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弄個官兒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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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沖得到太師蔡京的錦囊妙計,從蔡府出來,徑直去往太尉高俅的殿帥府。

到了門口,值班的軍士見是林沖,紛紛問好。這些子林沖沒怎麼跟這些軍士往,只喝過一回酒,殿帥府也總共就來了那麼幾次,每次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走,可這些軍士們則都對林沖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個林教頭你別看官職不大,見面的次數少,可人家是高人,有鳳來儀樓上的金大家,槍挑打擂當教頭,蹴鞠一腳定乾坤,直踢高衙內下,哪件事兒不是說出來就叫人伸大拇哥兒的,這些個軍士們平裡沒事兒吹牛,都以林沖為榜樣楷模,再加上這幾天這位林教頭又幹了一番大事,獲得一番好運,更是讓這些軍士們佩服不已。

什麼大事?林教頭同一個相國寺的和尚一起,在殺豬巷打翻了蔡相府一百多號好手,要不是刑部冷捕頭到場,恐怕那蔡家二公子也會被打得滿地找牙。這些軍士們平無事生非,無聊時也會文官體系一派、武官體系一派的相互角力,蔡相府的軍士們都是經過挑細選的,每每都能占上上風,走路都是橫著走的,狂妄之極。這一次,林教頭可是為咱殿帥府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實在叫人佩服。

什麼好運?市井間已經傳開來了,少保蔡攸決意在一年一度的皇家八月十五中秋節賞花大會時候安排金大家上前獻舞,把金大家給送入大內呢,雖說這件事兒未免會叫林教頭有些不快,可等金大家得到官家寵幸之後,憑藉著以往那段情,這官位還不青雲直上麼?不過這事兒也就幾個頭腦靈活的人私下裡嘀咕嘀咕,誰也不敢說出來,沒得叫蔡少保聽見枉自送了這大好頭顱。

要說這蔡攸也真的大膽了些,自太祖皇帝開過以來,兵權都給樞密院掌管,一干文官管武將雖然有點不像話,可這武將造反作亂的苗頭卻給徹底的掐斷了,為了利於統治,大內直屬的供奉閣也不知道養了多少密探,各個地方的軍情報告每裡雪片般傳入大內,由供奉閣裡的首領太監去蕪存菁呈給皇帝,無奈這些年幾任皇帝都疏於馭下,宦官專政的現象由童貫當將軍就可見一斑,蔡攸做這個事兒也是前思後想,暗地裡聯絡了供奉閣的首領太監,許下了不少好處,才敢實施。

而這件事兒,朝堂內外都知道,可誰也不敢當面跟官家明說,一則實力弱的人都信奉明哲保身的道理,專心致志的埋頭撈銀子,二則實力強如蔡京之投鼠忌器,蔡攸身後是當今官家撐,傳聞官家經常帶著蔡攸微服出去逛窯子,蔡攸現在送過來一個國天香的倌人,官家興許本來就知道,裝糊而已,你貿貿然的把這件事兒挑明瞭去駁官家的面子,官家一怒,能饒得了你麼,大宋朝不殺大臣這事兒是有的,可被貶官罷職,這滋味也不怎麼好受。

再則,蔡攸本身也知道林沖與金熙姍的事兒,可這世上的道理就是這般荒唐,小家碧玉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懂得風月‮趣情‬,在官家面前討不了好兒,名者接客次數過多恐怕有損皇族威名,只有用金熙姍這樣的女子,又懂舞技,又知道風情,偏生生還是處子,經歷過林沖這一番情糾葛,反而能看通透了這其中的道理,荒唐麼,有點兒,但荒唐的恰如其分,剛剛好。蔡攸腦袋瓜子靈光,這如意算盤早打了無數次,滴水不

這些話都是蔡京跟林沖說分析出來的,林沖聽完簡直把蔡家父子當成妖怪來看,古有“狀諸葛而多妖”一說,如今看來,蔡家父子本就是妖了。

太尉高俅正在白虎堂大發脾氣。

這陣子他點兒也真背,先是得了個什麼縱慾過度馬上風的病,那話兒受了魔障,現在撒都成問題,都要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蹲著來才行,後來發覺買官賣官行賄受賄得來的銀子丟了,一百多萬兩啊,就被兩個小妾夥同野漢子給捲走了!小白臉,我他媽的小白臉王八蛋!

斑俅一把抓住手邊一尊花瓶,狠狠地砸到地上。

這時候管家來通稟,林沖求見。

“不見!孃的,這小子定也是個小白臉。”高俅怒喝。

避家低眉順眼的悄聲說:“老爺,他說他是來買官的。”

“買官?快請。”高俅一聽買官,又高興起來,這些子賣出去的官兒太多,有點不值錢了,客源明顯少了很多,今天聽到又有主顧上門,雖然這主顧是自己的下屬,但也顧不得了,撈銀子要緊,得趕快把損失的補回來。

林沖大踏步入內,見了太尉高俅本要拱手見禮,高俅卻一臉喜上來,把林沖讓到椅子上坐了,上茶後喝退了下人,著手,喜滋滋的,小眼珠子眯的一條縫,腮幫子鼓得跟豬泡似的說:“林沖,你可是要買官?”苞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點好,林沖聞弦知雅意,知道這太尉高俅是受不了窮的人,直截了當的說:“是。屬下想來跟太尉子也已經不短,這閒差當得太久,總覺得應該為我大宋朝更出一把力,於是就湊了點銀子,想個官噹噹,還望太尉成全。”斑俅聽了慌忙點頭:“當然,當然,本太尉必當滿足你的願望,不知道你想買什麼官兒?這官職越高,價錢就越高,另外散官,職事官的價錢也有區分,只要你銀子帶的足,正三品以下的,隨你挑,哈哈。”林沖微微一笑:“不知道五十萬兩能買到什麼樣的官兒?”斑俅聽了原本混濁一片的眼裡竟然爆出一團芒,有點兒受不了的看著林沖:“五十萬兩?你一個小小教頭加上武德郎的俸祿,一個月也只區區百十兩銀子,從哪兒來這麼多?”林沖早想好了說辭:“小人祖上曾往來大宋與西域各國經商,這麼多年下來,積攢了這麼點銀子,小人報效朝廷心切,指望把這銀子使出來,好掙上天大的一份子功勞光宗耀祖,望太尉成全則個。”斑俅聽了暗自點頭。

這幾年,大宋朝貿易發達,年歲入幾達萬萬貫,而其中農業稅收佔大概三成,而工商稅收則佔了足足七成。茶葉,布匹,蠶絲,綢緞,瓷器等等,為大宋朝帶來了數不清的財富,也正因為這樣,徽宗皇帝志高意滿,以為大宋朝國庫充實,兵甲強悍,自然樂得做個逍遙皇帝。東京城百萬貫以上的富商非常之多,而萬貫家財在東京城已經只能算是小兒科了,林沖說祖輩曾經經商,手裡有那麼幾十萬兩銀子,那也是有的。

這幾年來買官的人,幾乎都是官宦子弟或者鉅商大賈,高俅聽了自然不去懷疑,只想著辦成了這個事兒,那五十萬白花花的銀子自己至少能佔五成,二十五萬兩啊,也能略補遭竊而帶來的巨大遺憾了。

當下二人開始商量官職的事兒。

斑俅強壓下心中的動:“區區五十萬兩,這對普通人家還算不少,不過嘛。用來買官則只能買個從五品的騎都尉或者中亮大夫,再高麼,那可是要加銀子了。”這高俅,雖然沒有什麼野心,但畢竟在官場買官賣官混了這麼多年,壓價壓得賊死,不過林沖也不是省油的燈“太尉記錯了罷,小的打聽清楚了,前年正五品的協忠大夫一個七十萬兩,去年這官更不值錢了,一個正五品的宣正大夫才一個六十五萬兩,小的侍奉太尉時間也不短了,對太尉那是忠心耿耿,難不成太尉還想要叫小的血本無歸?”斑俅眼珠子一轉:“話不是這樣說的,今年的價碼兒可不一樣,自從王黼拜少宰以來,各部都在緊縮官員數量,我這樣也是沒辦法啊,林沖,你作殿帥府教頭以來,不僅蹴鞠幫我贏了蔡京那老東西,還幫忙教訓了犬子,我坑別人,我能坑你麼?”

“太尉此言差矣,這兩年我大宋官階出讓頻繁,小小的一個協忠大夫大人便賣了六遍,在冊官員重置太多,價格都已經降下來了,況且這事兒又不用大人花一分銀子,大人還撈到了好處,大人要不再抬高一點?”

你一言我一語,到了最後竟然開始討價還價起來,倆人爭得臉紅脖子,一個只想用低官位換大把銀子,一個捂著錢布袋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只把這堂堂殿帥府的軍機重地白虎堂當成了菜市場…

林沖在壓價的過程中是下了狠手的。

蔡京給林沖的錦囊妙計中,林沖作為殿帥府的一個閒散教頭武德郎,正可以去找自己的上司高俅買官。

由於高俅這人聖眷不墜,沒什麼才能卻又喜歡銀子,跟朝中的各大勢力集團都沒有什麼直接關係,這些年埋頭撈銀子已經掙了不少,林沖如果通過這條線去謀取闢職,定會成功,而且還不引人矚目。

而蔡京這次為了不讓自己那個兒子得逞而分薄聖眷,出血本給了林沖七十萬兩銀票,要林沖找高俅買一個從四品輕車都尉,目的麼,還不是為了夠資格跟著高俅去參加八月十五的賞月大會。

林沖不厚道,愣是從中黑了蔡京二十萬兩,只用五十萬兩便從急於撈錢的高俅手裡撈過來這官位,而且還得高俅白白饒了一個御營兵馬指揮使。

由於高俅是中遼,對權勢什麼的不上心卻又佔據高位,各大實力集團為了既得利益都會對他敞開懷歡,畢竟大家當官就是為了錢權女人,你給我錢,我幫你官,雙方沒什麼衝突,皆大歡喜。

大宋朝的官員都是由皇帝直接批示任命的,這是太祖皇帝杯酒釋兵權之後強化中央集權的直接後果。以往高俅只用找吏部侍郎打點,稍微大一點的官就找吏部尚書,可這次是從四品的輕車都尉,御營兵馬指揮使,這兩個小闢兒便不靈了。

斑俅這次找的是王黼的便宜老爹梁師成。梁師成官至檢校太殿,凡御書號令皆出其手,並仿照帝字筆跡偽造聖旨,因之權勢盛,貪汙受賄,賣官賣職等無惡不作。

林沖走後,高俅穿著便服,懷裡揣著銀票,騎馬來找梁師成,門房見是經常過來的太尉老爺,趕忙上前拉馬,伺候著太尉老爺下馬。

梁師成的府第對高俅來說,就好像自己家大院兒一樣,穿過前廳子進入後院,順著走廊往東,過了一個三進的大院子,才進了梁師成的書房。

見了梁師成,二人竟然沒有大員們之間的那種假客套,在太師椅子上坐著的梁師成只是站起身,等到高俅從懷裡拿出二十萬兩的銀票,說是有人願意出四十萬兩買輕車都尉兼御營兵馬指揮使,梁師成見貫銀票,也不去數,就那麼扔到桌子上,叫高俅稍等。

斑俅在廳裡坐著哼小曲兒,梁師成轉回書房,比輕車都尉還輕車路的從書架裡的大花瓶內掏出一枚印章,對著一紙委任文書就按了上去,拿掉印章一看,那文書上便真的顯示了國璽的模樣,然後又從筆架上拿過狼毫,左手執筆刷刷刷一揮而就,眾大臣們悉的那瘦金體便躍然紙上,等到筆墨晾乾,梁師成拿了文書出去給高俅,高俅眼睛都不帶眨的,揣起來就去找吏部侍郎登記造冊去了…

大宋朝規定,每次用國璽的時候,除了當事人收發要有簽字之外,還要由專門的機構登記造冊,無奈咱當今的官家喜好風雅,只把那國璽當成玩物,增刻了十方玉璽,各種公文什麼的也不分類,拿起一方印章就往上按,時間長了,就造成梁師成這廝鑽空子私刻印章而學官家手筆,為了不漏破綻,梁師成苦練左手功法,並且終於練成,平裡上奏表用右手,買官賣官就用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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