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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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你以為我是第一次出國嗎？”韶瓴竟然會對一個曾在美國唸了兩年書的人說這句話。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但是…”洪韶瓴將下巴離開桌子，整個人往後躺。

“韶瓴，你放心，我從一出生便註定一個人，二十多年來一直都是如此。現在我去英國，只不過換了個地方，一切沒什麼不同。”她心裡其實是明白韶瓴對她的關心。

“當然不同，你去美國時是為了理想，但這回你去英國是為了逃避，你說我怎能放心？”

“韶瓴…”這一個星期來，她總是強迫自己忘記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她差點遭到強暴的事；第二件就是強迫自己不去想莫、自己忘了他。韶瓴卻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這個名字，如果她再不趕緊離開，她怕自己永遠也忘不了他。經過這一個星期的冷靜，她已經決定將莫這個人、這個名字深深地埋在心裡最深處。

“希o，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忘不了他？”

“真心付出過的情豈是說忘就忘，但是我相信時間會慢慢治癒我的傷口。”

“他這麼對你之後，你恨他嗎？”盧希o搖搖頭“我不恨他。”若是今天兩人的立場對換，她或許也會這麼誤解他的意圖。

“那如果他親自來找你解釋、道歉，你還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嗎？”她必須知道希o心裡真正的決定，如果她忘不了他，那她可以幫希o去找莫。當然她定會先痛罵他一頓，如果她打得過他，她還真恨不得替希o揍他一頓。

“韶瓴，我們不要再談這件事了。”盧希o將桌上的表格收拾好，站起來。

“我和他之間已經是沒有可能了，就算他來找我解釋，又能改變什麼呢？我們這樣分手，或許是最好的方式和結局。”說完她便往房間走去。

“你真的甘心嗎？”洪韶瓴在她踏進房間之前再問。

“不甘心又能如何。”盧希o語氣中充滿著無奈，然後那扇房門悄悄地合上。

“不甘心就去挽回呀！”洪韶瓴只能對著門板說話。

此刻門鈴聲正巧響起，她一面叨唸著，一面去開門。當她打開門，看見門外按著門鈴的人正是傷了希o的人。她看過這一期的名人雜誌，因而認得他就是希o深愛的莫。

“請問…”莫才剛開口，肚子已經被用力地揍了一拳，痛得他忍不住彎著、捧著肚子。

洪韶瓴想也沒想的便使盡吃的力氣，出其不意狠狠地往他的肚子用力揍一拳，沒想到她剛剛才想替希o報仇，他就親自送上門。

“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為什麼打我？”莫忍著痛。他總要問清楚自己被打的原因。

“我這一拳是替希o打的。”她吹吹自己的手。沒想到打人自己的手也會痛。

“如果不是怕你會發蠻，我還真想多揍你幾拳。”

“希o果然在你這裡。”莫一聽見她提起盧希o，那就表示她可能真的來找過她。他探了探門裡，想知道她現在是否就在裡面。

洪韶瓴意識到他的舉動，馬上反身將門給拉上。一方面她還不清楚莫對希o的打算，一方面也怕希o在無心理準備時見到他。

她拉著他的手臂走到一旁的電梯“雖然你是我的偶像，但是你傷了我最好的朋友，我還是不能原諒你。”她說得正氣凜然。

“我知道我傷了她，但是…”洪韶瓴本不聽他的解釋，馬上又打斷他“你知不知道，希o離開你那裡之後，一個人在街上差點被兩名歹徒輪暴。”

“你說什麼！希o被輪暴？”莫一聽，驚懼得緊鉗她的雙臂，也沒想到是否會抓痛對方。

“我是說差點，她沒有被強暴啦！”洪韶瓴痛得整張臉都扭曲。還好剛才沒多打他，否則只要被他打上一拳，她不去了半條命。

“你先放開我！”莫見她痛得齜牙咧嘴，才驚覺到他的唐突，倏然放開抓著她的手。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希o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難道你沒有看報紙嗎？”

“沒有。”其實他這個星期過得並不好，他將自己關在房子裡，別說出去買報紙看，他甚至連吃飯都沒出去。

“那一天她離開你那裡之後，一個人在街上走了好久，後來遇上了兩個警方正在全面通緝的清晨之狼，他們趁希o一個不注意，用上了葯的手帕將希o昏，還好有個清潔工發現，趕緊報警才及時阻止了這件事。”

“我真是個混蛋！我到底是如何傷了她呀！”莫反身猛捶著牆壁，他的心痛得在滴血般。他到底是怎樣傷了他深愛的女人呀！

“你別這樣，我想希o並不怪你。”洪韶瓴被他的模樣給嚇到了。看來他對希o並不是真的無情。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和希o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沒告訴你嗎？”

“她什麼都不說，只說你們之間結束了。”希o並不是一個會在背後說別人不是的人，更不可能說他的不是。

“你可不可以讓我見見希o？”莫轉過身，請求著她。

“我希望能親自向她道歉，不管她願不願意原諒我，我都希望能見她一面。”

“這我不能替她答應你，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進去問她。”

“麻煩你了。”莫對她點頭道謝。

洪韶瓴搖搖頭、嘆口氣，回到屋內。她走到希o的房間前，敲了敲門後不等回應就開門走進去，看到希o還認真的填著表格。

“韶瓴，你還有事嗎？”盧希o的手並未停下來。

“莫在外面。”洪韶瓴故意說得很慢，特別注意著她的反應。果然她在聽見莫的名字時身體僵了一下，雖然恢復得很快，卻也逃不過她的眼睛。

“他想見你。”盧希o放下手上的筆“你告訴他我發生的事了嗎？”她轉過頭問道。

“我告訴他了。”

“我出去見他。”既然韶瓴告訴他這件事，那他見不到她可能不會放棄。最重要的是，她不希望他為了這件事情而自責、內疚，因為並不是他的錯。

“他在哪裡？”

“他在門外等著，我沒讓他進來。”盧希o點點頭，站起來走出去，大門一打開，果然看見倚靠著牆的人。她直接走到電梯旁，按下電梯按鈕。

“我們到外面談吧！”電梯的門一打開，他們先後走進電梯裡，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兩人卻各據一方，沉默就在這樣的空間裡蔓延開來，誰也沒開口。

當電梯停在一樓時，盧希o先踏出電梯，直接走進附近的小鮑園，然後在一處小孩子玩的鞦韆處停下來。這個時候公園裡並沒什麼人，比較適合他們談話。

“你今天找我有事嗎？”盧希o在這一小段的距離中，已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強裝著平靜，彷彿他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希o，差點害你遭到…”

“強暴”這兩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

“如果你是因為我差點被強暴的事，那你可以不必在乎。會碰到那件事，只能算我倒黴，並不是你的錯。”她搖搖頭，語氣平靜得就好像發生事情的人並不是她自己。

“況且我也沒真的被強暴。”

“希o，我知道那一天我傷害了你、汙衊了你，你可以怪我、恨我，我也不敢奢求你原諒我，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道歉。”盧希o轉過來面對他，雙眸依然明亮。

“你更沒有必要為這件事跟我道歉，你只不過說出你心裡真正的覺，這本沒有錯。”

“我想你這輩子是永遠不會原諒我了！”莫頹然地跌坐在鞦韆上，雙手悔恨地用力爬過濃密的黑髮。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只能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