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懷疑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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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瓷氣得不行,直到跑出病房樓,她的氣還沒調勻。

修那懷疑戒備的眼神,在她眼前一個勁兒地晃動,叫她的心始終平復不下來。

越想越生氣,江瓷抬手就一拳捶上了病房樓門口的大理石柱子,卻沒注意到用力過猛了,手上劇烈的疼痛一下子讓她從憤怒中清醒了過來,把捶疼了的手用力地甩了甩,可疼痛還是遲遲不肯消退,叫她的心情更惡劣了。

龍熾看到了江瓷一拳捶在柱子上的全過程,眼見著江瓷疼得臉都青了,馬上一個箭步衝上去,抱著她的手又是呵氣又是,滿眼心疼地抱怨:“修這個傢伙太過分了!憑什麼這麼氣你啊?”江瓷看著他一臉疼惜地專注地著自己的手,有些不習慣地咳嗽了兩聲,但聽他提起了修,氣立刻不打一處來:“你少給我提他!什麼意思啊,把我當賊防?搞得我要跟安下毒一樣!”龍熾不明就裡,一味應承著:“是是是,他不是個東西,我趕明兒幫你教訓他,不氣。”江瓷看龍熾又賠小心又呵護她的樣子,覺得自己把氣撒在他身上不大好,便把自己的手了回來,又了幾下,洩氣道:“算了算了,都是朋友,也別鬧僵了。再說了安還在呢,我剛才也是氣急了,看在她面子上我也該收斂點兒的。我們回去吧?”龍熾顯然跟不大上江瓷的思路,在他看來,明明剛才江瓷還是憤慨難平的樣子,為什麼轉刻就恢復了正常。他傻傻地問江瓷:“我們這就回去啊?”看著龍熾的傻樣,江瓷白了他一眼:“要不然呢?我們的飯盒還在病房裡呢。我得回去看著安把雞湯喝完,好歹耗費了我一個上午的時間做的。而且,萬一安要是被毒死了。我也跑不了。”賭氣似地說完後半句話,江瓷剛邁步想走,就和追出來的修面對面撞上了。

在江瓷的習慣思維中,修既然已經追出來,那肯定是知道自己做得不妥當了,江瓷不期望他是來給自己道歉的,但起碼也要有個良好的態度。但是眼前的修的表情,怎麼看都不算是“良好”於是江瓷也沒有了好聲氣:“追出來幹什麼?安被毒死了?”修注視了江瓷一會兒,突然抬手把她拖向病房樓的一個不引人矚目的角落裡。

江瓷被他拽了一個趔趄。差點跌倒,龍熾更是急了,幾步趕上去追上了修:“喂喂喂。你幹什麼?放開小瓷!”修無視了周圍病人投來的疑惑的視線,猛地一把又抓住了龍熾的領子,低聲補充道:“正好,你也來。”營救江瓷不成的龍熾把自己也折了進去,而且他比江瓷還慘。江瓷被抓住的是袖子。龍熾被扯住的則是領口,被勒得直翻白眼。因此,當修到達一個僻靜處,鬆開手後,龍熾馬上蹲在地上捂著喉嚨劇烈咳嗽了起來。

江瓷忙蹲下來拍著龍熾的背,盯著修的眼神也更多了幾分憤怒:“修。你今天是有病吧?他招你惹你了?你想做什麼你直說!”修卻不理會江瓷的憤怒,單刀直入地問她:“我倒很想知道你想做什麼?”修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辭讓江瓷的火氣更盛了:“你什麼意思?哦,您是說。您懷疑我給安送的湯裡有毒,我還得些謝謝您對我工作的監督?您打了我耳光,我還得把我另一邊臉給巴巴兒地送過去…”修眯起眼睛,眼中出的寒意卻叫江瓷不覺收回了接下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如果說,剛才他看江瓷的眼神是懷疑。那現在的眼神,絕對是*不加掩飾的殺意。

江瓷一驚。底氣頓時被去了大半,可她心頭的無名火還是蹭蹭地朝上冒:你先懷疑的我,現在你居然還跟我擺臉

而修接下來的話,更是氣得江瓷想吐血:“你以後不要送東西來了。”江瓷一把甩開了修的手,嘴角扯出一個扭曲的輕蔑的笑容:“什麼意思?也就是說,安是你一個人的所有物了?我們這些朋友,你統統不看在眼裡?”修冷冷道:“我沒這個意思。”江瓷的眉一揚,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已經把她的心情得差到了極點:“你沒這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你被害妄想症吧你,安在醫院裡躺著,我吃飽了撐的去害她?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安救過我的命,還不止一次,我江瓷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憑什麼這麼想我?你憑什麼認定我會害她?”修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好像在他面前情緒失控的是個陌生人一樣。

“我沒說你要害她。”江瓷打量了修一下,了兩口氣,自覺剛才自己的口氣太嚴肅了。可她也不是個能忍氣聲的,都被人懷疑到頭上了,她的心情能平靜那才是見鬼了。

見修平靜的樣子,江瓷的口氣稍微緩和了點兒:“那你這一出出的是想幹嘛?”修直視著江瓷的眼睛,眨也不眨:“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江瓷一愣,和龍熾對視了一眼,不耐煩道:“我知道了什麼啊?”修細細地看著江瓷的眼睛,命令道:“你告訴我,你這半個月來是不是見過什麼人?”江瓷剛想發作,就被修冷峻的眼神嚇了回來。她嘟囔了一句:“問這個幹什麼?”修低下頭,也不打算作解釋,語氣凜冽:“你一個個列給我聽。”江瓷雖然覺得這人今天真有病,但是為了避免和修吵起來,她壓住了自己的脾氣,耐心地、一個個數了起來:“昨天和前天,我和龍熾被我媽安排去幫她同事搬家。見過我媽媽的同事,三天前,我跟籃球隊的那群小子們吃了飯…”江瓷扳著指頭,說了十來分鐘,把每一個去過的地點,幹過了什麼事,都一一說給修聽,包括她今天去菜市場買菜的全過程都事無鉅細地講了,她的心裡其實還存著一絲賭氣的成分:你不是要聽嗎?我把我這半個月的生活狀況都告訴你,我煩死你。

可是修一直聽到最後。也沒出任何不耐煩的神,而且,在江瓷說完了的時候。他還皺了皺眉,問:“這就沒了?”江瓷都要抓狂了:“大哥,你想讓我說什麼?你給句痛快話行嗎?”修毫無情地斜睨了江瓷一眼,江瓷被他看得心裡發,抬手推了他一把:“幹嘛啊你。怪瘮人的,去看隊長去。”修的面上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繼續追問了一遍,似乎還不大相信江瓷的說辭:“真的?你什麼都不知道?”江瓷這回認定,修估計是今天哪筋搭錯了,不在正常的腦回路上。這麼想想,她的氣也消了大半。她一向是個氣大、也不記仇的主兒,看到修周身的氣勢明顯弱了下去。她就像對待籃球隊裡的哥們兒一樣,抬起一拳捶在修的肩窩上,說:“你怎麼變成了個疑心病了?磨磨唧唧的,不像你啊。”修的眉頭卻沒有放鬆,他了一下被江瓷捶過的肩窩。不知道是在琢磨些什麼。

龍熾也拍了拍修的肩膀,一臉疑惑地問修:“修。你是怎麼了?是不是照顧隊長照顧得神衰弱了?”修扭頭又看了一會兒龍熾,直看得龍熾後脊背冒汗,才收回了他那可怕的視線。

他雙手兜,對江瓷稍稍點了一下頭:“對不起。”撂下這三個字後,他便轉身進了病房樓。

江瓷和龍熾面面相覷。龍熾拍著口,喃喃道“嚇死我了”江瓷則已經從憤怒的情緒中出來了,現在滿心都是不解。

修平時看起來穩重的啊,今天怎麼會做出那樣的反應?

而且…

江瓷一回想起剛才他看自己的那個毫無掩飾的懷疑眼神,就一陣悶氣短。

她一邊氣得磨牙,一邊在心裡琢磨:不管修今天是神問題還是生理問題,自己肯定要找個機會告狀告到安那裡,叫安幫自己收拾修。…修折回去的時候,表面上冷淡,可心裡可謂是驚濤駭:不是江瓷,也不是龍熾?

看他們的表情,倒不像是作偽。

如果真的是他們的話,他們的演技也太好了一點兒。

對於江瓷,修吃不准她是不是在撒謊,畢竟江瓷是女生,女生的心思,修從來不去猜也懶得去猜,因而不是很瞭解。但龍熾的格,修還是清楚的,他的心思單純,如果要騙人什麼的話,他一定會把話說得漏百出,每次都要江瓷替他圓謊。

可剛才他仔細觀察了龍熾的神,在他的眼裡,除了驚訝和一點點的恐懼外,修什麼也沒看出來。

真的不是他們倆?

那會是誰?夏綿?木梨子?

修的步子越走越快,但在路過護士臺的時候,他不經意抬眼一掃,竟驚訝地發現,本來被他叫到1041病房的林護士,正在護士臺邊收拾整理文件。

他的心一慌,立即來到護士臺旁。

林護士看到修回來了,面如常地招呼他道:“來啦?怎麼?給簡遇安領藥?現在還不到領藥的點兒呢。”修的聲音極低,但字字句句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我不是叫你到病房裡去的嗎?”林護士聽到修用這種腔調講話,不知為何,皮膚上有點起粟。

這麼一個年輕人,甚至比自己的年齡還小,怎麼會有這樣的威壓?

她到底還是一個女人,見修這副模樣,一緊張,實話脫口而出:“簡遇安說叫我出來忙,不用管她的…”林護士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察覺到,修臉上的溫度正在一點一滴地褪去,當聽到她說“不用管她”的時候,修一個箭步離開了護士臺,迅速朝1041號病房跑去。

一股龐大的不安籠罩了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他忘記了自己這是在醫院,險些撞到了一架輪椅,並一腳踢翻了擺在走廊邊的清潔水桶,在眾人或驚或怒的目光下,旁若無人地一路飛奔到了1041房的門口。

房門是被帶上的,他小心地扭動門把手,進入了屋內。

看清屋內的狀況後,他鬆了一口氣。

安躺在上,背對著房門,好像是又睡著了,而聶娜娜也相當安分,蜷在被子裡睡得正香。

修剛鬆了口氣,卻馬上察覺到了不對!

安現在腿上上都有傷,怎麼可能蜷著睡?被子怎麼會這麼凌亂?

好像是…經歷過一番痛苦的掙扎一樣…

修來不及多想,快速趕到了安的身邊,一看到安的臉,他的瞳孔陡然放大了:那是一張蒼白得像鬼一樣的臉!

江瓷和龍熾此時也出現在了病房門口,他們本來是想來看著安把湯喝完的,可一進門,就看到修瘋了似地衝向病房,他們擔心安出了什麼事,也跟著跑了過去。

一進門,江瓷就看到,修半跪在安的前,臉難看得驚人。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嚥了一口唾沫,輕聲道:“隊長她怎麼了?”聽到江瓷的聲音,修才如夢初醒,摸了摸她的脈,發現她的脈搏跳得異乎尋常地快。他壓抑住心頭翻湧的恐懼,晃了晃她:“簡遇安?喂!”安一點反應都沒有,雙目緊閉,一頭短髮被汗水打溼了,凌亂地貼在鬢邊。

不正常!

修想到了一個最糟糕的可能。

現在的他,所有的自控能力都消失了,對江瓷失控地大喊出聲:“她好像中毒了!”江瓷聞言一怔,臉即刻就青了,她推搡了一把站在她旁邊愣神的龍熾,衝他大吼道:“沒聽到啊!去叫醫生!快點!”龍熾打了個寒戰,半分鐘都不敢耽誤,拔腿就朝護士站跑去。

修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猛然站起,幾步來到了頭櫃前,一眼看到飯盒裡面的雞湯後,他的臉變得更加可怖。

飯盒裡的雞湯,明顯是少了!

江瓷正準備過來,就被修扭過來的臉嚇得不敢再往前了。

那是…看死人的表情…

她在驚駭中,聽到修咬著牙問她:“你,在湯裡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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