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江陵第四百零二章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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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呼後擁地馬踏聲聲中,我又踏上往軍器所試驗場的道路,稍微靜下心來,卻又再次回味起昨天做地那個夢,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已經越來越少做夢了,而且做地不是後世生活的種種,而是已經戰死地餘宏、範佐他們,站在被血海和火焰淹沒的赤天際上對著我笑。背後是無數高聲唱著軍歌嘹亮投向敵陣地身影,可惜無論我怎麼努力,也看不清楚他們的面孔。
醒來的時候我渾身大汗淋漓,甚至連厚厚的被褥,左右纏繞的雲容和采薇那溫暖玉潤的身體,也無法驅散我發自心底的那點不安和悽楚。
汴水邊的斷後之戰,是我永遠的痛,但是戰後我極力尋回了他們的屍體,以很高地規格公祭,對於他們的家人。我也盡力優撫和照顧,他們的直系親屬也大都被優先選進入武學深造,準備繼承他們的事業,但是事隔數年後,他們突然出現在我夢中,到底意味著什麼。
於是借“夏訓”這個定期據唐律《考課令》中關於將士考核的法律規定。
本朝不僅對文官每年定期進行考核,對於武官九品以上者,也由主管官員進行考核,對考核的結果“對眾讀”並議其優劣,定為九等。對於駐守在外的鎮、戍軍官,由所在州官進行考核,每年十月二十五送至京城。
考核的標準是“四善二十七最”對於軍隊管理人員地考核辦法是,凡“部統有方,警備無失,為宿衛之最”;“士兵調集,戎裝充備,為督領之最”;“賞罰嚴明,攻戰必勝。為將帥之最”;“邊境肅清,城隍修理。為鎮防之最”對於諸衛軍官的考核,分為三級:“諸諸衛主帥,如三衛之考:統領有方,部伍整肅,清平謹恪。武藝可稱者為上;居官無犯,統領得濟。雖有武藝,不是優長者為中;在公不勤。數有愆失,至於用武。復無可紀者為下。”對於中央諸衛的衛士,《考課令》中也有相應的規定:“諸親勳翊衛,皆有考第,考第之中,略有三等。專勤謹慎,宿衛如法,便習弓馬者為上;番期不違,職掌無失,雖解弓馬,非是灼然者為中;番為不上,數有犯失,好請私假,不習弓馬者為下。”在這個基礎上,龍武軍又“難道就這麼算了…
“不然還怎的…正值多事之秋,撕破了臉兒最終只能便宜了別人,你以為那些官眷就沒有什麼內情麼,”
“不過這事雖然事情掩過去了,可是嫌隙和心結卻已經留下來…對方還好歹也是有顏面的人,現在那位中貴權勢熏天,不得不隱忍,但是將來呢…群閹人,再怎麼膽包天,難道真敢明目張膽的對朝廷重臣的家眷下手,箇中沒有多少實質好處,卻沾一
股麻煩和干係地,難道就沒明白人提點一二麼…”
“只是他們本來就名聲不好,又有先例…遇到這種事情,也是百口難辨,泥巴落在襠裡,不是屎也是“難道不是我們的人做地…”我耳邊還縈繞著崔光遠他們的討論的聲音。
太子小白已經秘密回京了,是在前天那個漆黑的夜晚,由皇甫皋的羽林軍護送他地病輿,秘而不宣的從城北西內苑地安禮門直接抬進大內,沒有驚動多少人回到東宮的,知道。
現在最鬱悶地人,就算是太子小白了,他在河北苦心經營的偌大班底,僅僅因為這個事件,就被拆解得得七零八落。
但是,用韋老狐狸遞通過韋應物過來地話說“雖然陛下有心借這件事,整頓朝政,但是未嘗沒有因禍得福的味道…後,太子殿下反而獲得了轉機,至少太子一脈可以暫時置身事外了。那些針對的手段一下都沒可著力的地方,對眼前的局勢不無好處。雖然損失了一些羽翼,但是也肅清了府上的成分…太子以監國身份在河北殺伐決斷,擋了多少人的財路,又挖了多少人的
基和外援,好容易回到長安,多少人卯著勁兒,要對其發難啊…就算再怎麼打壓他的地身邊人。也總有起復的那一天。
歷史似乎還按照慣在走,一切矛盾鬥爭的焦點轉移到建寧王身上,因為他得罪的人不少,雖然頗得將士愛戴,但對他的處境於事無補,朝中幾乎沒有替他說話的人,倒是李輔國和張皇后,一直在那位陛下耳邊吹風說“恨不總兵,鬱郁有異志。”之類的怪話。的部下中有貪贓枉法,肆意殺人越貨的種種罪狀。又有人舉發他的王府收容匪類。結納亡命,陰為羽翼地情形。
實話,要是平常光景,本不算什麼,哪個王府門第,沒有容留一些來歷可疑,卻有大本事的江湖人作為翼護和爪牙。招納匪類什麼的,在軍中更是不會少見,大戰一起只要敢拼命。能夠奮勇爭先的基本都不問出身,我的親軍押衙都頭程十力,就是典型前山賊。建寧王雖然身為皇子,頗有豪
仗義之風,在河北與很多遊俠豪傑結
往來,乃至投效之,其中一些人,又被引薦被太子小白。
但是正逢他失勢,這些事情單獨被挑出來,就變成實打實的罪證了。
可惜我的立場。能做的已經做了,不好再為他說什麼了。不然就是很嚴重的政治傾向問題,如果沒有了太上地支持,我也沒法在這件事情上走的更遠。
眼看事情急轉直下,遠在河北的李泌,突然以宰相的專奏之權秘密回書一封。奏乎?高宗有八子,天后所生者四人。自為行,而睿宗最幼。長曰弘。為太子,仁明孝友。後方圖臨朝,鴆鐐之,而立次子賢。賢憂惕,每侍上,不敢有言,乃作悟上及後。其言曰:種瓜黃臺下,瓜
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尚雲可,四摘抱蔓歸。而賢終為後所斥,死黔中。陛下今一摘矣,慎無再!”再加上太子小白,在抱病中也以手書為建寧王求情,這才稍稍挽回了那位陛下處斷的決心。
隨後,葉護王子提出回紇老汗年事引高,希望引兵回國奉養,卻被朝廷勸留住。
朝廷一直在打葉護帶來的回紇兵的主意,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作為藩附的義務,當初回紇派兵三萬入唐助戰,一路征戰下來,至少還有一萬九千多員,這些士兵算是回紇汗國的銳,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屬於老汗帳前三衛的附離子。
而且與傳統地遊牧軍隊不同,朝廷在他們身上可謂下了血本,從頭到腳全部是用唐朝良軍備武裝起來,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不但
於騎
馬戰之道,更十分
悉各種中土戰術戰陣,在大多數官軍都普遍糧餉接濟不上,自籌補足的情況下,優先每天供給回紇軍羊二百頭,牛二十頭,米四十斛。
對於軍中地大小將領,朝廷也一直以良田美宅錦衣玉食恩結之,他們的士兵被各種戰利品和賞賜,喂的飽飽的,甚至許多將領,都取了中土的女借這些天全城大抓捕地風,也牽連到長安城中寺觀,新近京兆府開始清理各種亢汰於事或名不符其實的僧尼道士,
據新近修訂刊發地《祠部僧道三綱俗應格》“凡道士、女道士、僧尼…以三寶物餉饋官寮、勾合朋黨者,皆還俗。”
“出家之人,不應犯法,積八不淨物。然經律所制,通有方,依律,車牛淨人,不淨之物,不得為己私畜。唯有老病年六十以上者,限聽一乘。又,比來僧尼,或因三寶,出貸私財,緣州外。”
“或有不安寺舍,遊止民間,亂道生過,皆由此等。若有犯者,脫服還民。”
“其有造寺者,限僧五十以上,啟聞聽造。若有營置者,處以違敕之罪,其寺僧眾擯出外州。僧尼之法,不得為俗人所使。若有犯者,還配本屬。其外國僧尼來歸化者。求檢有德行合三藏者聽住,若無德行,遣還本行能化眾徒,道俗欽仰,綱維法務者。所舉徒眾,皆連署牒官。若有阿黨朋扇,
舉無德者,百
苦使。一任以後,不得輒換。若有過罰。及老、不任者,即依上法簡換。”
“道士、女官、僧、尼等,非是官度,而私入道,及,各杖一百。”依照這些標準,一下就清理出大批藏匿於寺院的非法人口,及不守德行,亢於限定者。多達數千之眾,抄獲田宅財貨無計。
禮部又重發開元年間地《僧徒斂財詔》曰:“(世俗百姓)深
至理,盡軀命以求緣,竭資財而作福,未來之勝因莫效見在之家,業已空事等系風,猶無所悔。愚人寡識,屢陷刑科。近
僧徒,此風猶甚。”若再有僧尼藉機斂財,為害百姓者。
“先斷還俗,仍依法科罪。”
“凡僧尼不得私畜園宅財物。及興販出息。不合畜奴婢、田宅私財,違者,許人告發,物賞糾告人”籍著這個由頭,很是從各種寺觀中了一筆…
雖然是朝廷搞的事情。但顯然現在大家都以為我是最大地幕後黑手,或者至少是得力的推動者。紛紛找各種關係上門來試探口風,搞的我煩不勝煩的。
據最新的境外消息曾經龐據遼東不可一世地渤海國。這次真的完了,大半國土淪陷。隨著契丹人
竄入境,與叛軍合
,渤海人靠自己的力量收復國土的最後一點希望徹底破滅,甚至能否守住天門嶺一線以東的國土,也充滿懸念。,在曾經出質過大唐的秉義王大門藝的帶領下,長駐在四方院的東夷坊裡,一邊三天兩頭的堵著宮門以血書泣求,宗主上國上過出兵援助,一邊到處串聯打點,為自己地要求造勢。
而另一位當事人李光弼雖然沒有出面,但是他的大將李懷光,卻在兵部那裡叫苦,說河東軍遠離本鎮,客地作戰補給艱難,缺錢缺糧缺人缺軍械,除了一股官債軍債以外,是什麼都缺…
倒是有安東派遣軍回來的消息說,據深入龍泉京的探子回報,為了抵禦外敵的戰事,渤海國大氏朝廷,已經到了砸鍋賣鐵的地步,而他們最大的主顧,就是那群壟斷了海上航路的登州-江南商團聯合,為了換取軍械物資,據說已經有人把主意打上了本國的
民,用某些人地話說,這些人不但不能創造價值,還要消耗王京的糧食,幾個靠海的州已經發生小型
民安置營地,集體失蹤…
在這種情況下也出現了另一種聲音,要求與之議和,甚至以藩鎮的形式收編之,另一個好消息是,龍武軍九建和十一建兩隻工程團,在昌平坊建造的士官集體宿舍樓群,已經大部竣唐代官員的待遇,算是歷朝歷代比較拔高和突出的,不但有田有地有衛士、跟班、僕人,還包括衣食住行全方面的福利,因此這一朝三人臣、權臣什麼照樣不乏其人,但是大貪官什麼的,卻要少的多。只要按照制度,仕途一入
,哪怕是最末品地小官,也有公家安排的房子和僕人,和讓你餓不死地祿米…
但是軍隊裡就屬於另一個體繫了。軍人也有職分田,三衛中郎將、上府折衝都尉各六頃,中府五頃五十畝,下府及郎將各五頃。上府果毅都尉四頃,中府三頃五十畝,下府三頃。上府長史、別將各三頃,中府、下府各二頃五十畝。親王府典軍五頃五十畝,副典軍四頃,千牛備身、備身左右、太子千牛備身各三頃。諸軍上折衝府兵曹二頃,中府、下府各一頃五十畝。其外軍校尉一頃二十畝,旅帥一頃,隊正、副各八十畝,皆於領所州縣界內給。其校尉以下在本縣及去家百里內領者,不給。永業田,免租、庸、調、陣亡或失蹤軍人的家屬享受同等待遇,殘疾軍人待遇不減。
但軍官中只有別將以上,才有朝廷安排的住房,其他大多數基層軍官。大都只能住在軍營裡,只有已經成家的,才可以另外置宅…為未婚的年青士官提供地集體宿舍,飲食起居有統一的物業管理,大量採用新建材和技術地六層樓房,算是周圍比較拔高的標誌建築,雖然看起來灰撲撲地,但卻兼具防禦
的功能,每個門窗都可以迅速加固成工事。除了排水地雨簷,沒有多餘外部突出物。除了寬敞的內外樓道,內部有水井和倉房、軍械庫,還有消防員式速降通道,便於迅速集結,分為六組的建築群,圍繞著中間的校場,之間還有棧道連接。需要的時候可以立即變成封閉式管理的內部堡壘。
這還只是第一步,將來還會有更多的建築群,將成為龍武軍在城中要害的控制節點。
突然馬車震動了一下停了下來。就聽見左都虞候魚同輕叩響板地聲音,“軍上,軍造所已經到兵稱為箭匣子的連弩最新改進版,最顯眼的就是被擴充到數十隻容量的碩大箭盒,和弩臂下多出來類似機匣的東西,只見作的士兵,用以個小手搖柄,
在機匣上猛搖,就聽嗤嗤有聲的。短小的無尾矢,象水槍一樣飛快地連
出去。小半會就將箭盒
空,其中原理說白了也沒有多神氣,就是藉助彈簧條的蓄力作用,形成類似機關槍一樣連可惜相比簡單可靠的弩機。機件複雜了點維修不易,為了保證可靠
大量使用鐵構件。也導致分量重了點,行軍的時候只能用車載和馬馱。如果遇到山地,那隻能拆開分由士兵揹負。另外
作需要三個人。讓我想起了原始小炮一樣的手搖輪盤滾動式機關槍不過只要有足夠的箭支,在守城的時候,還是有不錯的壓制效果,如果再加上車陣和堡壘,“大公金安”齊聲的拜揭和問侯中描彩朱繪地府邸裡,陳鳳笑,不應該是陳太忠公公,站侯在御書“晴明堂”的門匾外,冷眼看著臉
不虞地魚朝恩,從內室有些魂不守舍的走出來,甚至忘記了與這些同僚客套,就奔上小黃門駕駛的馬車揚塵而去。
他這才有些幸災樂禍的冷冷笑笑,這位魚公公,是與他同年被皇上賜字“朝恩”的幾名內官之一,又比別人擅長營鑽,奉承大公更是奉承地得力,因此早早就外放承宣遞旨的優差,上接天顏,下結權要,混地可要比自己這個只想點錢的車仗主事好多了。誰叫這些年他與太子走地親近,雖然未免沒有奉命結
的意思,但是把殿中放出監軍地曹
生,章觀應那些人,紛紛引薦給太子,就未免有些過於熱心了。太子一遇刺,他也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可惜的是在大公那兒有了看法,倒黴的
子也就不遠了。
這兩天李大公公身體有恙,居家修養不大見人,但作為自己這些下屬的也要表現些心意,雖然因為那件事被聖上訓斥了,但是顯然無損恩寵,光看著門庭若市的車馬,和標誌著大臣身份的朱紫顏,就知道,大公還是大夥兒的主心骨。
終於倫道他被喚進去。卻只看到一道簾子,他也心知肚明,這是大公臉上有傷,不便見人,脾氣也有些不好。
心在幫來的錦墩上坐了半個股,做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
吧,什麼事…
恭恭敬敬的對簾子後人的“屬下有些好玩意而,獻上大公品鑑…
打開一個美的縷銀盒子,裡面是一派整齊的白
小
樣的事物。
“這是南海市舶司新準備列入採買的貢目的醒腦香,出自外天竺海上島生的珍惜大葉香草,土人焚葉而之,可徹夜狂歡不倦,經天竺人燻浸香藥後,以供王公”不慌不忙的拿起一隻,將包了木棉的一端叼在口中,在孔雀銜尾造型的琉璃
油燈上點上火頭,在口中吐出一
青煙,霎那間一種馥郁而難以形容的沉厚香味,瀰漫在內室中。
連那簾子霎那都晃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