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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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明珠與楊思青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錢明珠笑笑,回到椅子上坐好,以手托腮望著地面,陷入沉思之中。

楊思青見怎麼她她都不為所動,不大為喪氣,又因選妃一事攪得心緒不寧,便放棄了繼續刁難轉身回到座位上。

“怎麼樣?”王芷嫣低聲問道。

楊思青攤攤手,無奈道:“你也看見了,棉花一團,怎麼刺都沒反應。真不知道她是脾氣太好,還是城府太深。”王芷嫣眨了眨眼睛,表情凝重間若有所思。

“對了,姐姐你說皇上他問的是什麼問題啊,為什麼白雲秀那個樣子?”王芷嫣輕撇角:“白雲秀那丫頭生怯懦膽子小,這樣的反應不算出奇。雖說是選妃,但我們畢竟都是好人家的女兒,皇上明睿,不可能成心刁難。你不用怕。”

“我才不怕呢!姑姑也在場,她肯定會幫我的。”王芷嫣嫣然而笑:“那是,誰不知道當今皇后最寵的人不是她的兒子,而是你這個侄女。”楊思青把頭一昂,好生得意。然而沒等她得意多久,左未凝便雙目空的回來了,看樣子比白雲秀還糟糕,若非旁邊的太監扶著,連路都走不動。

如此一來,王芷嫣大為吃驚:“白雲秀也就罷了,為什麼左未凝也如此失態?她的膽子可比白雲秀不知大了多少啊!”太監涼涼的眼睛往室內一掃,高聲道:“下一個,國舅楊崇顯之女楊思青晉見——”楊思青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她,呆了一呆。王芷嫣推了她一把,她才如夢初醒,急急忙忙上前,跟著那太監走出門去。

一出大門,外面風大,吹得她又是一陣哆嗦,幸好路程不遠,拐過抄手遊廊,太監便在一扇朱雕大門前停了下來:“楊小姐,請進吧。”楊思青奇怪的望了門上的匾額一眼,上面寫著“錦陽殿”三個大字,她惑道:“三公公,就是這?”她曾多次進宮拜見皇后姑姑,因此認得這個太監,但還從來沒來過這個地方。

太監笑眯眯的說道:“就是這,楊小姐快進去吧,莫讓皇上和皇后娘娘等急了。”楊思青一聽姑姑果然在場,心便穩了,當下伸手推開門走進去。只聽“咯吱”一聲,門在身後關上了。室內頓時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楊思青這下吃驚不小,連忙叫道:“這是怎麼回事?來人啊,快點燈!”她回身去推房門,卻怎麼也推不動。

“喂,開門!開門啊!有沒有人?這是幹什麼?姑姑,姑姑你在哪?為什麼會這樣…”楊思青越喊越是害怕,自己的聲音迴旋在屋子裡,更加突出四周的寂靜,而這種寂靜與黑暗糾結,變成了莫大的恐懼。

身子亂轉間不知道碰到了什麼,哐啷聲響,好象有東西摔到了地上,接著手上摸到一個絨絨的東西,還一動一動的,象是活物…

楊思青“啊”的尖叫一聲,轟然倒地!

當朝國舅楊崇顯的女兒、皇后最疼愛的侄女、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楊家大小姐楊思青,比前兩個佳麗更糟糕,她是被抬著回來的,把楊府隨行的婢女們嚇了個半死,使剩下的佳麗更加提心吊膽,而隔牆偷看的兩位皇子也是莫名其妙。

“奇怪,思青膽子不是一向很大的嗎?她怎麼暈倒了?”七皇子沉了一下,嘴角又起壞笑:“沒準是凍僵過去的,你看她穿的比紙還薄。”

“下一個是錢明珠啊,七哥,我們過去瞧瞧好嗎?看父王母后究竟是怎麼選妃的。”

“那還等什麼?走吧!”在兩位皇子抄近路前往錦陽殿的同時,錢明珠也自位子上站起,跟著太監離開暖閣。一路上她都垂首不語,但沉靜的臉上又看不到不安和忐忑,三公公不多看了她幾眼——這是個看不出深淺的人物哪。

“錢小姐,到了。”和楊思青一樣,錢明珠抬頭看了門上的匾額一眼,但見她眼睛一亮:“米南宮的題字!”三公公一怔,隨即接口道:“錢小姐好眼力,這正是禮部員外郎米大人的親筆題字。”錢明珠回頭朝他笑了一笑,這一笑好似花綻放,將周遭的嚴寒全數驅散盡了,令人打心底升起一股脈脈的暖意來。美麗女**內比比皆是,可眼前的這個,為什麼能夠如此與眾不同?三公公正自慨間,錢明珠已伸手敲了敲門。

三公公又是一怔,脫口說道:“錢小姐自管進去就是,勿需多禮。”錢明珠咬輕笑道:“對哦,我糊塗了,這是皇宮,我居然還敲門…真是羞愧啊…”說著推門嫋嫋而入。

她一進去,三公公便將門從外頭給關上了,心中暗道:“你可別怨我,這是太子妃必經的考驗,我也是聽主子的命令行事而已。”

“好黑,屋內可有人?”黑暗中響起錢明珠鎮定自若的聲音。

見無人應答,沉默片刻後她又說道:“我自小便討厭這般混沌的場面,好似其他所有的人和物都能把我看透了,而我卻看不到他們。所以,如果屋內有人的話,請原諒我失禮了。”只聽話音剛落,一陣巨響,室內頓時亮了起來,卻原來是她用一把椅子砸破了窗子。皇宮的窗子雖是用上好的木材做的,但畢竟窗紙脆薄,一捅即破。因此那椅子用力砸過去時,窗架依然完好,但窗紙崩裂,讓幾縷光線透了進來。

淡淡的光線下,依稀可見室內的擺設很是簡單,只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錢明珠掃了一眼後,發現桌上有火石,便點燃了桌上唯一的一支蠟燭。一隻全身漆黑的貓咪站在桌上,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而貓咪的身邊,整整齊齊的放著三個盒子,盒前的桌面上粘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擇一盒而選之”六個字。

三個盒子分別以黃金、白銀,和木頭製成,形狀大小都一樣。

錢明珠再度掃視了整個屋子一眼,看不出其它端倪後,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三個盒子上面。

思考的時間並不長,只見她伸手拿起黃金小盒,盒上無鎖,然而一掀之下卻是不開。她歪著腦袋想了想,從右往左,水平的旋開了盒蓋。

盒內空空,什麼都沒有。

她將盒子翻轉,背面光淨無字。將盒子放回原位,視線轉到其他兩個盒子上,但也只看了一眼。

“貓兒啊貓兒,這裡面究竟有何玄機,不知你可否解我疑惑?”輕輕一笑間,錢明珠將手伸向那隻黑貓,從貓的脖子上取下一樣東西來。她展開那樣東西,笑意更濃,高聲道:“謎題到此已解,下面可還有考驗?”刷刷刷,前方的圍屏忽然各向兩旁移開,屏後掛著一重黑簾,因光線的緣故,看上去和牆壁一般無二,兩個宮女自簾後鑽出,將簾子拉開,再後面明燈四起,一時間,將整個地方照的亮如白晝。

黑簾後另有一間屋子,站著十餘個人,除了宮女和太監外,還有兩個相貌俊秀氣質高貴的少年,此刻人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而這群人裡又屬這兩個少年最是大膽直接,尤其是右邊那穿緋長袍的少年,目光幾乎算的上放肆。

錢明珠輕皺了皺眉,再抬頭看時,東首的垂簾後,依稀可見盤龍大椅上坐了兩個人。她心知這坐著的便是當今皇帝與皇后,當下盈盈拜倒,恭聲道:“民女錢明珠,叩見皇上與皇后娘娘。皇上萬歲,娘娘千歲。”皇后眼見她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沒被這詭異氣氛嚇到的人,不很是喜歡,微笑的稱讚道:“真是個膽大心細的孩子…”誰知錢明珠聽了卻撲通拜倒,連聲道:“民女知錯,民女有罪,還望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皇后訝異:“你何罪之有?”

“民女行為莽撞,砸壞了窗子,毀損宮中財物,乃大不敬。望皇上皇后恕罪。”皇后聽是這個原因,當下與皇帝對望一眼,笑道:“這事不怪你,快起來吧。”錢明珠又拜了一拜才站起來,依然低眉斂目,一副文靜莊重的模樣。

皇帝問道:“你是怎麼想到砸破窗子求光的?你又怎麼能在那樣的黑暗中準確的找到窗子?”

“回皇上,民女的曾經教過,當你陷入不明的困境或危險中時,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找樣能保護自己的東西。剛才房門一關,視線驟黑,我伸手摸到了一把椅子,便第一時間拿在了手中。”錢明珠微微一笑“而我一路行來,到此屋前時,發現別的屋子窗紙都是白的,惟獨此處是黑紙,心中疑惑一閃而過。當時並未放在心上,進了屋子後才想起來,門離窗子大概三四步之遠。我走了四步,伸手往牆上摸去,果然摸到了窗欞,因此一擊而中。”

“你觀察入微,遇事沉穩,又勇敢果斷,真是好極了!”連素來不太誇獎人的皇帝都出了欣賞之

皇后又問:“那你為什麼會選黃金盒子?”錢明珠沉默了一下,答道:“無它,民女喜歡黃金而已。”這個答案大是出乎意料,皇后驚訝失聲:“什麼?你喜歡黃金?”錢明珠靦腆的笑了笑,說道:“回皇后的話,民女自小便喜歡最好的東西,這三個盒子,盒內裝了什麼我不知道,但就看盒子本身而言,當屬黃金最是貴重。如果這個木盒的木質不是這麼普通,換作沉香木的話,民女選的就會是木盒了。”皇帝眼睛發亮,顯得大為有興趣:“這麼說,從小到大你總是挑最貴重的東西?”

“皇上,民女這次是為爭當太子妃而來的,不是麼?這太子妃的頭銜,對未婚女子而言豈非正是現今天下最貴重的東西?我若想當太子妃,我就應該選黃金盒子,白銀、木,都與身份不符。”皇后臉上出了複雜之,難分悲喜,倒是皇帝,絲毫不掩讚賞之情,拍手道:“說得好!說的好啊!”皇后又問道:“那麼,當你發現盒內是空著的時候,又是怎麼想的?你為什麼不看看其他兩個盒子裡裝了什麼?”

“桌上寫了擇一盒而開之,就是說我只能選一樣,無論我選對,或是選錯,都只能走到底。所以,在沒有得到其他允許之前,我不會開啟別的盒子。”皇后沉道:“看來你是個很聽話的人。”

“民女只是懂得安份守己而已。”

“你又是如何從貓身上發現秘密的?”

“因為這隻貓在這樣的房間裡,顯得很突兀。我想這個房間裡的一切都是心設計過的,屏風與黑簾子用來隔開房間,桌子用來放燈和盒子,椅子用來坐或是給黑暗中的人造成絆羈,那麼這隻貓呢?這隻貓的作用是什麼?嚇人?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看見了貓脖子上的鈴鐺。”皇后道:“貓戴鈴鐺不奇怪。”

“當然。奇怪的是這鈴鐺居然不響。我們給貓脖子上掛鈴鐺的目的是為了聽響聲,但自我入門以來,這麼長的時間裡,沒有聽見一聲鈴響。鈴鐺不響,說明裡面沒有滾珠,那麼,鈴鐺裡面會有什麼呢?於是我摘下鈴鐺拆開它,在裡面發現了謎底。”

“你真的很聰明。這場考驗裡,你表現出了你的沉穩、果斷、自信、細心,和睿智。而只有擁有這些品德的人,才配做我皇家的媳婦,做我最出的兒子——旭琉的子!”皇帝望著錢明珠,緩緩道“現在,你可以把那個謎底讀出來了。”右手不自的緊了一緊,平舉前,慢慢攤開,上面的紙條正是從貓鈴鐺裡取出,錢明珠看著紙上的兩個字,饒她再是沉著冷靜,都覺手在微微顫抖。

“恭喜。”她把那兩個字讀出了出來。

恭喜——是的,她成功了!太子妃的金冠,終於、果然、真的,落在了她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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