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海天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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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夫婦及辛捷三人,才隱入辛家村,安穩地過了幾年,卻不料在五年之期的最後一天,海天雙煞竟趕來了。

海天雙煞一到,辛鵬九知道憑自己夫婦的武功,萬萬不是他弟兄二人的對手,而且自己一想,以前所做的惡跡,雖死亦是罪有應得,只想軟語央求,為辛捷保全一條命。

辛儀卻忍不下這口氣,高聲罵了起來,那海天雙煞本是孿生兄弟,出世後一個是四肢不全,一個卻是生來又聾又啞,雖然自己取名天殘、天廢,卻最恨別人稱他們殘廢,聽了辛儀的怒罵,使得他們本已滿伏的殺機,更濃厚了。

天殘焦化喀吱一聲冷笑,說道:“想不到辛九孃的骨頭倒比辛老六的還硬,好,好,我弟兄今天若不讓你死得舒舒服服的,從此武林中就算沒有我們‘海天雙煞’這塊字號。”辛儀悲聲喊道:“鵬九還不跟他們拼了。”說著人已離地而起,玉手箕張,一招“飢鷹搏兔”帶著虎虎風聲,直向天殘焦化擊出,聲勢倒也驚人。

哪知她盛怒之下,一出手便犯了大忌,這“飢鷹搏兔”一式,只能用來對付比自己武功弱的對手,若是遇到強手,只有更加吃虧。

辛鵬九一見愛使出這招,便知凶多吉少,一聲驚呼,卻也來不及了。

天殘焦化一見辛儀凌空而來,身形猛縮,本已畸小的身體,倏又矮了二三尺,幾乎貼著地面了,辛儀滿蓄勁力,見對手不閃不避,正想一擊而中,至不濟也和他同歸於盡,卻不料焦化的縮骨之術,已至爐火純青之境,等到辛儀的勁力,已至強弩之末,雙手閃電般的伸出,抓住了辛儀的一雙玉手,微微一抖,辛儀但覺一陣劇痛雙臂便脫節了。

那邊辛儀一聲慘呼,摔倒地上,這邊辛鵬九也是心膽俱碎。

天殘焦化身形一動,貼地飛來,極快地圍著辛鵬九一轉,那種速度幾乎是眼所看不見的,然後站在辛鵬九的身前,冷冷地說:“辛老六,你若能不出這圈子一步,只是看著我弟兄二人處置你的老婆,我弟兄便破一次例,饒了這小孩的命,否則你若要和我弟兄動手,也是悉聽尊意,你看著辦吧!”辛鵬九低頭一看,那堅硬的廊簷的地上,不知被天殘焦化,用什麼手法,劃了一個圈子,他又一望辛捷,見他竟仍坐在椅上,滿臉俱是堅毅之,既不懼怕,也不驚慌,竟比自己還要鎮定得多,只是眼中卻是淚光瑩瑩,像是看見母親受傷所致。

辛鵬九心中不大奇,他想不出這才十二歲的孩子,竟有這樣的格,這些年來,他雖對自己這惟一的兒子,愛到極處,但直到今天為止,他才看出自己這個兒子與眾不同的地方,他知道,若能讓這孩子長大成人,將來一定不是凡品,他絕不能讓這孩子就此死去,哪怕犧牲一切,他也在所不惜。

這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他知道“海外雙煞”將施於他子身上的手段,必定是慘不忍睹的,但他決定忍受下來,他想反正總是一死,用什麼方法處死,又有什麼分別呢!

天殘焦化自他的神中,已知道辛鵬九願意做自己這幕戲的觀眾,高興地笑了笑,一種與生而來的殘酷之;使得他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瘋狂想法,那就是當別人越痛苦的時候,他就越快樂了。

於是他迴轉頭去,極快地向那始終靜立未動的天廢焦勞做了幾個別人無法瞭解的手式,焦勞也開心地笑了,在他兩人臉上的這一種笑容,往往令人見了有比“怒”更可怕的覺,這是當一頭飢餓的野獸看見一個它即可得到的獵獲物的笑容。

方才痛暈過去的辛儀,此刻被地上的寒冷一,正自甦醒了,發出一陣陣的呻,焦化滿意地聽著這聲音,突地閃身過去,在她身上點了一下,這是“海天雙煞”獨門的點手法,它使人渾身不能動彈,但卻並未失去神智。

然後他向焦勞微一點頭,焦勞微一晃肩,俯下身去,伸手抓在辛儀的衣服上,隨手一揭,整整地撕去了一大片。

於是辛儀那成而豐滿的膛,便堅的暴在西風裡,暴在比西風更寒冷的,那海天雙煞的目光裡,辛鵬九隻覺心中一陣劇痛,恨不得立刻過去一拼,但他手按著是他兒子的身軀,他的兩排牙緊緊地咬著,牙裡的血,從他嘴角滲了出來。

辛儀此時所受的苦難,更是非任何言詞所能形容其萬一的,她前一涼,接著又是幾下猛扯,她渾身便完全在寒風裡,雙臂的痛楚,雖已澈骨,寒風也使她戰抖,卻都比不上她心中之羞辱與絕望,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卻絲毫動彈不得,即使想微微開口呼喊,都無法做到,她到身上的每一部分,都在受著襲擊,她意識到,將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但她除了呻而外,不能做任何反抗的事,此刻她到又痛,又冷,又羞,又苦,再加上心裡的絕望,身上被襲擊時所生的麻辣,她痛恨著“海天雙煞”也痛恨著自己的丈夫,她甚至痛恨世上每一個人,於是她閉上眼睛,切齒思道:“即使我死了,我也要變為魔鬼,向每一個人報仇的。”十二歲的辛捷,處身在這種殘忍而幾乎滅絕人的場合裡,委實是太年輕也太無辜了,雖然人世間大多數事,他尚不能瞭解,但上天卻賦給他一種奇怪的本能,那就是無論在任何環境之下,絕不做自身能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也許這是上天對他的不幸遭遇所作的一個補償吧,然而這補償又是何等的奇怪呀!

他眼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在受著兩個野獸般的人的凌辱,自己的父親為著自己,在忍受任何人都無法忍受的欺侮,他雖然難受,但卻一點也沒有哭鬧,或者是任何一種在他這樣的年紀,處身在這種場合裡的孩子所該有的舉動都沒有。

若他是懦弱的,他該顫慄,哭泣了,若他是勇敢的,他也該拋去一切,去保護自己的母親,但他任何事都沒有做,他只是帶著一種奇怪的表情,呆呆地坐在那裡,“海天雙煞”若知道他這種表情裡所包含的堅忍的決心,恐怕會不顧一切諾言,將他殺卻的。

但是“海天雙煞”怎會去注意這個孩子,他們正被一種瘋狂的野獸般的滿足的情緒所淹沒,他們用手、用腳、用一切卑劣的行為,去欺凌一個毫無抵抗的女子,而以此為樂。

然後他們滿足了,他們回過頭來,天殘焦化用他那畸形的手,指著辛鵬九怪笑道:“好,辛老六,有你的,非但你這孩子的一條命,總算被你撿回來了,而且我焦老大一高興,連你也饒了,你若仍然跟著我,我也仍然像以前一樣的待你。”辛鵬九回頭望了辛捷一眼,那是他犧牲了自己的一切,甚至犧牲自己的生命而換取的他的延續的生命,突然,他心中湧起萬千情緒,然後回過頭去,對焦化說道:“你答應在十年之內,決不傷這孩子。”天殘焦化點點頭,說道:“我焦老大言出必行,難道你還不知道?”辛鵬九說:“好,那我就放心了。”隨說話著,他緩緩走近焦化的身後,天殘焦化的背後,正悽慘而無助的躺著辛儀美麗的身軀,他眼中噴出怒火,猛地出手,一招“比翼雙飛”左右兩手,雙雙招出,一取天殘焦化耳旁的“玄珠”重,一取他喉下的命脈所在。

這“比翼雙飛”乃是辛鵬九仗以成名的“神鵰掌法”裡的一記煞手,辛鵬九這一擊,更是不知包含著多少辛酸和悲憤,威力自是不同尋常,何況天殘焦化正在志得意滿,再也想不到辛鵬九會出此一擊,等到猛一驚覺,掌風已自臨頭了。

但天殘焦化能稱雄寰宇,確非幸致,辛鵬九掌出如風,焦化的脖子像是突然拉長了幾寸,剛好夠不上部位。

辛鵬九此擊,本是志在必得,招一落空,他就知道自己冀求一命換一命的希望,已是破滅,但他本是抱著必死之心,身軀微矮,“平沙落翼”雙掌錯而下,掌心外,猛擊膛。

天殘焦化陰惻惻地一聲獰笑,腳下微一錯步,側身躲過此招,右掌一揮,直點辛鵬九鼻邊“沈香”,躲招發招,渾如一體。

辛鵬九一咬鋼牙,硬生生將身軀撤了回來,雙掌連環拍出,施展起他浸多年的“神鵰掌法”非但招招都是往天殘焦化致命之處下手,而且絲毫不顧自身的安危,招招都是同歸於盡的進手招數,完全豁出去了。

這種動手的方法,除非和對手有不可解的深仇大怨,而且抱定必死決心,否則在武林中是無人使用的,天殘焦化雖然武功通玄,但對這種招式,應付起來,也頗覺吃力,最主要的當然是辛鵬九功力亦是不凡,但辛鵬九若想傷得焦化,卻也是絕不可能的。

過了一會,辛鵬九便覺得後力已是不繼,須知這等打法最是耗費真力,他眼看焦化仍然從容地化解著自己的招式,沒有一絲可乘的機會,而且天廢焦勞也始終冷眼站在一旁,若是他一出手,自己只怕立刻便要難逃公道,而且死得更慘。

辛家的院子並不甚大,他們在院中極快地騰越著身軀,幾次都從天廢焦勞的身旁擦身而過,但焦勞依然冷靜地站著,並未絲毫移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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