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秘密日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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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6星期六晴終於看到他了!但他仍然沒有看見我,因為我當時和他隔著比賽臺,還坐在後排,他卻站在觀眾入場口處。
他的神很好,頭髮剪成了寸頭,隨便穿了件t恤和短褲,踱著一雙涼鞋,好像是在逛街而不是專門來看比賽的。我特別看了他的眼睛,仍是那麼明亮,尤其是在睜大的時候,好像裡面藏著兩隻小燈泡,好玩極了。
看見他是在早上到隊裡陪大哥和小武哥哥去參加開賽式後、參觀第一場比賽的時候,他沒看我們這邊。現在小武哥哥還不能正常走路,本來還在想他能不能參加比賽,結果晚上回家後大哥打電話告訴我說植渝軒會代替小武哥哥參加縣賽所有場次。我嚇了一跳,難道他不參加試考了嗎?小武哥哥的初賽是在七號上午十點四十開始啊,而這一天要考語文,時間是九點到十一點。記得上午他並沒有來隊裡,後來也是在比賽正式開始後才看到他跟觀眾一起湧進來的,怎麼一下就跟哥他們商量好了呢?真後悔上午聽哥的話走得那麼早,應該留在那兒等等的,他一定是後來跟隊裡聯繫上了,說不定我還可以借這個機會跟他認識——不對,應該是讓他認識我。唉,哥怎麼不再問我要不要替我介紹呢?只要他一說我知道自己肯定會答應,但我又不好意思直接跟他說:“哥,我想跟植渝軒認識,幫我介紹一下嘛。”哎呀——絕對不行,羞死人了!
最擔心的是那傢伙和小武哥哥個子差那麼多,還不說兩個人的相貌差了那麼遠呢,萬一被人認出來是替賽的,那就糟了。大哥說這次比賽是由縣體委承辦的,管事的都是自己人,大家都好說話,這幾場就由植渝軒來替,等市區的比賽開始時小武哥哥的腿也痊癒了,到時再換回去,沒有問題的,反正這也不算作弊,因為大家都知道小武哥哥的實力拿縣第二本沒問題。我想也對,可是…可是還是擔心,他幫了人,自己的試考怎麼辦?心情又好亂,算了,睡覺罷,免得東想西想的。
明天一定要去看看。
6月7星期
陰上午試考很順利,一進考室把什麼都忘到了腦後去,只記得要考好。直到做完試卷又檢查時才想起十點五十了,如果沒有意外植渝軒已經開始替小武哥哥比賽。從一中到縣體育館跑步大概也要五六分鐘的時間,加上換裝修整,一共至少要多花十分鐘,也就是說他必須在十點半就離開考室。一個半鐘頭的時間,他會考好嗎?考完試我就想跑到體育館去,差點連准考證要
回老師處都忘記,幸好娟娟提醒了我。
到的時候小武哥哥的比賽已經結束,大家還沒離開,仍在看其他人比賽。我知道他們是在觀察其餘參賽者,以便以後遇上時不至於心中無底。大哥說比賽贏了,植渝軒已趕回賓館去會合其他同學。我問他知道不知道那傢伙考得好不好,他說“還行吧”柳姐叫我不用擔心植渝軒,說他自己有分寸,得我怪難為情的,好像我多在意那傢伙。沒跟她駁,反正清者自清,我哪裡關心過他啦?堵氣回家了。
下午的數學沒考好。我回家悶在被子裡哭,不敢讓爸媽知道,怕他們擔心。後來又安自己,其實我已經算好的了,至少沒在學校就哭,不像其他那麼多人,很多一出考場就哭了起來。看來是這次的考卷有問題,大家都一樣,應該不用太擔心罷。
被試考得心情很不好,又不知道那傢伙的試考怎麼樣,沒心思寫
記了。今天就到這兒。
6月8星期一晴上午英語剛考完就聽說偷卷的事情。似乎是南充那邊在臨考前發現今年的高考卷洩了出去,所以臨時將考卷換成備用卷,難怪今年的題這麼難。幸好聽說整個四川都是這樣,我稍微放了點心。
聽完偷卷又聽到自殺的事。據說有新聞說成都某個學校有人因為昨天下午數學試考出乎意料地難,結果跳樓自殺了。為什麼要自殺呢?那人真傻,大家都是一樣的題啊,自己難自然別人也難——他(她?)一定是認為只有自己考得不好,唉,變來變去的,也難怪別人會猜疑。不知道植渝軒是怎麼想這事兒的?他一定很想得開,那麼樂觀的人——世上大概沒有他想不開的事吧?
下午考完試我第一個去給大哥報訊,阿大竟然說我別有用心。我哪有什麼其他用心?給大哥報到還有需要有其他用心麼?跟阿大堵氣回家。不過…沒見到那傢伙。想來剛考完試,他們學校一定是立刻就回去了,所以他沒來隊裡。後天就要填報志願,不知道他會報哪裡?可惜沒地方問問,大哥是肯定不知道的,他都心得連自己吃飯沒有都記不得,何況是別人的事?柳姐…算了,不問她這個。小武哥哥…也不問他;阿大和武師傅肯定不會關心這個。連他們幾個跟他走得最近的人都問不出來,那其他人也一定問不到。
媽問我考得怎麼樣。不敢跟她說今年試卷難,她們那個年紀的人都是死心眼兒,只好說考得還可以,應該沒問題。對了,植渝軒應該也沒考好罷?他會怎麼跟家裡說?方徵來又悄悄送我一支口紅,說是祝賀我今年試考完滿結束。我氣得又把口紅摔了——悄悄地,揹著他和爸媽。
明天下午是小武哥哥的第二場賽,一定要去看。初賽會在明天上午結束,到時這三天淘汰後獲勝的十二名參賽者會進入複賽,然後是半決,然後是決賽。哎呀,糟了!今天中午是大哥的第一場比賽,都忘了去看。唉,算了,下次再看好了。說起來還是植渝軒替小武哥哥掙到的複賽權,現在小武哥哥傷勢還沒痊癒,那明天的比賽應該還是那傢伙來罷?最好該他把所有比賽打完——我不是咒小武哥哥傷不好哦,只是他應該多休息一下,不然到市裡的時候萬一又復反…隊裡今年就哥和小武哥哥報名,希望明年有更多的人去報,以後咱們散打隊可就厲害了。
6月9星期二雷雨今天太高興了,因為我查到了他填報的學校。
本來是查不到的,中午突然有人打電話來問我要報什麼學校,竟然是馮軍,就是曾經和我一個學校,後來因為打架轉學的那個同學。以前他跟我說過想做我男朋友,我沒理他。我想起他轉的學校正是縣五中,就隨便問了問他知不知道植渝軒這個人,沒料到他說什麼植渝軒是他大哥。然後才知道原來他們學校上午就組織學生把志願填完,比我們學校早了一天,現在只等二十六號聽分數。不過都沒關係,我想既然他跟那傢伙關係這麼好,應該會知道植渝軒填的志願是什麼,就“
”他跟我說。馮
軍也糊里糊塗的,跟哥差不多,只說得出本科志願裡的幾所第一所學校,還詭辯說什麼因為他老大最有把握的就是這一所,所以沒看其它的。我哪有時間管他這些,還自己查了半天學校代碼,原來裡面也有我喜歡的專業。
下午果然又看到了他。他居然擺出了散打的架勢,一拳一腳的打了半天。開始我還以為他也學過,後來問武師傅才知道他是裝的,主要因為對手跟他的實力差太多,否則也裝不下去。我早看出來他沒盡全力,以前跟大哥練時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突然覺得他打架的姿勢特別好看,一靜一動的,比他的長相好看多了,嘻。
大哥的脾氣越來越壞,今天差點兒又對我發脾氣。還有其他人也差不多,拿稀奇古怪的眼神看我,得我都不敢跟他們站在一起,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難道我不是方妍嗎?不是哥的妹妹嗎?看我幹嘛呀!
本來今天有機會跟他認識的,不知怎麼的我悄悄躲了開去。好像不是不想跟他見面,可是…我也說不清了。就好像站在霧裡面,什麼都看不清,想避出去,卻發覺沒一處地方沒霧,避不開躲不掉,只知道不對勁,卻不知道究竟哪裡不對勁。回家趴上鬱悶了半天,看見昨晚摔在地上的口紅,忍不住照照鏡子。我的嘴
真的那麼白嗎?死方徵來,幹嘛老送人家口紅?
窗子外邊又打雷了,震得人難受。唉,我到底在想什麼?
6月10星期三雨平生第一次做了對不起媽和哥哥們的事:我瞞著他們填了別的學校。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一拿到志願表就想起馮軍說他最有把握的學校,恍恍惚惚地填了上去,又在重點批填了北大和清華——明明考不上,為什麼我要那麼填?老師看了我半天,我撒謊說這次試考有把握考高分,周圍的同學都很驚訝。等到
了表心裡才後悔起來,可是老師說這表沒多餘的,想來再問他要一張也不可能了。只好就這麼著,又後悔又有點兒…高興。
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覺有點兒難受,又說不出來哪裡難受,憋得人心慌。聽說女孩子到了一定年齡就會這樣,什麼“青期…”——哎呀,那個字太難聽了,我不說。不過我在青
期嗎?總覺得早過了,又像是還沒到,臉上都沒長痘痘。
也沒做過什麼,可是突然覺得好累,連上午看大哥比賽都打不起神。是因為做了對不起媽和哥哥的事嗎?算了,休息。
***燈光忽滅。
我從記世界中驚醒過來,才想起已經到了十一點半,公寓斷電熄的時間到了。躺到
上,身心俱有不能平靜的錯覺。誰曾想過冥冥中竟有這麼一個人在我所不覺之處投來注視的目光?還到了連高考志願都隨我填報的程度。這是情抑或孽?一個柳落已經讓我有力所不及的
覺,今次再添一個方妍…我這個位置或者該換成君子,這種情形已經是我這種人難以應付的了。
更讓人無法狠下心來的是她已為我付出太多,不只是志願問題,還有情和情緒——從她的
記中完全可以看出從前的方妍是個開心善良的女孩,現在卻變得
而易傷。
胡思亂想中沉沉睡去,次險些錯過上課。偉人卻仍未回來,令人有少許擔心。
午後爬回上重拿
記,猶豫半晌才下得定決心繼續看下去。
***6月11星期四晴無緣無故想起小時候的事。記得一次哥帶我去南河玩,他在河裡抓螃蟹,我在岸邊看。後來他做烤螃蟹給我吃,我卻不小心被蟹爪夾了一下,看見夾痕處紫紅的凹陷頓時大哭了起來。那時哭得好響亮,也不管旁邊有多少人看,不管自己站在什麼地方,一直哭到不想再哭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