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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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朝歌好心地把水又送到老人邊。心下考慮著要不要把水潑到老人家瞼上，讓他清涼些？

“你看這個…”老人家眼瞼上的層層皺摺，連他看了都嫌重。

而他正努力地想撐開那層眼珠之上的重物。

幫人幫到底！楚朝歌一股坐到地上，好心地用手替他掀開眼皮…家有二老，出外時總會對老人家多擔待些。

“老伯，你想讓我看什麼？”楚朝歌問。老人家的眼球已渾濁，毫無生氣。

“這個…”老人顫巍巍地從草叢間拉出一個形似青銅器具的東西。

器具在陽光下反出一種燦亮無比的光芒，刺得楚朝歌張不開眼。

他眼花了吧？否則怎麼會以為那個東西冒出一陣紅光？

“真漂亮。”楚朝歌眯著眼睛瞄著那個器具，讚美已經先行出口…走賣生涯養成他隨口讚美的好習慣。

眨了兩下眼，楚朝歌此時才真正看清楚這座器具的真正型態…

是一座鼎！

這該不會就是“她”要找的那座鼎吧？應該不是，她說鼎應該在京城之內，想來也不會落在野林中一名衣衫襤褸的垂垂老者之手…

“這鼎真的不錯！”這一句可就是楚朝歌真心的讚美了。他賞識過眾多珠王簪車的慧眼，怎麼可能有錯！

楚朝歌傾身向前，眯著眼看清楚上頭浮雕的奇花異草。有趣，鼎上所雕刻的花卉全是冒煙、噴火的姿態呢！

擅長“烈火掌”的沙紅羅一定會喜歡這座鼎。

紅，向來是屬於她的顏。面容如火明豔，脾氣更是爆烈似火。

在她不告而別之後，他對穿紅衣的姑娘，總是多留心幾分，卻忘了自己這雙俊俏的眼會引來多少誤解，徒然扯來一堆不必要的糾纏。

楚朝歌情不自地想伸手碰觸鼎上饒富古老趣味的雕刻圖案。

“不能碰！”老人突如其來地大喝一聲，嚇得他身子一仰，差點跌仰到地上。

不得了！老人能有此等力氣朝他大喊，想來再走個半里路，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楚朝歌板著臉，站直身子。沒人喜歡被騙！

“我要把這個鼎送給你！”老人扯住楚朝歌的一條腿，眼睛使勁摔出一條縫…為了這一線光明，老人的臉上又跑出數條皺紋。

楚朝歌看著他、注視著他、凝望著他…

懊不會這老人家也看上他這潘安之貌，想嫁女予他吧？

楚朝歌沉似著摸著下顎。雖然懷疑這老人能否看清他長得像癩蝦螟，還是展尾炫耀的公孔雀。

“老伯，你家裡不會正巧有個女兒，而我收下鼎就得和她成親吧？”楚朝歌面有難地乾咳了兩聲。

萬一，那閨女長得和老伯一個模樣…給他一百座鼎，也不要！

不需照銅鏡，楚朝歌也知道自己這張讓女人痴戀的俊俏臉皮，八成已扭曲成一種奇特的面貌。他到自己的角向下撇，臉頰肌也在搐，眉更因為不自然而掀成一高一低的波起伏…

扁想到女子瞼上有這麼多皺紋，楚朝歌連打了三個冷顫，以代表他內心的恐懼。

“我的孩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死了…”老人的眼角泌出淚光，臉上的歲月痕跡看來格外讓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