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樂聲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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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聲才停,便見最前面蒼雯杳靄之中,有一點青光閃動,晃眼由小而大,由那長不可測的青氣之中飛過來。
隨見青光越來越大,現出全身,乃是一個身材長瘦、青衣黑髯的道人,羽衣星冠,相貌清瘦奇古,不帶一絲氣,周身罩著一層青光,簡直成了一個光人。
剛一入眼,便隨青氣飛墮,來勢神速,晃眼臨近,聲息皆無。可是才落彩雲之上,全山地皮便覺一齊震動,似崩塌,猛惡驚人。兀南老怪明知此來自違信條,大失身份,勝之不武,不勝為笑。無如愛徒一味哭訴,糾纏不休。
夙世情孽,兩生愛寵,空自修道千年,早無第之私,偏會憐愛已極,放她不下。本想威名遠震,對方不會不知,只要肯服低認過,獻出毒龍丸,使愛徒嬌頰復原,挽回一點顏面,稍出愛徒惡氣,也就拉倒。
不料先派的仵氏弟兄不見蹤影。只知被困當地,連地方都未算出,詳情經過更是不知,心中也是驚疑。眾妖徒所駕彩雲,本是一件鎮山之寶,特意用來示威,以壯聲勢,竟會受了殘損。
偏又查算不出,僅知內有幾個峨眉後輩,將法寶幾乎毀去,憑自己的慧目法眼,事前竟未看見。
預料敵人這面必有能者暗助,雖表面驕橫自大,暗中也有戒心,惟恐萬一吃虧,或是不勝,以自己的多年盛名,全都丟人。
無奈素來強傲好勝,情古怪,見只英瓊獨立嶺上,彷佛有恃無恐,還當仇敵有意欺人,自不出面,卻令一個少女孤身相待,來掃自己顏面。所以暗用玄功,震山撼嶽,想將依還嶺先行震裂,好將敵人首腦引出。
整座依還嶺便在震撼之中波動如,聲勢猛惡已極。全山雖然震動甚烈,卻是表面。陰魔早已於那彩雲所在之地底,鋪藏金剛靈石,墊以娑羅蒲團以卸力,連草樹也未折斷一
。兀南老怪越料對方已先行法防護,暗有能者主持,卻在先天真氣掩護下,一切都算不出來。
也就不敢託大,依規依矩,卻因而免不了以己之短人所長,暗中還有更雄強的靈嶠宮播
,終致陰溝裡翻船。兀南老怪收回震地妖法,朝眾妖徒看了一眼,眾妖徒立時面無人
。
只見為首一人嘴皮微動,也未聽出說些什麼。兀南老怪以大敵當前,不宜滅自家威風,笑道:“此事難怪你們,只不應違命出手罷了。可惜晚來一步,被小業障們逃去,一時無暇尋他們。可令賤婢李英瓊和幻波池一干小狗男女上前答話。”英瓊先作未見,聞言方始從容喝問道:“來人是兀南老怪麼?想你得道千餘年,雖是旁門,已連經天劫,自負前輩,法力無邊,令高足沙紅燕去幻波池盜寶的經過當已深知。是非曲直,自有公理。
她不是我解救,早已命喪妖屍之手。如今恩將仇報,明知物已有主,仍然勾結妖黨,來此侵擾。
我也並非怕你,只恐你為她倒行逆施,出事來,因而禍害生靈,引起浩劫,為此縱令逃走。誰知你仍自毀平
信條,來此興戎,乘我師長休寧島赴會,上門欺人。我因令寵乃我所傷,與眾無干,為此孤身在此相待。
休說你師徒九人,便十萬天兵天將一齊下凡,也只笑你量小作態,決不皺眉。現在我就在你面前,意如何?”兀南老怪因對方答話譏嘲,太已難堪,不由勾動無明,冷笑喝道:“你就是李英瓊麼?我本不值與你計較,只為你們這些峨眉群小欺人太甚。
當伽因遺偈未得以前,彼此全是心貪藏珍,想除妖屍。雙方素無仇怨,我門人仵備與你何仇,為何一言未,便用飛劍暗算,將他殺死?你師長均往休寧島赴宴未歸,暫時不難為你。
只要獻出靈丹,喚來易靜、癩姑,由我將幻波池封閉。你們好好隨我回山,等你們師長尋我要人,必先釋放你們,再分勝負曲直。如若不聽良言,我一伸手,你們身受苦難,甚或形神皆滅,悔之晚矣!”士可殺不可辱,蛾眉弟子能如此丟人?直是迫入死角。英瓊亢聲笑道:“你枉自修道多年,不明是非順逆。令徒沙紅燕用鏡光照破我等隱身,敵意已明,既在一起,兵兇戰危之際,難道等來暗算才動手?
我也不願和你多說廢話,只是不肯波及生靈,決不逃避,你有何法力,只管使來,看看可能將我擒走?”兀南老怪早在暗中查看,見先前那麼多的人全都不見,又不似全退守在幻波池內:對方竟敢說此大話,越想越怪,以為少女無知,恃有幾件法寶,便以卵敵石。
微笑答道:“三英之名不虛,單這膽力已是少見。如非你們太已驕橫,我真不忍加害。既這等說,我如擒不了你,也無顏尋你師長。
只是你一人難代全體,今你們傷人雖多,與我無干,但是欺凌我門人的,一個也饒不得。我素來對敵,明張旗鼓。你那幾個同門姐妹如不出面,我自往池中尋她們去。”立場敵我,那能不被認作驕橫,縱使卑躬屈膝,也目為禮儀不足。隨聽有一幼童口音接口笑道:“這老怪物不要臉,上次銅椰島使用陰謀暗算,鬼頭鬼腦,那也是明張旗鼓麼?”兀南老怪聞言,被揭瘡疤,面上立顯怒容,怒喝道:“豎子何人?速來見我!”隨即伸手一彈,立有豆大一團青光朝那發聲之處飛去。
青光到了空中,便即暴長,當時佈滿半天,狂濤怒卷,電馳飛去。同時又聽喝道:“我化身千億,給你看看何妨?”話未說完,那青光比電還快,早循聲飛去,只一閃,便又飛回,縮成丈許大小一團。
內中裹著個粉裝玉琢幼童,正是陳巖,看神氣似被青光困住,手指一道金紅光華,將那青光撐住,不令往裡縮小,只是面上仍帶笑容。兀南老怪目注青光來處,面上似有驚異之容。
剛喝得一聲,二次伸手往前一揚,忽聽李、陳二人在空中大笑之聲,聽去似在靜瓊谷左近。英瓊心方奇怪,忽聽震天價一聲迅雷,內裡陳巖忽然不見,滿地俱是金光雷火,青光已經爆散,朝兀南老怪打去。
兀南老怪手指處,飛起大片青氣,一閃,便將雷火打滅。英瓊才知陳巖是用一丸神雷幻化身形,不料還是被兀南老怪看破。兀南老怪已是氣極,先伸手向空連彈了幾次。只見無數縷青光絲,連同其細如沙的火花,向空飛
,微微一閃,便即不見。
英瓊心想:“李、陳二人,敵人尚且無奈其何,我怕他作甚?”心膽更壯,故意氣他道:“兀老先生不要生氣。這兩人一是我小師弟李洪,今年未滿十歲。另一位是他好友陳巖,年紀想也不大。你修道千餘年,和我這等未學後輩手,已失體面。他們年輕,見你以大壓小,未免不憤。年輕人多喜淘氣,何值計較?
莫如還是和我先鬥一場,再往幻波池荒居一遊,分了勝敗,各自回山,安你那愛徒去吧。你無須顧慮,我死活認命,決不怪你暗算,如有本領,只管施為便了。”兀南老怪也是怒火頭上,表面雖顧身份,言動從容,暗中氣在心裡。聞言冷笑道:“你既如此膽大妄為,且先叫你見識見識。”隨即把手一揚,左手五指上立
出五股青
光氣。初出時細才如指,出手暴長,發出轟轟雷電之聲,飛上天空。
青氣後尾也離手而起,化為一幢大如崇山的手形光山,朝英瓊頭上罩來。這五指神峰不特重如山嶽,內中並藏好些威力妙用,幹罡真火尤為猛烈,多高法力的人遇上也不能當。
英瓊見來勢較緩,但離頭還有十丈,便覺壓力驚人,先不發作,故意延挨至離頭只有丈許時,估量壓力重得快難受,慧光才突然湧現,丈許大一團祥霞包沒全身,祥雲霏微,人也離地上騰。
兀南老怪才知敵人持有佛門至寶,分明已與本身元靈相合,休說急切間不能如願,便煉上數夜,也未必能夠奏功。不由羞惱成怒,把雙手一
,手上立有兩大股青白二氣朝光幢中
去。
英瓊人困光中,雖仗定珠之力不曾受傷,但是上下四外宛如山嶽,其重不可思議,休想移動分毫。及至青白二氣入光幢之中,先是煙雲變滅,連閃幾閃,二氣不見。
光幢忽然由青轉紅,由紅變白,化為銀,中雜無量數的五
光針環身鑽
,其熱如焚,全身如在洪爐之中,受那銀
煞火化煉。這是採取九天罡煞之氣所煉的幹罡神火,雖有佛門至寶防身,心靈上也起上警兆。
這等景象乃修道人的危機,心中一慌,火力暴增,頓覺炙體的膚,其熱難耐,雖然不曾燒傷皮,卻熱痛異常。連心頭也在發燒,大有外火猛煎,內火
燃之勢。
此是兀南老怪最厲害的諸天移神大法,只要心神把穩不住,妄想衝出重圍,或用法寶、飛劍施為,稍微移動,立陷幻景之中,便被煞火煉成灰煙而滅也只一眨眼間。道力稍差的人還不知怎麼死的。端的厲害非常,陰毒已極。
英瓊急忙潛神定慮,運用玄功,靜心相持。用定珠將元神護住,三朵紫青神焰兜率火化為一幢紫焰籠罩身外。
忽動靈機,暗忖:“此寶與佛家心燈既是異曲同工,寒月大師的心燈佛火已與他本身元靈相合,我怎不能?現在定珠已與元神相合,不畏心火自焚,何不使與本身真火合為一體,煉成第二元神,”上來便拼嘗靈焰罩體灸身的膚之苦,索以火濟火,始終按捺心頭火,不令外燃,用這定珠將元神護住,一味守定心神,全仗本身功力和那凝聚心頭的三昧真火,內外防禦。一經悟徹玄機,反照空明,心火立滅,當時透體清涼。
就在這有相轉為無相的瞬息之間,三朵靈焰立被收為一體,與本身元靈相合,不在體外,也不在體內,化為一幢紫焰掩映膚間。
本身真火元靈與之合為一體,由明化空,返虛入渾,使與本身真火合為一體,煉成第二元神。由此隨心應用,彈指即出,大小分合,無不如意。火勢忽止,連四邊壓力也已退盡。
忙用慧目注視,四外只蒙著一團青濛濛輕煙,行動已可自如。英瓊仙福深厚,以強敵當前,就算青光為定珠所破,敵人也還必有殺著。這一念竟轉危為安,始終以靜御動。
兜率火與佛家慧光連成一片,一朵紫燈花,在元靈主持之下,突在慧光中出現,晃眼化為一片紫
祥焰,飛出慧光層外,伸為一朵丈許大的紫
如意形燈花靈焰,上面託著一團佛家慧光,光中裹著一個白衣少女,雙目垂簾,安然跌坐。
內中英瓊竟覺四外壓力奇熱重又暴長,越發小心,專一運用玄功,哪敢絲毫疏忽。到了後來,覺著心有敵人,仍是有相之法,出於強制,故此覺得壓力奇熱未退。
於是便把安危置之度外,一味潛神定慮,回光內燭。等到由定生明,神與天合,寶相外宣,神光內映,立時表裡空靈,神儀分外瑩澈。那粒定珠已與本身元神合為一體,升向頭上,祥輝柔和,乍看並不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