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歡迎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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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安的表情陰轉了晴,修這才放下心來。

安忍著笑,指點著修先拿掃把把地上的水壺碎片掃了,然後去拖地,修卻不願意,他非要先把安的溼枕頭換掉,說是這樣她枕著會不舒服。安會心一笑,任由修忙來忙去,去護士站給她拿來了個新枕頭,又借來了一個值班護士的吹風機,細心地把安被水溼的頭髮一點一點吹乾。

安被吹風機的暖風吹得很舒服,微微眯上了眼睛,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看得修的心情也大好了起來。

第二天,得知安甦醒了的消息後,大家約定好了,在下午來探訪安,還帶著花和水果,房間裡快要被他們買來的東西堆得放不下了。

龍熾看見安醒了最高興,口無遮攔地道:“隊長你總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你要是再不醒,修就要殉情了…哎喲!”龍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修一腳踹上了股,險些從椅子上摔到地上去。

龍熾委屈地著被踢痛了的地方,用控訴的眼神看著修,修則不管龍熾的表情,對江瓷說:“江瓷,你管好他,別讓他亂說話。”江瓷瞄了龍熾一眼,又看了一下修,轉而義正詞嚴地對躺在病上的安說:“隊長,修說得沒錯,你也多管管他吧?他欺負我哥。”修被江瓷的話倒噎了一下,安則微笑了起來,龍熾更是興奮,因為江瓷幾乎從他有記憶起就沒叫過他一聲哥哥,現在冷不丁聽到江瓷說了一句“他欺負我哥”他都想動地抱起江瓷轉圈圈了,可是江瓷太瞭解他了。一看他蠢蠢動準備衝過來的樣子,就狠狠地丟了一個眼刀過去,龍熾頓時就老實了,可他的嘴角掛著一道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一看就是開心得要命沒經歷過遊樂場裡的驚心動魄,現在閒得沒事做,就跑到安的旁邊,拿了個蘋果,想削給她吃。

安看她想要去夠一邊的刀子,問她:“你幹嘛?”大包大攬地說:“上次我住院的時候你給我削了個蘋果。我現在也給你削一個!”安一聽有些不放心了,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想接過她手裡的水果刀:“我來…嘶!”她的手一抬,再次扯痛了她受傷的部。看著安捂著部的傷處倒冷氣動彈不得的樣子也急了,她憤憤地咒罵道:“那個叫什麼來著…弓凌晨,真不是個東西!看把安成什麼樣子了!要不是他被抓走了,我一定給他好看!安。你沒事兒吧?很疼嗎?”安硬扯出一絲微笑,低聲道:“沒什麼事兒,別擔心。”話雖這麼說,可她的臉蒼白無比,明眼人都看出她是在逞強,作為導致安痛的罪魁禍首有點兒內疚了。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修:“大哥,我不懂這個,你看安痛得很厲害…大哥?”修正拿了個水杯準備出去。聽到在背後叫他,才回過頭來一瞬間以為自己看錯了,大哥的表情怎麼看起來…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心虛呢?

木梨子看修拿著個水杯,也奇怪地發問:“這不是換了個新的暖水瓶嗎?我剛才碰了碰,裡面的水還是熱的。你又要去接水啊?”修一咬牙,端著杯子又走了回來。尷尬地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安的傷是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這點他自然是說不出口。

看著修古怪的舉動,幾個人換了一下眼神,不得其解,索也不去管了。

在來之前,他們幾個就商量好了,安這次受傷,正是推進他們倆關係進展的絕好時機,一個受傷的人,當然需要一個堅實的肩膀來依靠,以緩解身體上和心靈上的創痛,因此,他們作為朋友,在後面稍微推波助瀾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幾番眼神下來,木梨子作為先鋒軍先開了口:“安,你真得好好謝謝修,這些天你昏睡著,他天天陪著你,眼圈兒都熬紅了。你這些天沒進食,修也沒怎麼吃東西。”江瓷白了木梨子一眼,說得這麼含蓄怎麼行,而且不能光從事實出發,要稍微誇張一點兒才好。

於是,江瓷所敘述的版本,完全是脫離現實的:“對啊,修急得都衝我們發脾氣的,還有,你昏的時候,他對你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修用看怪物的表情看著江瓷,嘴角搐了兩下,問:“我說什麼了?”江瓷完全不搭理修,自顧自煞有介事地說:“他說,你要是有什麼事,他也不能活下去了,他要你快點醒,否則他就一直陪在你旁邊。隊長你看看,修對你的心簡直是月可鑑啊。”安抿著嘴,笑意滿滿地看著修。她當然清楚江瓷的話裡有多少水分,修向來都不是個情的人,那些話,打死他他也不會講的。但木梨子說的話她相信,因此,她心裡的確是動的。

修昨天晚上在她醒後完全沒有提他照顧自己的事情,而是全心全意地收拾著他因為一時失態出來的爛攤子,連話都沒跟她多說幾句,要不是江瓷她們來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昏睡了這麼久。

修卻誤會了安的眼神,他急忙辯解說:“我沒說過那些話。”江瓷用看白痴的眼光打量了修一下,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想:真是的,都幫你幫到這兒了,有點腦子的順水推舟一下,這事兒不就成了嗎?修真是個榆木腦袋!

心裡想著,江瓷看著修的眼神也有些小埋怨了,修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不覺愣了一下。

以前她可從不會拿這種眼神來看自己的。

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呢?

好像…有一點怕?畏懼?

但江瓷改換用這種眼神來看他,修並沒到什麼不適應,反而到…有一些開心。

她也是用這種眼神看龍熾的,這是不是代表,他們的關係,也像她和龍熾的關係一樣,算是無話不談可以心的朋友了嗎?

有了這個念頭後,修不僅沒像以前那樣,強硬地瞪回去,反而低下了頭。做認真反省狀,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修的這個動作也把江瓷愣了,她只記得。自己實在是對修的遲鈍無話可說,不小心用了看龍熾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修要是瞪回來她還覺得正常點兒,可是他現在這個反應算什麼?難道是要秋後算賬的意思?

木梨子把他們的目光和二人的不同反應盡收於眼底,作為局外人的她。出了會心的笑容。

潛移默化地,他們的友誼又往前邁了一大步。

在遊樂場裡,弓凌晨給他們佈下的局,無形中卻推動著他們的情深化了。

木梨子和江瓷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相互“營救”龍熾幫了心臟病發作的木梨子,夏綿又豁出了自己的命引開了瘋女人。而且,除了夏綿之外其餘的人都不知道的是,修為了救江瓷、木梨子和龍熾。不惜傷害了安的身體因為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進去他們的話題,安又不允許她動手削蘋果,她閒著實在沒什麼事情幹了,就從隨身的包裡掏出筆來。在安腿上的石膏上畫起畫來。

看著的動作,木梨子關心地問安:“打上石膏後你的腿還疼嗎?”安有些煩惱地笑了笑。從昨晚醒過來之後,她的傷腿就痠痛得厲害,更別提她那魯莽地一用力,那一下的用力簡直讓她痛得要暈過去了。

既然提到了安的傷勢,江瓷順勢問道:“隊長,你的腿和是怎麼受傷的啊?你還記得嗎?”安搖了搖頭,說:“我只記得,我進到了那個地下的醫院裡,沿著走廊一直走,一直走,什麼都沒找到。弓凌晨說修在那裡,我只要找到他,就可以離開,所以我一直在走。後來,我進到了一個死衚衕裡,那裡…好像是醫院的盡頭…”大家的興趣被安的講述提了起來興致地追問:“到了醫院的盡頭,然後呢?”安苦笑著回想了一會兒,說:“我不記得了。我就記得我進到了一個房間裡,看到了什麼東西,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又絆倒了。然後天花板上突然掉下來了一個東西,正好砸在我的腿上,我一下就暈過去了。具體碰上了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了。”看著安苦惱的表情,江瓷有種想要咬自己舌頭的衝動。

自己提什麼不好,提那種晦氣事做什麼?

她自己知道自己做得不妥,就訕笑著岔開了話題:“對了,夏綿怎麼沒來?”龍熾經由江瓷這麼一提醒,才注意到病房裡只有六個人,夏綿的確是沒有來。他疑惑地抓抓頭髮,喃喃道:“難道他沒有收到我給他發的短信?我給他打個電話吧?”龍熾想拿出手機,不過他的動作被木梨子制止了。木梨子搖搖頭說:“夏綿的情況和我們不一樣,他也許是在家裡照顧他媽媽呢。別打擾他了。”木梨子說得不錯,夏綿確實是在家裡,但他的母親已經去上班了,家裡只有夏綿一個人。

夏綿家裡住的是一室一廳的小戶型房子,但被夏綿收拾得井井有條。

眼看是要做晚飯的時候了,本應該在廚房的夏綿,卻還在客廳裡逗留著。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凝滯了一下,在網頁的地址欄裡鍵入了一個網址,一個個地把網址的字母輸入後,他又打開了他早上離開前收到的電子郵件,核對了一下自己輸入的網址是否正確。

弓凌晨到他手裡的紙條,此刻像是一道魔咒一樣,在他眼前不斷閃現:“回去看你的郵箱。有人會給你發郵件,那裡面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夏綿微微閉上了眼睛,敲下了回車鍵。

頓時,電腦屏幕陷入了一片漆黑,而且這個時間太長了,長得夏綿以為這個網址僅僅是一個惡作劇,甚至是一個攜帶有病毒的網站。

在電腦屏幕長久地處於一片漆黑,夏綿甚至準備開機重啟的時候,屏幕上突然跳出來了一行字。

這行銀的大字,閃著耀目的銀光,深深地照入了夏綿的瞳孔中去:“神學院歡您的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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