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夜幕初降的東京上空,澄紫灰的天邊猶殘滯著一片溫黃的天光;大樓帷幕玻璃映耀著天體的瀲灩,反映出夕顏麗的回照。雲閒閒一脈,帶點鴿青灰的慵懶,隨意飄飛,在帷幕鏡裡連。

屬於夜的繁華正要開始。天邊那一點點紅、一點點藍、一點點澄紫和朱黃的霞光,正象徵著屬於東京入夜後的燦爛。

銀座中央通道上,一輛黑豪華的大轎車悄悄無息地滑過,深墨的窗門緊鎖,無視天光的多豔和這夜人瑰麗的風華,往赤坂的方向奔馳而去。

“可以告訴我有什麼事了吧?大老遠把我找回來,該不會只為了吃頓飯吧?”車過四丁目,穿過晴海街,霓虹閃爍中的三愛大樓,不下天光般的耀眼奪目。車窗邊,側著半邊臉,輪廓立體如雕刻的織田,轉過頭來問,一口標準利的東京腔。

“如果沒事,你就不肯回來了是嗎?”應話的男人有著傳統本男子少見的高大拔的身材,即使坐著,也可輕易受出。而且輪廓深,鼻深目,眉宇間出的驕慢與傲岸的神情,與織田十分相似。不過,他的態度顯得更嚴謹肅穆,渾身充斥著成功企業家特有的莊嚴威勢的氣質,讓人不敢輕易造次。

那便是織田的父親,橫跨本財經界,企業網遍及運輸、電器,汽機車工業,以及製造、保險、銀行業等的“神田集團”的首腦織田信次。

坐在他身旁,另一窗邊的則是織田的母親,薇安卡布奇。從她婉約細緻的五官,可以看出中國婦女特有的柔靜纖巧;而泛著金黃澤的褐發,以及白玉般的膚;卻點明奔放在她血中的西方血脈。

“我問過你威爾舅舅了…”織田信次沉肅著臉,口氣是做父親的慣有的高壓嚴厲。

“你在那裡每天無所事事,就只知沉連在海邊,嬉遊無度。”

“威爾舅舅真的這麼說嗎?”織田毫不以為然地看著他父親。

他知道他那個唯一的舅舅絕下會這樣說的,多半是他父親自行扭曲演繹他舅舅的本意。事實上,他之所以會著上衝,他舅舅絕對是始作俑者…是他帶領他一腳踏入這人的水上世界的。

織田信次瞪起眼,哼了一聲,語氣仍沒有放鬆,說:“我問你,你究竟打算怎麼樣?去年畢業後,你把哈佛大學給你的mba入學許可延期,一聲不響地跑到歐洲,若不是你威爾舅舅通知我,我還不知道這回事。遊蕩了一年,你也該滿足了吧?你卻告訴你威爾舅舅、你不打算復學?”

“我是這樣告訴他的,沒錯。”織田微蹙著雙眉。和他父親一式的帶點傲岸的眉眼,明白地攤著毫不畏怯的狂狷。很明顯地,織田遺傳了父系的身體拔和驕慢倔傲,外形與氣宇,在重疊著父親的影子。

他猜大概是為了這事,他父親才不斷催促他回來。皺眉問道。

“就為了這件事,大老遠地催我回來?”織田信次繃緊著臉,又重重哼了一聲。

,別用這種態度對你父親說話。”織田母親柔聲地勸阻。她既有中國女子的溫柔婉約,又兼具了大和女子的柔美順服,而沒有白人女子咄咄人的氣息。

因為這緣故,當年織田信次才會對她一見傾心,不計一切地將她留在身邊。

織田略為收斂他的桀驁不馴,不再與他父親頂撞。這個家他只聽他母親的話;他愛她,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委屈或傷害。至於他和他父親之間的關係,從早以前就是如此了。他父親一如舊時代傳統的本男子,個嚴肅固執。充滿威勢,以他自我的價值觀主宰著一切;而他在某種程度上實如他父親的翻版,傲慢自大,又任自以為是,而且桀驁不馴,而和他父親時時有所衝突。

這種種繁複的因素摻雜一起,使得他和他父親的關係既緊張又微妙。他肖似他父親的容貌、個,以及優異的天賦才學,使得他深得寵信;但他的桀驁不馴,卻亦使得父子關係不時陷入緊張的局面。

就像現在。他時而挑戰他父親權威的態度與舉動,讓他父親既怒又氣,並且頭痛萬分。

“我叫你回來,是要你給我好好地說清楚;不許你再跟著你威爾舅舅胡來!”織田信次沉下聲音,伴以嚴肅的表情,加強他此話的權威

在他眼中,即使貴為國際知名品牌服飾“卡布奇”掌門的威爾卡布奇,依然不脫一身頑劣的吊兒啷蕩的氣息;不管對方做什麼,都徑自斥之為“胡來。”這偏見的成因,在於崇尚自由的威爾卡布奇,與崇尚秩序的他,本質大為衝突,他始終不欣賞威爾,更討厭他那種脫序的、個人主義思想瀰漫的個。一直認為織田的桀驁不馴,有泰半是威爾的放縱與鼓勵所形成。

甚至,他懷疑這次織田不打算復學,是受威爾的慫恿所致。他一直不喜歡織田跟威爾太接近,偏偏織田特別喜愛跟著這個洋舅;跟威爾,比跟他這個父親還親近。

“這件事跟威爾舅舅無關。這大半個夏天,我都沒見過他呢!我只是偶然跟他提起我的打算而已。”織田壓低姿態解釋,語氣盡量放得平緩,避免和他父親起衝突。

織田信次轉過臉來,狠狠。嚴肅地瞪他一眼,但也沒說什麼,看樣子似乎不想在這個時候深究這個問題。

車窗外,高樓大廈不斷飛逝。夜幕低垂了,窗外天光隱去所有的明亮,大樓霓虹燈影彼此爭豔奪麗,連構成一個瑰奇燦的世界。這是東京的夜,由銀座到赤坂,瀉著一式的奢靡璀璨。

織田伸個懶,將雙手盤疊在腦後,有些無聊地朝著窗外虛幻一般華麗的風景看看。

赤坂的夜生活,昂貴。熱鬧,標榜著高品味,與銀座一樣的豔光耀燦。這裡有最高級的料理,一的夜總會,以及昂貴的酒吧與餐館;充滿著各式各樣的誘惑,讓人連忘返。

不過,他卻覺得有些無聊。

來赤坂或銀座的人,多半是口袋飽滿的企業主管、官員或有錢人,上了點年紀,沉湎於老舊的情調,死氣沉沉。當然,奢華自是奢華。但與其在這種地方神,他寧可到新宿的“皮特”酒館或者六本木的“藍調”聽聽爵士樂演奏…更或者,到六本木的狄斯可舞廳,放任肢體地消磨一個晚上。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