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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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聖人,我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我越來越害怕自己,怕自己會做出無可救藥的事情。我清楚地覺到,那份積蓄在體內的情,一天比一天濃烈,我像是一座蠢蠢動的火山,隨時可能爆發,噴出漫天的熔漿,燒燬自己和唐菱。

我一刻也沒有忘記,唐菱是羅漢欽的子。我看得出來,那個坐輪椅的男人,比我更需要她。他已是暮西山,垂垂老矣,唐菱是他人生道路上最後的伴侶,他需要她的安,需要她的照顧,遠勝過我千萬倍。我已經傷害了小倩,絕不能再傷害他。如果我使他失去了唐菱,我的良心將永遠不會放過我。為了避免那樣可怕的後果,我寧願一個人躲在自己的殼裡,細細地咀嚼品嚐這份苦澀的戀情。

青翠的遠山,在蒼茫的氤氳中,只剩一個個濛濛朧朧的輪廓,彷彿被雨給洗得褪了

原本陰沉沉的天空,如今卻奇蹟似地開了臉,厚重的雲層緩緩地飄移,逐漸地變淡變薄,出了一小塊藍天。

我輕啜一口酒,出神地望著街道上熙來攘往的車輛和行人。這世上的人這樣多,為什麼我竟曾遇見唐菱?如果沒有小倩,我和唐菱可能永遠沒有機會見面。那樣一來,或許反倒是一種幸運。

為什麼人告總有諸多糾纏,受與被愛永遠難得圓滿?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卻又揹負著一個年輕女孩的情的債。是的,我欠了小倩,但是這份虧欠,我卻永遠無法償還。

我在等待,等待時間為我沖淡小倩心中的夢幻愛情。到如今,我仍然堅信,她對我的依戀,將會隨著成長而消失。

我啜了一口酒,又一口,最後一仰頭。一飲而盡。酒很快地在我的體內發揮了作用,它稍稍麻木了我的神經,錐心的刺痛似乎已不再那麼尖銳。

我走向櫥櫃,又倒了第二杯酒。當我舉起酒杯,杯緣剛剛碰觸到嘴的時候,電話鈴聲適時地響了起來。

我厭惡地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會是誰打電話給我?畫廊的老闆?張凱文?還是小倩?

不可能是小倩,她已經在一個星期前,隨著羅漢欽到英國去了。自從她去了英國,每兩天便寄一張明信片給我,卻從來沒有打過電話。

我任由鈴聲繼續響著,並不打算去接。現在的我,沒有心情和任何人說話,不管是誰打來的,就讓他落空吧!

我再度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等待著鈴聲止歇。但是刺耳的鈴聲仍然不斷地響著,帶著一種固執的堅持,催促著我去接電話。

我再也受不了這種干擾,於是煩躁地放下酒杯,走向客廳。

“喂!”我拿起話筒,魯而低沉地說著。

“我知道你在家。”是唐菱的聲音“為什麼不接電話?”

“是你!”我驚喜地坐正了身子,所有的沮喪和悒鬱在剎那間全都消失無蹤“唐菱,我不知道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家?”

“只是一種覺,說不上來為什麼。”她幽幽長長地嘆了一聲,輕輕地說:“你在躲著我。”我突然覺得呼急促,中灼熱,有如火燒一般。她的嘆息將我滿腔的思念化成了滾燙的熔漿,灼傷了我的五臟六俯。

“是的,我在躲你。”我沙啞著聲音說:“你知道為了什麼。”電話那頭,是長長的靜默。半晌,我又聽到一聲深沉的嘆息,按著她說:“我想見你。

有一件事想跟你談談。”

“什麼事?”我以強大的理智剋制住如萬馬奔騰般的情。

“這件事和小倩有關。”她說。

“小倩?”我急忙問“莫非她在英國出了什麼事嗎?”

“不,她很好。”她說“昨天晚上我接到漢欽打回來的電話,他說他們一切都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大約半個月後就會回來。”

“唷,沒事就好。”我不大大-了口氣。

“你什麼時候有空?”她問。

“現在。”我的渴望終於戰勝了我的理智“我馬上過去見你。你在哪裡?辦公室?”

“你忘了嗎?”她說“今天是星期天,我在家裡。”

“好,你等我。”她簡單地回答:“我等你。”我掛斷電話,整顆心完全被喜悅所漲滿,變成了一個氫氣球,輕飄飄地朝雲端深處飛去。我吹著口哨,飛快地換著衣服。我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恨不得長了翅膀,立刻就能飛到她身邊去。

唐菱!唐菱!我的每個細胞都在狂喊她的名字,我再也受不了這樣的煎熬,我要去見她,哪怕只有一眼也好,只有老天爺知道,我是多麼地想念她。

唐菱!唐菱…我帶著一份不可遏止的渴望,向著她的方向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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