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拉下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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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是矛盾的。

洛明曦的美麗本身建立在孤、冷之上，我很清楚，一旦這兩點被破壞，十有八九她的美麗就會失去那種前所未有的震撼。

可是我情不自地做出了想讓她從雲端落到地上，成為有血有的人的舉動。

對我來說，有生命遠比任何驚人的美麗更有價值。看著任何一個人悲觀厭世或消極頹廢，我都無法忍受和其接觸。若我和洛明曦始終是遠距離相望，大概不會去多想她的生活；但現在我正接觸著她。

“又要夏天了呢！”夜深近十一點，仍和我坐在學校的音樂噴泉處的真如輕聲說道“時間過得真快。”我正思索著怎樣才能讓洛明曦有點兒人，聞言隨口應了聲。

“我們認識多久了呢？”她忽然問道。

我分出少許腦細胞初作計算:“快年半了吧？”如輕垂螓首“那麼久了啊…”我伸手攬住她的，俯耳道:“這樣就覺得久了嗎？那以後還有五六十年哩。”心中忽然一顫。

哄她已經被嵌入腦神經內，成為不自覺和下意識的反應。每每發覺她稍有不樂，身體就自動地作出相應的語言動作。可是我還有這資格嗎？在和歐陽竹若發生了那些之後。

忽然之間，我明白過來。

自己在洛明曦處下心思，是想藉這事轉移神，從歐陽竹若和真如之間脫身出來。

我不想帶著背叛者的心情面對真如。

真如順勢靠到我結實的肩膀處，秀髮輕抵在我臉上，柔滑中帶著她清新的梔子花體香，分外讓人舒服。

“劍舞…”她言又止。

我斂回思想:“怎麼了？”她遲疑片刻才說出來:“劍舞上次被她師父罵，是因為你。”我嘆了口氣。年後初見時莫劍舞抱著我哭了一場，就因為被從未對之以惡的師父責備了一頓；後來雖然表面上好了些，但我仍看出她沒以前那麼活潑了。這是心情仍在抑鬱中的表徵。

“她師父的徒弟去給師父拜年，結果遇到劍舞在，好像兩個人發生了些什麼。後來師父就因為這事說劍舞在誤人誤己，就這樣罵了她一頓。那個徒弟，似乎就是以前追求劍舞，後來卻分手並離開衣鋪的那個。”真如輕聲低語“劍舞雖然說沒什麼，可是上週去她住處時，你來前她不知怎麼的，就說到了那些，我想她還在介意被罵的事。”由於不想莫劍舞不快樂，我們都沒在她面前主動提起過那事，此時她卻自動說出來，雖未盡興，但仍透出她的心情。

“她需要疏導一下，找個時間，我問問她吧。”隔了這麼久還耿於懷的話，就不得不介入去了。

次晨再去接洛明曦別墅，摁響門鈴後隔了至少十多分鐘，屋內仍沒有回應。我心覺不妥，繞著房子看冷她的臥室，從僻處攀爬上去，剛在敞開的窗口個臉探看情況，突地急忙俯低，心臟不受控制地劇跳。

洛明曦只著內衣坐在畔，嬌輕息，秀眉微蹙，一副美人嬌的姿態。

任何正常男人看到這情景，絕無能保持鎮定的可能。

不遠處有腳步聲響起。

我急忙沿原路翻下去。她既然安在，那我就不必擔心了。

“你…”剛一落地，頭頂上響起她的聲音“怎麼上來的？”我心中一嘆，剛才探個頭還是被看見了，抬頭看她玉容，只見大半截的頸膚和少許雪白脯和螓首一起探在窗口。我不由了口口水，移開目光看著屋頂的瓦:“爬上去的。我以為你出事了，這麼久沒來開門。”一名保安從別墅前的小道走過，順道看了看立在別墅下的我，然後目光上移。

接著整個人似觸電般再走不動，眼奇光。

我心中暗驚，若她總是這麼不關心自己的狀態，保護的工作將大大不利。急忙打手勢讓她縮回窗內去，才向那保安笑道:“兄弟，非禮勿視啊！”那保安回過神來，臉上一紅，忙帶著滿臉複雜神離開。

“我動不了了。”上面傳下聲音“不知怎的，渾身又酸又疼，像要散架一樣。你能自己進來那最好。”我一呆。那不是還得我翻上去？

稍後我站在她邊，皺著眉看著被我拿被子嚴實蓋住的洛明曦躺在上，確是一臉病容的樣子。但昨天離開時她雖稱不上神抖摟，卻仍算有神，怎會如此？

輕微的呻聲顯出她極度的不舒適，但卻予人以聽覺官上的刺。我忙詢問了些她的症狀，又伸手在她額上測了測體溫，心下明白過來。

這是昨天跑步的結果。

“你有多久沒運動過了？”我居高臨下地問“不算昨天那次。”她忍著痛苦輕輕回答:“不知道。”我眨眨眼:“那就代表很久了。你沒生病，這只是長期沒運動後突然劇烈運動的後遺症，身體突然間要產生大量能量來供應肌的運動，但一時來不及，只好用無氧呼的方式來供應洛小姐你的需要，順手生了些酸出來——也就是你現在渾身痠痛的原因。”

“那…那會多久？”我聳聳肩:“據我的經驗，第一天是初嚐個中滋味，第二天才是真正好戲的上場，第三天基本上就開始回覆。以你的體質的話，可能需要一個星期左右。”她細眉已然蹙緊:“那我要躺一個星期嗎？”我不厭其煩地糾正:“拜託問話時用一點點升調，不要老這麼死氣橫秋地‘嗎——’。你當然不用躺，而且不能躺，需要以毒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