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經易容客棧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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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冰冷語聲又哼了一聲道:“又來了,男子漢,大丈夫,殺人也不過是頭點地,有什麼值得唉聲嘆氣的!”呂正英苦笑道:“閣不是一個局外人,自然可以樂得說風涼話。”那冰冷語聲道:“我說你沒出息,你還不服氣。”呂正英正容說道:“閣下,我不是不服氣,也承認你罵得有道理,可是,每一個人的心靈深處,都可能或多或少地有點難言之隱…”那冰冷語聲接道:“只要你肯在我老人家門下,什麼問題,都可以刃而解了。”
“真的嗎?”呂正英含糊地道:“那麼請問閣不是誰?”那冰冷語聲道:“不管我是誰?先讓我問你一個問題。”呂正英點點頭道:“好!你問吧。”那冰冷語聲道:“你知道你所習武功的來歷嗎?”呂正英道:“我知道:那是出自劫餘生前輩的‘萬博真詮’。”那冰冷語聲道:“你也知道:那‘萬博真詮”還另有兩本分別以刀法和掌法為和體的副冊?”呂正英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
那冰冷語聲道:“你也知道:劫餘生曾經收過徒弟嗎?”呂正英一怔道:“不知道啊!”那冰冷語聲道:“你是聰明人,聽過我這些話,再回想一下方才申文炳師兄妹所使的武功招式,心頭是否有什麼聯想嗎?”呂正英心中一動地:“哦”了一聲道:“莫非‘無敵堡’的武功,就是源出劫餘生的那位徒弟的了?”那冰冷語聲道:“如果他們的武功,不是出自劫餘生的那位徒弟,又怎會同時懂得那三種神奇的武學呢?”呂正英道:“這些,閣下又是怎麼知道的?”那冰冷語氣道:“真是一頭大笨牛,說了這麼老半天,你竟連我是誰都聯想不起來!”呂正英一蹙劍眉道:“莫非閣不就是劫餘生前輩的徒弟?”那冰冷語聲笑道:“這下子,你總算聰明起來啦!”呂正英一怔道:“那麼,閣下也是淳于坤的師父?”那冰冷語聲道:“多此一問。”他一頓話鋒之後,又沉聲接道:“既然你已知道我是誰了,還不跪下磕頭!”呂正英冷笑道:“我為什麼要向你磕頭?”那冰冷語聲笑道:“拜我作師父呀!”呂正英哼了一聲道:“拜你作師父,除非從西起!”那冰冷語聲訝問道:“你竟如此不識抬舉,那是為什麼呢?”呂正英一挫鋼牙道:“因為你是淳于坤的師父,而淳于坤卻是我的殺父仇人。”那冰冷語聲“哦”了一聲道:“那有什麼關係,等你在我這兒學好了武功,再殺淳于坤,復仇雪恨,不也一樣嗎!”呂正英哼了一聲道:“父仇不共戴天,我怎能同那老賊共是一位師父了那冰冷語聲道:“你小子,可真是傲得可以。”他話聲一頓之後,又沉聲問道:“你小於.將我老人家的一片好心,當做驢肝肺,就這麼跟定那兩個心理變態的女人,仰承她們的鼻息?”呂正英漠然地道:“這與你不相干!”那冰冷語聲哈哈大笑道:“我老人家馬
拍在馬腿上,算得上是自討沒趣,但我不能不提醒你,你放棄這個機會,會後悔一輩子的!”呂正英笑了笑道:“閣下用這種‘六合傳音’的最上乘功夫說話,也不覺得累?”那冷冰語聲怒叱道:“混賬,你小子居然嫌我老人家-嗦!”一頓話鋒,又哼了一聲道:“好!我老人家懶得管你的閒事,告辭!”呂正英哈哈一笑道:“慢走,慢走,不送不送…”由於情況有了變化,呂正英預定偕同路青萍等人,在“白水鎮”僱船直放“衡州”的計劃,不能不有所更改。
專船還是僱了一艘,但順東下的,僅只路青萍等三人,呂正英卻是改裝易容,單騎走陸路。
此行,他改扮的是一位中年官差,單身單劍,馳騁於官道之上,既能避免江湖中的注意,同時也顯得消遙自在。
第四天的黃昏,呂正英滿面風塵地進入了衡山縣城。
衡山位於湘江左岸,是以縣境的“南嶽衡山”而得名,由於水陸通方便,市面是很繁華。
當呂正英進入一家名為“蕭湘別館”的豪華客棧時,客棧內走出一名兵勇裝束的人,向著他躬身施禮道:“爺,你的房間已經開好了。”呂正英“唔”了一聲,在那兵勇的前導之下,進入一間頗為講究的上房,然後才低聲說道:“多謝你!路姑娘。”原來這位兵勇,竟然是路青萍所喬裝。
當然,他們此行,雖然是水陸異途,但彼此之間的行動計劃,是事先商量好了的。
由於水路上的路青萍等三人,順風順水,行程較快,所以才先替呂正英在這兒開好房間。
路青萍低聲笑道:“呂公子,怎麼客氣起來了。”接著,才改以真氣傳音問道:“路上沒發生什麼事嗎?”
“沒有啊!”呂正英接問道:“這兒呢?”路青萍傳音答道:“這兒也沒什麼新的情況,但有關你在‘惡虎溝’大顯神威,以及‘七殺令’的風風雨雨,卻是宣染得更加厲害了,這短短几天之中,你已成為江湖上談論最多的風雲人物了。”呂正英不住苦笑道:“這些,一路上我也聽到不少。”路青萍笑道:“這一路上,你算是出盡了風頭。”呂正英苦笑道:“可是,在‘白水鎮’上,也丟盡了面子。”路青萍搖首接道:“那不是你的錯,連你們令主都沒責備你,你還有什麼難過的?”呂正英苦笑道:“可是,這是鐵的事實,我自己還差勁得很。”路青萍笑道:“照你這樣說來,像我這樣的功夫,就該早點自己吊死算啦!”呂正英神
一整道:“說正經的,見到令師沒有?”這兩人,一直都是以真氣傳音
談著的,這時,路青萍忽然向呂正英投過一個會心的微笑,改以普通話聲說道:“是的,是的,敝上也很想見見你…”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止於門口,只聽一聲蒼勁語聲問道:“就是這一間吧!”店小二的話聲歉笑道:“老爺子,很抱歉!這一間已住了一位公爺。”那蒼勁語聲苦笑道:“我好像做什麼事情,都嫌晚了一步。”話聲一頓之後,又接問道:“這隔壁的一間呢?”店小二的話聲道:“這一間還空著。”那蒼勁語聲道:“好,那麼,只好將就一點,就是這一間吧!”路青萍傳音說道:“呂公子,這個老頭,可能不簡單,”呂正英傳音訝問道:“何以見得?”路青萍撇
笑道:“信不信,且等著瞧吧!”呂正英蹙眉傳音問道:“路姑娘,看你這神秘的情形,可能是早已有所發現了吧?”路青萍點首接道:“可以這麼說。”呂正英注目問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況呢?”路青萍傳音答道:“事情是這樣的,當我與義母、阿文等人,在這兒棄舟登陸時,在碼頭上就聽到有人用黑話在說你的事情。”呂正英道:“他們是怎麼說的?”路青萍道:“他們說,你忽然失蹤了,但他們很有把握似的,不論你如何改裝易容,都有辦法能把你找到。”呂正英接問道:“以後呢?
路青萍苦笑道:“以後,那兩個人的談話,被另一個人厲聲制止了。”呂正英注目問道:“當時,你們三位,也是改裝易容的?”路青萍點點頭道:“是的…”傳音至此,隔壁房間突然傳來蒼勁語聲道:“真是少不更事,小兩口兒,一見面就-嗦個沒完。”這兩句沒頭沒尾的話,卻使呂正英、路青萍兩人,同時都到一陣面紅耳赤,也幸虧他們的臉上都塗著易容藥,不致被對方看出來,否則,這情景就夠瞧的啦!
說來也真絕,隔壁那蒼勁語聲,在沒頭沒尾地說過那兩句之後,又沒了下文,使得呂正英、路青萍二人空自緊張了一場。
呂正英苦笑了一下,才以普通話聲說道:“走!我們去餐廳吃飯去。”路青萍連忙接道:“不!敝上還等著小的回去覆命呢!”呂正英笑道:“那麼,我不便強留,明天我會專程拜訪貴上。”緊接著,又以真氣傳音說道:“快告訴我地址。”路青萍笑道:“謝謝你!敝上曾經說過,明天早晨,他將親來客棧拜訪。”接著,她也以真氣傳音說道:“明天辰正,南門城門口。”說完這幾句,才又以普通話聲說道:“小的告退。”隔壁那蒼勁語聲,適時接道:“隆走,慢走,不送,不送。”當呂正英、路青萍兩人再度投過一瞥苦笑時,那蒼勁語聲又接笑道:“裝得還真像那麼回事!”呂正英一挑雙眉,卻被路青萍的眼制止了。
路青萍並邊走邊傳音道:“忍耐一點,待會我再來看你。”呂正英目送路青萍離去之後,微一沉思,立即獨自向餐廳走去。
由於正是晚餐時間,餐廳內生意特別好,呂正英在店小二的安排之下,很快坐了一個空位子,而且這座位,還是兩人共用著。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商人裝束的中年人,前後左右的座位,卻是三教九,各
人等都有,惟因這兒是“衡山”城中首屈一指的豪華客棧,到這兒來的顧客,都是衣冠楚楚,相當體面的人物。
在這種場合,尤其是經過一連串事故之後的呂正英。他也顯得特別老練起來。
他表面上裝得泰然自若,但暗地裡,他卻故意揹著燈光,一雙目,飛快地向四周掃了一下。
也就在這匆匆掃視之間,他發現兩雙銳利的目光,正在向他注視著。
公共場所中的顧客,注意一位新進來的客人,本來是很平常的事,但目前這二位注視著他的客人卻顯然有點不尋常。
因為那兩位的目光,非常銳利,顯然是內家功夫頗有造詣的武林高手,而且,偌大一座餐廳之中偏偏只有這兩位特別注意他,而這二位,又是坐在一起的。
就因為有著這些原因,呂正英心頭一動,故意將座位挪動了一下,以避過正面的燈光,斜對著那注意他的二位而坐。
他故意收斂雙目中的神光,有意無意之間,向那兩位瞟了一眼。
這回,他看清楚了,那是兩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一著藍衫,一著灰衫。
著藍衫神態畏縮,著灰衫的卻是面相清-,而且神采飛揚,當呂正英向那二位正式掃過一眼時那兩位卻還是向著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
呂正英眉峰微蹙之間,店小二卻向他哈笑問道:“這位公爺,您要吃點什麼啊?”呂正英因為心不在焉,隨手向他對面那位的桌面上一指道:“照樣!”對面那位的桌面上,是一個並盤、一盤辣子雞丁,一盤紅燒甲魚,和一壺當地土產的黃酒。
店小二恭應著,連忙拉開嗓門,叫嚷了一遍。
此刻,呂正英從容地向四周打量。這餐廳,除了供應客棧本身的顧客之外,同時也對外營業,因而規模相當宏大,大概可同時供應兩百人進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