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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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陸宅車行未及半里,仍在城外時廖父忽叫停車,示意我們下車隨他漫步。

我正逐幕思考著在陸宅所遇,最終定像於那名叫封鎮嶽的中年大漢身上。同樣出自應天武館,但這人予人的覺遠比高仁文那保鏢哥為虎可怕得多,兩人一個是形於外,一個卻內斂於中,高下已不可同而語。

尤其是報名後剎那間他噴發而出的氣勢,令我亦心中悚然。

這人絕對是我平生所見在武鬥上第一人物,亦是我首次自覺毫無勝者。

廖真如只知這人是應天武館館主欽點作陸祥瑞保鏢的,可知絕非可輕視之輩。他顯然已從哥為虎處知道在我手下受了挫,是以會有之前“指教”之語。

“渝軒你臉鄭重,是否心中有事?”忽地耳邊傳入廖父溫和的聲音。我回神過來,上他目光說出心中猜測,後者微訝道:“我還以為你不服瑞大哥的字相術,未料到卻是為這事。”我坦然道:“雖然心裡並不十分相信,但我卻知道陸伯伯的字相斷人確是非常玄妙,因他所斷言的事中對我已發生的無一不準。只是我不太信這樣便能測定人的一生,是以不去想它。”對於這長者,我是由衷的敬佩,所以絕不隱瞞,直率而言。

廖父笑了一笑,不置可否,卻道:“封先生是應天武館的六大教師之一,號稱‘北拳鎮嶽’。聽說你對武術也有學習,可向他請教。”我並未向他說過蓉城會諸事,知他還不知道封鎮嶽師弟跟我的過節,亦不說破,唯唯而應。

一直乖乖跟在旁邊未發一語的廖真如忍不住問道:“爸,你有事嗎?沒事我可要回學校去了,方妍他們還在等我回去報信兒呢!”眼下並無外人,這女孩兒活潑許多,拋下了禮教的裝束。

廖父停下步子,突道:“如兒。”這一聲內含上嚴肅之意,我與她均不由立正,後者輕聲應道:父面朝遠方隱綽夜,正聲道:“還記得前次陸伯伯給你下的斷語嗎?告訴我!”廖真如美眸不由睜大,轉頭看了我一眼,頰上紅暈起,扭捏道:“爸!”廖父語聲頓厲:“說!”今次我真是大吃一驚,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疾顏厲

廖真如不敢遲疑,慌忙道:“憑…夫貴…”我微驚訝,想不到她會有這相語。

廖父毫不停留,追問道:“那麼你認為雲海晨有能力接任我的事業嗎?”廖真如期艾道:“不…沒有…”廖父冷哼道:“連我的事業也不能接任,這樣的人有何資格娶我女兒?!”女孩兒失聲道:“爸!”我動了動嘴,言終止。此是家事,實不該我來管;何況廖父既已有決定,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廖父淡淡道:“從今以後,不准你再和雲海晨來往。”此言一出,我們俱是一怔。接著廖真如脹紅了粉頰,眼眶中淚水滾動,似要說什麼,卻終未說出來,捂著臉轉身便奔,身影迅速沒入黑暗中。我望著她消失的方向,猶豫道:“廖伯伯,你不怕真如出事麼?”廖父輕嘆一聲,微啞著聲音說道:“你幫我看看她罷,不用勸,讓她自己哭一場便沒事了。”我轉頭看他時,這平素慈和的長輩仍背對著我,隱約中背影顯出蕭索之態。

不知為何我心中一酸,腦中不由浮出昔情景。

夕陽之下,那原本健壯卻因我的墮落變得衰弱的身影。

天下父母之心,俱是一般無二。

我悸然應聲,再看他一眼,追奔而去。

今夜無月,但天空中有星光閃動,投下極黯的光線。廖真如的腳步聲在黑暗中響亮卻凌亂,我徇聲追近,隱約看著她急奔的身影,叫道:“真如!”還未收聲,她忽然發出驚呼,跟著“撲”的撞擊聲出,人已摔倒下去。

我嚇了一跳,急忙奔近去扶起她:“怎麼了?摔著沒有?有沒有哪裡受傷?”她哽咽著叫道:“你也想管我嗎?!”突掙開我手,卻又摔向另一側。大手輕探時,已扶住她後背,我還未反應過來,她猛地撲到我肩上,肩頭痛楚立起。明白是她貝齒咬入時,我剎住跳身掙開的衝動。

讓她略事發洩或者有利於開導,反正她的那點力量至多隻能給我造成少許皮傷。如應我所想般,肩處開始有溼潤的覺,血了。

我心內苦笑,為何女人咬力如此厲害?記得前次被灰狐妹妹火狐咬肩時,以我如此厚的皮,亦是皮破血的結局。

廖真如雙手環過我脖子緊緊抓住我右肩,牙下咬力漸漸松,忽然就那麼垂首,嚶嚶哭起來。我有心安她,卻想起廖父的話,終只靜靜站穩,隨她哭個痛快。

哭聲漸大。

心中忍不住生出憐惜。她平時嬌生慣養,恐怕難得受一回責罵,今次遇到這等挫折,受不了也正常。

憑心而論,雲海晨這男孩是少見的人種,個溫和而善良,溫柔體貼,難怪廖真如會喜歡他。不過若從廖父的角度來講,我相信他絕非亂來者,會這麼手女兒情事定有原因。

想到這處,心中忽然一動,似觸及什麼東西,但一時想不起來。

廖真如足足哭了有半個鐘頭才勉強止歇,被我扶著回走,孰料走到之前說話處時廖父已然不在,再走時連車子也不見了蹤影。

兩人在黑暗中對立發呆時,腦中突然靈光閃動,我幾要叫出聲來。

我終於明白廖父今晚為何如此奇怪,竟無聊到當著我的面在這種地方干涉女兒情。

他是有意讓我看到的。

我心臟劇跳起來,一時不能動彈。背後的用意是什麼?我模模糊糊中似乎猜到一些,頓時心亂如麻。

良久我才說道:“走回去吧。”終於有燈光時已是另外半個小時之後,我無意中覺察到廖真如走路姿勢異樣,就著路燈看時駭然發現她棉裙前有血漬,急忙問道:“你剛才摔傷了?!”她別過頭去,低聲說道:“沒事。”我斷然道:“先去找醫生。”廖真如卻低低地道:“只是膝蓋磨破了皮,沒事的。”我皺眉道:“讓我看看。”她倔道:“不!”我抬頭看去時,她又別過臉去,並不與我目光觸。

我嘆了口氣道:“好罷,那就去找醫生。”廖真如抬腳就走:“我不去。”卻被我抓住手腕,她急掙不脫,聲音大起來:“你幹嘛?!”另一隻手也來推格,卻不小心按到我肩上,痛覺生出時我才想起這處是之前被她咬過的地方,計從心出,慘叫一聲:“啊!”鬆手急避,左手輕按右肩,眉縮向額中,出強忍痛楚的神情。

這一招登時奏效,廖真如吃驚地看來:“你…怎麼了?”我說道:“我沒事。”她腐拐著走近,惶恐道:“你…你肩膀…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我強笑道:“只是咬傷,沒大礙的。”她怔然呆住,才想起之前咬過我的事。我趁機道:“去看醫生吧,萬一傷到筋骨,或者就算是小傷,化膿傷骨,你以後可能都不能正確走路了。”廖真如似未聽到我的話,慢慢垂下頭去不知想什麼。我輕輕拉了拉她,見她再不反抗,便扶著行走。走了沒兩步,她搖搖晃晃地完全不能平衡,我一咬牙,半蹲到她面前:“來,我揹你。”身後沒有回答,溫軟的身軀卻依言附上背來。我輕摟著她腿彎,起身便走。

時間已過十點,除了各處火鍋諸店內夜玩的人外,街上行人已近全無。

皮鞋與地面撞擊的聲音分外清晰。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穿皮鞋時的情景。記得那天為了適應鞋子,我穿了整天,結果當晚洗腳時後跟和腳趾都劇痛無比,磨破了五六處皮。直到兩天後,我才能再次穿上拖鞋以外的鞋種。

後來適應之後,便完全沒有覺了。

“對不起。”趴在背上的人兒突輕聲說道,打斷我的思緒。我輕“嗯”了聲。一隻柔軟的手輕按到我右肩傷口附近,問道:“還疼嗎?”我本想繼續騙她,但卻說了實話:“不疼了。”背後再無聲音。

良久,我覺到她把頭放到了我肩上,才再次聽到低語:“對不起。”輕風拂過,將細長的頭髮帶到我臉旁,颳得臉上發癢。

我看著地面,說道:“嗯。”<生命的法則第二卷升級進程第五十六章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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