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鬼前輩授技正英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朱亞男人目之下,首先笑問道:“大姐,你們來幹嗎呀?”朱勝男笑道:“替娘和你打接應啊!”朱四娘已當先登上樓船,一面回答她手下人的敬禮,一面蹙眉說道:“怎麼,你對娘和你妹妹,都失去信心了?”朱勝男笑道:“話不是這麼說,娘,我們再強煞,也只有兩個人啊…”朱四娘接道:“你看,我們不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嗎?”朱亞男笑道:“娘,方才,如果我們繼續打下去,大姐等人及時趕來,倒是夠熱鬧的。”朱勝男一怔道:“你們果然已經廝殺過一場了?”朱四娘點點頭道:“不錯丫頭,目前這情形,咱們等於已傾巢而出,萬一…”朱勝男截口笑道:“娘,你忘了行宮中還有追魂、奪命兩使者、正副總管、百多位女劍,外加大黃和獒犬們,這些,足抵上十萬甲兵哩!”朱亞男附和著道:“是啊!諒他們也沒這一份狗膽。”朱四娘臉一沉道:“不行!以後,誰也不許擅自行動!”朱亞男蹙自接道:“娘,未出山之前,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現在反而變得膽小起來了?”朱四娘長嘆一聲道:“不是娘變得膽小起來,而是因為事與願違,一切都變出意料之外,兼以我們所面對的敵人,又是這麼頑強而陰險,稍一不慎,即將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說到這裡,忽然一陣嘈雜的呼喝聲,由碼頭上傳來,朱四娘話鋒一轉道:“碼頭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還不開船?”船舷邊擔任警戒的一個黃衣女劍士,揚聲答道:“回令主,碼頭上工人打架。”朱四娘揚聲說道:“不許多管事,立即開船!”
“是!”一串暴諾之後,繼之是一陣忙亂,這艘樓船,就在這一陣忙亂中,緩緩地離開了碼頭。
就當此時,碼頭邊忽然奔來一位工人裝束的年輕人,揚聲急促地道:“嗨!慢一點,我要見令主啊。”船邊輪值的,是黃衣十二號,她微微一怔之後,揚聲問道:“你是什麼人?”那年輕人揚聲答道:“我是追魂使者呂正英的朋友。”黃衣十二號道:“你總該有個姓名啊!”朱亞男心頭一動地,搶先說話:“黃衣十二號,吩咐船老大重行靠岸,接他上船。”那年輕人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上來。”這可,樓船離岸已三丈以上,並且距離仍在逐漸增大中。
這情形,對一個輕功沒有高深造詣的人來說,是不敢輕易嘗試的,何況又是夜晚,掉下去了,有人想救你,也是愛莫能助了。
但是這位年輕人,卻是話出身隨,一式“黃鶯穿柳”已輕輕雲曼妙地躍過那將近四丈的距離,卓立甲板之上,使得一向眼高於頂的朱勝男,也不住脫口讚了一聲:“好啊!”那年輕人卻含笑接道:“大小姐謬讚了!”朱勝男一怔道:“你認識我?”那年輕人低聲笑道:“有人認識‘七殺令”令主的大小姐,不算奇聞,如果有人能一口叫出我的姓名來,才算是奇聞哩!”朱亞男含笑接道:“我能叫出你的姓名來,你相信嗎?”那年輕人笑了笑道:“二小姐也許有此可能。”朱亞男嬌笑道:“不是可能,我有絕對把握,你就是…”接著,以真氣傳音說道:“你就是水夫人的義女,水湘雲。”那年輕人含笑接道:“二小姐神目如電,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朱亞男傳音接道:“水姐姐過獎了,其實,我不過是胡亂猜中而已。”朱勝男蹙眉問道:“你們在搞什麼鬼啊?”朱亞男含笑傳音道:“姐姐,這年輕人就是水湘雲。”朱勝男微微一怔之後,才“哦”了一聲道:“快請到裡面坐吧!”進入裡面官艙,經過例行的客套之後,朱四娘注目問道:“水姑娘此行,是否替令堂帶來口信呢?”水湘雲點點頭道:“是的,因為無敵堡眼線太多,我才不得不喬裝前來。”朱四娘接問道:“令堂是怎麼說的?”水湘雲道:“我義母說,到目前為止,淳于坤的行蹤,還是一大秘密。”朱亞男
口問道:“難道說,連代理堡主職務的古飛瓊,也不知道?”水湘雲道:“古飛瓊是應該知道的,但她不會告訴我義母。”朱四娘沉思著接道:“淳于坤果然於昨天回來過?”
“是的。”水湘雲點首接道:“事實上,方才二小姐在無敵堡中大顯神威時,淳于坤也正在暗中窺探…”朱四娘忍不住一“哦”道:“這老賊倒是沉得住氣。”水湘雲笑了笑道:“本來,他們的預定計劃中,是還有不少名堂的,只因淳于坤親自看到二小姐的絕代神功之後,才臨時取消,同時,令主與二小姐二人,也才能毫無阻撓地走出無敵堡。”朱四娘沉思著接道:“淳于老賊即能隨時在堡內出現,保證他並未離開無敵堡…”水湘雲點頭接道:“是的,我義母也是這麼想。”朱四娘注目問道:“令堂對淳于老賊的神秘行藏,有何推測呢?”水湘雲道:“她老人家推想淳于坤,可能正與呼延奇,共同閉關研練某種歹毒武功。”朱四娘“唔”了一聲道:“這推測頗有道理。”她一頓話鋒,又注目接問道:“淳于坤老賊,是接到我的‘七殺令’之後,才正式閉關的?”水湘雲道:“是的…”朱四娘一挫折牙道:“那個神機堂堂主衣明禮,也是於坤老賊,同時神秘失蹤的?”不湘雲又點點頭道:“大致差不多。”朱四娘沉思著接道:“令堂是否也認識,以前代我傳下‘七殺令’的‘大漠神鵰’戈永平?”水湘雲笑問道:“就是被令主斷臂代首的那一位?”朱四娘點首接道:“不錯。”水湘雲笑了笑道:“戈永平在無敵堡中,是客卿地位,而且,那廝到無敵堡的時間也不久,所以我娘可能沒同他談過,但我卻同他相處得不錯,我還坐過他的青雕哩!”朱四娘沉思著問道:“戈永平代我傳下‘七殺令’之後,也是一直沒出現過?”
“是的。”
“他,是否也隨同淳于老賊閉關了呢?”水湘雲“唔”了一聲道:“有此可能。”朱四娘略一沉思,才正容接道:“湘雲,我把你當做自己人,才告訴你一個大秘密,但你知道後,除了可以轉告令堂之外,可得特別當心守密。”水湘雲接道:“好的,我一定保守秘密。”朱四娘這才以最低的語聲接道:“戈永平承諾替我工作,所以,也應該算是自己人。”水湘雲“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所以。”朱四娘含笑接道:“如果確定戈永平是同淳于坤在一起閉關,只要能設法將戈永平找出來,則個中情況就會全部明朗了。”水湘雲連連點首道:“不錯,這倒是好辦法…”朱勝男截口接道:“娘,有一點,我們不能不慎重考慮。”朱四娘一怔道:“什麼事啊?”朱勝男接道:“戈永平的一條手臂,是被您廢掉的…”朱四娘“哦”了一聲道:“你是怕他記恨而變心?”朱勝男道:“俗語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當時,戈永平迫於孃的神威,為了保全命,不得不百依百順,一旦脫離掌握,就難保他不變心,何況,論實力,他目前的靠山,也並不比我們差!”朱四娘“唔”了一聲道:“你這分析,頗有道理。”接著,又淡然一笑道:“不過,我諒他也不敢背叛我。”朱勝男道:“話是不錯,但謹慎一點總是好的,至少,關於水夫人與湘雲妹子的事,還是暫時別讓他知道為是。”朱四娘連連點首道:“有理,有理。”接著,目光移注水湘雲問道:“方才,我們母女倆的話,你都聽懂了?”水湘雲含笑接道:“是的。”
“那麼。”朱四娘正容接道:“有關與戈永平的聯絡之事,暫時作罷,一切另候通知。”水湘雲正容接道:“是的,湘雲記下了。”朱四娘接問道:“令堂是否還另有代?”水湘雲沉思著說道:“我義母說,在尚未明瞭淳于坤等人的全部實力與動靜之前,請令主暫時按兵不動。”朱四娘點頭道:“這個我知道:好在我限定他們明年元旦前來聽候差遣的
期,還有三個多月,一切見機行事吧!”水湘雲連連點頭道:“是的,我義母也正是這意思。”朱四娘沉思少頃之後,才正容接道:“湘雲,你們母女,也請特別當心,如果覺得情況不對時,不妨索
住到我這邊來。”水湘雲誠懇一笑道:“多謝令主!我會將令主的盛情轉達給我義母的。”接著,她們又磋商了一些今後聯絡的細節之後,船也到達夏口碼頭上了,於是,易釵而弁的水湘雲就乘著朱四娘等人下船時的紛亂之際,獨個兒悄然離去。
第二天晨曦微中,呂正英在朱亞男的陪同下,共乘一隻青雕,飛向“天心谷”於當天傍晚時分到達。
“天心谷”中,景物依舊,只是由於“人去樓空”顯得有點兒清冷悽寂而已。
儘管呂正英、朱亞男二人,離開這兒才不過月餘工夫,但撫今思昔,卻也不由慨萬千。
目前,這偌大的天心谷,就只有這一對小情人,儘管他們單獨相處,已不是第一次了,但像目前這種,好像整個天地之間,就只有他們這一對兒似的環境,卻還是第一遭兒。
這應該算是澹泊名利的情侶們的世外桃源,天福地。
可惜的是,目前的這一對,還不到領會這種意境的年齡,後時,朱娘對乃女的時間限制,也非常嚴格,於是,朱亞男只在谷中匆匆巡視一匝,並代一切自己當心之後,又立即乘雕趕回覆命了。
對於一個才不過十八足歲的大孩子,獨個兒住在荒山絕谷之十,如果是在九個月之前,呂正英一定會驚惶失措,甚至會哭的。
但目前,他卻僅僅是縱縱向,自我解嘲地,苦笑了一下,就在那萬年溫玉作成的長凳上,和衣躺下了。
他雙手枕著後腦,凝注頂那柔美的珠光,良久,良久之後,才低聲自語道:“我必須好好把握住這三個月的時間,勤修苦練,以便為死難的父母復仇雪恨,並作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來…”他的眼皮,逐漸地闔上了,但口中卻仍然在喃喃自語道:“我…已經有點兒名氣了,但也僅僅是在‘惡虎溝’時,稍為出了一點惡氣,以後,卻…一直都窩囊得很,當我下次下山時,應該是我真正揚眉吐氣的時候了…”語聲逐漸低微,顯然也是進入夢鄉了。
第二天早晨,當呂正英起來洗臉時,卻為一件奇異的事情愣住了。
原來他此行,本來帶了一個小行囊,內儲換洗衣衫和一些用品的,可是,當他拿起面巾,準備向溫泉處走去時,突然覺得這行曩的位置,有點不對。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就寢之前,那行囊是不會解開的,此刻’卻分明解開了,而且,顯然是有人翻過。
他蹙眉自語道:卻是半晌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最後,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一定是自己解開的,要不,就是亞男曾經動過它…”在平靜中,過了三天。
在這三天當中,他除了打坐、練劍、以及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之外,可說是刻板而又單調之至,尤其是隻有一個人,閒下來時,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但在第四天的早晨,奇事又出現了。
那天當他由溫泉旁回來之後,他的起居室中,居然出現一盤熱騰騰的饅頭,盤子底下,還壓著一張寫著狂草的字條:試試看,是否比你自己做的,味道較佳?
呂正英卻僅僅是最初入目之下,微微一怔之外,旋即自我解嘲地一笑道:“小時候聽人說鬼說狐的,我能在這荒山絕谷之中,一瞻鬼狐丰采,倒也算得上是人生一大快事。”說著,.伸手取過一個饅頭,咬了一口,道:“啊!還是剛出籠的,既香又軟,比區區自己作的,可高明得多啦!”忽然,一個冷語聲,哼了一聲道:“娃兒好大膽!”語聲
冷而飄忽,不像是出自活人之口,也不像是武林人物的“六合傳音”呂正英生長於武林世家,他是不信鬼神的,但目前情況,卻不由他不暗中發
。
但他心中儘管有點驚疑,外表上卻是泰然自若地一笑道:“閣下謬獎了!”一頓話鋒之後,又淡笑著接道:“區區是無鬼論者,退一步說,縱然閣不是孤魂野鬼、或山海怪,區區行得穩,坐得正,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又何懼於一個鬼物呢!”那陰冷語聲道:“你真的不怕鬼?”呂正英道:“我
本不相信有鬼。”那陰冷語聲道:“可希望瞻仰我的丰采?”呂正英點點頭道:“不錯!”那陰冷語聲道:“嚇破了苦膽,可沒法補救的。”呂正英一挑劍眉道:“姑且算你是鬼吧!俗語說得好:人有三分怕鬼,鬼有七分怕人,呂正英年紀輕輕,見過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可委實不少了,你不妨走出來試試看,究竟是你嚇破了我的苦膽,還是我有本事剝下你的鬼皮來!”那陰冷語聲哈哈一笑道:“娃兒的牛皮,是越吹越大了…”那陰冷聲音笑後截口道:“也許你小於說得是真話,但你我之間,無怨無仇,為免萬一嚇壞了你,我想咱們之間,還是暫不見面為妙。”呂正英冷然接道:“既然你也認為你我之間,無怨無仇,那你為何要來打擾我的清修?”
“打擾你的清修?”那陰冷語聲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真是大言不慚,你認為,像你這樣‘清修’下去,就能出人頭地嗎?”不等呂正英接腔,又冷笑一聲道:“我不妨老實告訴你,憑你目前這點鬼門道:別說三個月之內不會有多大長進,縱然有所長進,而能與那個什麼‘七殺令主’並駕齊驅,甚至於還超過那個怪癖的女人,也不能算是真正的頂尖兒的高手。”呂正英也哈哈一笑道:“閣下這小子,可出狐狸尾巴來了吧!”那陰冷語聲似乎一怔道:“你認為,我哪一點說錯了?”呂正英笑道:“鬼物也能知道人世間武林中的事情?”陰冷語音“哦”了一聲道:“原來你指的這個。”一頓話鋒之後,又沉聲接道:“為什麼不能哩!有道是:生而為英,死而為靈,我生為武林中的絕頂高人,死後,自然也成為陰間的一代靈鬼。”呂正英笑道:“靈鬼居然還能作出熱饅頭來,倒也算得上是天下奇聞。”那陰冷語聲道:“既然是靈鬼,那自然是無所不能,我不妨老實告訴你,我不但能作出熱饅頭和美味佳餚來,而且還能指出你武功的缺點哩!”呂正英笑了笑道:“也許我應該相信你的話,但我仍然希望你能拿出事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