎得不過氣來了,憤而一口咬住她緊拎住她衣領不放的手。

她痛得哇哇大叫。

“啊…她咬我,秀雄,你的女人竟然敢咬我哎喲!痛死我了,你看她的血盆大口留下的齒痕。”她可憐兮兮地遞上她的玉手,呈現在秀雄眼前。

智子長到這麼大,還從來不曾被人用“血盆大口”這恐怖的形容詞形容過。

這女人真是離譜囉!原來她還不想聽小雪的建議,整她。但現在可不同了。

智子故意鑽到秀雄身邊,她纖細的身材依靠在秀雄厚實的膛裡,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小鳥依人。

要裝嬌弱誰不會啊!她雖然很討厭秀雄,但為了整整這個女人,她願意犧牲一點。

她閉上眼睛心不甘情不願地吻了一下秀雄的臉頰,鼓起勇氣說:“我告訴你,秀雄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才是未來小雪母親的人選,你啊!閃一邊去涼快,秀雄才不會為了你這種女人趕我走呢!”她如一頭得羊癲瘋的羚羊捉狂了起來。

“秀雄,你說話啊!你到底要她還是要我?”秀雄瞅著帶著頑皮笑容的智子,知道她是存心搗蛋,她那狡猾的眸光閃閃發亮。他兩手捉住了她的小手,把她從他身旁輕輕推開。

“好了,別鬧了,智子,算我求你,你饒了我吧!”智子冷冷地打量著他,他並不快樂,整個人被莫名的憂鬱籠罩著,她看不透真正的他。

“要我放過你,行,你叫這女人跟我道歉。”智子雙手抱,一臉倔強。

“道歉!休想,秀雄你搞什麼呀,快趕她走,難道在你心裡她比我重要嗎?”她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樣,非常的嬌生慣養,絲毫受不了半點委屈。

秀雄瞅著智子存心找麻煩的模樣,實在火大,很想臭罵她一頓,但小雪之前就和秀雄約法三章了。要他見了智子只能歡、微笑、走開,不要干擾她們。

“智子是我在伊豆唯一的朋友,如果爹地不讓她來家裡陪我玩,我就蹺家,誰叫你那麼討厭!沒事搬到伊豆來做什麼?害我半個朋友都沒有。”秀雄氣得咬牙切齒,一手拉著黴菌小姐就往外走。

智子心情一鬆便對著他倆做鬼臉。

中森秀雄一個人坐在大榕樹下喝悶酒。他的身旁則是一簇簇的小火光,看來他在燒東西。

智子騎著腳踏車繞到他身邊,見他正在燒一封信,那燃了火的信紙在天空飛,正巧飛到智子的眼前,她跳下腳踏車出手抓住那張著了火的信紙。整個人順著草坪滾了一圈,便把火熄,腳踏車則倒在大榕樹的另一頭。

他已經喝醉了,身子虛軟地癱在樹下,口中喃喃自語,傷心絕的模樣令她動容。

怎麼回事?中森秀雄不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嗎?怎麼今天的他如此憔悴?

他的淚鑲在眼眶裡,天啊!他在哭!厚實的雙肩微微顫抖著,隱隱傳來搐的聲音…

嘖!嘖!一個大男人竟然哭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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