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天降尤物裸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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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少遊被這等景象刺得眯起眼睛,宛如被強烈的陽光照到眼睛似的。

他深深一口氣,定下心神,目光也移到艾華面上,道:“你這樣做法是何用意?”艾華挑戰地道:“你不敢瞧她麼?”夏少遊道:“我…我…怎會不敢…”艾華道:”那麼請瞧吧,她這種樣子,可曾使你領悟什麼道理沒有?”夏少遊到她言之有物,不把目光移到上,並且在那具人的體上巡視,看看有什麼特別之處。

他突然間一陣心慌意亂,因為他發現自己打深心中貪婪地欣賞這個美女的赤身體。而且他直到現在,才知道女子的體,竟是如此的好看和可愛。

艾華道:“你瞧見了沒有?”夏少遊茫然應道:“瞧見啦…啊,瞧見什麼呢?”艾華撲嗑一笑道:“唉,你的正心誠意工夫往哪兒去了?”夏少遊面上一紅,轉眼向她望去道:“原來你只是存心作在下。”艾華含笑道:“她這樣子是不是很好看?”夏少遊道:“你為何要作我?”艾華道:“你有什麼可氣惱的呢?你們男人看了女人的身體,難道會有損失麼?”夏少遊哼了一聲,只聽艾華又道:”我明白了,你自命是君子之人,所以沒有法子把好看這兩個字說出口來,於是就惱羞成怒了。”夏少遊道:“我縱是承認她很好看,也不算是非禮犯法。”艾華道:“好,你肯承認就行啦,但有一件事你不可不知。”夏少遊訝道:“那是什麼事?”艾華道:”那就是我著脫了衣服,比元麗更好看,你信不信呢?”夏少遊大吃一驚,瞠目而視,卻發現艾華居然真個兒要動手脫衣。

艾華這等大膽的挑逗的手法,若是換了另一個女人,必定使人有下賤之

然而艾華的樣子純潔美麗,不但不令人生下賤之,反而覺得她只是頑皮胡鬧而已。

夏少遊可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連忙躬身作揖,哀求道:“姑娘別脫。你做做好事,萬萬不可脫衣。”艾華停止解釦的動作,哈哈笑道:“你怕什麼?我脫了衣服,也不見得能住你呀!”夏少遊忙道:“不是的問題,而…而是…”他說到這裡,又大吃一驚,敢情他本找不出理由反對。起先他本想說這是非禮的行為,但心中知道這個少女本不講禮法,所以這個理由沒有用處。要說是不喜歡看見她的體吧,又是違心之論。

艾華盈盈笑道:“而是什麼呢?我一定比她好看,你不信麼?”夏少遊忙道:“信,信,在下絕對不敢懷疑。”文華注視著他的窘態,突然心頭一軟,忖道:“這個男人跟我見過的男人完全不同,的的確確是個厚道和正經的人,我何必對他施展媚惑心靈之術,使他漸漸陷於慾海之中呢?”另一個念頭旋即湧現心頭,使她大為震驚,想道:“不好了,我居然會心軟起來,莫非已對他萌生了愛意。”想到這一點,她腦海中突然出現另一個男人的影子。這個男人不修邊幅,也不漂亮,面上還有一道刀疤,可是這個影子,卻雄踞在她心靈之中。似是有一種壓力,使她願意找到他,與他接近。

當她發愣之時,夏少遊可就迅即冷靜下來,伸手把被子蓋上元麗和小舒。

小舒咕嚕道:“熱死人啦…”艾華從恍侮中回醒,向夏少遊溫柔地笑一笑道:“你當真是個君子。”夏少遊出防禦的姿態道:“在下可沒有這麼說,你別再玩花樣。”艾華問道:“夏兄敢是尚未娶麼?”夏少遊道:“你何故詢問此事?”艾華誠懇地道:“好啦,我已把你嚇怕了,現在不間就是了。”她轉眼向上望去,又道:“我的確發現不尋常之處,只是你沒有看出來而已。”夏少遊聽她說得真誠,疑心稍消,問道:“她什麼地方不同尋常呢?”艾華伸手揭開被子,但這一次態度莊重,顯然並沒有一點兒戲的意思。

被子一掀開,再度出元麗那個一絲不掛的體,還有就是小舒意黑壯健的身軀。雖然艾華並無戲之意,可是夏少遊仍然被那雪白的肌膚,動人的曲線,刺的眯起眼睛,不敢直視。

艾華道:“夏兄請看,她身上汗出如雨。”夏少遊認為出汗乃是正常現象,如果一個人在高燒之下,蓋上大被,再加上另一具身體的熱力,這時尚不出汗,那才是稀奇之事。

不過他卻因此而注視向那個體女子的身上,果然看到汗溼的痕跡。

他驚訝地反問道:“她不應該出汗麼?”艾華道:“她當然應該出汗。”夏少遊惑道:“那麼你叫我瞧,是為了何故?莫非她這一身汗水,與平常不同麼?”艾華道:“沒有不同,奇怪的是小舒而已。”小舒聽列自己的名字,便問道:“小的怎麼啦?”艾華道:“你不覺得熱麼?”小舒道:“不熱才怪呢,小的頭都昏啦!”文華道:“然而你身上何故沒有一點兒汗珠?”小舒應道:“小的向來不汗的。”艾華道:“胡說,世上哪有不汗之人。”小舒道:“但小的當真不汗,在大熱無的太陽底下,也不出汗的。”至少遊接口道:“小舒雖是不懂,但卻自小修習上乘內家吐納功夫,頗有一點兒基礎,是以雖在大寒大暑中.還能抗禦。最近已達到了寒不發抖,熱不汗的地步了。”艾華道:“這就對了,試想想看,當元麗奇寒侵襲之時,雖有小舒擁抱。但他卻運功收斂皮上孔,不使熱氣外溢,以杭御元麗傳來的寒冷。當她大熱之時,小舒亦運功相抗,把熱力迫回元麗體中。這等情況之下,當不是叫元麗死得快點兒?”夏少遊一愣道:“這一點在下倒是沒有想到,唉,這真是巧成拙。小舒,快點兒起來,你沒聽見艾姑娘的話麼!”小舒狼狽地跳起來,一面咕嚕道:”這又不是我的主意,誰叫你們要我這樣做呢!”夏少遊喝道:“不許嘟嚷。”小寄回眼向元麗望去,陡然怔住。敢情他一直抱著這具雪白人的體,由於大近了,反而看不到她的魅力。如今把橫陳上的情景,瞧得一清二楚,頓時血脈責張,泛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

艾華一眼望見他的神,吃了一驚,心想這回糟了,這個本來澤噩天真的大孩子,已被元麗的體,挑逗起本的慾念。

本來這也不算什麼,任何一個人,不論別,到了相當年齡,自然會有男女大發生。

但在修習上乘內功之人來說,這種因外界挑逗刺而起的慾念,最是腐蝕心靈,從此意馬心猿,再也拴系不住了。

艾華乃是修習過媚惑心靈之術的人,所以深請此中的奧妙。一看之下,深恐夏少遊責怪她,是以大吃一驚。

幸而夏少遊沒有注意到書童小舒的情形,徑自仰首尋思。艾華趁機伸手,在小舒面前一推道:“小舒,你且出去。”她以兩指輕輕按住小舒眼睛,使他視線隔斷。小舒這才回醒,轉身出房而去。

夏少遊沉自語道:“這樣說來,她發出的大寒大熱,定須想個法子化解才行。”文華把被子蓋上,歉然地望望夏少遊道:“是的,須得設法化解,不能再傷她的元氣。”夏少遊道:“那麼誰能做到這等地步,要找誰才行呢?”艾華問道:“你不行麼?小舒功力未到化解寒熱的地步,自然更談不到返本還原,調和陰陽的境界。但你卻辦得到,對不對?”夏少遊吃驚地轉眼注視此,搖頭道:“我?不行。”艾華道:“不行就算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一個不好,連你也有危險。”夏少遊見她說得誠意,並沒有將或邀責之意,於是坦白的道:“在下不是功力不足,而是害怕另外一個問題。”文華問道:“那是什麼問題呢?”夏少遊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假如她是個男人,或者雖是女子,卻不漂亮、在下就不怕了,唉,在下不是聖人,這一點你也許能諒解。”艾華連注點頭,誠懇地道:“那就不必試啦。”夏少遊面有難道:“但咱們也不能眼睜睜地瞧她慘遭橫死啊,是也不是?”艾華道:“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你萬萬不可放在心上。”夏少遊道:“咱們總得想個辦法啊,或者在下冒險試一試。”艾華沉一下,才道:“夏兄自問有幾成把握呢?”夏少遊道:“這個在下也不知道。”艾華尚未回答,窗外傳來一個沉勁的男人的聲音道:“他不知道,本人卻知道,你們要不要聽聽本人的看法?”這個男人口音,一聽而知是孤劍獨行朱一濤。文華心中有數,深知以一濤的本事,雖然潛行到近處而他仍仍未發現,其實一點也不奇怪。

但夏少遊卻大為驚異道:“是朱兄麼?你幾時駕臨寒舍的?在下竟完全不察覺,真是慚愧之至。”朱一濤推開窗子,縱人房內,淡淡道:“夏兄不曾發覺之事還多著呢!”他銳利的目光,在元麗面上注視一陣,才道:“艾華,你存心太險惡了。”艾華吃吃道:“我…我…我沒有…”夏少遊接口道:“朱兄別錯責了艾姑娘,她並沒有做什麼事呀!”朱一濤道:“你以為她不知道元麗的病源麼?”夏少遊道:“她怎會知道?”朱一濤道:“你自己問問她。”艾華道:“我雖是知道,但…”朱一濤已接口說道:“這就行啦,她既知道病源,自然也老早曉得小舒抗禦寒熱的後果了,況且,如果小舒無法抗禦寒熱的話,則這個孩子受到奇寒和奇熱的夾攻,焉能活命,所以她本就不必讓元麗和小舒脫掉衣服,演出這充滿了情的一幕,艾華,我說錯了沒有?”艾華吶吶道:“可是…起先…”朱一濤道:“你不否認就行啦,夏兄,她的體比元麗更好看,你信不信這句話?”夏少遊道:“原來朱兄都聽見了。”朱一濤道:“在下問你,你信不信她的體,比元麗的更好看?”夏少遊道:“在下不知道。”朱一濤道:“你當然不知道,這正是她極厲害的一招。她這話的目的,便是要你想個問題,從而留下深刻的印象。”夏少遊微有所悟,但仍然問道:“留下深刻印象又如何?”朱一濤道:“這是蠶蝕道心的上乘手法,也是媚功中最重要的一著手法。怒想看,她蠶蝕了你的道心,使你沉慾之中,難道還是好意麼?”夏少遊沒有做聲,艾華更是無話可說,雖然她以後忽然改變了心意,不願再向夏少遊施展媚惑之術,但起初卻的確有那種存心。目前縱要分辯,也沒有法子自圓其說。

朱一濤見他們都不開口,當下道:“夏兄,你叫小舒進來,然後仔細觀察一下,看他可有不妥?”夏少遊沒有依言而做,卻向艾華望去,問道:“他這話可有據,他已決定如果艾華否認,便不叫小舒進來。縱然真有什麼問題,亦留待以後才補救。

誰知艾華垂下目光,悄聲道:“小舒已經挑觸起大,心猿意馬,永難降伏了。”夏少遊一怔道:”他還不過是個孩子呀!”朱一濤哈哈接口道:“在這等上乘的媚功之下,雖然天真未鑿,亦難逃毒手。”夏少遊徑輕嘆一口氣,道:“本來小舒骨甚佳,是個可造之材。也許我應該早點兒指點他懂得男女之間的事。他有了正確的認識之後,縱是觸動了慾念,也能化解,如今既是先動了之心.那就很難把這一點惡消除了。”艾華低低道:“夏兄,我很抱歉和慚愧。”朱一濤仰天一笑道:“智慧門中之人,哪一個不是以智自矜。你找得出哪一個有人的麼?”夏少遊大驚訝,向艾華望去,問道:“朱兄這話可是真的?”艾華點點頭道:“我可不能再騙你,他的話確是實情。”朱一濤道:“夏兄,本人願就今之事,向你提出一個忠告。”夏少遊雙手一攤道:”朱兄請說吧。”朱一濤道:“兄弟分為三點奉告,第一點是夏兄雖然修習過上乘武功,但究竟不是江湖中人,犯不上牟涉這等永無休止的恩怨。第二點,智慧門中之人,個個以智謀自矜,惡已深,這種人萬萬不能朋友。第三點,在下為了追查智慧國師的蹤跡,有時候不得不下毒手。”夏少遊口道:“像艾姑娘這等沒有抵抗能力之人,你也不放過麼?”朱一濤道“是的,連她在內。這理由兄弟已說過,他們個個惡已深。該死有餘。”夏少遊沒有點頭,也沒有反對的表示。

朱一濤又道:“總結上述三點,兄弟的忠告是,夏兄不必關心這兩個女子的生死,而且須得專橫地把她們攆走!”夏少遊道:“但她們目下的情況,朱兄你也不是不知道的。在下豈能硬把一個失去知覺的女子,推出門外?”朱一濤道:“你讓艾華把她帶走,兄弟也答應你,給她們三天時間逃走。如果我迫不到她們,那是她們命大。”夏少遊點點頭道:“朱兄這話相當公平,雖然小弟不大同意,但仍然要承認你很公平。

容我失禮說句冒犯的話,那就是朱兄雖說給她們三天時間,但小弟如何方能相宿呢?”朱一濤微微一笑遭:“咱們三天之內都在一起,這樣你一定可以放心了吧!”文華嘴道:“朱一濤他是絕世無雙的劍客,說的話自然算數,夏兄不必懷疑。”夏少遊道:“你不必幫他說話,以我看來,這位朱兄有一副比鋼鐵還要堅硬的心腸,同時又是實事求是的人。你為他說一萬句話,他也不會改變心中的決定。”朱一濤道:“哈,兄弟以為夏兄是個老老實實的讀書人,敢情大太不然。”艾華道:“朱一濤你錯了,夏兄實在是心地善良的讀書人,亦卞諸通世情。但他天斌聰明,有聞一知十之能。是以分析事理,雖是言談微中,也算不了什麼。”朱一濤向夏少遊笑一笑道:“你瞧滑稽不滑稽,她竟在咱們當中,替咱們介紹解釋,似是很想與咱們結為知己之一般。夏兄可想得出她用心何在麼?”夏少遊道:“依小弟看法,艾姑娘只是照事論事,並沒有其他存心,因為她已深知無法以言語打動你。”朱一濤轉眼注視著艾華,神嚴冷道:“你最好相信夏兄的話。”艾華在旁邊一張椅子坐下,疲乏地道:“我老早曉得啦,雖然我從前深心中總不信。我曾妄想碰上他時,也許能使他心軟。”夏少遊頷首道:“凡是具有某種過人長處的,包括女子的姿在內。這些往往會對一些困難之事,懷著若是換了自己去做的話,也許可以成功的想法。也就是說,凡是才智傑出之士,總是不免對自己估計得太高。”朱一濤訝道:”夏兄這番話高明之至,艾華你還敢說他不諸世情麼?”艾華也道:“他能說出這等活,自然是極富人生經驗的人了,剛才我看。錯啦。”夏少遊現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道:“這話本是先師說的,我一直沒有忘記,剛才忽然到與先師這話相符,所以說了出來。”朱一濤問道:“令師仙逝了多久啦?”夏少遊道:“已經大半年了。”他眼中出一股哀悼的意思,可見得他的師父之逝,對他實是一大傷心之事,也可測知他們師徒之間,一定是情逾父子。

朱一濤問道:“令師的尊姓大名,可不可以告訴我?”夏少遊道:“他老人家矚咐過我,不可向別人道及。”朱一濤道:“令師在世之時,可是與夏兄同居此宅麼?”夏少遊道:“是的,小弟隨他老人家,已達十五年之久,我們一直住在此地,子過得極是恬淡寧靜。”朱一濤道:“說來夏兄可能不敢相信,兄弟已知道令師是誰了?”夏少遊和文華都一怔,望住這個相貌有點兇惡的健壯男人。

朱一濤淡淡道:”其實早在夏兄要與我動手之時,我就猜出八九成了,現在更加肯定沒有猜錯。”艾華忙道:“究竟是誰,你說出來聽聽呀!”朱一濤道:“夏兄如果想保持秘密,兄弟就不說出來,免得艾華聽人耳中。”艾華忙道:”我只是好奇而已,難道夏兄不想傳揚的事,我也到處告訴人家不成。”夏少遊覺得她這話有理,連連點頭。

朱一濤濃眉一皺,話聲中含有斥責意味道:”你槓為智慧門中之人,說的話竟也如此幼稚可笑,固然你不想告訴別人,可是著是智慧國師問到之時,你能不說出來麼?”艾華不一怔,啞口無言。

夏少遊不賜氣地道:“只要你不提起,除非那智宮國師是仙人,怎會間起我的事情?”朱一濤道:“我告訴你,智慧國師不比尋常,只要見到艾華,他將毫不費力地把文華的遭遇,從頭到尾詢問得一清二楚。她休想遺矚隱瞞任何一段經過。你看她的樣子,就可知道我的活沒有說錯啦!”夏少遊向艾華望去,但見她坐在椅上,美麗的面上,除了疲乏和蒼白之外,還略略有驚恐之

由此可知,她已幻想到站在智慧國師面前,接受盤問的情景,是以不有驚恐之。他喃喃道:“智慧國師到底是什麼人?哪能如此厲害?使人到他好像是一個惡魔,無時無地都在身邊似的。”艾華大吃一驚,忙道:“夏兄萬萬不可提到國師爺,我們談談別的。”夏少遊道:“別害怕,他決計不會到這兒來的。”艾華連連搖頭道:“我求求你,不要提到他。”朱一濤道:“她乃是怕夏兄你說出不遜之言,被智慧國師得知,勢將遭到飛來橫禍,是以不要你提到那個惡魔。”他隨口道來,雖是用惡魔的字眼,但艾華對此卻沒有反應。可見得她深信朱一濤有資格作智慧國師的敵手,所以不論他如何辱罵:都沒有關係。

夏少遊見她真心為自己著急,決定接受她的好意,便點點頭,轉眼向上望去,說道:”這位元姑娘現在不知怎麼樣了?她的病實是古怪得很。”朱一濤行到邊,先是伸手摸摸她的面孔,看了一下,接著掀開被子,登時一具赤棵的曲線玲瓏的體,呈在眼前。

夏少遊注意朱一濤比注意元麗的體更多。他發現朱一濤雖是面對近在爬尺的誘人體,可是他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好像司空見慣,對此全無刺和反應。

朱一濤細細查看過元麗全身之後,才拉上被子,回頭道:“元麗被俞百乾,也就是臥雲禪師點中道,手法詭奇惡毒之極,我也沒有法子解救。”艾華聽了這話,心絃大震,倒一口冷氣,面上泛起了絕望悲哀的表情。要知元麗被俞百乾點了道,連鼎鼎大名的孤劍獨行朱一濤亦無法解救的話,只怕天下再也找不到能解救之人了。

她與元麗的遭遇相同,亦是被俞百乾點了道,目下已經是全身無力,真氣渙散。既然元麗不能解救1則她的命運也不會兩樣了。

朱一濤轉眼向艾華望去,道:“你被制的道,也許與元麗不同。但結果定必一樣,別人斷難解救,你還是快點兒回去的好。”艾華嘆一口氣道:“若是終難活命、我們回去於什麼、倒不如找個清靜的地方等死。”朱一濤道:“胡說,智慧國師或者有法子解得,你焉能不試。”艾華道:“國師爺雖是才智超古絕今,但若論武功之道,他老人家就不一定勝過你了。”朱一詩道:“就算如此,但他見多識廣,或者推研得出解之法,也未可知。”艾華狙喪地搖頭道:“不行,我知道國師爺也沒有辦法。”這時,他們可就發現豆少遊的沉默,有點兒奇怪。因為照理說,他也應該發表一點兒意見才對。

只見夏少遊凝眸望看上的元麗,戳然尋思。

朱一濤聳聳肩道:“糟了,他看到元麗的身子,心神受到惑。”艾華埋怨地道:“都是你,為什麼要把被子揭開?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般,不愛女的麼!”朱一濤濃眉一剔.不悅道:“誰說我不愛女。哼,哼,聽你言下之意,好像把我當作全無能力的太監看了。”艾華不一笑道:“你不是太監麼?”朱一濤道:“你要不要我證明一下?”艾華輕輕道:“怎麼證明呀?”朱一濤道:“這件事還要拜師的麼!你別裝得好像從未嘗過滋味似的。不過我敢保證,你嘗過我的厲害之後,不是愛我入骨,就是怕我入骨。”艾華甩他一眼,把目光移開,低低道:“我當真從未試過,你不信就拉倒。”朱一濤泛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道:“等到那時侯,我就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了。”艾華碎他一口道:“你怎的變得不正經起來。哼,我諒你只是嘴巴說說而已,你敢動我麼!”朱一濤大惑不解,反問道:”我為何不敢動你?除非你不肯。其實就算你不肯,但我著是決心要動你的活,你也無能反抗,不過那樣就沒有趣味而言了。”艾華道:“我千肯萬肯,你也不肯。”朱一濤道:“你倒是把我不敢之故說來聽聽。”艾華道:“我現下遭逢不幸,命在須臾。你不動我的話,我的生死便與你無干。但如若你動了我,試想那時你能對我的生命漠然不顧麼?”朱一濤點頭道:“這話也有點兒道理。”艾華道:“萬一我居然獲救痊癒,那時情況又大是不同,我決不敢認為你不敢動我了。”朱一濤仍不放過她,緊緊追問道:“那時候你做何決定呢?假如我要動你腦筋的話?”艾華遲疑了一下,才道:“那時候再回答你,行不行?”朱一濤微微一笑道:“行,到那時候我再間你一次便是。”他們已談了不少話。可是夏少遊凝眸發呆,目光所注之處,正是上的元麗,使人一望而知,他腦中所轉的念頭,一定是與元麗有關。

艾華望著他,憐惜地道:“瞧,他還在發愣呢!”朱一濤道:“不要緊,他死不了。”他們剛剛討論了這麼一句,忽見夏少遊舉步向前,走到邊。

艾華訝道:“朱一濤,你猜他想幹什麼?”朱一濤道:“假如他已經人得魂失魄落,則下一步付諸行動,乃是合情合理之事…”他的話未說完,只見夏少遊已伸手拉開了元麗身上的被子,使得她又變成毫無遮蓋地出了赤的身體。

艾華趕快走過去,伸手要扳他的肩頭。可是她這刻下功夫已遲,動作不夠快,夏少遊恰好俯低身子,艾華的手便落了空。

朱一濤也暗暗到嚴重,身形一晃,到了邊。

艾華見他雖是來到切近,卻不曾出手攔阻夏少遊,不覺發急道:“你倒是動手把他拉開呀!”朱一濤肅然道:“別忙,我瞧他不像是心竅。”艾華哦了一聲,轉目看時,但見夏少遊雖是俯身看元麗的嬌軀,可是那味道卻不似是含有輕薄之意。

她沒有說話,只見夏少遊瞧了一陣,又伸手在元麗奇上幾處部位觸摸了幾下,便直起身,順手將被子蓋上。

他回目一瞧,道:“啊,你們也看到啦!”朱一濤道:“夏兄是找出了破解道之法?”夏少遊道:“在下還得想一下,但仍然不知行是不行?”艾華道:“你既然懂得破解制之術,何以早先還去請醫生呢?”夏少遊不好意思地笑一下道:“在下本沒有想到是道受之故,再說在下也是頭一次見到道受之人。如果不是朱兄提起,在下永遠也不會往這一方面想的。”朱一濤聳聳肩道:“我真不明白令師傳授你武功時,用的什麼方法?”夏少遊道:“先師雖是傳授了各式各樣的功夫與我,但在下有生以來。還未用上過任何一宗。”朱一濤這才明白道:”那麼兄弟不得不提醒夏兄一聲,這點之道,極是深玄臭,派甚多,大體上各家手法都有獨得之秘。因此有些點手法,往往是外人無法破解的,你可別拿令師那一套替元麗治療。”夏少遊道:”多謝朱兄指教,好在這一點先師也曾對小弟講解過,是以小弟決不會冒失下手,請放心好了。”艾華忙道:“等一等,夏兄,我也是道受制,你先給我治一治,行不行?”夏少遊愕然瞧著她,打量了一陣,才道:“不錯,看你的動作和眼神。分明是道受制,因而有真氣岔散,無法提聚內力之相,奇怪的是在下早先何以沒有看出?”艾華道:“過去之事不用提啦,你瞧瞧可解得我的制麼?唉,我已經難過死啦!”夏少遊笑道:“點手法,大致分為陽手和陰手兩大類。陽手屬於正宗功夫,下手之人,必須功力相當深,方能收點之效。可是幾屬陽手類的點功夫,總是容易破解,死也只有那麼幾處。陰手卻大不相同,下手之人,功力不須太高,被點之人不死即傷,而且極難破解。”艾華聽到此處,不覺大惑不解,問道:“既然如此,誰還去修習陽手類的點手法?何不乾脆通通都改習陰手點手法?”夏少遊道:“這就是正的分別了,正派之人,總是存心忠厚,不想傷人。同時又須防門下弟子功力尚未到家,便妄用這等點手法,故此寧可修習陽手點功夫。”朱一濤喝彩道:“夏兄說得好,這等理論,連兄弟也是第一次得聞。”艾華突然向朱一濤問道:“請問你的點手法,屬於陽手抑是陰手?”朱一濤一怔道:“我也不知道。”艾華道:“你使出來給夏兄瞧瞧,豈不是就知道了。”朱一濤道:“別胡鬧,我的事用不著你管。”艾華道:“我只想知道你是正派出身,抑是派而已,決不是管你的意思。”朱一濤瞪她一眼道:“少羅嚏,你剛才問夏兄的事情還沒有得到答覆呢!”艾華得意洋洋地笑一下,她在這一場暗鬥中,已取得勝利。因為朱一濤既不敢施展出來讓夏少遊鑑定,可見得他實是毫無把握。

她轉眼望向夏少遊,問道:“你可要查看我全身麼?”夏少遊道:“等我想一想看,記得先師說過…”他口中唸唸有詞。別人雖然聽不出他下面念些什麼,卻可以意會他乃是背誦從前師父傳藝時的話或是歌訣。

過了一陣,夏少遊才道:“從你表於外的七點特徵看來,你遭受的制,極為嚴重,實是不下於上的元姑娘。”艾華點頭道:“當然啦,我們本來就是被同一個人點了道的呀!”夏少遊道:“這個人一定是極高明又極惡的人物,因為你們兩人的制手法,竟不屬同一系統,換言之,等如是兩個不同家派之人分別下手一般。但卻都是陰手中最惡毒的,這個人可怕得很呢!”朱一濤道:“這個人就是當今四大派的第一號人物,姓俞名百乾。”夏少遊點點頭道:“這就對了,艾姑娘的制能不能解救,還須診視過全身十八處重要脈,方能得知。”艾華到事態嚴重,不駭然,面也變得一片慘白。

朱一濤笑道:“既然如此,艾華快點兒把衣服脫掉,讓我們看看。”艾華白他一眼道:“我脫掉衣服也沒有了不起,但你的語氣態度,卻好像含有別的用意。難道你連半點兒惻隱之心都沒有麼?事到如今,何必還做落井投石之舉呢!”朱一濤道:“咦,你大膽得很,竟然教訓起我來啦,我提醒你一聲,可不要忘了咱們間的敵對關係。”艾華看來似是不敢再頂撞他,輕輕嘆一口氣,伸手去解衣帶。

朱一濤嘴角含笑,以充滿了有趣的神情瞧她。

夏少遊卻急急道:“艾姑娘等一下。”艾華如言停止解衣的動作,問道:“什麼事呀?”夏少遊道:“你先別脫衣,待我想想看。”艾華道:“是不是另有觀測之道,我可以不脫掉衣服麼?”朱一濤道:“那太可惜啦,使我錯過了這等眼福。”夏少遊道:“不是另有觀測之道,我意思是你非脫掉全身衣服不可,然而…”他期期艾艾他說不出話,朱一濤接口道:“我明白啦!”艾華道:“你若是明白他的意思,請你說出來行不行?”朱一濤道:“夏兄乃是到不好意思。”夏少遊連連點頭,朱一濤又接著道:“假如此房之內,沒有第三者,當然就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啦!”艾華恍然地哦一聲道:“原來如此。”朱一濤慨然道:“看來我不得不做點兒好事了,我只好錯過眼福,退出此房便是。”艾華鬆一口氣,因為如果他不願意的話,她實在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夏少遊卻趕快伸手拉住朱一濤道:“不,朱兄等一下。”朱一濤訝道:“你敢是因為我被迫走開而又到不好意麼?你用不著不好意思,我答應不取笑你就是了。”夏少遊搖頭道:“不是這個意思,小弟實是到恐懼。”朱一濤和文華都大為惑,驚異地瞧著這個書生。

朱一濤道:“夏兄恐懼什麼?”夏少遊道:“小弟不敢查看艾姑娘的身體。”朱一濤道:“別怕,她的身體好看得很。”夏少遊攤攤手道:“正因為一定很好看,小弟才怕呀!”朱一濤直到現在,才真的恍悟,不覺一笑道:“天下間沒有一個男人怕看美女的身體的道理,你試試看,包你一輩子也忘記不了她。”夏少遊道:“小弟正是生怕印象太深,無法法除,以致有礙修為。實不相瞞,小弟的定力,還未達到不動心的地步。”朱一濤向艾華擠擠眼睛,開玩笑地道:“你就算動心.她也不會拒絕你。艾華,我說得對不對?”艾華對這個問題,無法作答,只好默然不語。

夏少遊手道:“小弟豈能做出非禮苟且之事。”朱一濤聳聳肩道:”倘若你不肯查看,而又沒有法子隔著衣服找出解之法,豈不是隻好讓她內傷發作而死?”艾華吃一驚,忙道:“夏兄別怕,你只當是醫病,就不會有問題啦!”夏少遊搖頭道:“我已經說過,我自知沒有這等定力。”朱一濤道:“‘那怎麼辦?莫非你撒手不管?”夏少遊為難地望著艾華,道:“抱歉得很,小弟實是無能為力。”朱一濤道:“如果你不肯出手施救,那麼我乾脆把她殺死,使她省了痛苦折磨,夏兄意下如何?”夏少遊聽出他的口氣並不是說笑話,連忙道:“那如何使得?”朱一濤道:“你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究竟怎麼辦呢?”夏少遊苦笑道:“小弟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艾華突然柔聲道:“夏兄不必苦惱,反正你也不一定找得出彼解制之法,我乾脆認命就是了。”夏少遊難過地道:“那如何使得?艾姑娘正當青年少之時,豈能就此無聲無息的結束了一生。”朱一濤大聲遭:“夏兄若是不忍見她玉殞香消.那就盡力施救,不必多口。

夏少遊似是突然下了決心,點頭道:“朱兄說得是,小弟這就盡力而為。

縱然心靈因此而受陰魔所制,永遠不能上窺大道,亦是甘心。”朱一濤道:“對,常言道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一念之眷,定可上邀天心眷顧。”事情似乎這樣決定了,艾華的手,又去解衣。

她才解開了衣帶,朱一濤又道:“但夏兄有一事不可不知。”夏少遊道:”那是什麼事?”朱一濤道:“救人一命固是莫大善舉,可是如果你所救之人,不是善類,將來為非作歹,客人命,這筆孽債,卻是要算到你頭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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