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越過北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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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北極冰洋境界，再朝北飛萬餘里，就是陷空島北海盡頭，金銀島尚在側面。遁光一偏，改朝西北飛去。飛有萬餘里，始終是在海氣蒸騰、暗霧茫茫之中。

除一片無邊無岸的冰洋大海外，望不到邊際，只偶然看到幾座冰山。後來漸離寒帶，除了天，就是水，連冰山也見不到一座，海霧卻越來越濃。

忽然飛出霧陣之外，回顧來路，水立變為黑。最奇的是兩水界處一青一黑，全不相混，整整齊齊，宛如劃了一條界線，那霧也只籠罩到黑水之上。

過界以後，霧影全無，上面更是雲白天青，風和美，一片清明空曠之景。下面一眼望去，碧波滾滾，水清深。

遙望天邊碧波無垠中，隱約浮出一黃一白兩點島嶼，直似一頂金冠，一個銀盆，隨著頭起伏，出沒波心。因相隔太遠，波又大，光照將上去，巡迴反出金光萬道，銀霞一片，當中又有一團影。

白雲往來，上下同清。漸飛漸近，島影也自加大。這才看出，那島形如玉簪，兩頭圓形，中段較細。左邊半島外圍滿布金奇花，中擁一座金碧樓臺。

右邊半島石質如玉，並無房舍樹木，卻被一片銀霞籠罩其上。中段相連之處作珊瑚，上面設有一座飛橋，形若彩虹，下面陸地相通。那金銀島本是一座浮礁，平深藏海底泉眼之內，隨著極光應升降。每一甲子浮起一年零三個月。

這時離島約有四五十里，斜返照，彩格外鮮明，只見島前面現出千丈錦雲，霞煙閃變，內有兩大雲漩，左右衝突。雲漩中人本往隱形窺探，哪知前行不遠便入地。

當時只覺眼前一花，湧起千層雲片，花飛電舞，一層接一層環身裹來，直似實質而又具有粘。雲層厚密，變化無窮，生生不已，只一挨近，不是被雲網捲走，就或是困在其內，不能行動。

雲漩中人雖未被那雲濤捲去，但是上下四外雲光變滅如，壓力絕大，衝突艱難。所到之處，寒光如雨，相飛，捲起無數大小漩渦，將全島陣勢發動。

更集有無量數的血神針飛，再被刺中，更難活命。金銀島主吳宮得道多年，功力甚深，人本陰騖沉著，喜怒不形於，又素來強傲，不肯下人。

雖然極少惡行，終是旁門左道出身，自從移居北海，仗著天時地利，與外人隔絕，來訪同道和昔年舊友多是那些向隱海外的旁門散仙和五臺、華山兩派餘孽。

海底獨修，素少遊，為此在島上設下一座十三門惡陣，與峨眉仙府右元情慾十三限有異曲同工之妙。外面制重重，那雲網更是前古奇珍，隱現由心，神妙非常，威力甚大，不易衝破。

島岸虹橋之上，立著一個披髮仗劍的赤足門人，手掐靈訣，朝外連指，煙雲光雨立時加盛。同時從島岸上一座臨水的樓臺裡面飛出兩道白光環，瞬息之間，合而為一，正朝內中一個雲漩衝去，猛施毒手，將旁門異寶發出。此寶名為泥犁珠，乃昔年冥聖徐完所贈，最是陰毒，專汙法寶、飛劍，並破隱形之法。

雙方微一接觸，先由白光中發出大片黑火彈，爆炸之聲連珠亂響，對面雲網中來敵有點相形見絀。黑火彈爆炸以後，再化為一片氣隱隱的墨妖光，往上罩去，雲網中人隱形立破，現出小仙童虞孝。

原來虞孝自來鍾情縹緲兒石明珠，愛逾命，因聽心上人兒說自見到小寒山二女和英雲姐妹後，覺有些自愧不如。近遇到幾位靈嶠宮女弟子更是個個仙骨珊珊，宛如朝霞，容光照人，幾乎不可視。

問知原來可仗著玉實、靈丹之類以美容，自嗟不知將來有無這樣福緣。虞孝記在心裡，偶聽金銀島靈藥朱顏草結實，慶幸自己的前古奇珍后羿陽神弩正是島主人那兩件最厲害的法寶剋星，忙向兇險闖去。陽神弩發出一道青白二、其亮如電的箭形寶光，朝那百丈錦雲與墨妖光去。

一經接觸，箭頭上立萬道芒，妖光即被衝散消滅，雲網也被衝破一個大。另一雲漩中的鐵鼓吏狄鳴岐也現出全身。

二人更不怠慢，就在箭光前衝，錦雲四下飛滾，分而未合之際，各縱遁光，同由雲衕中直過來，衝破頭層雲網阻隔，落向島上。雲衕剛現，陰魔陳巖和李洪也隨同穿過，隱身一旁，正準備相機行事。

吳宮門下共有八個弟子，十二侍者，見師父雲網至寶九天雲網為陽弩穿破一，全都暴怒，各指飛劍、法寶殺上前去，當時把虞、狄二人圍住，同聲厲喝:“小狗納命！”敵黨中有一身材瘦小，吊睛塌鼻，滿臉詐的妖人，同一個身材微胖，眉有黑痣的中年妖人，新由左側飛來助敵，滿身都是氣，不似前鬥諸敵雖是旁門，不施法，身上還看不出。

二妖人乃五臺派餘孽，同黨甚多，近又拜在摩訶尊者司空湛門下。瘦的一個突然揚手發出一道妖光，形如燈焰，碧光熒熒，四外黑煙包沒，黑煙爆散，腥穢之氣刺鼻難聞。

眉有黑痣的一個張口噴出一團血光，連那妖光一起化為大片黑煙血雲，正朝虞、狄二人電馳飛去。李洪嫉惡，揚手先發出太乙神雷，數十百丈金光雷火打將下去，血雲妖光當時震碎。

二妖人見狀，怒吼一聲，一個二次口噴血雲，一個把手連指，空中妖光正待由分而合。李洪如意金環已化為三圈金光，朝前去，只一閃便將二妖人連人帶妖光一起罩住，雲光立滅，二妖人掙扎逃。說時遲，那時快，李洪身上斷玉鉤已化為兩道尾虹，電馳飛來，著妖人環身一絞，金光祥霞往下一壓，兩聲慘號過處，形神皆滅。島上眾妖徒見此，如湧退，齊聲呼喊。

一道白虹突由島後作半環形凌空拋過來，其長何止百丈，約四五丈，光並不強，來勢萬分神速，一頭尚在島後，另一頭已作弧形自空下，帶著轟轟雷電之聲。前頭半段更發出無數的光箭，聲勢猛惡。

李紅正要敵，陰魔陳巖的一道紅霞已由他身後電而出，將上去。紅霞之中，金光亂爆，發出一股銀光、一股金光，宛如億萬金銀米碎聚成的兩道長虹匹練，從半天空倒掛而下，將白虹裹住。

一時紅、白、金、銀四寶光照耀中天，霞光萬道，映照得全島大放光明，連天和海水全被映成了異彩。陳巖也大喝道:“雙方本無仇怨，前殺二人，乃是五臺餘孽，與令高徒們無干。

不如作個人情，仍按舊規通行十三門惡陣，任往西半島採取靈藥，免傷和氣。難道真要一拼不成？”吳宮曾作公佈，自稱:‘此島所產靈藥乃是天生，非我種植，但平不願人擾我清修。

來人除非和我有緣，自願相贈。否則必須等到此島浮出海面，靈藥成之時，決不人來取。

自來仙法易修，靈藥難求，經我苦心培護，才得保存至今。來者必須經過前島所設十三門法陣，深入靈藥產處，才可任意採摘。’因白虹受制，知非敵手，也無詞以對，不得不作下臺階。這時天由暗而明，全山景物一起不見，只面前大片平地，矗立著一座紅牌坊，好似城門。

牌坊兩側似有一圈霧影，環若城堡。霧雖極淡，幾非目力所能辨認，但是裡面景物全被擋住。眼望過去，暗沉沉似霧非霧，似煙非煙，但又望不到底，裡面彷佛斜陽平西，回光倒影，一片暗赤昏茫之景。

虞孝曾在峨眉開府是體會過右元十三限，初意認為陣法大同小異，不去觸動埋伏，再將本身元靈守護，不為幻象所，便可免去危害。卻不知情關七念與界六魔總名十三限，實則相為表裡，牽一髮而動全身。

要是能澄觀息機，心有主宰，守定靈臺方寸之間，使其返照空明，宛如壁月沉波，天空雲淨，點塵不著，上下同清，再由有相轉為無相，使其神與天會，裡外空靈，慧珠明瑩，大觀自在，無我無物，已是仙佛境界，遠離塵俗，那裡還存有陣入陣，什麼情慾嚴關？

塵世有我有身，無可空無，只能抱其元守其一，一在我在，一亡我亡。吳宮此陣本是異寶煉成，再加魔法妙用，魔頭威力之厲害不可思議，除各種制外，每陣門上均有法寶鎮護。

這些牌坊乃法寶煉成，與制相連，兩下里合為一體，便於運用。經此一來，果然增加了好些威力妙用。平也以此自滿，狂傲非常。

在他原為鎮護這十三座牌坊，增加威力之用，不料那些法寶與牌坊聯合一起，反易牽動全局。如連環船、柺子馬，只要毀破一兩座，餘者就許全失靈效，縱不全數瓦解，決可通行自如。

吳宮見來訪的二妖人為敵所殺，四道遁光聯合在一起，芒強烈，勢若雷電，直往陣中衝進，惟恐陣法攔阻不住敵人，越想越恨，便將所有埋伏一齊發動，法、異寶全數夾攻。

無形中各走極端。李洪等四人剛一入陣，猛覺一片淡微微的紅影微一閃動，先是一片粉紅的煙光朝眾人飛來。

陰魔陳巖看出此是左道中最陰毒的魂霧，得隙即入，只要聞到那股羶香，立時中人魔，不能自制。妖道說不為惡，偏設下這種惡陣，已夠造孽，還要加上這類陰毒的法，更增殺機。

暗中傳旨，命血魔門傾巢而來，隱身候命。然後施展天視地聽之法，暗中查看好了方向門戶。

眾人各把心神守住，付之不聞不見。只見風和暖，水碧山青，遍地繁花，香光如海，山巔水涯之間，現出不少金碧樓臺，端的富麗清華，仙景不殊。

花林中的美女忽然紛紛列出，當著四人歌舞起來。有的宮裝高髻，霞被霓裳，手持蕭管，音聲柔媚，豔歌時作，十分娛耳。有的雪膚花貌，臂腿全，楚一搦，起舞翩躚。

端的聲容並妙，蕩冶無倫，觀之心醉。李洪知道這是幻象開始，底下便要出現諸般相，好些醜態。

不耐再看下去，笑罵道:“有什神通，不妨施展出來，我們不耐煩看這醜態。只管披著障眼法兒鬧鬼，我就要不客氣了。”話未說完，開口動念之間，已將陣法引動演化。

面前忽地光華亂閃，所有人物山林一齊失蹤。跟著轟轟巨震，宛如萬雷怒鳴，一片暗赤的密雲，天塌也似，帶著極強烈的雷聲，正往頭上壓來。腳底立成血海，左右前後更有無數綠油油的釘形妖光暴雨一般亂而來。

同時眼前一花，十餘座金銀珠玉所結牌坊突然湧現，裡六外七，分為兩層，發出各妖光氣，環繞身外，似走馬燈一般電馳而過，閃得兩閃，全都不見。

上下四外的血雲妖釘排山倒海一起壓來，轟轟厲吼怒鳴之聲，宛如山呼海嘯，地震天崩。當時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只是大片暗赤血雲包沒四外。

血雲妖霧越來越濃，幾乎成了膠質。四人遁光竟覺遲滯，什麼也看不見，也不能似前飛行。同時那環身攢的碧妖釘，衝之力更是強大，四人劍光竟受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