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不然昨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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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頭有些事,總是壓著自己,若再是壓著,怕是無法再承受了“遇上了一個從前只在口口相傳中聽到的英雄。”

裝作驚訝狀,我拍著口誇張道:“什麼?三年就這樣被我睡過去了呀?”祁玉珩聽罷‘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笑看他:“然後沒多久,他便說要娶我。”他眼中驚詫一晃而過,停下了笑聲,我笑嘆:“結果卻是個權謀罷了。”***抹掉墨子淵來過晉宮的事情,我聳聳肩喝了口水:“就這樣了。”祁玉珩嘆息:“阿筠如何能這般亂來。”我輕笑一聲:“勿要如此說,需多虧了他,我才能撿回命,也才能…重新開始。”他糾著眉直直看著我:“就如此?你便放下楚王了?”垂眸看著自己叉的十指:“…是他不要我了…”

“是他親口這樣說過的麼?”心裡絞痛著,我輕輕搖頭,若墨子淵親口說了那些,如今怕是早已行屍走了罷。

“那便是你放棄他了。”我驚訝抬眸看著他,我自嘲一笑搖著頭:“不,該是說,他也不會再接受我了。”嘆了口氣站起身:“不說我了,說說你的罷。”祁玉珩走到我面前看著我:“怕是說了我的事,會叫你後悔。”我輕笑:“如今我這樣,還有得後悔麼。”他揹著手抬頭看向明月“待我緩緩,明若你還睡不著。”祁玉珩對我笑道:“便相同時辰再來此處罷。”***推開房門,走去後院的路上便遇著了祁玉珩。他見我便頷首笑笑倒沒說什麼,沉默著並肩走向院落坐下,我輕笑道:“水都備好了呢。”祁玉珩微微一笑:“右手邊那壺子是女兒紅。”我聽罷倒了杯放在他跟前,然後也與自己斟上了一小杯,他笑道:“勿貪杯,別把我的份也喝了。”我抿了口,確實有些烈,便眯眼讓它自己慢慢滑下喉頭去。祁玉珩見我這樣便沉沉笑笑“擔心有些多餘了。”沒好氣瞟了他一眼,便嘆了口氣:“寧國女孩賣身入宮。”舉杯又抿了口,爾後對他笑道:“如何就被你瞧上了。”祁玉珩搖搖頭笑道:“嵐姑娘倒直接明瞭…我開始總是見一個小婢整天受罰,覺得有些新奇,後來發現她似寧可受罰,也不願意學乖,所以偶爾會尋她說說話。”頓頓嘆息:“當時她是阿筠府裡頭的,由於阿筠是幼子,他孃親生了他後便歿了,多少有些不受寵,也無人照看。”

“尋思著那小婢怕該是總護著他,因此受了委屈,我清查後發現確有此事,便整頓了下人,點了她做姑姑,想來也多少有些權可以護著阿筠。”我點點頭,也想明白了為何那時見祁炎筠會那般聽祁玉珩的話。他嘆氣仰頭一口飲光了杯中的酒,然後又斟了杯繼續說道:“既她做了姑姑,自然也會管到我府裡的事務,久而久之…我…”見他垂著眼似有些不好意思,我故意拉長著調子‘哦’了一聲:“所以你就假公濟私的讓人家姑娘來‘照顧’你了。”他擦了擦鼻尖搖搖頭笑道:“也可以這般去說吧。”見他這樣大方承認,害我有些好笑,便點點頭道:“好了好了,繼續繼續!”他閉眼蹙眉:“可是阿爹知道了。”我微怔:“知道了不好麼,剛好收了她不就成了。”他搖搖頭:“阿爹十分在意晉國展途,而我作為一個世子,自然而然需要被牽制婚事。阿舞她…作為一個寧國落難的女婢,阿爹認為,就算收作妾侍,都是不可的。”我蹙眉:“是如何,瞧不起我們寧國女子了。”祁玉珩微怔:“抱歉!我相信阿爹也不是此意,只是…”我擺擺手搖頭道:“連收作世子妾侍都覺得丟人,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嘟嘴,像墨子淵他就不會…咬咬,仰頭幹了那杯酒笑道:“所以晉王就讓你放棄她了不是。”他點點頭嘆息:“那時我…衝動之下,在朝堂上啟奏,要放棄世子之位。”我詫異看著他,他這般還真真非一般的衝動,此舉不單會刺了晉王,讓他自己丟了前途不說,連阿舞也會一同遭殃…他死死抿著,取過茶杯倒入酒水,一口喝了,我連忙想開口阻止。

然而又如何能去做,便只好靜靜的看他滾動著喉結,將那樣烈的酒用一隻茶杯飲了個乾淨。

“那時…”祁玉珩此刻嗓音已經帶著顫抖“阿爹要將她賜死,我才明白了這個道理,趕忙修了本摺子,說自己頓悟了,要…將她…趕出宮去。”

“而因為害怕面對她,我兩都未回府。當我…”我清晰的看見他垂下的眸子中閃動著水光“當我…”我安靜的倒了杯酒放在他面前,輕聲道:“先緩緩罷。”良久,空氣中都是緘默著,突然思來也可笑,本一直覺得自己有多麼悽苦,原在這世間,也不過爾爾。

“府裡一個下人都沒有,我一步,一步,又一步的走著,然後在她房裡找著了她。”祁玉珩握著酒杯的手輕顫著,慢慢喝了一口酒:“冰冷的身子,跌碎的瓷杯,以及身旁,我寫給阿爹的摺子。”我捂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低著頭的男子…他是…如何熬過來的?

“呵。”一滴淚從他垂著的眼中滴落“我不懂,實在是不懂,她是抱著一種什麼心情,飲下那杯毒酒,直到阿爹告訴我,毒酒和出宮,不過只是給她的兩個…選擇。”祁玉珩抬頭看著我,輕聲道:“阿舞,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放棄了我。”說罷他眉間皺起了深深的川,抖起了肩膀,咬著牙帶著鼻音握拳道:“…為什麼…”***我看著祁玉珩就這般,藉著酒意在我跟前哭得似個孩子,就像天地間此刻寂靜無人,只有無盡的苦痛陪在他身旁。

隔過石桌上的瓷具,我伸手輕輕的拍在他的頭上,祁玉珩那封摺子裡頭的話,應當是有多愛她,便寫得有多傷她。那份濃度和內容,只有他一人獨自噬著,沒有解釋的勇氣,沒有再見的機會,便如此…永永久久的天人相隔了。

“抱歉…”我也不知如何去安,只能尋著話說:“那時說你是心甘情願被軟,其實,你在此不過是自我懲罰吧。”心裡頭浮出了那個男子,心心念唸的那個男子,我收回了手大力按著自己的口,第一次,我把他忘了…

第二次,我趕他走了…祁玉珩深深呼了口氣,閉眼顫抖著氣息。我很輕很輕的呼著,只覺重上一分,心就會痛得無法承受。離開時他曾說,願意等我。

可是如今我在晉國又做了什麼,我到底有什麼資格去難過,又有什麼資格去埋怨,說到底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玉珩哥,她放棄了自己,忘了…她罷。”祁玉珩撐開哭腫了的眸子定定看著我,我著他的目光輕聲道:“忘了她罷。”夾雜著桂花香的空氣輕輕拂上了我的臉頰,我取過兩隻茶杯,晃了晃酒壺,對半倒了兩杯,遞過一隻給他。祁玉珩慢慢接過杯子,我舉杯笑道:“若你同意要忘了她,便碰杯罷。”他鼻子,開口道:“你呢,也要忘了他麼。”看著杯子深一口氣,‘嗯’我點點頭:“是呢!要忘了!”他半響將抓著杯子在我杯身上輕輕一碰,我倆的杯子就這樣靜默在空氣中觸著,誰都沒有取過去飲。我們似被人點了一般,誰都一動不動的看著對方。半響祁玉珩扇道:“莫哭了。”我一頓,放下杯子抹著淚水,笑道:“抱歉。”他舉著杯子淡淡的看著,我瞧他那樣子,似在看一杯從忘川勺上來的水一般,死死的盯著它瞧。我懷中的心跳似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一樣,若他喝了的話…我就也要…我驀然睜大瞳孔…他喝了!

祁玉珩就那樣義無反顧的喝入了大半杯的酒,然後兩指捻著杯身,杯子反了過來。我愣愣的看著杯沿懸著的那一顆酒滴,‘噠’的一聲砸在了銅盤中。他輕笑一聲垂下眼:“如何,你做不到罷。”他抬眼看著我笑道:“反悔了是吧。”

“…哪有?

”我咬蹙眉看著杯中的酒,咬咬牙抵在邊,閉眼一仰頭!

“咳咳!”我咳得似要把腸子都給咳出來了。

我大力呼著氣,好減緩被辣得快失去知覺的舌頭的疼痛,對面的人雙手握拳抵在邊沉沉笑了起來。

我氣得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腳,他吃痛的摸著自己的小腿,卻依舊不減笑意。祁玉珩笑道:“你方才的模樣,讓我覺得像是阿舞在喝毒酒一般,”我一怔,他搖搖頭:“想來應該也是這幅模樣了吧。”說罷他拿起杯子演了起來:“要不要喝呢?會不會痛呢?不知道是不是會吐血啊,那不是會死得會很醜?”被他那樣子逗得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們就這般毫無緣由的大聲笑著,我抹著笑出的淚水:“我們好像傻子!”祁玉珩笑著笑著‘噗通’一下向後倒去,我一驚趕緊過去看。

只見他大字型的躺在地上依舊傻笑著,他看了看我,拍了拍身旁,我似也有幾分醉意,便也毫無禮節的躺在了他旁邊。

舉頭望去滿眼都是星星,我伸出手一顆顆的摸著、數著,見旁邊多出了一隻手,不停的划著,我好奇問道:“在做什麼呢。”

“在畫她。”聽罷我放下了手,疊著放在腹部靜靜看著他勾勒著沒有墨跡的線條。

“嵐姑娘。”祁玉珩放下手嘆息道,我轉頭看向他,發現他也看著我,我‘嗯?’了聲。他輕聲道:“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你果真一語中的,同命人…原來竟真的同是天涯…淪落人呀…”我輕輕笑嘆了聲又看著星空。

“你喜歡阿筠麼。”祁玉珩突然話鋒一轉,讓我竟是愣了半天都沒反應。

“阿爹傳位與他之前,定然會給他定親的,不然你昨,也無需如此慌忙的跑到我府邸裡頭來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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