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百丈風波起於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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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讓醒言這次尤有信心的是,經得最近一些事情後,他已漸漸發覺,這羅浮山中的鳥獸禽木,竟似乎與他越來越親近。
因此,還在靈庭幾人擔心醒言能不能吹響笛兒時,在一連串靈逸的仙音中,看進飛雲峰的上空,已經漸漸飛集起羽奇異的仙禽靈雀,在高臺上空翩躚旋舞。
一時間,這飛雲頂上空飛鳥翔舞,真個是靈羽翂翍,雪翅羾羾,就如同瑤池仙境一般。這般異景,看得臺下心誠意虔的修道之人如痴如醉。
而這些奇異禽鳥,初時只在醒言頭頂盤旋飛舞。過得片刻,心有餘裕的少年覺著有些不對勁,趕緊笛聲微變,向這些羽靈們通達心意。於是,這些翔集的飛鳥,便漸漸分出一撥,圍繞著正曼聲唱頌青藤辭章的玉玄真人,上下環舞不已。
霎時間,燦爛純淨的光中,仙樂飄飄,雀影翩翩,道唱聲聲,讓飛雲頂上所有聆觀此景的道門中人,心醉神馳不已。最後,在玉玄真人忽然高聲讚頌時,這些羽客道士才如夢初醒。
只見妙華宮掌門玉玄大師,踏罡步鬥,正聲頌道:“身從元始,妙號天尊,萬物之祖,盛德可稱。貫玄天,靈光有煒,興益之宗,保合大同。香火瞻敬,五福攸從,嘉元畢具,功滿圓融!”頌音落時,與上次講經會相似,臺上臺下眾道人,俱是高聲誦唱:“無量天尊!”這一次,道號聲響亮恢宏,巨大的迴音在飛雲峰四周的山谷中轟轟迴響,久久不絕。
這下午,嘉元講經會便正式開始了。
講經會分在飛雲頂、松風坪兩處進行。兩處廣場草坪上,都搭起多個石臺,同時可供數人講演。講經的時辰安排,嘉元會的組織者已預先擬定好,時間、主題、演講者名姓道號,以及簡略經歷,都已經彙編成冊,預先發放下去,讓參加嘉元會的訪客道友一目瞭然,以便他們按圖索驥,合理安排自己的聽講場次。
因此,在各個講經石臺之間,常常是人群動,熱鬧非常。現在,這位已經完成為期四天嘉元會所有任務的四海堂主,便帶著幾個女孩兒,在飛雲頂上四處晃盪,哪兒熱鬧便往哪兒逛。
而以他們為指向,竟也引得一小隊人跟在身後。醒言居盈幾人往哪兒跑,他們便也往哪兒轉。不用說,這些人大都是各道門
力充沛的年輕道友。
隨著四處閒逛,醒言偶然發現,那位積雲谷的收費老漢飛陽道人,今竟也穿著一身皺巴巴的乾淨道袍,在人群中穿梭來往。在他手中,還高舉著塊木牌,上面也不知寫著什麼文字。
這之前,醒言幾次前往積雲谷練習御劍飛行,也算與他混得臉。見他也前來赴會,舉止又甚是怪異,便生出不少好奇,緊走幾步趕過去,要瞧瞧究竟是咋回事。
等走到近前,看清木牌上塗寫的東西,醒言不啞然失笑。
原來,飛陽老漢手中那塊黑乎乎得木牌上,正用白石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字:“羅浮勝境積雲谷,不得不遊!”在這行字下面,畫著個簡明地圖,指明積雲谷的去路。
“哈!這老頭兒有趣得緊,和當年老道清河有得一拼!”正這麼想著,卻突然發現飛陽道人身旁圍觀的幾人中,有一人背影十分悉。
“難道那是…”正在醒言遲疑時,那個悉的背影已經轉過來,對著正唾沫橫飛使勁講解的飛陽老頭嚷道:“我說老飛陽,廣告也做得差不多了吧?咱該早點尋個清靜處喝酒吧!”看到此人面貌,醒言簾大喜過望,急忙趕過去,不客氣的叫道:“清河老頭兒,你竟在此!卻不去千鳥崖尋我?”原來,這飛陽旁邊嘴裡正饞出酒蟲兒來的老頭,正是當年饒州善緣處的那位老道清河!
雖然,所謂“居移體養移氣”清河老道現在面紅潤了許多;但他那一臉招牌樣略帶狡猾的不羈笑容,還是一眼就讓醒言給認了出來。
原本,醒言一直在心中打了不少腹稿,決定等自己再見到這位深藏不的市井高人時,一定要恭恭敬敬的深鞠一躬,然後恭恭敬敬的向清河老前輩請安,請他原諒自己多年的有眼不識泰山,並連本帶利免去老人家饞酒欠下的四十七文錢…設想得不可謂不周到有禮;可當他一看見老道那
悉的嘻笑面容時,立馬便舊態復萌。
且說這兩位老朋友相見,自然是格外親熱。兩人都只顧搶著說自己分別後的事兒,倒把旁邊幾人扔在一旁。
那個老道飛陽,一見這兩位多年故友今重逢,也甚是高興;就趕緊趁著這當兒,抓緊跟路過的幾位道友,繼續推銷自己那“羅浮勝境。”略去忙活生意的老漢不提;這壁廂,聽醒言問起為何早到羅浮五六天,卻不去尋他喝酒時,那清河老頭兒苦著臉叫起屈來:“醒言你說,我這等遠遊入世修行之人,好不容易上山一次,你那掌門師尊還不可勁兒使喚我?這些天,那老道一直讓我在旁邊瞧著嘉元會雞
蒜皮之事,一步都不放我走開。否則,哼哼,哪有不到你府上大宰特宰之理!”瞧老道這一臉悲苦愁悶樣子,醒言卻興奮的說道:“這麼說、靈虛掌門是不計較你以前的罪過了?”
“也許是吧…咳咳!什麼罪過不罪過的,說得這麼難聽!我老道清河從來都——”本以為少年啥事都不知的老道,撞天屈撞到這處,卻忽瞧見少年臉上似笑非笑的神,便簾止住不言,一臉不自然的尷尬笑道:“晦氣!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也不知是哪個嚼舌,若是讓老道知道,哼——得,不提這晦氣事;咱爺們倆許久不見,這次一定要喝個天昏地暗,不醉不休!飛陽,飛陽!”清河老道一邊扯住少年袍袖,一邊跟那位還在推銷景點的老頭大聲呼喝。
“哎,老道別急,還沒跟你介紹我堂中這幾位女娃吶!”
“走走!這些無聊事兒以後再說。這些女娃兒,你還愁跑掉?”老道跟少年擠眉眼。
“呃…”於是,在這樣重要的聽經子裡,這位穿戴道貌岸然的四海堂主,剛只來得及跟居盈她們略略
待幾句話兒,便被另一位今天同樣打扮得道貌岸然的馬蹄別院副院主,給一道拉去別處松蔭下喝酒猜拳去了。
被撇在後面的居盈、雪宜兩人,目睹此情,盡皆面面相覷。只有那小丫頭瓊肜,急急衝出幾步,口中自言自語道:“哥哥喝酒,又忘帶我!”還沒走出多遠,這小丫頭便被居盈雪宜二女同心協力的捉回。左右小手都被擒住,這小女娃也只好乖乖跟著兩位姐姐,向四下隨意閒逛去了。
再說今也來觀摩嘉元講經會的南宮秋雨。此刻,這位妙華公子正在一群女道人堆中,被一陣嘰嘰喳喳的辯論聲折騰得頭痛不已。自然,這辯論並不是啥經文辯解,而是他身周這幾位妙華宮女門人,正在為去哪一處講經臺聽經而爭論不休,並遲遲拿不定主意。
“唉,連修道之人也是如此,那世間還有真正美妙的女子麼?”目睹身畔的紛攘,南宮秋雨在心中喟然長嘆。
也難怪這位身在衣香鬟影裡的妙華公子有此喟嘆。這世上,立志潛心修道、耐得住山中清寂的女子,心堅定,又或心思穎慧,則大都可以保證。而其他方面,比如
情人物,就真的很難說了。
正在妙華公子心中悵然之時,不經意間,他的眼角餘光,卻似乎在瞬間捕捉到一個悉的身影。
“是她!”南宮秋雨瞬時呆怔——剛才所睨之人,不正是幾天前清晨山道上遇到的仙子?
頓時,這位一直怏怏的妙華公子,猛然間彷佛被奔馬驚著一般,猛的一把撥開紛擾的人群,優美的身形,繞過不相干的障礙,直朝剛才目光掠過的地方舞而去!
只可惜,最終的結果,卻讓這位滿腹痴想的南宮公子失望不已。等他趕過去時,那兒已是人變幻,仙蹤杳然。無論他怎麼找尋,卻再也尋不見那抹令自己神魂顛倒的倩麗身影。
“唉,世人常說可遇而不可求。可我現在,遇都遇不著!”
“難道說,這從頭至尾,真的只是一場幻夢?那些上清師兄都說,這羅浮山中的仙子,從來都沒有提籃形象…”
“三清祖師在上,請保佑弟子能再覲仙顏!”就在南宮秋雨胡思亂想過後,正虔心祈禱之時,卻有兩個師妹尋來,扯住他道:“師兄,原來你在這裡!我想去聽朱雀石像旁那場玄經講演,你說好不好?——那個靈庭大師,真的好和藹也!”
“不是吧師姐?我覺得他很瘦耶!”——嘉元會頭兩天的講經會,就在這樣的紛紛攘攘、熱熱鬧鬧中度過。到得第三天,讓人更興趣的“鬥法會”便要在飛雲頂上正式開臺了。
本次鬥法會,最後勝出者,將獎賞一顆“九轉固元雪靈丹”並獲得在三門中任選一位前輩進行道法討教的寶貴機會。
這次鬥法會的獎賞九轉固元雪靈丹,是由妙華宮提供。這丹葯,由妙華宮秘法煉製而成,可以固本培元,牢魂束神,冶煉骨。若有機緣食化它,則今後的道法修行,極可能是豁然開朗,一片坦途。因而,雪靈丹這樣點石成金的丹葯,實在是天下修道人眼中的至寶。而在這次嘉元會上,這獎品又有不同的意義:若能奪得頭籌,則三大教派的掌門會一齊出手,助奪冠弟子運化這枚靈丹。
這樣的意義在於,原本普通服用葯效最多七成的丹丸,便幾可發揮全部的效力!
寶物動人,又能得世上頂尖高手耳提面命,怎會不讓這些年輕的修道人怦然動心?因此,這次所有經師門選拔出來的年輕弟子,皆在暗中摩拳擦掌,誓要力拔頭籌!
這次代表上清宮參加鬥法會的,總共有十人。醒言認識的幾人,如華飄塵、杜紫蘅、黃苒、田仁寶,都在其內。另外,還有那位趙無塵。
趙無塵這廝,在上躺了兩個多月後,便告復原。因他道法尚佳,入得同輩前十,便也被選在十人之中。
而那位整醉心尋寶的崇德殿弟子田仁寶,別看平時資質一般,不顯山不
水,這次不知怎地,卻讓他勉強從眾多同門中脫穎而出,直讓眾多原本覺著比他高強的同門,豔羨欣慕不已。
另一位與醒言相的弘法殿弟子陳子平,則因為資質平平,不出意外的名落十人之外。
經過一陣亂序籤,這第三天開始的嘉元鬥法,正巧從四海堂主張醒言相
的兩人之間開始。這兩人便是,天師宗的林旭,上清宮的趙無塵。
此刻,已完成嘉元會所有任務的四海堂主張醒言,謝絕了老道清河的酗酒邀請,拼力擠到飛雲頂鬥法臺前,替朋友林旭觀戰助威。
鮮紅的晨光中,天下兩個最大道門的傑出弟子,便要上演一場龍爭虎鬥般的道法比拚。
誰,會成為這場天下矚目的道門盛會中,最璀璨、最耀眼的那顆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