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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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各擺各的東西,一陣忙亂之後發現陳老頭已悄然離去,真搞不明白這老頭子在想什麼,班裡向來沒有男女同桌,卻單單把我們調在這裡。好吧,我明白了,他這是讓我們在這個角落相互禍害,把禍害面積壓縮到最小呢。

那天晚上我們沒有說話,只是身子右邊突然坐了個男生,連右邊的空氣覺都不一樣,確實有一種淡淡的清香味,他一定是用了香水,愛臭美的傢伙。

第二天來上課時,發現褐*的桌面油漆上中間赫然多了一道黑線,看得出是用鋼筆畫的,筆痕很深,呂天海靜靜坐在那裡看書,好像多出的這條黑三八線與他無關似的。

我將書往桌上一扔,打算掏鋼筆,卻見他用手把我越過三八線的東西推過來,頭卻始終沒抬,彷彿在做一件與大腦無關的事。

怎麼一夜之間變得如此小氣?自尊心讓我沒有問出口,暗暗下決心不要讓我逮住他過境的時候,否則,嘿嘿,定然加倍償還。

於是整節課我都在偷偷瞄他有沒有越過三八線,他倒也爭氣得很,什麼東西都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自己的地盤,這令我很惱火。這樣一直到第三節課,由於他老是沒過境,害得我在邊上越等越窩火,恨不得把他的東西強行拖過這條分界線,然後再狠狠地把東西推回去給他個下馬威。

這時,就在離第四節課下課還有五分鐘的時間,他或許覺得馬上就要吃午餐了,放鬆警惕,終於手肘將課本推了過來,啊哈,終於等到啦!我不客氣的將他地課本狠狠推回去,用力過猛,課本“叭”地摔在桌子下。他被這變故嚇了一跳,待看清情況後,竟然拉過我的課本也扔到地上,天地良心,我的課本沒有過界他都敢扔?這還有王法嗎這,我拖起他桌上的兩本書也扔到地上,然後他又扔我的,然後我又扔他的,一時之間滿地都是課本…

“拿來。”他面無表情地伸出手。

“你想幹什麼?”我幾近殺紅了眼,他居然還一臉平靜。

“剛才你摔了我的,現在輪到我摔你的了,拿書來啊。”

“…”我傻了。

“喂,你不能賴賬的,快點拿來,我知道你書包裡還有。”他說著就來拉我的書包,我書包裡還有些男士免看的東西,嚇得死命抱著不放。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化學老師氣沖沖地在講臺上吼道:“本來快要下課了,為了不拖同學們的堂我打算以講課為主,我實在是忍無可忍!”

“鈴鈴…”下課鈴狂響起來。

“同學們,本來呢,我們遵照校長的意思是不能拖堂的,但現在時間全讓他們耽擱了,為了不影響課程進度,我們繼續講完,希望大家勒緊褲帶堅持一下。來,讓我們看看這個分子式…”我與呂天海對望一下,從彼此的眼裡讀到一句話:有沒有搞錯,明明他自己想拖堂,又賴我們!

然後,我們就忙著趴到桌子底下開始撿散落一地的書本,很快,我跟呂天海同時摸到一本書,兩人兩隻手搭在那書本上都不肯放開,猶豫了一秒鐘幾乎是同時又往自己身邊扯,男生力氣大,他竟然一把扯了過去,我顧不得深究那本書到底是誰的,趕緊撲過去雙手上陣“咚”我的頭撞在桌子上,頓時眼前冒了數顆金*星星,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啦,嗚!真倒黴。

“嘻嘻,笨丫頭,”他輕笑起來,並把書還給我:“逗你的啦。”

“…”我氣得用力將書砸過去,桌子底下本就小,呂天海自然無處可躲,肩上便結結實實地捱了一下,誰知道他皺了下眉頭又笑起來:“輕些,書會疼的。”

“嘿嘿,我剛才已經看過扉頁了,上面的名字可不姓林,”我惡地笑道:“砸爛都不要緊。”說著作勢又打。

“可惡,你上去再打吧,別又撞到腦袋。”

“…”我果然不敢再造次,乖乖抱起撿起的書爬上桌面。化學老師仍然講得津津有味,我們對於他來說已經是透明的了。

誰知道到了下午,班主任就來找我們去談心,說什麼不要自暴自棄啦,說什麼看好我們啊,說什麼…總之希望還在人間,原來化學老師並沒有當我們透明呢,還是記在心裡去告了一狀的。

自此一役之後,呂天海給我的印象徹底改變了,原來他也是個有血有的男生,並不如大家所說的那樣對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冷冰冰的。

第二,我正要上教學樓,便有許多的女生圍了過來,不由分說,嘰嘰喳喳地自我介紹起來,什麼張麗麗、李花花、王美美的,一時被攪得暈頭暈腦也記不真切那麼多,只得一個勁傻笑著,雲裡霧裡地瞎扯一通,暗暗納悶這回是走的什麼桃花運呢,莫非那命運之輪又要給我埋下什麼陷阱?

到了上午課間休息,這些女生們又陸陸續續地在教室外面找我,待我出去後,卻又盡扯些今天天氣真好之類的話題,也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一直到中午吃飯,早早就有幾個女生在教室外候著,拉我一同去食堂,然後幫我佔位置的,幫我排隊打飯的,得我不知所措,俗語說無功不受祿,這種平地冒出來的熱情倒把我嚇得警惕起來,但一時又發現不了什麼問題,只能含糊地應付著。

連續幾天,也記不清哪個女生來得勤些,總之我眼前經常簇擁著一堆女生,直到那天我看到了掃場時專門灑水的那位高馬尾女生,她親熱地拉起我的手道:“啊呀,你就是柳柳吧,叫我梅梅好了,我聽說你們班主任把你和天海調成同桌啦,真是恭喜呢。你別信那些什麼最影響紀律的評語,只要老師不在,誰不想著法子鬧啊,總要找幾個好欺侮的做替罪羊呢。”我頓時臉就火燙,原來榮登紀律最差榜的事,都傳遍校園了,這回倒好好揚了一次名,轉念又想,聽這意思,倒是衝著姓呂的來的,又想想數來這些女生,也圖不到我什麼,平素又不是什麼投機的人,竟十之八九也是衝著呂天海的吧。

那梅梅見我只管擺著服務生般的微笑,卻半不接話,便又道:“柳柳,不瞞你說,我今天跟你一見如故,聽說你就坐在天海身邊,其實你也不必說,我明白,我明白,明兒姐姐替你介紹認識那個高一(3)班的小麗,她跟我可好啦…”

“…”我幾乎想哭出來,天曉得外面都把我傳成什麼樣子咧,看來我原來美好的形象已是迴天乏力,現在不光是個壞學生,還是個晶瑩剔透的大玻璃。

其他女生突然爭先恐後地圍過來。

“柳柳,其實我也認得個喜歡女生的美女…”不要啊。

“柳柳,大膽些,我們支持你。”我呸!

“是啊是啊,我們絕不會歧視你的,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

“柳柳…”

“其實呢,我們想請你帶我們去認識一下天海。”——我就知道!

“是啊,柳柳,看在好朋友的份上。”

“走吧走吧,現在就去。”

我幾乎是被她們連拖帶拽地架去了教室,然後直接夾著我到了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呂天海帥哥面前,這小子驚愕地抬頭望我們,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她們已經扔下我蜂擁到他身邊搶著自我介紹去了。…“天海,我是梅梅啊,還記得你叫我幫你天天在場灑水嗎?是我…”

“我天天去場陪你掃地的,你還記得我嗎?”

“天海天海,你叫我妮妮吧。”

“天海,我要把這個送給你,請你一定要收下。”

呂天海被團團圍住,女生們左拉右張著十來張嘴巴同時開口,他已是頭暈腦漲、神志不清了,我不忍再看下去,忙身溜到教室外面偷笑。嘿嘿,但願呂某人多消受消受,也報了那時取笑我的仇,對了,還有我幫他洗衣服的仇,還有…

正在拼命翻著跟他之間的舊賬時,突然聽見女生們大聲喊起來,然後見呂天海帥哥從教室裡抱頭鼠竄而出,我只覺得眼前一花,他竟箭一般衝向走道盡頭的男生廁所,轉眼不見了。

裡面的眾妹妹們好不掃興,個個嘟囔著站在那裡往男生廁所張望,卻都不肯挪動,這樣僵持了兩分鐘,見班裡的某男生從廁所出來,跑到教室裡對著呂天海的座位一望,又向眾花們掃了兩眼,便滿臉憋笑狀又迅速回到廁所,看情形是來給呂某人打探消息、通風報信的。

於是又過了兩分鐘,眾女耐心得很,雖然嘰嘰喳喳但是不肯走,我估計呂天海在廁所裡也被臭氣燻夠了,果然見他遠遠地在廁所門口伸出個腦袋,這時走道上的人並不多,他又伸出手來狠命地向我招,我就偏偏裝傻,硬是不過去。他無奈得很,又指指教室拼命給我使眼,我哪裡看得懂他的眼,所以呆若木雞地在那裡望著他。他就在那廁所門後指了指,然後就急起來,滿臉怒火,表情豐富至極。

我索裝作看不見。嘿嘿,呂天海木頭,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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