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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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整理以前的一些文字,突然發現大多是記敘往事的一些懷舊文章。原來自己一直是個生活在過去的人。活在過去的人是最為痛苦的,大概是尋求解脫吧,開始思考未來。

記憶中最早涉及未來的部分,應該是在五年級。大路小學的食堂不算大,幾百號人擠在裡面,很鬧心。漸漸的,我和陳啟航常端著飯碗,逃到後花園的石椅上進餐。天午餐的覺的確不一樣,特吧!綠茵從中鮮花羞答答的低頭不語,枝椏上的鳥兒受了驚嚇,唧唧喳喳的亂叫,不遠處的牛背脊也看得很清楚。閒聊中,我們談到了未來。我說,我初中一定要進璧中,然後再考到重慶讀高中,最後去北京定居。陳啟航只是淡淡的笑笑。良久,他才點點頭,說,他和我一樣,我們將來要進同一所中學,上同一所大學。有人說過,人的身高是越活越矮。剛開始時,初生牛犢不怕虎,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很是高達,似乎可以將整個世界踩在腳下。後來,在現實的打擊下,人的身高越來越矮,對現實的認識也愈加清楚。可是,當時並未意識到這一點,以為一切都很容易。

哼,現在想來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小學畢業前夕,我無意中逃到北街小學,目標璧中,雖然以一分之差落榜,但還是錢進了璧中。興奮之餘,也不免有幾分失落。孤身一人來到這陌生的環境中,其間的艱難困苦實在難以言表。當時的自己對一未來的想法也頗簡單——和心愛的女生隱居山林,不問世事,男耕女織,琴棋書畫,相守到老。

人總歸還是群居動物。對於未來,我一直就在逃避,不敢面對。童年時愛好幻想,年紀稍長後,才發現,這個世界原來這麼麻煩。因為懦弱,一味逃避,把自己的思想情放縱於過去之中,以求得片刻解脫,一直就沒意識到,勇敢面對,隨遇而安。

初中三年,我一直和陳啟航保持聯繫。但其間他的言語中不時出對於學業的困惑,未來的茫。他偶爾也告訴我一些小學同學的現狀,聽來無不令人嘆息。當談到自己的前程時,他開始冷笑,說,他只奢求努力學習,將來考上一個好的大學,找一份安定的工作,和朋友一起快樂的生活。那時候,我很不能理解,直到幾年之後,我才猛然意識到——平靜也是一種幸福。

初中畢業後,我早已沒有了先前的豪氣,無奈地與理想中學擦肩而過,留守璧中。這件事嚴重的刺痛了自己麻木的神經,我不住問自己: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未來究竟會是怎樣?我過於清楚璧中與重慶名校的差距——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初中同學裡,和我最要好的周建名去了八中。他說過,璧中的高中簡直就是垃圾。或者用他的一句口頭禪“長的奇醜”以前不相信,現在也能慢慢理解了,突然想起當年我們一起談論清華北大時,得出的結論:別說考不上,就算考上了也不去讀。

高一開學不久,我有了轉校的念頭,開始策劃逃亡計劃,心裡煩躁的很,做什麼事都沒耐心,思緒如一團亂麻,沒有片刻安寧。頗費一番周折,找到了組長的qq,開始和她聯繫起來。我和她同樣面對新的環境,新的未來,彼此鼓勵,互相扶持,我告訴她,三年之內,我會一直和她保持聯繫,她沒有回覆。也許是所謂的心理暗示作用吧,每當見到她的時候,我開始緊張起來。對於她說的事,我幾乎全部都照做了。

她讓我不要玩遊戲,那是壞孩子做的事情。我上網這麼久以來,從未沉於什麼遊戲。當別人知道我上網從不打遊戲的時候,都很奇蹟,不明白我是怎麼做到的。

她來信勸我不要悲傷,振作起來。我照做了,一掃過去悲傷的語調,竭力樂觀。

她說寫信很麻煩,費資源,不如郵件。我點頭同意,以後一有機會就發郵件給她。至今已有一年多了。

閒聊時,也會扯到“未來”這個話題。她問我,你將來準備上哪所大學?我略一思索,敲打著鍵盤迴復,不清楚,您呢?她說,我想去復旦,想去上海。我高興的笑笑,立刻回覆,那好吧,我也要去復旦!

但我自己知道,我心底裡嚮往的是國家的心臟——北京。不過,對於我這樣的希望渺茫者而言,北京和上海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天上的彩虹。

“逃亡計劃”失敗以後,我覺心裡空空的,像是生活在真空中一樣。

過年的時候,硬拉著死黨陳啟航在青龍湖上亂逛。青山綠水,藍天白雲,山上水氣很重,溼漉漉的覺。山澗中迴盪著“啪啪”的聲響。那是昨夜的雨珠從樹梢上滑落,滴打在地上那層厚厚的綠葉時,跳出的淒涼曲調。陳啟航向我訴苦,他跟自己心愛的女生表白了十幾次,居然都被拒絕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絕情。我望著不遠處幽深的竹林,情不自的說,這裡的景真好。陳啟航勉強的笑笑,說,真希望以後我們能在這裡一起隱居。瞬間,一股暖在心我心中湧動。我在心裡默唸,朋友一生不分離。會的,從小學到高中,那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都過來了。未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中學六年,大學四年。現在已經過了四年。

暑假的時候,我在網上無意中認識了一位高三的學姐。巧的是我和她都是讀的文科。高考結束後,她選擇了重慶的一所大學,沒去外地。她告訴我,她要努力學習,將來準備去當村官。你就這樣在農村待一輩子嗎?她默然。我也覺到剛才的話不合時宜,立即安她,其實村官也不容易,你要努力啊。

不知是在我發出多少封郵件後,組長回覆我,她明天要回來,想讓我幫她補一下地理。我立即應允。先是在縣醫院的花園,後來由於下雨,我們只好到組長家裡去了。除了一些有關地理方面的事情外,我們還談了一些學習方面的事。她問我,她應該選文科還是理科。我儘可能的勸她讀理科,因為理科就業面廣。心中還是隱隱作痛,我讀文。暑假裡,她告訴我,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理科。我強顏歡笑,默默祝福她。我只是希望她能夠順順利利的走下去,沒有別的意思。

偶爾下了晚自習,回家路上,我和朱洪林談起周建名。這孩子,有些子沒見到了。幸運啊,暑假時,終究還是聯繫上了。以前初中一起上下學的時候,我們極少談及未來。但他總是向我宣傳一些“不良思想”他經常不屑的說,將來長大了,要多少個女友,而且全都是漂亮的,否則不要;然後,他要通過各種渠道,一大堆錢。今年國慶,我約他出來爬璧溫泉。談中,他表示,人生無常,以後要認真讀書了。

心裡空虛的時候,我去找恆宇。後來據她說,她當時是極為溫柔的潑了我一盆冷水。雨下得很大,淅淅瀝瀝,剛巧可以聽到一點聲音。她聽完我的話後,沒做任何評論,只是告訴我,她將來要找一個北京富翁,嫁給他,然後搬到北京居住。她提高了說話的聲調,說,她將來一定要有車子,房子和錢。你太幼稚了。這是她那天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等她走遠了,我使勁把傘仍得老遠。沒有狂奔,沒有怒吼,就這樣站著。雨水順著長長的頭髮,從發尖滴落,溼透了全身。我似乎能夠預見未來了,卻始終不敢靠近。

最為困難的時候,和劉焱成為了好友。她比我活潑開朗,更具獨立。和她往,應該是一種格互補。不過,我比她更具有城府——這或許也是我比她更痛苦的原因。從大學城回來後,她發了一篇qq誌,極力讚美大學城。我評論道,我只是這裡的過客,不會停留太久。我很想到外面去看看。

我和蔣晶清也是通過網絡識的,屬於那種純粹的網友。還是組織同學去水天池時,第一次見的面。認識時間不長,卻很合得來。每到放假,我們都約出來逛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川不息的車輛,五彩的霓虹燈,情四的音樂。我們兩人全然不顧周圍人的存在,天南海北的亂侃。穿過人行道,折向東林大道。沿路的燈光漸漸暗淡,行人也稀疏得很。她告訴我,她打算輟學。我很震驚,急忙詢問原因。覺學起來好難哦,他抱怨道。可是人總要做點什麼的。是啊,她笑笑,說,她想獨自一人去旅遊。怎麼旅遊?不學習,你什麼都不懂!後來,她發來短信要我忘記她。我沒有照做,發短信回覆,縱萍水相逢,我也真心對待。願友誼天長地久。她終於放棄了斷的想法。我知道她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文字安她,支持她。週末時,她們是要上課的。她特地請假回璧山找我。不巧,那天,我和劉焱去了大路。回來後,我發短信給她,讓她以後不要請假回璧山了,安心學習。她發了一個笑臉。

約同學爬水天池的時候,王西也來了。慢慢的,發現她變了許多。一種說不出的覺。我和她算是八年的同學,到頭來卻無力的發現,自己從未真正的認識過她。回憶起小學時她的模樣,和現在一模一樣,只是沒有了那種覺。未來我們的友誼將會怎樣?隨著自己心態的好轉,我開始正視我們現在的友情。我勸自己儘可能多的接受別人的改變。

為了給王西準備生禮物,我和劉焱回了一次大路中學。等到了大路,我們才發現,這裡居然還在上課。沒辦法,門衛盤問的時候,我隨便找了一個同學的名字,說是串親戚家門。裡面全沒有學習的氛圍,打打鬧鬧,很是嘈雜。辦完事情後,問起當年的那些小學同學,陳啟航搖搖頭,很多同學都已經輟學回家了,你自然看不到。我愕然。

翻看早年的記,上面寫著自己的最低人生目標:不做一個壞人。算是有些安了。

合上書本,打開音樂:“明天就像是盒子裡的巧克力糖,什麼滋味,充滿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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