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玉女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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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天,原來他是到聖果寺來的!

離之下,聖果寺古剎莊嚴,一片寂然,既不見一點燈光,也聽不到一點聲息,敢情僧侶們全已入睡了。照這情形看來寺中果然毫無戒備。

要知這等意外的平靜,反使人有一種莫測高深的陰沉恐怖之

尤其白天那知客僧人問了自己兩姓氏,進去通報方丈,他們方丈卻要自己兩人兩天之後再來,明明已知自己兩人來歷。

何以這寺中既無戒備,又絲毫看不出異處?連這位方丈,也只是一個普通和尚?

莫非聖果寺和五鳳門並無關連,只是五鳳門的人,藉此聚會會不成?

如此看來,今晚自己是徒勞往返,一無所獲了!

既然五鳳門的人還沒有來,黑旗令主就無須多事逗留,當下悄悄退下,飛身上屋,一路縱躍如飛,掠出聖果寺圍牆。

剛走一箭來路,驀聽不遠之處,傳來一聲“噗哧”輕笑!

黑旗令主耳朵何等銳,這笑聲雖輕,他已經聽出是女子的笑聲!。

不但是女子,而且還是少女!

這下不由的心頭猛然一緊,暗想:“莫要是司徒蘭暗中跟來了?真要如此,自己行藏,也就敗了!”腳下霍然一停,回頭朝笑聲處,沉喝道:“什麼人?”

“我…”那聲音又嬌又脆,確是一位姑娘家的聲音!

這一開口,黑旗令主已然聽出不是司徒蘭了,凝目瞧去,只見三丈外一像大樹後面,隨著那聲嬌脆的“我”俏生生轉出一個苗條人影來!

星月雖然談,但黑旗令主已可看的清楚,這位姑娘家穿著一身淺綠衣裙宮髻,鬢邊斜一支珍珠串成的鳳釵,星月之下,隱隱耀著寶光!

珠光映照在她那清麗如玉的臉上,黛眉輕舒,鳳目含情,紅菱似的角微微上翹,還留一點笑意!

柔情如水,隱幽怨,夜風中裙裾飄曳,仙姿蝶約,當真有“月明林下美人來”的詩意!

四目相投,黑旗令主看清對方容貌,自己並不相識,方自一怔!

那綠衣姑娘忽然嫣然一笑,嬌聲道:“我當是誰。原來韓相公也到杭州來了。”原來黑旗令主在客店裡換的一張面具,正是俊美如玉的韓少山!

韓少山雙目使軒,朗笑道:“你是三宮主。”三宮主嬌“嗯”一聲,抬眼笑道:“韓相公眼力不錯,居然還記得小妹。”話聲出口,雙頰忽然飛起兩朵紅雲。

韓少山看得不一呆,心想:“她平戴著那張貌相猙獰的青銅面具。裝模作樣,說話那麼冷竣,沒想到她除下青銅面具,竟然也會如此嬌婉!”一面拱拱手道:“三宮主守在路口,有何見教?”三宮主望了他一眼,徐徐說道:“我猜想你會來,但沒想到你會來得這麼快法。”韓少山突然想到聖果寺看到的,原來是“空城計”敢情自己一到聖果寺就被人家發現,才故示平靜,好使自己及早離去。

想到這裡,冷冷一笑道:“在下若非跟隨三宮主而來。如何能找得到此地?”他這話就是說自己是暗中跟隨三宮主來的,避免他們懷疑到黑旗令主身上去。

三宮主含幽怨,幽幽地說:“韓相公,我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問?”韓少山道:“三宮主要說什麼,只管請說。”三宮主眨動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望望韓少山,說道:“相公和五鳳門有仇?”韓少山不加思索,很快答道:“沒有。”三宮主又道:“哪是有什麼過節?”韓少山道:“也沒有。”三宮主輕輕舒了口氣,道:“那麼韓相公一再和五鳳門作對,究竟是為了什麼?”韓少山微笑道:“是在下和五鳳門作對麼?”三宮主凝眸道:“難道不是?”韓少山朗笑一聲,道:“應該說是貴門和江南武林作對。”三宮主咬著朱,沉半晌,才道:“韓相公要這麼說,小妹就無話可說了。”韓少山俊目放光,問道:“莫非在下說錯了?”三宮主目光微抬,望望韓少山。言又止,過了半晌,幽幽的道:“我們不談這些,好嗎?”韓少山心頭暗暗一震,淡淡笑道:“那麼三宮主要和在下談什麼?”三宮主掠掠鬃發,婚然笑道:“我今晚不戴面具而來,不是三宮主。”韓少山道:“如此說來,姑娘要戴上面具,才是三宮主麼。”三宮主輕嗯一聲,道:“我只有此刻不戴面具,才算真正是我了。”韓少山心中暗道:“司徒蘭連召見她手下護法,都要戴上面罩,三宮主那個青銅面具,更是貌相猙獰,五鳳門處處故作神秘,難怪江湖上沒有人能知道他們的來歷了。”三宮主看他沒有作聲,忽然低低道:“小妹從未以真面目示人,韓相公是第一個看到我真面目的人了。”韓少山道:“在下得見三宮主芳顏,深榮寵。”三宮主卟地笑道:“我知道你叫韓少山,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的名字呢?”韓少山心中暗暗好笑,她當“韓少山”是自己真姓名了,一面暗目忖道:“問人家姑娘的名字。豈不有失輕薄?”但口中卻只好說道:“姑娘不嫌唐突,在下頗想請教。”三宮主嫣然一笑道:“我姓孫,家裡的人從小都叫我小鸞。”韓少山道:“原來是孫姑娘。”三宮主接道:“後來因師父門下,都有一個飛字,才改為孫飛鸞。”韓少山心中暗道:“五鳳門大概是同門五人,他們的名字中都有一個飛字。”一面含笑道:“這飛字改得好。”孫飛鸞抿抿嘴,笑道:“其實我人長大了,再叫小鸞,也不好聽,師父說:他老人家給我取這個名字,是韓愈詩:‘鸞飄風泊拿虎螭’的意思。”韓少山點頭道:“姑娘身手高絕,足以當得拿虎螭三字。”孫飛鸞輕笑道:“韓相公誇獎了,以我看來,你身手也不弱呀!”韓少山朗朗一笑,道:“在下要是弱了,還敢和五鳳門作對?”孫飛鸞臉微微一變,接著抬目道:“韓相公一定要和五鳳門作對麼?”韓少山道:“那要看貴門是否繼續和江南武林作對了。”孫飛鸞目含幽怨,輕輕嘆息一聲,幽幽地道:“韓相公明知我執掌江南總分壇,這不是使我為難麼?”韓少山正容道:“姑娘何不勸勸令師兄,放棄妄想以武力稱霸武林的野心…”孫飛鸞神一凜,急急搖手道:“不要說了,你不知道。”韓少山看她臉有異,心中暗暗納罕,忖道:“看她神情,好像很怕她大師兄!”心念轉動,只聽孫飛鸞幽幽地叫道:“韓相公。”韓少山道:“姑娘有什麼事?”孫飛鸞雙目凝注,緩緩說道:“我有一句話,不知你肯不肯聽?”韓少山道:“姑娘言重,有話但請明說。”孫飛鸞道:“我們雖是立於敵對地位,但小妹卻是敬重你韓相公的為人,因此有一句話,不得不說,你定要和五鳳門作對,我也無法抗庭,只是…”只是什麼,她忽然住口,不往下說。

韓少山見她言詞吐,忙道。

“姑娘只管請說。”孫飛鸞粉面微赧,低聲說道:“你今晚已經來過聖果寺了,能否聽我相勸,兩之後,不要再來。”她說話之時,目中出深切的期待之

“兩之後”那不是聖果寺方丈約自己兩人再去的子?”看來“兩之後”聖果寺定然有著一件極重要之事。

韓少山雖然想不透三宮主忽然對自己說出這句話來,究是什麼心意?但從她臉上,可以看出她這句話,真情畢,完全發自內心,沒有絲毫欺騙自己的意圖。

一面暗想:“二之後,自己將以黑旗令主的身份,前來聖果寺,韓少山自然不會再來了,不如就賣個順水人情給她。”心念一轉,立即點頭道:“好吧,在下答應姑娘就是了。”孫飛鸞面,欣然道:“韓相公一諾千金,小妹這就放心了。”韓少山急於離去,這就抱抱手,道:“姑娘別無見教,在下要告辭了。”孫飛鸞眨動一雙秋水般的眼睛,低笑道:“韓相公怎麼不問問我,究竟為什麼呢?”韓少山淡淡一笑,道:“在下既然答應了姑娘,何用再問?”孫飛鸞深情款款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其實你後自會知道,好啦,我不送你啦。”說完,身形閃動,翩若驚鴻,朝林中投去。

韓少山不再停留,施展輕功,趕回杭城,他怕暗中有人尾隨,故意在城中兜了一轉,看看無人跟蹤,才悄悄迴轉客店。推窗而入。

第三天,也就是聖果寺方丈約定的子。

兩人一早起來,各自換了一身乾淨長衫,用過早點,就離開客店,直向城南鳳凰山而來。

到得寺前,剛一穿出桃林,跨上平臺,就見前天那個青袍知客僧人,正好站在大香爐前面,似在等人。

一眼瞧到兩人,立即了上來,雙手合笑道:“兩位施主來了,小僧已經恭候多時。”司徒蘭抱手道:“有勞大師父久候了。”青袍和尚道:“不敢,小僧是奉方丈之命,特地在此接,兩位施主請到裡面奉茶。”說完,引著兩人穿過兩重殿宇,進入跨院客廳。

小沙彌立即送上兩盞香茗。

青袍和尚合十道:“兩位施主請坐,小僧這就過去通報。”司徒蘭道:“大師父請。”青袍和尚合十一禮,回身退出。

不多一回,青袍和尚很快進來,含笑道:“敞寺方丈有請,兩位施主請隨小僧來。”司徒蘭、黑旗令主雙雙起身,隨著他進入後院。

青袍和尚陪同兩人,走近階前,立即腳下一停,合十躬身道:“啟稟方丈,司徒施主和劉施主來了。”只聽裡面傳出一個尖細的聲音,說道:“請他們過來。”青袍和尚退後一步,合十道:“兩位施主請進。”黑旗令主心中暗道:“這方丈好大的架子!”司徒蘭回頭低聲道:“四師弟隨我進去。”當先舉步朝上走去。

上首兩把紫檀椅上,坐著兩個黃衣僧人。

司徒蘭慌忙廷手道:“在下兄弟特來叩謁,只是有擾大師清修了。”她說話之時,望了玄鏡和尚一眼,卻是不敢招呼。玄鏡和尚洪聲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來,來,貧僧給兩位介紹,這位就是貧僧師兄,法名非鏡,也是本門一等護法,你們大概沒有見過。”司徒蘭慌忙躬身道:“弟子不知大師是本門護法,適才失禮之處,大師恕罪。”黑旗令主跟著司徒蘭躬了躬身。

非鏡和尚聲音尖細,大笑道:“不知不罪,兩位令主請坐。”司徒蘭不住抬目問道:“弟子和四師弟接奉壇諭趕來,不知師叔來沒有?”非鏡和尚笑道:“三宮主已經來了幾天,就住在後園明舍。”司徒蘭朝玄鏡和尚問道:“護法大師是和三師叔一起來的了?”玄鏡和尚微微搖頭道:“是昨晚才到的。”這話之時,只聽院中響起知客和尚的聲音說道:“啟稟方丈,潘、陸二施主來了。”非鏡和尚道:“請。”小沙彌打起竹簾,一身穿棗紅長袍和一個身穿月白衣漢於,舉步走了進來。”不用說,穿紫紅長袍的自然是紫旗令主,只見他生得濃眉紫臉,貌相威武。

穿月白衫的自然是白旗令主,他臉瘦削白皙,看去像個文弱書生。

黑旗令主心中暗道:“這兩人也同樣戴了面具,決非本來面目。”紫旗令主和白旗令主走上幾步,同時躬下身去,說道:“弟子見過兩位護法大師。”非鏡和尚雙手合掌,尖細的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禮,快快請坐。”司徒蘭今主早已站起來,這時慌忙趨前一步,作了個揖,同聲道:“見過大師兄,二師兄。”紫旗令主含笑還了一禮,說道:“三師妹和四師弟倒是先到了。”司徒蘭恭敬道:“小妹和四師弟已經到了三天。”黑旗令主心中暗道:“看來這紫旗令主的身份,似是高過其餘三人了。”非鏡和尚目光一轉,合十笑道:“四位令主都已到齊,那就可以進去了。”非鏡和尚緩緩站起,說道:“貧僧替四位帶路。”非鏡和尚雙手合掌,當先出告,往後園行去。

非鏡和尚引了四人,走到白石小徑盡頭,但見一片繁花之中,矗立著五間舍。朱欄前面,站立兩個綠衣佩劍姑娘正是三宮主手下兩名使女拿雲、捉月。

非鏡和尚剛一走近,兩名使女立即了上來,躬身道:“大宮主請大師入內。”非鏡和尚合掌還禮,尖細的笑道:“原來大宮主已知貧僧來了。”拿雲、捉月沒有回答,轉身往舍中走去。

非鏡和尚領著四旗令主,隨在兩婢身後而行。

穿過一重院落,到得階前,兩婢一齊朝裡躬身道:“啟稟大宮主,護法大師來了。”只聽裡面傳出一個威重的聲音,說道:“請他進來吧。”拿雲、捉月迅速左右一分,打起椅子。

非鏡和尚雙手合十,緩步走入。

四旗令主未得宣召,垂手肅立階前,神恭敬,不敢走動。

黑旗令主站在最後,偷偷舉目望去,只見廳上正中一把椅上,端坐著一個修眉鳳目,面如淡金,身穿錦袍的漢子,看去不過四十出頭,雖是臉含微笑,卻有一股人的威儀。

左首一張椅上,坐的正是頭戴青銅面具的三宮主。

右首還空著一把椅子,不知是誰的位置?

黑旗令主心中暗暗忖道:“這錦袍漢子,敢情就是五鳳門的首腦大宮主了,此人年紀不大,看不出有何持異之處?卻掌握著個有數無武林高手的神秘組織!”非鏡和尚緩步走到錦抱人面前,合掌道:“四旗令主已隨貧僧來了,恭候大壇主吩咐。”錦袍人一抬手道:“大師請坐。”非鏡和尚又朗三宮主施了一禮,才緩步走到右首一把木椅上坐下。

錦袍人目光一抬,溫和的道:“爾等進來。”四旗令主一齊恭應一聲,由紫旗令主為首,魚貫走入,然後並肩站定,一齊跪拜下去,說道:“弟子叩見師傅。”錦袍人道:“你們起來。”四旗令主一齊站起來,又朝三宮主跪了下去,同聲道:“叩見三師叔。”三宮主冷漠的道:“不用多禮。”大家站起身子,依然垂手肅立,剎那之間,廳上靜寂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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