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離什麼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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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樂咔嚓一聲點燃一香菸:“老張,我一進屋,站在屋地中央的英子丈夫不認識,問我:什麼事,看病嗎?我說:不,我不看病,我要找一個人。他問我:你找誰。我說:我找英子!
英子的丈夫一聽,衝著裡屋喊道:英子,有人找你!英子應聲走出裡屋,一看是我,臉唰地紅到了脖子,屋子裡正在打麻將,大家一看英子的表情,嘩啦一聲都推倒了自己的牌。
我問英子:認識不認識我啊?英子點點頭,沒有吱聲,我說道:英子,張喜民在車裡呢?英子的臉紅得更厲害,地八子說道:英子,老張想見見你,你能不能出去一趟啊?
還沒等英子回答,英子的丈夫急忙說道:大哥,大哥,你們把我的媳婦領走啦,那,那,那我咋辦呢?嘿嘿,這個人說話有意思的,
惋轉的,哥們,你說我還能說什麼啊?
英子無奈地搖搖頭,對他的丈夫說道:你送送他們吧!隨後便溜回了裡間屋,老張,就是這樣!
“”哼“大周狠狠地哼了一聲:”他媽的,不讓他媳婦出來,咱們就不走!
“說完,大周氣鼓鼓地按響了汽車喇叭:”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剌耳的鳴笛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長久地迴盪著,像是一群搞惡作劇的幽靈無孔不入地溜進沉睡中的居民住宅裡,你看,被無端吵醒的人們著惺忪的睡眼,莫名其妙地按亮了電燈:“誰啊,這是誰啊,半夜三更地這是幹什麼啊!”與眾人按亮電燈的行動正好相反,英子家那棟頗具小康風格的二層住宅小樓突然一片漆黑,我定睛一看,發現英子的丈夫正躲在窗戶旁偷偷地窺視著我們:“他媽的,我讓你看!”我一把推開正無比賣力地按著車喇叭的大周,然後坐到他的位置上將汽車調轉過頭,同時打開車燈,頓時,雪亮的車燈尤如兩道白
的利劍唰地一聲剌向漆黑的窗戶。
“老張啊,”大樂勸阻道:“你做得太過份啦,太過火啦,老張,我的好哥們,如果別的男人氣勢洶洶地跑到你的家裡找你媳婦,你會是什麼心情,嗯?”
“是啊,”地八子咐和道:“老張啊,見好就收吧,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這小子也真夠熊的啦,如果換了是我,你媽的,你來找我媳婦,我他媽的跟你拼啦,老張,人家這會如果衝出來拎著把大斧子把咱們的車一通亂砸,你什麼辦法也沒有啊,如果他再給親戚朋友們打個電話,人家一哄而上把咱們團團圍住,那,那,那可慘啦!”
“老張,”肖小力從旁說道:“地八子說得有道理,咱們沒理啊,咱們這是在人家門口無理取鬧啊,打到派出所都講不出理來,沒準還得給你個治安處罰呢,走吧,快走吧!”我極不情願地發動汽車緩緩地駛離英子家的門前:“他媽的,不讓英子出來,我他媽的就在你家繞行示威!”我們的汽車在英子家的院外陰陽怪氣地吼叫著,一圈一圈地環繞著,直至自己都覺到無趣才悻悻地調轉方向垂頭喪氣地爬上公路,我惡狠狠地轉動著方向盤:“他媽的,好黴氣的元宵夜啊!”汽車發瘋般地在公路上狂奔著,前面的車輛一個緊接著一個被我遠遠地甩到後面去,大樂不安地叮囑道:“老張,慢點,慢點,太快啦,太危險啦!”
“哼,”我冷冷地哼哼一聲:“老子今天沒玩著英子,那就玩玩高速度吧,大樂,你看,車速已經超過一百六十啦,過不過癮啊!”
“慢點開,慢點開!”我依然我行我素地縱著汽車。
漸漸覺到整個車身十分明顯地左右飄忽,我定睛看了看儀表盤,哇,指針緩緩地移向一百八十,我正
喊叫大樂,向他炫耀我那嬌人的高速度,突然。
我覺到汽車的方向失去控制,車身在公路中央打了起盤旋:“不好,溜舵啦!”地八子惡聲惡氣地喊叫起來。
我慌忙扭轉方向盤,可是太晚啦,汽車在公路中央十分可笑地轉起圈來,繼爾一股股令人窒息的濃煙充溢了整個車廂。
我的腦袋裡一片空白:完啦,如果汽車再不停止旋轉便會像小孩翻筋斗似地打起巴式來,嘰哩咕嚕地滾向公路邊的大樹上,啊,願上帝保佑我們這一車人吧!
汽車尖厲地叫喚幾聲,漸漸地停止了旋轉,彎彎扭扭地停在公路中央,我推開車門,呼…嗆人的濃煙把我薰得不過氣來。
我捂著鼻子跳下汽車察看一番輪胎:“嗬嗬,完啦,兩個後胎算是徹底完蛋啦!”車廂裡短暫的沉寂突然結束。
眾人先是呆若木雞地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繼爾不約而同地會心大笑起來:“哎呀,好懸呢!”
“就差那麼一點,如果再偏離一點點的角度咱們的車也得來個四輪朝天!”
“嗨,四輪朝天算便宜你啦,沒準還得滾幾個跟頭呢!”
“…”
“哥們,今晚沒出大事真是萬幸啊,老張,趕快請客吃喜吧!”肖小力提議道。
“嘿嘿,好說,好說,想吃什麼,我全請!”
“走,去骨頭莊,我想啃點醬骨頭!”
“好吧,諸位好兄弟,下了公路不遠就有一家骨頭莊,咱們到哪裡停車喝酒啃骨頭!”我們一車人暈頭轉向地鑽進煙霧繚繞、油脂嗆人的骨頭莊裡,我一股坐在餐桌旁抓起掛滿油漬的菜譜爆豆般地點要起來。
聽到我大聲小氣地喊叫著,鄰桌一位正在喝酒的壯年男子放下酒杯把臉轉向我,忽然,他拍地一聲放下酒杯徑直向我走過來,我還在不停地胡亂點要著菜餚,本沒有注意到他,他靜靜地坐到我的身旁,無比和藹地遞過一支香菸,我抬起頭來茫然地望著他,猛然間,我的眼前頓時一亮:“你…?”
“你…?”
“你是張喜民吧!”
“對,你是,你是閆鎮吧!”
“哥們,”我扔掉菜譜伸出雙臂緊緊地與閆鎮擁抱在一起:“哥們,老朋友,老朋友!”眾人無不驚訝地望著我們倆,地八子自言自語道:“嘿嘿,老張今天是怎麼啦,走到哪裡都能遇到老相識!”
“是啊,這個世界太小啦!”
“哥們,”經過一番熱烈的擁抱,我鬆開閆鎮拉著他那壯有力的大手對眾人介紹道:“哥們,這位是我童年時代的好朋友,他叫閆鎮,我們住在一棟住宅樓裡,並且是一個大門
裡…”
“哦,哦,你好,你好!”
“你好!”眾人與閆鎮一一握手寒喧,我繼續介紹道:“唉,他是個苦命的孩子啊,他的爸爸在文革時因為有什麼歷史問題,不分白天黑夜地被批鬥,他的媽媽為了劃清界限跟他的爸爸離了婚,他的爸爸絕望之下跳樓瞭解了自己,他的媽媽為了入黨自告奮勇去農村參加生產勞動,結果一不心小把眼鏡掉進了水渠裡,她淌下水渠撈自己的眼鏡,結果眼鏡沒撈到自己卻被淹死啦。唉,我的這位童年時代的小朋友絕對是個悲劇的產物啊!”
“喜民啊!別提那些傷心事啦,走,咱們倆個找個地方單獨聊聊去!”我拋開眾朋友獨自與閆鎮坐到一旁且飲且聊,閆鎮依然處在老朋友久別重逢的興奮狀態之中:“哥們,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在一起玩耍的事情嗎?”
“嗯,嗯,記得,記得,”我還處在大難不死的慌恐中,對閆鎮的問話機械的點了點頭。
“喜民,一看見你,我就想起了童年,同時,找到了童年時代的覺,我的好哥們,你忘啦,我們在一起畫畫、寫小說,你可真能寫啊,你寫的那本《血戰錦州》一共三集,足足有這麼厚,我現在還記得呢!”閆鎮一邊喝酒一邊用手指津津樂道地比劃著。我漫不經心地應承著,心不在焉地東張西望,看著我這番木然的表情,閆鎮的臉
也陰沉起來:“喜民啊,看臉
,你好像是有些不順心的事吧?”
“唉,”我咕嚕一聲喝下大半杯啤酒,然後嘆息道:“哥們,人活著就是鬧心啊!”
“你的事情我知道,想開些吧,不要太在意,人生就是那麼回事!”
“哦,閆鎮,”我放下酒杯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事情啊,嗯?”
“哼哼,”閆鎮用鼻孔哼哼道:“我們是從小的光腚朋友,哥們非常關心你,雖然不經常見面,接觸也不是很多,可是我永遠都惦記著你,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瞭如指掌!”
“哥們,”我一把握住閆鎮的手:“哥們,我的好哥們,你為什麼不到我家去喝酒呢?記得大約是四年前吧,我們在馬路上相遇,我約你去我家喝酒,可是你說什麼也不肯去,這是為什麼?”
“喜民,”閆鎮搖了搖頭:“我還哪有臉去你家啊,我們雖然是童年時代的朋友,可是自從我把院長捅成重傷蹲進監獄之後,我就覺到我們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人啦,我沒有臉去你家。
並且,你的媽媽是我的老師,我這個犯罪分子有什麼臉面見自己的老師啊!
“”嗨嗨,你想得太多啦,你想到哪去啦!”
“喜民,”閆鎮拉著我的手真誠地說道:“你要少喝點酒,不要做殘自己,你跟我不一樣,在我的心目中,你是個正派人。”
“算了吧,哥們,”我無奈地聳聳肩:“你可別抬舉我啦,我早就沉淪下去啦!”
“哥們,這是為什麼呢,你為什麼要沉淪呢?”
“我活夠啦!”
“啊,哥們,你要想開些,你是不是離婚了?”
“離婚!”我抬起頭一臉不解之相地望著童年時代的好朋友:“離婚,我離什麼婚啊,我沒離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