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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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和周富本來對我和馨香的言談舉止,很有些懷份,見我對靖安王妃的死那麼難過,更是驚不定,不過卻不敢問什麼。也不知道馨香對他們說了些什麼,卻讓他們安心了些。

子依然波瀾無痕地滑過。周大娘很熱心地為我介紹婆家,卻都被我一一回絕。

那天,我如往常一樣到客棧幫忙,有個房間裡住了一位年輕的李姓書生帶著個小書童。

因小李書生吩咐將早膳送到他房裡,我端著托盤,裡面是簡單的一盤粥和幾個小菜,我見門是虛掩的,便站在門口道:“李公子,早膳來了。”聽得門內一句“請進”聲音卻也清越,我推門而進,李書生早已起收拾妥當,正低頭站在桌前,手握著筆停在虛空,盯著桌面。

我走過去,將託放在桌子一角,探頭看了看,卻見桌上畫了一副畫,墨跡尚未乾,遠山近柳濃淡相宜,卻也畫得不錯,只是缺了動

他並未抬頭,只盯著畫喃道:“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我笑道:“如此景,怎麼能沒有人欣賞呢?”他眼睛一亮,點了點頭。起頭看我一眼,卻有些詫異,抱拳行了一禮道:“謝謝顏娘子指教。”他相貌算不上出眾,有些清瘦,幾分清秀,卻有一種自然的年輕的光澤。

我笑:“算不上指教,隨口說說罷了,錯了公子別見怪。”李書生笑道:“顏娘子也是通丹青地麼?”我搖頭:“算不上通。不過偶然隨手塗鴉而已。”他眼睛卻亮了亮。將筆遞給我道:“還請顏娘子點睛。”我怔了一怔道:“我怕汙了公子地畫。”他笑道:“在下亦是隨手畫畫而已。不礙事地。”我猶豫了一會。看著他亮亮地眼睛。也不再推辭。在畫面一腳地空白處畫了幾個指點風景地人物。均是用簡單地筆墨勾勒出輪廓。卻也有嬌憨可愛地稚兒。百發地老翁和儒雅地年輕人。

他眼裡帶了欣賞的神,抱拳向我一鞠道:“謝謝顏娘子。”我噗哧一笑道:“亂畫幾筆而已,還請公子見諒。早膳也該涼了,請用膳罷。”便退了出門。

走出房門,隨手帶上身卻見馨香衝我笑著,眼裡閃著一絲興奮的光芒。不由怔了怔罵道:“你想些什麼呢。”馨香卻湊了過來,在我耳邊道:“剛才我拉著李公子的書童問了,李公子年不過二十出頭,他的子去年沒了,至今尚未續娶。姐姐看…”我曲指在她頭上彈了一記,笑罵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馨香額角道:“我看這李書生好的。一來他也是個娶過的二來他樣貌人品看著也不錯。”我道:“別說我無心,就算有心,才見了人家一兩面,倒剃頭擔子一頭熱地跟上去,算什麼?”馨香道:“你擔心這個呀,待我旁敲側擊地問問他。”我見她越發會錯意了搖手道:“你還是別亂忙了。”馨香道:“姐姐花一樣的年紀,總不能一輩子孤身一人吧?”我嘆了口氣身向她道:“女子並是一定得靠著男人吧?我現在無心想這些事情,你就別心了。”馨香還不死心道:“女子到底比不得男子到有合適的,自然要著緊些才好。”我說:“為什麼一定得嫁人?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好的雖然清貧些,但自在的,何必拉上一大家子。”馨香嘆道:“姐姐,我知道你眼界兒高,寧爺和靖安王爺都是太出挑的人物,你自然心裡有個比較,但人總得先看周遭入鄉隨俗罷。”我聽了這話,一皺眉,喝道:“馨香!”馨香見我生氣了,忙住了口,嘆了口氣,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晚上,我在房中看了會書,卻覺得這夏夜有些煩悶,便放下手裡的書,推門走了出去。

時間尚早,但莊戶人家習慣了早睡,只有幾戶人家的窗戶還透著光,整個鎮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客棧後面的菜地裡飛舞著許多螢火蟲,如一盞盞小燈籠。

我看客棧後門掛的燈籠光線隱隱照在菜地裡。我一時玩心大起,走到菜地旁邊拿出扇子撲著螢火蟲,撲下了只是放在手裡任它飛走。

跳了一陣,覺得累了,便在菜田邊坐了下來,看著滿天的繁星,突然想起,我被沉湖那天,也是這樣的繁星滿天。

我微笑起來,為了自己還能好好地活著。突然就想起了曾軼可的《獅子座》。

其實,在現代時並不太喜歡曾軼可的歌,只是在公司聽得同事放這首歌,多聽了幾遍,現在卻突然想了起來,便輕聲哼了出來。

忽然聽得身後踩踏石頭的一聲響,我警覺回頭:“誰?”李書生從一棵書後閃了出來,向我一鞠道:“小生無意冒犯,只是覺得天氣煩悶,出來乘了乘涼。並無心偷聽。”我提著的心放了下來,站起來笑道:“沒什麼的。我先回去了。李公子請便。”李書生應了一聲,我走了兩步,卻聽得他在背後問道:“請問顏娘子,獅子座是天上的星宿吧?只聽得星宿分為三垣二十八宿。這獅子座又是什麼?和七月、八月有什麼關係呢?”我回頭向他解釋道:“這是西域的星座說法,與我們有些不同,且他們認為出生的期是對應天上的星座的,比如七月末八月初出生的就屬於獅子座。不過他們的期劃分也略和我們不同。”李書生點頭道:“原來還有這麼個說法。曲子的調子也很奇特,也是西域的唱法嗎?”我想了想笑道:“不知道,也許算吧。”又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喜歡這個曲調嗎?”我記得以前唱歌給朱詢和遠寧聽時,他們喜歡的都是歌詞含蓄,抒情輕緩的歌,對曲調有些怪、歌詞骨的歌都不太喜歡。

古代人的欣賞是有限制的。

李書生愣了一愣,似乎有些羞赧尷尬,臉有點泛紅,卻搖了搖頭道:“不喜歡。”我看著他微紅的臉,不微笑了,他舉止看起來彬彬有禮,又有些羞澀天真。

他有些侷促地看著我問道:“顏娘子生氣了嗎?”我笑搖了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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